貨輪緩緩行駛在一片無人的海域,一羣工人正在緊張的忙碌,刷去原先的舷號,重新換回原樣,再進行做舊處理,讓其看起來像飽經風雨的模樣。
其他多處顯眼的標識物,也都做了更換。
懸掛的膏藥旗,則變成了加拿大的楓葉旗。
船艙內,岡薩雷斯正在帶人查看無人機拍攝下來的影像。
埃辛聯繫上了圖雷,瞭解地面狀況。
等到貨輪再次加速行駛,來自颶風公司的幾名負責人員,聚集在了指揮室裡,開了個短暫的會議。
安德烈率先開口:“說一下各方面的情況吧。”
岡薩雷斯說了下無人機戰隊:“所有自爆式無人機與火焰攻擊機全部自殺墜落,兩架偵查式無人機順利挽回,根據拍攝的影像顯示,印度人的河谷安保公司內所有建築全部被摧毀,火焰蔓延到了整個營地,此次任務目標達成。”
埃辛接話道:“圖雷反饋回來的信息,在他們撤離河谷公司附近的觀察哨位之前,沒有人能從中逃脫。”
“很好。”安德烈臉上帶了幾分輕鬆:“這次攻擊預設目標完成,等返回達馬金,向上彙報。”
埃辛和岡薩雷斯鬆了口氣。
前者去年就進入柏培拉潛伏,探查相關情報,爲了此刻的攻擊,做了近半年的準備。
後者不遑多讓,年初從歐洲返回,接收新一批次無人機後,立刻帶隊進行了爲期三個月的海上攻擊訓練。
長時間的相關準備和訓練,達成了目標,也有種成就感。
這兩人都很清楚,回頭所有人都會有一份豐厚的獎金。
…………
柏培拉,燃燒的火焰已然熄滅。
昔日防衛嚴密的河谷安保公司,化作了一片焦土。
院落內很多土地與廢墟,比附近圍觀的黑人皮膚還要黑。
一輛路虎衛士在多輛武裝皮卡的保護下,開到了這邊。
車上跳下持槍的武裝人員驅趕圍觀的人羣,拉開警戒距離。
穿着白布長袍的光頭黑人從車上下來,在保鏢們的簇擁之下,來到了河谷公司院子大門口。
裡面傳來難聞的味道,他掏出裝在鍍金小瓶子裡的風油精,打開放在鼻子前面聞了聞,打了個噴嚏,感覺好了一些,說道:“叫哈桑過來。”
哈桑是這一片最大的黑幫頭目,但手裡的槍和人遠遠沒有控制市政府的勢力多。
光頭阿迪斯負責城市治安,手底下掌控着上百的武裝人員。
很快有人將哈桑叫了過來。
“這裡怎麼回事?”阿迪斯指了指面前的一大片焦土廢墟。
哈桑作爲此地的地頭蛇,已經瞭解過情況,說道:“中午吃飯的時候,來了一些小飛機,可能超過一百架,突然從天上飛下來,撞到什麼什麼爆炸,還有兩架會噴火,那些印度人不是被炸死,就是被燒死了。”
阿迪斯皺眉,問道:“沒有活口嗎?”
哈桑搖頭:“我有幾個手下,一直在遠處看熱鬧,看了全程,沒見到有人跑出來。”
他與印度人有所來往,暗歎少了一些收入來源,嘴上卻說道:“這些印度豬,一個個懶得要命,又喜歡強健,在附近搞出很多爛事,不管是誰做的,都除掉了一羣垃圾。”
印度人進駐這邊幾年,很多黑女人倒了黴。
當然,那些印度人也不好過,一些染上了艾滋病。
阿迪斯看看焦黑廢墟,又看看天上,無論是誰做的,只要是從空中發動大規模襲擊,自己這些人都惹不起。
防空?索馬里不存在。
總不能像十幾年前的摩加迪沙,用RPG打吧?
“行了,我知道了。”他隨口說道:“你組織人手,將這片區域清理出來。”
哈桑不敢推脫:“我馬上組織。”
阿迪斯看了眼這個沒腦子的蠢貨,說道:“等兩天再說,下面拖出重傷沒死的人怎麼辦?你負責出錢治療還是我出錢?死在我們的醫院裡,印度人來找麻煩怎麼辦?你去給印度人抵命嗎?”
哈桑反應了過來:“我等幾天再讓人清理。”
阿迪斯滿意的點頭,返回車上,讓司機往回走。
路上,他打了個電話,將此事彙報給了頂頭上司,也就是柏培拉的市長。
後面是通知印度當局,還是聯繫印度外交人員,輪不到他來發愁。
…………
洛杉磯,海岸大廈。
愛德華收到非洲發過來的視頻資料,立刻送到了霍克的辦公室裡。
霍克仔細看了一遍,直到畫面完全被熊熊烈火所佔據。
愛德華說道:“安德烈傳過來的消息,目標河谷安保公司被完全摧毀,未見有人逃出。”
霍克關掉視頻,讓愛德華專門存放,說道:“告訴博斯克和安德烈,該獎勵的必須獎勵,不要吝嗇獎金。”
愛德華點點頭,出了辦公室。
霍克在網上查了下,發現阿拉伯半島電視臺的新聞上,進行過一閃而逝的報道。
“索馬里再次爆發武裝衝突,海港城市柏培拉一處僱傭兵營地,遭受自殺式爆炸襲擊。”
配合文字新聞的,只有幾張遠遠拍攝的模糊照片。
除此之外,沒有關注這起事態的新聞。
非洲,尤其索馬里這些分裂與戰爭頻發的國家,自動被屏除在文明世界之外了。
霍克查詢了一下印度那邊的網站,發現沒有相關的新聞流出。
印度人保持了沉默。
雖然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搞清楚,印度人要怎麼搞運載火箭技術,但把負責這件事的印度人全部幹掉,事情自然會被破壞掉。
霍克又找到西海岸環保科技公司的數據庫,專門看了下無人機的發展狀況。
颶風公司這次攻擊使用的無人機,已經是太平洋對岸更迭的第四代了。
也是專門定製的特殊版本。
操控更爲靈活,信號傳輸更爲迅捷,續航時間也更長。
民用無人機屬於新興產業,在北美民用市場上,西海岸牌無人機搶佔了最大的市場份額。
當然,這塊市場目前還不是很大。
西海岸想要做大,需要聯邦政府的政策扶持。
論起對企業的扶持力度,美利堅的力度在全世界都是最頂級的。直接給錢。
這一塊,霍克早已與湯姆·埃莫達成了協議。
如果湯姆·埃莫上臺,會有無人機補貼政策出爐。
至於具體品牌,有的是辦法搞出蘿蔔坑。
霍克想到湯姆·埃莫,這傢伙最近對西拉莉的攻擊力度好像有所減弱,新聞上的報道,兩邊的焦點暫時轉移到了各自的施政方針上面。
聯邦大選屬於全世界最盛大的綜藝節目,互相攻擊施政計劃實在缺乏看點。
想必全球吃瓜羣衆都不樂意看。
大傢伙準備好板凳、瓜子和可樂,想看的是醜聞,最好還是互相揭短的那種。
湯姆·埃莫的黑料,西拉莉肯定會挖。
西拉莉這邊的,霍克會爲湯姆·埃莫提供新的彈藥,好讓他去衝鋒陷陣。
新的彈藥正在生成。
等到愛德華回來,霍克又說道:“溫納不是送去埃塞俄比亞了嗎?讓颶風公司那邊按照計劃,錄製關於他的視頻。”
愛德華確認道:“老大,是關於阿貝丁與西拉莉的工作郵箱嗎?”
霍克輕輕點了下頭:“沒錯,我有種感覺,用不了多長時間,湯姆·埃莫就會需要發起郵件門。”
他說到這裡,話音陡轉:“對了,還要讓人觀察一下,印度人那邊的後續反應。”
愛德華說道:“安德烈派遣一個黑人小組進入了吉布提,正在黑市上收買一些情報。”
霍克不再多說,這方面的狀況,博斯克和安德烈處理起來更爲專業。
…………
孟買,印度斯坦航空分公司。
從機場開過來的一輛車,拐入地下停車場,希瓦姆下了車,出示過證件,進了專用電梯,直達目標樓層,快步走入一間辦公室。
頭髮略顯花白的古魯摘掉眼鏡,看向希瓦姆,問道:“索馬里那邊的事確定了?”
希瓦姆剛剛從非洲趕回來,說道:“我親自去現場看了,河谷公司遭受到了可怕的空中襲擊,所有監獄全部被摧毀,人員暫時沒有找到生還者,可能有傷者埋在建築廢墟下,但當地黑人不配合,我們幾個人無能爲力。”
古魯選重點問道:“大規模空中攻擊?”
“是的。”河谷公司發展到今天不容易,希瓦姆心在流血,盧比色的血液:“以無人機發動襲擊,使用了TNT、大口徑高爆彈和鋁熱劑,不是一般勢力所爲。”
古魯皺眉:“我們的計劃泄露了消息,對方專門等我們派出的人進入河谷公司,這才發起攻擊?”
希瓦姆說道:“極有可能是這樣,納倫德拉抵達河谷公司第二天,河谷公司遭受猛烈攻擊,明顯在針對我們的火箭計劃。”
古魯不做其他考慮,認爲這就是答案,也是唯一可以說通的,問希瓦姆:“你去了現場,怎麼看這件事?”
希瓦姆想了一下,說道:“對手背後必然依託強大的勢力,現場使用的無人機殘骸上,留有日本文字,據說有貨船曾經觀察到,當天一艘懸掛日本國旗的貨輪,曾經途經附近的航線,後來又不知所蹤。”
古魯有些意外:“日本人?那些沒有廉恥與大義的白癡?”
希瓦姆說道:“我帶回來很多殘骸,隨後會送到技術部,交給專人分析,就我個人判斷,那些無人機使用了大量輕質化材料,個別金屬部位薄的像紙一樣,很符合日本人制造業的一貫作風。”
古魯搖搖頭:“根據我們得到的資料,這個國家習慣於數據造假,這些未必是真的。”
希瓦姆緩緩說道:“我認爲,敢於挑戰我們印度權威的,也只有那五個流氓。”
這方面,古魯有着同樣的自信:“沒錯,能直面印度怒火的,也就是那五個不要臉的玩意。”
他想到一件事,伸手指了指西邊:“別忘了,還有對面。”
希瓦姆贊同,那可是他們的生死大敵:“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雖然古魯不相信這件事是日本人做的,但他也不會輕輕放過:“一家駐索馬里的印度公司,疑似遭到日本人攻擊,外交部肯定要動起來,我們的損失必須要有人負責賠償,日本人是個不錯的選擇,你讓人把證據和數據整理好,回頭我會提交到總理府。”
希瓦姆應了一聲,問道:“計劃遭到毀滅性的破壞,我們還要繼續執行嗎?”
古魯搖頭,說道:“我們可能被五大流氓支持的勢力盯上了,對於那五個不要臉的,還是謹慎一些爲好,計劃暫時終止,相關人員進入沉睡狀態,重要人員與物資撤回印度。”
沒有別的辦法,計劃再執行下去,損失必然更加慘重。
希瓦姆出了辦公室,直播呢技術鑑定部門,無人機到底來自哪裡一時間不好查,
幾天後,印度外交部正式召見日駐印大使,發表嚴正抗議,稱日本製造的無人機,襲擊了位於索馬里柏培拉的一家印度公司,要求日本人道歉加賠償。
兩邊媒體一時間打起了輿論戰。
這種事,是不是日本人做的並不重要,三哥只想利用此事謀取好處。
爲了利益,這點破爛事算的了什麼。
…………
達馬金,颶風公司駐非洲分部。
燈火通明的地下室裡,西拉莉助手阿貝丁的丈夫溫納,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安德烈站在他對面,說道:“你真的不肯合作?”
“我該說的全都交待了,你們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溫納都快哭出來了:“但你們讓我自拍錄製視頻,揭露西拉莉的黑料,這是要我的命!”
這個心理防線早已崩塌的印度人,真的哭了起來,淚水嘩嘩流,邊哭邊說道:“我在印度還有家人,說出來這些,西拉莉不會放過他們的。”
安德烈知道,想讓他乖乖聽話不容易,乾脆說道:“告訴你一件事,數日之前,在你提供的情報支持下,我帶領一支隊伍攻擊了位於柏培拉的印度河谷安保公司,擊斃所有人員,摧毀所有建築,其中包括幾位印度高官。”
溫納太過吃驚,哭聲和眼淚先後停了下來。
安德烈拿起遙控器,按下播放鍵,牆上的液晶顯示器,開始播放偵查無人機拍攝的視頻。
溫納去過河谷公司營地,一眼就認出了那座三層樓。
視頻中滿是爆炸、死亡和火焰,整個河谷公司的營地被完全摧毀,一個活人都看不到。
溫納低下頭,閉上眼睛,不想看,不想聽。
安德烈使用遙控器,切換了另外一個視頻。
爆炸聲與火焰呼嘯聲消失不見。
溫納聽到了自己說話的聲音。
“那些人,是黑貓的退役人員,他們退役後進入了河谷安保公司……河谷公司在索馬里的柏培拉,屬於印度幾個官方機構成功,專門用來做隱秘事務的私人武裝公司,我執行的衛星計劃,需要武裝人員……”
聽到這些話,溫納擡起頭來,看向液晶屏幕。
畫面中只有一個人,是他自己。
安德烈說道:“西拉莉想要做什麼,還要派人去印度,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家人應該受到了一定保護,西拉莉的人未必能夠得手,如果換成印度當局呢?會是什麼後果?”
溫納頹然,知道自己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