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真母親對陸翊臣印象不深,幾年前見過一面,記不大清楚了。不過聽到談真說這是陸錦墨大哥,臉上笑容便更柔和了幾分。
原本她以爲女兒和陸錦墨正在緩和期,誰知昨晚她哭着回來,問她什麼都不肯說,還非讓自己今天一大早跟着回了江北老家。
談真的心思,沒有人比她這個做母親的更清楚,她有意跟陸翊臣多聊幾句幫女兒的忙,只是卻沒找到機會開口。談真和陸翊臣淺淺打了兩句招呼,便藉口時間不早拉着她先離開了。
陸翊臣回到酒店,剛洗漱過就接到了鬱安夏打來的視頻電話。
狹小的手機屏幕裡,除了鬱安夏含笑的臉龐還擠過來兩張bái nèn的小臉,爭相叫爸爸。
陸翊臣握着手機笑起來,問鬱安夏:“今晚你們一起睡?”
嘉嘉搶答:“爹地不在家,媽咪一個人睡害怕,我和姐姐一起陪着睡。”
陸翊臣輕嗤:“你以爲媽咪和你一樣?都是小大人了,自己一個人睡還害怕得蒙着被子哭。”
嘉嘉當初在國外跟着鬱安夏睡慣了,回國後因爲一個人睡的問題,在陸翊臣和鬱安夏複合初期沒少折騰。有時候甚至半夜不得已他還得過去把這個磨人的臭小子抱到他們一張牀上哄着他睡,爲此,不知道破壞了多少他們良宵,陸翊臣心裡記得清清楚楚。
嘉嘉對於老爸這樣拆自己臺十分不滿,鼓起小嘴不理他了。
可是眼見爹地和媽咪還有姐姐聊得開心,沒一會兒他又忍不住了:“爹地,你要是答應回來給我帶禮物,我就不生你的氣了。”
陸翊臣心裡好笑,臉上也笑出來看着他嗯了聲,最後微微上挑的聲音帶着寵溺,嘉嘉瞬間便咧開小嘴笑了起來。
“今天是錦墨接送他上下學的,還帶他買了巧克力和玩具,所以心情特別好。”
鬱安夏一邊幫兩個孩子拉好被子一邊舉着手機同陸翊臣解釋。
“他今天怎麼這麼空閒?”
週一不該是最忙的時候麼?
鬱安夏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陸錦墨去過談真家和幼兒園都撲了空後,還來家裡找過她。只可惜,她只知道談真老家在江北,但江北那麼大,具體地方不知道,去了也是大海撈針。
談真常用的號碼關了機,顯然就是刻意避開陸錦墨。
陸翊臣伸出長臂撈過遙控器合上自動窗簾,語氣略作停頓:“其實……我剛剛還碰到談真和她媽媽了,就在酒店門口。她回江北是暫時住在舅舅家裡,就在我住的酒店附近一個小區裡。”
鬱安夏詫異,這麼巧?
“那你要不要給錦墨打個電話告訴他?”
陸翊臣反問:“我爲什麼要打電話給他?”
這個問題問到了鬱安夏,她家男人似乎從來不愛管別人的瑣事,如果不是今晚剛好他們聊到陸錦墨和談真,估計他都不會想起談真和自己弟弟還有這麼一層牽扯。
鬱安夏見他臉色發紅,知道他肯定又參加飯局喝了酒,而且還不算少。陸翊臣一般在酒桌上很少會用主食,鬱安夏擔心他的身體,瞬間沒心情去操心別人的事了。
等她一再催促陸翊臣讓人煮了醒酒湯和清粥喝下去,已經過了晚上十點。
陸翊臣不讓鬱安夏熬夜,溫聲軟語說了幾句甜蜜的睡前告白便切斷了視頻。
他準備去洗澡,陸錦墨的電話卻在這時打了進來。
在此之前,電話一直佔線,打了不知多少通了。
他知道陸翊臣來江北出差,也知道他在這邊有熟人,想讓他幫忙看能不能打聽到談真的住址。
這大約也算是病急亂投醫了,只是陸錦墨等不及,他知道談真想要一個冷卻期,可若是隔了半個月真的冷卻一段時間,談真的態度只怕會比現在更強硬。
“你當初不是在一起五年都沒對人家動心,怎麼現在分開了反而追着不放了?”
陸錦墨真是難得聽到自小愛裝老成的大哥這樣揶揄自己:“大哥,我的心情你應該最能理解吧?當初你和安夏……”
陸翊臣糾正:“叫大嫂。”
“……”陸錦墨從善如流,“當初你和大嫂不也是這樣麼?”
陸翊臣沒有接話,語氣嚴正:“記得以後都喊大嫂。”
陸錦墨汗顏,這都多少年的事了,大哥居然還在心裡悄悄地介意……也有點小氣過頭了吧?有點折損他心目中大哥的高大形象啊。
陸錦墨就差指天發誓以後絕不會喊錯,陸翊臣這才緩緩說出了今天在酒店門口偶遇談真母女的事。
次日上午11點左右,陸錦墨拎着行李出現在陸翊臣下榻的酒店門口。
陸翊臣上午去辦了點事,等他接到電話返回酒店,陸錦墨在大堂休息區已經等了有將近半個小時。
“先去吃午飯吧。”陸翊臣帶着陸錦墨去了附近一家高檔餐廳。
陸錦墨和陸翊臣同時出現在江北,兩人共進午餐的事沒有瞞過夏太太。
她正在接觸一個同陸翊臣相關的人,也知道他前兩天因爲恆天在江北的一個工程項目過來出差,只是這次陸錦墨也在這裡出現着實讓夏太太費解。
她坐在沙發上自言自語:“難道是陸翊臣知道我也在江北,找來自己兄弟打算一起對付我?”
她不相信陸翊臣會忘了之前商場發生的那樁意外。
小心過頭,有時候便會疑神疑鬼。
夏太太找來兩個手下,讓他們去查查陸錦墨是因何來的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