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武聖出世
夜色之下。
虞王珠瑩白的光芒看起來很是柔和，絲絲縷縷的奇特力量在其中發散。
刀魔感知着其中些許的特殊波動，心中一震，他頓時明白，他前些時日感知到的波動並非是假的，恐怕就是來源於此，他心中愈發期待，將自己身軀防備放開。
寧奇操控着些許天地之力匯聚而來。
剎那間。
虞王珠光芒大放，一縷縷奇特的靈性從虞王珠當中被牽引而出，有着不穩的特性，彷彿搖搖欲墜，下一秒就要湮滅。
寧奇沒有絲毫猶豫，早就準備多時的天地之力立馬將之包裹，以特殊的頻率旋轉共振。
只是短短几個呼吸。
原來的天地之力和那一縷縷奇特靈性就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新的力量。
“這就是靈氣！”
寧奇眼神驚歎。
哪怕不是第一次合成靈氣，但再次見到還是覺得不可思議，這種力量相比天地之力多了太多的活力，彷彿世間萬物皆是由此而生，力量強度或許不會差距太多，但是沒有靈機的天地之力缺少了許多變化，某種程度上‘死氣沉沉’，已然被封鎖住上限。
而感知着靈氣出現的刀魔就更是如此。
他身軀微微顫抖，那是激動的，寧奇已經提前和他說過步驟，但此刻感知到靈氣的存在，還是讓他有淚流滿面的衝動，自己苦苦追尋的路已經開始有了雛形。
“刀魔道友，準備吸納靈氣，若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立馬將之排出，絕不能有半點遲疑！”
寧奇的聲音很是嚴肅。
這是摸着石頭過河。
此前在袁天生血脈當中看到的巨猿下場讓他一直都很是忌憚，現在雖然是刀魔承擔了風險，但他也需要萬分小心，也因此，他一次性只是凝聚出極細微的靈氣，這樣若是真的有什麼可怕的後果也能夠控制的住。
刀魔慷慨激昂：
“天劍道友，儘管施爲就是！”
說罷。
他已然開始運轉寧奇之前所教的秘法，三花聚頂，形成特殊之形，寧奇不再猶豫，深吸一口氣，便操控着那一縷合成的靈氣灌入其中。
刀魔本能低吼一聲，聲音當中有着興奮。
這靈氣雖少，但和天地之力之間有着質的區別，此時開始煉化之後，頓時察覺到了不一樣。
寧奇眼眸泛着金光，全力觀摩着這一縷靈氣的軌跡，分析着諸多變化。
在他的觀察當中。
靈氣透過‘三花漏斗’，似乎過濾了部分雜質，而後就極其順利的進入到了刀魔體內，一路暢通無阻，比之前吞納天地之力的時候順暢太多太多。
他將其中諸多變化都記在心中，同時也有無數靈感不斷噴涌。
實踐出真知。
一萬次的推演也不如一次的實踐，寧奇之前的許多想法都在不斷昇華。
“三花過濾的效果雖然已經優化了幾次，但還不是很好，或許可以再多來幾道？”
“靈氣入體之後，和肉身似乎在產生奇妙的糾纏，這或許就是武聖之後的晉升方向？從刀魔道友的肉身變化來看，似乎五臟的反應最爲強烈！”
寧奇升起明悟。
“三花聚頂，五氣朝元。”
“天人境修的是三花，莫非武聖境修的便是五氣？而五氣對應的或許就是五臟？”
他細細觀摩，收穫比之前想象中還要更大。
不過這一次並非是突破武聖境，而是看看靈氣被煉化之後融入肉身的反應。
很快。
靈氣就在一道道淬鍊之下轉換爲奇特的靈力，這是寧奇借鑑虞王珠之力推演出來的法門，同樣效果卓羣，隨着新的強大力量出現在體內，刀魔驚呆了，他只覺得這一縷力量的本質無比可怕，心中升起濃郁的渴望。
好在，他沒有忘記寧奇此前的叮囑。
穩定心神，刀魔開始操控着這一絲靈力散入到全身當中，寧奇破妄金瞳運轉到極致，準備觀摩是否五臟爲最佳的寄存靈力之處，他推演的另外一處乃是丹田，但這一次試驗讓他看到了五臟的不一樣之處。
但就在這時。
異變突生。
寧奇隱約間察覺到，靈力當中一絲絲奇特的力量衝了出來，亦是進入到刀魔肉身當中，原本狀態極佳的刀魔猛然身軀大震，他瞪大眼睛，瞳孔當中的猙獰和痛苦肉眼可見。
“嗬！！”
宛如野獸一般的低吼聲響起。
就像是一塊玉石突然間失去光彩，刀魔本就蒼老的臉上一瞬間便佈滿溝壑，蒼老的不可思議，頭髮如同枯葉一般毫無光澤，瞳孔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得渾濁。
寧奇毛骨悚然，之前銀色巨猿的悽慘下場幾乎是立馬就浮現在腦海當中。
“刀魔道友，速速逆運秘法！”
寧奇急聲大喝，同時操控着虞王珠當中的靈力衝入刀魔體內協助他沖刷之前融入體內的靈力。
刀魔神智昏睡間被大喝驚醒，咬牙逆運秘法。
在寧奇協助之下。
原本融入體內的那一絲靈力頓時被擠了出來。
而寧奇也再次感應到之前那隱晦的奇特力量突兀消散，就像是從未存在過一樣，而與此同時，刀魔的狀態終於是恢復了許多，一雙瞳孔重新恢復成原來的漆黑之狀，身軀的生機在逆轉。
後山當中。
一片寂靜。
只餘下刀魔大喘粗氣的聲音。
他漆黑瞳孔中明顯可以看到悚然，哪怕已經做好了就此身死道消的心理準備，但當真的面對那種未知的可怕之物，還是不免有窒息感。
若非寧奇早就有着種種預案，只怕他下場有些淒涼。
“那……到底是什麼？靈氣當中……到底有什麼？”刀魔沙啞的聲音響起。
他擡頭看向寧奇，渴望得到答案。
但寧奇亦是滿眼凝重。
他緩緩搖頭。
一切都是未知。
現在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靈氣當中的確存在着某種有害之物，他的感知絕不會有錯，這就是一切的源頭，寧奇深吸一口氣道：
“你現在感覺如何？”
刀魔內視己身，全力感知，片刻之後沉聲道：
“我壽元少了一些，此外體內生機也衰弱了許多。”
他心有餘悸，若非最後關頭在寧奇的協助之下逆轉秘法，只怕已經身死道消。
寧奇微微點頭：
“看來……靈氣當中的有害之物，會大幅度削減人的壽元，若是將之融入體內，只怕一個不好就要壽元枯竭而死！”
刀魔沉默，聲音有些艱澀：
“如此一來，豈不是意味着武聖乃是絕路？不吸納靈氣就無法踏足武聖境，而吸納靈氣就要壽元枯竭，怎麼都行不通！”
他有些絕望，但隨即眼睛猛然一亮：
“不對！若是如此那些古聖又是如何晉升的，必然有着辦法！”
寧奇陷入沉思，諸多想法不斷升起。
片刻之後，他開口道：
“有幾種可能性，要麼就是古聖們已經掌握了去除這種有害之物的辦法，在吸納靈氣之前就將之濾除，那自然無事。”
“要麼，就是武聖們暫時壓制住了這種有害之物的反噬，等到踏足武聖境之後，壽元得到增長，可以強行抗住這有害之物的反噬。”
“我傾向於後一種。”
寧奇眼神有些波瀾。
從之前和白山老道的交談當中，他已然明白了一些東西，現在則是佐證。
若是古聖們找到了解決的辦法，或許世界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刀魔頓時沉默。
這豈不是說，古聖們也只是硬抗罷了。
寧奇笑着寬慰：
“道友也不需心灰意冷，此番並非一無所獲，至少，已經讓我發現了這有毒之物的存在，古聖們做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
他話語平靜，但卻充斥着強大的自信。
此番何止是沒有收穫，簡直可以說收穫極大！
對寧奇來說。
難的不是問題，而是找不到目標。
現在他已經能夠捕捉到那有毒之物的軌跡，那麼只需多試驗幾次，慢慢找尋將之去除的辦法就是，這一點，他對自己很有信心。
刀魔一愣，而後亦是笑了。
他總是下意識忘記眼前這位到底是何等妖孽，古聖再厲害，也不過是多修行了些歲月罷了，但若是論及天賦悟性，恐怕也不可能有眼前這位恐怖。
“好！道友有什麼想法我全力配合！”刀魔站直身軀，揚起的右臂像是一柄刀。
寧奇只是擺手笑道：
“道友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先把身體養好，既然這有毒之物會消耗壽元和生機，那我也得先去準備一些延壽之物和延壽秘術。”
說來也巧。
得益於之前秦雲的事情，真武派上下已經在全力收集延壽寶物，有了一些收穫，寧奇閒暇之餘也在思索着延壽秘術的創造，現在算是打下了基礎。
刀魔亦是點頭。
他以前對延壽之物不屑一顧，畢竟自己已經是天人巔峰，若是找不到前路苟活於世也沒有什麼意思，但是現在，既然有了希望，他也不會排斥。
兩人並肩立於夜空，交流着之前煉化靈氣的諸多心得。
寧奇腦海中靈光也是越發濃郁。
有諸多想法在誕生。
時間流逝。
寧奇在刀魔狀態恢復巔峰之後又與之進行了一次試驗，這一次，他有了準備，對那靈氣靈力當中的有毒之物感知的更加清楚，不僅如此，有了提防之後，刀魔受到的反噬也小了一些。
這讓他心中振奮。
方向正確，接下來就是不斷努力。
只需要多試驗幾次，慢慢把握住這有毒之物的本質以及在靈氣當中的存在形式，那麼寧奇必然可以推演出將之濾除的秘術。
而除此之外。
還有額外的好處。
那就是寧奇對靈力的掌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成長着，無形之中讓寧奇的實力更進一步，按照這樣的進度，不用多久哪怕是白山老道也不會是他的敵手。
這樣一來，至少在靈機復甦之前寧奇依舊是最強的那一批。
至於靈機復甦之後，寧奇若是想要保持着一如既往的頂尖戰力，就得在這段時間內多多增加底蘊，爭取能夠在靈機復甦之後一飛沖天，而他現在正是在爲之努力。
真武山衆人皆是暗自鼓勁。
而此時天下諸多目光卻是放在了涼州之上。
蠻皇率領蠻族大軍馬踏涼州，並且放出狠話。
但大炎武聖卻是遲遲未曾出現。
所有人都在想，若非是忌憚大炎武聖那一絲絲出現的可能性，只怕涼州早已陷落，但即便如此，蠻皇的耐心也是一日日減少，或許要不了多久就會徹底將大炎領土撕裂。
無數人在觀望着。
這是一個信號。
若是大炎王朝真的暴露出虛弱的事實，只怕接下來將會迎接一隻只豺狼，許多人已經知曉大時代即將到來，並不甘心就此成爲別人的踏腳石，想要在接下來的大時代當中做一番大事業。
……
炎州。
皇都太安。
焦躁的氛圍已經蔓延到了這歌舞昇平之地，哪怕是富民們也已經知曉了北境邊關的失利。
一封封加急密信不斷送來。
貴族大臣們滿頭大汗。
當朝皇帝震怒，但是又無可奈何。
有人希望炎武大將軍能夠親自率軍前往抵抗北蠻，但卻未曾達成一致，許多人都覺得，即便是炎武大將軍，也抵不過復甦的蠻皇，唯一的希望只在大炎武聖身上。
皇宮深處。
武聖宗廟。
一排排身影皆是跪伏在地，若是外人見到，必然要驚駭失色。
只因爲這些人無一不是站在大炎頂端之人，大炎皇帝，炎武大將軍，皇室最年長的宗老，皆是跪地。
“老祖宗，大炎危矣！”
“請老祖宗救我大炎！”
一道道悲愴的喊聲在宗廟響起，聞者落淚，來自蠻皇的壓力已經讓衆人束手無策，固然大炎底蘊深厚，但根本無人可以抵抗蠻皇，大軍每日損耗巨大，這樣下去遲早有一日要淪爲北蠻鐵蹄之下的殘渣。
他們已經派人前往真玄山求援，但是卻被告知真玄真君已經下山遊歷，根本無可奈何。
若是大炎武聖再不出現。
只怕大炎亡國不遠！
“老祖宗，若是聽見不孝後輩呼喚，請出來救救大炎吧！”大炎皇帝伏地高呼。
衆人皆是本能呼喚。
但一道蒼老的聲音卻是讓所有人愣在原地：
“李炎武，你進來。”
衆人呆愣過後，便是激動狂喜。
“老祖宗有迴應了！”
這聲音正是來自大炎武聖。
而後，那宗廟深處一直緊閉的大門便轟然洞開，漆黑不見五指，宛如一頭吞噬一切的不知名巨獸。
衆人目光齊刷刷看向炎武大將軍。
炎武大將軍深吸一口氣，緩緩起身，而後朝着那洞口走去，等到他身影沒入黑暗當中，大門緊閉，那厚重的枝丫聲讓所有人皆是心中一顫，目光微微閃爍。
李炎武深入黑暗之後，眼前便逐漸出現光明。
他心緒複雜，一路向前。
很快。
眼前場景就逐漸清晰起來。
沒有想象中的高深莫測，有的只是一張樸素的石牀，一位老人盤膝坐在上面，行將就木，老人微微擡頭，聲音充滿了滄桑和死寂：
“你來了。”
看着那面容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老人，李炎武心中一顫，連忙低下頭去：
“李炎武，見過老祖宗。”
老人緩緩點頭，一雙眼睛在黑暗中如同明燈一般，就彷彿周圍的光芒都來自這雙瞳孔。
他問道：“你準備好了？”
李炎武身軀一顫，他嘴巴囁嚅，腦海中萬千思緒轉過，但是最終用力點頭：
“李炎武願意爲了大炎獻出一切！”
老人眸光黯淡了些許：
“你是個好孩子，你父親也是。”
“我曾經答應你父親，用了他的身軀，就不會再用你的，但是現在我的身體出了問題，不得不違背當初的諾言。”
李炎武猛然擡頭，他用力端詳着那張熟悉的臉，這張臉曾經無數次出現在他的夢中，但是卻可望不可及。
他深吸一口氣：
“老祖宗，我明白的。您需要我的身體，那就來吧。”
老人輕嘆，伸出乾柴一般的右手拂過李炎武的頭：
“你有什麼想做的，告訴我。”
李炎武眼神綻放光芒：
“老祖宗，只希望您能讓大炎千秋萬世！”
老人笑了：
“好。”
李炎武緩緩走近，他腳步微微一頓，輕聲道：
“老祖宗，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說吧。”
“我可以……抱一抱我的父親嗎？”他聲音帶着些許無法察覺的顫抖。
老人輕嘆，沒有言語，只是緩緩伸出了雙手。
李炎武閉上雙目，用力地抱了上去。
他彷彿回憶起了兒時的一切，父親帶着自己在院子裡馱馬，陪着自己練武……而後那些畫面轟然破碎，一隻手悄無聲息探出，李炎武的意識緩緩陷入黑暗，只有零星的囈語聲響起：
“父親……我，我來陪您了……”
黑暗中響起某種蠕動和撕裂的聲音。
不知道過去多久。
才一切停歇。
武聖宗廟之外，一位位大人物皆是焦躁不安，他們隱約間知道李炎武被叫進去是爲了何事，但也不知曉到底順利與否。
終於。
沉重的枝丫聲再次響起。
一道道目光本能看去，就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從中踏出。
щщщ¤ttкan¤C ○ 李炎武。
但所有人皆是精神一震，他們知曉，那人模樣是李炎武，但絕不是李炎武。
“見過老祖宗！”一道道目光低垂，不敢直視。
只見那俯瞰天下的目光環視四周，中氣十足的聲音充滿壓迫感：
“從今往後，本座乃大炎武聖，李炎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