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晚

南宮夜黑色的身影距離洛夢溪越來越近,洛夢溪全然不顧,仍然大步向前跑:“南宮珏,安王爺,北堂曄,快點離開那裡,地下被埋了火藥!”

什麼?打鬥中的衆人皆是一愣,隨即停下了所有動作,快速向院外跑去:“砰砰砰!”巨大的爆炸聲震天響,跑的慢的人,瞬間被炸的粉身碎骨,死無全屍。

爆炸產生的熱浪將衆人全部震飛出去,重重掉落在地後,翻滾出十多米遠方纔停下,全身的骨頭險些被震散,疼痛難忍,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南宮珏,洛夢溪,南宮夜被震落在同一處地方,洛夢溪在中間,南宮珏,南宮夜分倒在她兩側。

南宮珏距離民房最近,傷的最重,洛夢溪距離民房較遠,再加上有別人的阻擋,基本沒怎麼受傷,就是被那爆炸力震的全身疼。

煙塵散落一地,洛夢溪被震落在地後,休息片刻,艱難爬起來,去扶南宮珏:“南宮珏,你還好吧!”

“本王沒事!”南宮珏在洛夢溪的攙扶下,慢慢站起身,運功壓制着胸中不斷翻騰的氣血:

這地下埋的火藥,威力還真不小,幸好夢溪及時前來通知,否則,縱使本王武功再高,怕是也難逃一死。

“曄哥哥,翊哥哥!”青月也站了起來,快步向裡跑去:火藥爆炸時,北堂曄與北堂翊都未跑出太遠,就算沒被炸死,也肯定重傷。

南宮夜也勉強站起身,卻因受傷太重,沒有力氣逃跑,望着已成廢墟的民房,嘴角輕揚着苦澀笑意:

原來夏侯宸從未將本王當成自己人,爲了殺死南宮珏,他不惜讓人提前引爆火藥,讓所有人都去給南宮珏陪葬,我還真是蠢,竟然以爲他會幫本王成爲青霄國君……

“夢溪,你去看看北堂翊和北堂曄如何?”南宮珏重傷,南宮夜也輕不到哪裡,如果南宮夜想趁機殺他,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知道南宮夜傷不到南宮珏,也知道南宮珏有事想單獨和南宮夜談,洛夢溪沒有再多說什麼,快步向裡走去,在倒地的衆人中尋找北堂曄與北堂翊的身影。

“南宮珏,本王輸了!”是真真正正,徹徹底底的輸了:難道今生今世,本王註定不能成爲王者嗎?

“那你後悔嗎?”當初背叛青霄,如今卻被自己信任的西涼背叛!

“時至今日,後悔也無用!”南宮夜擡頭望天,語帶惆悵,眼底,閃着濃濃傷痛。

“曄哥哥,曄哥哥……醒醒,快醒一醒……”青月將昏迷不醒的北堂曄從人堆裡找了出來,扶着他坐起,輕輕拍打着北堂曄的臉頰。

北堂曄不知是被火藥爆炸的威力震昏,還是什麼其他原因,無論青月怎麼呼喚、拍打,他都沒有任何反應。

“曄哥哥,你醒醒啊,不要嚇青月……嗚嗚嗚……”青月忍不住嚶嚶哭泣,漂亮的大眼睛中,大顆淚水不斷下落。

“本王還活的好好的,你哭什麼?”‘奄奄一息,的北堂曄突然開口,雖不是中氣十足,但也絕對不是想要命喪黃泉之樣。

“曄哥哥,你醒了,原來你沒事!”青月破涕爲笑:“嗚嗚嗚……嚇死青月了……”

北堂曄無奈嘆氣:“別哭了,再哭下去,本王沒事也被你哭成有事了,快點扶本王起來!”

北堂曄沒事,洛夢溪也放下了半懸的心,繼續向前走,一道玄色身影映入眼簾:北堂翊!

洛夢溪知道北堂翊對自己有意,不想與他多做接觸,更何況,在這古代,男女有別。

可是,看北堂翊搖搖晃晃的樣子,好像受了重傷,洛夢溪正猶豫着要不要上前扶他,北堂翊已擡眸望向一邊:“三皇弟!”

民房被炸時,北堂煜反應的慢了些,此時,雖沒被炸死,卻也是奄奄一息,命不久矣。

北堂翊走至北堂煜身邊,艱難的將他輕扶起來:“煜,你怎麼樣?”

北堂煜睜開眼睛,看清面前人時,眼底的神色,卻是哭笑不得,最生轉爲濃濃的苦澀:

原來,在這個世上,最關心我的,還是我的家人,雖然曾經,我想要害死他們,但他們卻沒有心狠手辣的殺了我。

夏侯宸冷心絕情,與我,也不過是相互利用,當我對他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他便會毫不猶豫的將我剷除,這一次,爲了殺掉南宮珏,北堂翊,更是不惜讓康王與本宮陪葬。

“二哥,你恨我嗎?”我爲了脫罪,將所有壞事都推到了你身上。

“你陷害過我,我雖怪你,卻不恨你!”因爲我們是親兄弟,親兄弟之間,不應該有仇恨:“煜,二哥想要的,從來都不是皇位!”

我知道!北堂煜苦笑,現在我終於明白,一直以來,都是我做錯了,我真的不應該將你們與霧貴妃、大皇兄一視同仁,你們是真的關心我,與霧貴妃完全不同。

“二哥,今世,我做了這麼多錯事,父皇和兄弟們,會不會原諒我?”我還能再回祈天嗎?

“你是我們的兄弟,我們的親人,父皇和兄弟們,不會怪罪於你的!”北堂翊寬慰着,他清楚的感覺到,北堂煜的時間,不多了。

“如果一切可以重新來過,我絕不會再去練習邪功!”我會在溫暖的家中長大,雖不會武功,是滿心陽光,不會像現在這樣,全身都是罪孽與邪惡:“二哥,如果我死了,是不是所有的罪,都可以贖清了!”

“你不會死的,二哥馬上宣太醫……”

北堂煜搖搖頭,渙散的眼底閃着莫名的光芒:“不用了,現在,我要走了,帶着我所有的罪惡與黑暗,去地獄贖罪!”

北堂煜嘴角竟然輕揚起解脫的笑意,頭無力的歪了下去,畫面在這一刻被定格:

我的親人是真的關心我,就算我因此被判更罪,我也捨不得離開你們,二哥,其實我更想說的是,人到死時,真想活呀!

北堂煜死後,大批御林軍趕到,西涼國派來的黑衣人,除卻南宮夜外,都已死亡,御林軍將受傷的同夥拉去醫治,將重傷的南宮夜押進大牢。

南宮夜走時,深深的望了南宮珏一眼,卻沒有多說什麼。

洛夢溪感覺:南宮珏與南宮夜之間,好像是有某種協議,兩人之間的關係,似敵非敵,似友非友,讓人琢磨不透。

皇后因北堂煜一事,一夜之間蒼老十年,而北堂煜以代罪之身被炸死,在安王,燕王等皇子的請求下,祈皇法外開恩,准許葬入皇陵。

登基之事早已安排妥當,祈皇也打算退位,吉日一到,安王北堂翊登基爲帝,雖然內傷未痊癒,但表面看不出什麼異常。

南宮珏,洛夢溪擔心青霄出事,北堂翊登基後,兩人便坐上了回青霄的馬車。

北堂曄與青月雖打算跟去青霄,不過,祈天最近很忙,一時半會兒走不開,他們兩人便推遲了時間,準備半個月後,再動身去青霄。

祈天皇宮觀景臺,身穿龍袍的北堂翊,站在高高的觀景臺上望向前方,很遠很遠的大路上,一輛豪華的馬車正在急馳:她走了,再也不會來祈天了吧!

她在祈天的這段時間,我們兩人所說的話,屈指可數呢!

“皇兄,你在看什麼?”北堂翊在這裡站了半天,一動不動,只是出神的望向遠方,太監們怕他出事,便將燕王北堂曄叫了過來。

北堂曄順着北堂翊的目光望去,除了滿眼的江山如畫外,什麼也沒看到。

不過,他卻知道,北堂翊是在思念洛夢溪,那天北堂煜將所有真相說出時,北堂曄也是在外聽到了的。

“沒什麼,曄,你與青月什麼時候去青霄?”北堂翊並未回頭,目光依舊望向遙遠的地方,那裡,有他喜歡卻永遠無法接近的女子,可望不可及。

“具體的日期還沒定好,等忙完這段時間,祈天安靜下來就走!”夏侯宸在這裡吃了大虧,短時間內,不會再打祈天的麻煩。

夏侯宸的妹妹,夏侯煙然被南宮珏的侍衛所抓,夏侯宸爲了救她,肯定會對青霄發難,相比之下,南宮珏更需要北堂曄的幫忙,雖然有時,北堂曄根本幫不上什麼忙。

“很好!”北堂翊淡淡答應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麼,冷冽的目光,望向遙遠的天際:

可惜朕是一國之君,不能像你一樣四處走動,否則,朕也想去青霄,看看她過的好不好。

隨即,北堂翊又自嘲的笑了笑:她和南宮珏在一起,肯定過的很幸福。

西下的陽光,將地上的樹影,人影以及馬車影拉的很長,很長,遠遠望去,如同鍍着一層淡淡的金色陽光。

“咳咳咳……夢溪,你怎麼知道那間民房裡被安了火藥?”南宮珏受傷較重,別院裡藥材雖好,但他受的是內傷,短時間內,恢復不到原樣。

他們雖然在趕路,不過馬車走的很平穩,坐在裡面,絲毫感覺不到顛簸。

“那天你和北堂翊,北堂曄等人走後,我在青月宮睡不着,青月也想去別院參觀一下,我便打算回別院等你,可當我和青月坐上馬車時,看到車廂裡放了一張紙條,上書‘民房有火藥,南宮珏有難!,”

洛夢溪將手中紙條交給南宮珏:“爲防你真的出事,我讓車伕趕車去民房找你,卻沒想到,從不出問題的馬車,竟然在半路上壞了,無奈之下,我和青月只好跑着去通知你了……”

南宮珏深邃的目光凝視紙條:“上面的字跡,娟秀之中透着剛氣,還有些潦草,亦男亦女!”看不出究竟的男子還是女子寫的。

“夢溪,在你看到紙條時,有沒有懷疑過,這是別人的惡作劇?”如果夢溪沒有去民房找本王,本王與北堂曄兄弟三人就死定了,到時,祈天,青霄都會大亂,夏侯宸便可趁機吞併這兩大強國,即將達到天下一統。

“有啊,不過,事關你的安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可不想我的寶寶生下來就沒有父親,一家三口,有父有母纔是真正完整的家:

“本來我也有些懷疑這紙條內容的真實性,但馬車壞在半路時,我就不再懷疑了!”應該是有人防止我去通知南宮珏,故意弄壞了馬車。

可他們爲什麼沒有現身阻止我,或是直接殺了我,這樣一來,南宮珏豈不是在劫難逃。

“民房的火藥,是夏侯宸的人放的,這紙條,應該也是夏侯宸的人寫的!”只有他們內部人員,纔會對此事如此瞭解,上面將火藥引炸的時辰都寫的一清二楚,外人絕不會知道這些,難怪夢溪跑到那裡時會那麼焦急,因爲火藥引炸的時間要到了。

只是,本王沒在夏侯宸那裡安插眼線,這寫紙條的人,爲什麼要救本王,難道是西涼國出現內亂,有人想借本王之手,打壓夏侯宸?

沒有太多的線索,這些煩人的事情,一時半會兒,也理不清頭緒,乾脆也不想了,直接蓋上被子睡覺,睡醒後,差不多就到青霄了。

“夢溪,本王二十歲的生辰快到了,你準備送本王什麼禮物?”南宮珏枕着洛夢溪的玉腿,微閉着眼睛,舊事重提。

“禮物我已經在準備了,等你生辰那天就送你,保證你大吃一驚。”洛夢溪做着小衣服,自信滿滿。

“到底是什麼禮物,這麼神秘?”聽洛夢溪這麼一說,南宮珏頓時睡意全無。

“暫時保密,事先講出來,就沒意思了。”洛夢溪神神秘秘,洋洋得意。

“本王好奇,現在就想知道!”南宮珏坐起身,正欲想辦法進一步‘逼問,,洛夢溪轉移了話題:

“南宮珏,那天在青月宮,利用我和北堂翊引北堂煜現身的主意是你出的吧!”那個主意雖然普通,但也不是人人都能想到的。

“呃,本王傷勢還未痊癒,先休息一下!”南宮珏也不逼問洛夢溪的禮物了,再次頭枕着洛夢溪的腿睡覺。

“南宮珏,你就不怕那天北堂煜真的將我帶走了!”到時,你後悔都來不及。

“本王原本是打算找別人易容成你的模樣,誰知那北堂煜的速度那麼快,本王所選的替身還沒送到,他先到了青月宮!”南宮珏滿眼無辜:

“不過,當時本王可是密切留意着北堂煜的一舉一動,他沒機會帶走你的!”自己的妻兒有危險,本王怎能大意。

“這麼說,北堂翊對我動心一事,你早就知道!”洛夢溪清冷的眼底,充滿危險。

“夢溪,多一名優秀男子對你動心,證明你很迷人,很優秀,你應該高興纔是,幹嘛這麼生氣?”應該生氣的是本王。

本王娶的妻子,到處招蜂引碟,本王沒找你算賬,你倒是先將了本王一軍。

“我氣你太大方,明知北堂翊喜歡我,還讓我們一起被北堂煜設計!”從北堂煜口中得知北堂翊喜歡我,讓我無緣無故,揹負一份情債。

“北堂翊的爲人,本王很清楚,他是個悶葫蘆,所有的事情總喜歡放在心中,只要別人不提,他就會裝不知道,就算他喜歡你又如何,你自自然然的和他打招呼,他不會有什麼非份之想的!”

再說了,凌輕塵,冷絕情不也喜歡你,沒見你和他們說話時有什麼不自然。

“南宮珏,我是不是要替北堂翊謝謝你,給他機會讓我知道他喜歡我……”洛夢溪清冷的眼底閃着戲謔,隱隱,還透着危險氣息。

“不是,不是……”唐老說孕婦與平常人不同,不能氣,只能哄,本王還真難做:“夢溪,我們今天連夜趕路,你先休息一下,免得到時身體吃不消!”

南宮珏接過洛夢溪手中的小衣服放到一邊,輕擁着她躺下:“我們離開青霄這麼多天,肯定發生了很多事,先養精蓄銳,到時將事情快速處理!”

洛夢溪本想再和南宮珏理論北堂翊一事,但見他面露倦意,是真的很累,便沒有再多說什麼:等青霄的事情處理完,沒什麼大事了,我再找你算賬。

那個通風報信,讓我去救南宮珏的人倒底是誰呢?他(她)是夏侯宸的人,爲何要救南宮珏?

還有,既然要我去救南宮珏,爲何又弄壞了我的馬車?難道留紙條的,與弄壞馬車的並非同一人?

如果真是這樣,弄壞馬車那人爲何不乾脆將紙條拿走,我看不到紙條,南宮珏就死定了,爲什麼他只是弄壞了馬車,拖延我的時間……

帶着諸多疑問,洛夢溪不知不覺間進入了夢鄉,在洛夢溪睡着後,南宮珏卻睜開了微閉的雙眼,眸底越凝越深: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嗚嗚嗚!”小狐狸無聊的嗚嗚聲在馬車中響起:天天坐馬車,好無聊,小狐狸要出去玩,嗚嗚嗚……

南宮珏擡起頭,凌厲的眼神淡淡掃了趴在馬車一角的小狐狸一眼,小狐狸的嗚嗚聲戛然而止,轉了轉烏溜溜的大眼睛,一甩尾巴,將自己緊緊包裹住:睡覺了,小狐狸不出去玩了!

豪華的馬車在夕陽的照射下,駛入青霄邊界,揚起的塵土四下飛揚,如同一副完美的遲歸圖。

與此同時,青霄丞相府香園,洛彩雲正坐在梳妝檯前梳妝,漂亮的髮髻高貴的髮飾,粉粉的美麗外衣,將她整個人襯的分外美麗。

破廟之事過後,洛彩雲每晚都做惡夢,心中時時刻刻沒有安全感,所以,她買了把匕首用來防身,和洛夢溪一樣,匕首片刻不離身:

珏的二十歲生辰快到了,我要送些什麼禮物過去,在那天,千人見證,算計洛夢溪離開珏,是最好的時機。

如果我能如願嫁給珏,有他保護我,我就不需要再帶匕首了吧……

突然,鏡中映出一張熟悉的臉龐,洛彩雲心中一驚,猛然轉身望去:“林玄霜,你怎麼會在這裡?”方墨死後,我不是已經放你走了嗎?

“南宮珏的二十歲生辰快到了,我準備送他份禮物,卻又不知道送什麼好,不如洛四小姐幫忙出出意見。”林玄霜毫不見外,徑直坐到桌邊,爲自己倒茶,彷彿這裡是她家。

“對於洛王爺喜歡什麼,彩雲也不知道,林姑娘,你不妨去問問洛夢溪,她是南宮珏的王妃,對南宮珏肯定了解……”

不知爲何,洛彩雲感覺今天的林玄霜很不對勁,可以說,是很危險,林玄霜看她的眼神,讓洛彩雲無端生出莫名的害怕,不想與林玄霜多談,只想儘快讓她離開。

“也對,對洛王爺最瞭解的,自然就是洛王妃!”林玄霜放下手中茶杯,直視洛彩雲:“洛彩雲,以你的殘破之軀,根本就配不上南宮珏,奉勸你一句,不要再糾纏他……”

“林玄霜,請你說話注意點,我洛彩雲還未出嫁,怎麼會是殘破之軀?”洛彩雲拒不承認,目光卻有些躲閃。

林玄霜嗤笑一聲,冷若冰霜的眼底,是毫不掩飾的嘲諷與不屑:“洛彩雲,你以爲方墨死了,在破廟發生的事情就沒人知道麼?忘了告訴你,那天將你從閻王殿拉回來的,正是我林玄霜!”

洛彩雲的小臉頓時慘白的毫無血色,手中拿着的髮簪‘當,的一聲,掉落在地:

她以爲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都死光了,所以,想瞞下此事,接近南宮珏,卻不想事情還有一人知道,而這個人,是她惹不起的。

“林玄霜,你到底想怎麼樣?”我不想放棄南宮珏,真的不想,他是我這一生,唯一愛過的男子,除了他,我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了。

洛彩雲小手緊握,手指深深扎進肉裡,鮮血染紅手掌,她卻毫無察覺。

林玄霜起身走向洛彩雲,每走一步都擲地有聲,彷彿死神的腳步漸漸來臨,洛彩雲惴惴不安,目光低垂,不敢看林玄霜的眼睛。

居高臨下的望着雙肩顫抖的洛彩雲,林玄霜冷若冰霜:“不要再接近南宮珏,因爲你配不上他!”

警告後,未等洛彩雲說話,林玄霜轉身離去,神情高傲,彷彿自己高高在上,而洛彩雲,則是被她踩在腳下的泥。

在林玄霜快要走出房間時,洛彩雲猛然擡起頭,盈滿淚水的眼中閃着強烈恨意:林玄霜,去死吧!你死了,這件事情就成爲秘密了。

甩手拿起梳妝檯上的匕首,洛彩雲向前衝去,手中匕首直奔林玄霜的後心而去:林玄霜,這是你逼我的,不要怪我!

即將踏出房間的林玄霜,察覺到身後有惡風襲來,不慌不忙,冷若冰霜的眼底閃着濃濃的不屑,猛然轉身,飛起一腳,踢到了近在咫尺的洛彩雲身上。

洛彩雲毫無防備,被林玄霜踢飛出去,撞到牆上後,又反彈回來,重重掉落在地,胸中氣血翻騰,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全身的骨頭,如同散了架般疼痛難忍。

林玄霜窈窕的身影瞬間來到洛彩雲面前,伸手提起她的衣服,兩人對視:“洛彩雲,想殺我,你還沒那麼大本事,原來,我是打算放你一馬的,是你自己放棄了生存下去的機會……”

“你什麼意思?”林玄霜眼底的算計與陰冷讓洛彩雲感到害怕。

“很簡單,借你的身份一用!”纖手微揚,一道銀針現於手中,林玄霜翻手將銀針刺入洛彩雲穴道中……

“救命!”

“啊!”洛夢溪驚呼一聲,猛然坐起身,額頭上佈滿了虛汗,一顆心,撲通撲通直跳,望着熟悉的擺設,洛夢溪暗暗鬆了口氣:原來只是在做夢。

“夢溪,你怎麼了?”南宮珏掀開車簾,望了望外面的天空:已是夜晚子時。

“沒事,做了個惡夢!”怎麼剛回到青霄就做惡夢,難道是青霄出了什麼事。

“現在時間還早,再睡會吧,路途顛簸,天天趕路,的確很累,後天,我們就能回到京城,到時,可以好好休息!”

南宮珏爲洛夢溪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輕扶着她躺下:“你已有三個月身孕,多注意休息!”這樣你和小寶寶纔會健康。

“錢伯,夢溪不舒服,馬車趕慢一點兒!”

“是,王爺!”馬車仍然在前行,卻平穩的如同停下一般,躺在裡面,感覺不到絲毫顛簸:錢伯的駕車技術真不錯。

“夢溪,要不要吃點東西?”馬車裡各種食物應有盡有,全都是從祈天帶來的,現在又是冬天,食物放久了,也不會壞。

洛夢溪搖搖頭:“我沒胃口,我現在先休息,天亮後你記得叫醒我,我想下去走走!”

天天坐馬車,真的很難受,去祈天時雖然也累,卻不像現在這般難受,難道是因爲寶寶長大的原因。

“你睡吧!”本王會一直守着你!望着洛夢溪恬靜的睡顏,輕撫着她柔軟的頭髮,南宮珏深邃的眼底,是難掩的寵溺與心疼:

連日趕路,真是辛苦夢溪了,她現在有身孕在身,不宜舟車勞頓。

當馬車進入青霄京城時,洛夢溪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快散架了:以後絕不在有身孕時,坐馬車四處走,真是累死人了。

南宮珏扶着洛夢溪走進洛王府時,冷絕情正從書房走出來,望着他與南宮珏相似的衣着與裝扮,洛夢溪心中明瞭:“原來那天你們兩人商談的條件,就是讓冷絕情假扮南宮珏!”留在洛王府混淆別人的視線。

洛夢溪已有三個月身孕,但因爲天冷,她穿的較厚,冷絕情沒有看出來:“一路上,還順利吧!”

“的確順利,揪出了祈天奸細!”還順帶着,抓住了南宮夜這個勁敵,南宮夜被關在祈天大牢了,不知北堂翊會如何處置他。

“小姐,小姐……”得知洛夢溪回來,冰藍欣喜若狂,快速跑了過來,將洛夢溪仔細打量一遍:“小姐,你瘦了!”

“你再仔細看看,最近這段時間,你家小姐我除了吃就是睡,怎麼可能會瘦。”洛夢溪打趣着。

南宮珏站在一邊,笑而不語,深邃眼底充滿了寵溺,冷絕情也沒有說話,擡頭望向天空,憂傷的目光越凝越深。

“嗚嗚嗚!”主人,別把我小狐狸忘了!

“好可愛的小狐狸,小姐,這是你買來的寵物嗎?”小狐狸火紅的身體,烏黑的大眼睛,分外可愛。

“它是我的寵物,不過是抓來的,不是買來的!”小狐狸跳進洛夢溪懷中,南宮珏沒有再將它揪出來:“冰藍,這是靈狐,極通人性,給它安排個小窩吧!”

“好,奴婢立刻就去安排,小姐,坐車趕路肯定很累吧,你要不要回去休息?”您與王爺的房間,冰藍一直都在打掃。

“趕了這麼多天的路,的確累了,南宮珏,冷絕情,你們談事情吧,我先去休息!”將小狐狸交給冰藍,洛夢溪起身向臥室走去。

當洛夢溪的身影消失不見後,南宮珏與冷絕情方纔依依不捨的收回目光。

“冷兄,最近青霄有沒有什麼大事發生?”冷絕情假扮南宮珏呆在洛王府,洛王府明面上的勢力他可差遣,大小事情,冷絕情自然清楚。

“大事沒發生,小事卻是一樁接着一樁!”冷絕情面容微冷:“洛王爺與夢溪走後,青霄京城基本沒有太平過!”發生的事情,看似無關緊要,其中的牽連,怕是隻有內行人才清楚。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去書房詳談!”看來本王不在的這段時間,的確發生了不少的事情!

入夜,洛夢溪用過晚膳,沐浴後,坐在牀上做衣服,亥時過半,南宮珏推門走了進來,一陣寒氣也隨之而來:“青霄還未下雪,都已經這麼冷了!

南宮珏脫下外衣,快步走進屏風後沐浴,半柱香後,南宮珏穿着寢衣走進內室,頭髮還未全乾,身上透着熱氣與檀香:“冷絕情呢?”

“回茶樓了!”本王這個真正的青霄洛王已回來,他這個假冒的,自然要恢復原來身份。

“你們談了些什麼?”南宮珏放下帳幔,坐進錦被中,伸手將洛夢溪輕擁在懷中:“就是青霄的一些瑣碎事情,沒什麼大事!”

小事也可反應出事態發展,想不到青霄這麼嚴密的防守,還是百密一疏,讓西涼探子混了進來,這樣也好,本王想殺他們,只需動動腦子即可,不必大費周章。

低頭,望見了洛夢溪手中的小衣服,南宮珏憤憤不平:“夢溪,你只會給那個未出事的小傢伙做衣服,本王什麼時候才能穿上你做的衣服?”

“我的手法還不是很嫺熟,針角也不夠均勻,你現在穿我做的衣服上街,肯定會惹人笑。”堂堂青霄洛王,穿着針法笨拙的衣服上街,肯定會被人圍觀的。

南宮珏搶過洛夢溪手中的小衣服,針角勻稱,針法嫺熟,與那皇宮裁縫不相上下,如果這也叫針法笨拙,那這世上就沒有衣服能穿出門了。

更可氣的是,洛夢溪不知何時學會了刺繡,這小衣服的兩端,繡着金色的花邊,十分好看,真是羨煞了南宮珏:“洛夢溪,這衣服可是你親手做的,從未借過別人之手?”

“當然,爲自己孩子做衣服,哪能借別人之手!”洛夢溪伸手去搶南宮珏手中的小衣服,卻被南宮珏搶先一步拿開,洛夢溪沒搶到:“夢溪,你手指怎麼了?”

南宮珏一把抓住了洛夢溪的小手:手指上竟然有好多針眼,雖然用過藥了,卻還未痊癒,隱隱能看到傷痕:“爲做衣服刺的?”

見洛夢溪點點頭,南宮珏甩手將小衣服扔到一邊:“小寶寶出世還有好幾個月,更何況,他的衣服你做了一大堆了,先別做了,等手上的傷口完全痊癒後再說!”

這個臭小子,這麼幸運,還沒出世,就得到夢溪這麼多關心,如果將來不孝順夢溪,本王定會打破他的屁月殳 後宮小說網 。

本來南宮珏是想死纏爛打,讓洛夢溪爲他做衣服,可現在見洛夢溪的手指受了傷,便不再提及此事:

“再有五天就是本王生辰,夢溪,最近幾天,你什麼都別做,哪裡也別去,就呆在洛王府,好好休養,本王生辰那天,想看到一個美麗、精神的洛王妃陪本王一起去招呼客人。”

“放心吧,我不會給你丟臉的!”等你生辰那天,你的王妃一定是最美最迷人的,但願那些好色之徒,不要見美起色心纔好。

南宮珏二十歲生辰,是他最嚮往,最期待的一天,因爲他想在這一天,向世人宣佈他有美麗,賢惠的妻子,還有未出世的孩子,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有洛夢溪母子陪在身邊,他是生活如蜜一樣甜,沉浸在幸福中的南宮珏並未想到,他與洛夢溪的甜蜜生活,會在他二十歲生辰那天終結,他最嚮往,最期待,最幸福的時刻,卻成了他最難忘,最痛苦的記憶。

接下來的幾天,南宮珏天天早出晚歸,和冷絕情等人,神秘兮兮的,不知在做些什麼。

爲了洛夢溪的手指可以快些恢復,南宮珏命冰藍看着她,在手傷痊癒前,不許她再拿針線。

於是,洛夢溪每天除了吃,就是睡,順帶着和小狐狸玩玩耍,成了名副其實的米蟲。

洛夢溪是個閒不住的人,這種生活,她只會過到南宮珏二十歲生辰那天,之後的生活,必須按照她想過的生活過,否則,就把南宮珏踢去睡書房。

災難來臨前,都是有預兆的,洛夢溪呆在別院中,心中時時都會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她以爲是自己懷孕,晚上做夢,未休息好的緣故,並未在意。

夜色漸深,南宮珏正在屏風後沐浴,洛夢溪獨自一人躺在牀上,手拿着一個精美的盒子,翻來覆去睡不着:

到子時,就是南宮珏二十歲生辰,我送他的這份禮物,是今晚拿出來,還是明晚給他……

就在洛夢溪暗自思咐時,屏風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洛夢溪急忙將盒子放進裡側,用東西蓋好,左側臥,躺在牀上裝睡:禮物明晚給他吧,現在還沒到子時。

稍傾,帳幔被拉開,南宮珏帶着熱氣的溫暖身體躺進了錦被中:“夢溪,早點睡吧,養好精神,明天才能招呼客人!”

南宮珏的二十歲生辰沒打算隆重,不過,他是青霄王爺,未來的一國之君,他不想隆重,別人都不願意。

白天他上街時,遇到幾名年輕官員,口口聲聲說要來爲他慶祝二十歲生辰,明中暗裡想巴結他的人應有盡有,只怕明天這洛王府的門檻都要被人踏破了。

當然,所謂的讓洛夢溪招呼客人,是指她和南宮珏在人前露露臉,然後,就回房休息,讓管家招呼客人們就好,夢溪有了身孕,不能累着。

“我知道,明天的客人很多嗎?”

“天南海北的都有吧!”像我們成親時那樣,人多且雜,商賈富人,王孫貴族都會有,更重要的是,那個人一定會來湊熱鬧,本王不介意送他一份大禮。

更夫的打更聲遠遠傳來,洛夢溪知道子時已到,悄悄轉過身,小手伸向那隻禮物盒,心中想着南宮珏看到之份禮物時的震驚與欣喜,洛夢溪忍不住暗笑:南宮珏,看你以後還怎麼在我面前報怨。

“啓稟王爺,冷宮主在外求見,說有要事相商!”

侍衛的稟報聲在門外響起,南宮珏睜開眼睛,歉意的對洛夢溪笑了笑:“夢溪,你先睡吧,本王去處理些事情。”

洛夢溪不着痕跡的收回即將碰到禮物的小手:“你去忙吧,不必理我!”我的禮物,看來註定要明晚送了,不,是今晚,已經到了子時,就是第二天了。

南宮珏翻身下牀,快速穿好衣服,幫洛夢溪拉好被子,掖好被角,又在洛夢溪額頭印下輕輕一吻後,方纔依依不捨的轉身離去,走出幾步,南宮珏突然間心口一疼,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洛王爺,時辰已到,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冷絕情的提醒聲突兀響起,南宮珏來不及細想自己心口疼的原因,快步離開了臥室。

想將接下來的事情圓滿辦完,滿心歡喜的期待天亮後高朋滿座的南宮珏並不知道,他剛纔印在洛夢溪額頭的吻,是他們的離別吻,今晚,是他與洛夢溪在一起的最後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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