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敵人還是自己人，他們都是供我獲得最強力量的墊腳石！”
山祖望着山海界意志離去，又補了一句。
他因爲有這信念，所以才能成爲如今的山祖。
他因爲有這信念，所以纔會走到現在這一步。
修仙之路，強者爲尊，長存天道無情之心，才能走至盡頭。
無盡之海。
山海界意志虛影同樣出現在海祖身畔。
海祖正注視着戰爭界域，感知到他現身，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好像那寧奇又在戰爭界域內掀起了極大的風浪，你出現又想告訴我什麼好消息不成？”
山海界意志虛影道：
“好消息確實是好消息，那傢伙除了之前的天劫引發的動盪，現在對面聖祖分身降臨中域，寧奇已將對方殺回去一次了！”
海祖微微一愣，當即轉過頭來。
她那對冰眸眨動，問道：“那老頭連分身都派出了，寧奇已成長得可以與我等分身對戰的地步？”
山海界意志虛影苦笑道：“可不止是分身那麼簡單。”
隨即，山海界意志便將戰爭界域內發生的一切快速給海祖細緻說了一遍。
話畢，海祖已被他所說動容。
“你是說聖祖分身召喚來了界海之中的扭曲生物，寧奇連扭曲生物也能剋制？”
海祖容顏絕美，只是此刻卻生出異色。
一提到界海，她的表情明顯比之前更加詫異，似乎連那雙冰眸裡的瘋狂都有幾分減緩的趨勢。
山海界意志直接一揮手。
頓時，他以規則之力將寧奇與界海扭曲怪物的一戰摹擬了出來，呈現在海祖面前。
海祖仔細凝視戰鬥，沒有放過任何一處細節。
從上百道扭曲生物出現，再到它們被寧奇與趙玉君斬殺凝聚爲十道，再到完全合一，最後被寧奇徹底消滅。
“他竟然真的能剋制這些扭曲生物！”
山海界意志回道：“那傢伙讓我也覺得不可思議，恐怕他是我山海界自出現以來，最天才的傢伙，即便連你與浩山，也遠不及也。”
他頓了一頓，接着道：“這不僅體現在天賦之上，還體現在他的氣運上，你看他在戰爭界域內渡兩界天劫，同時竟還獲取了剋制扭曲怪物的邪氣……”
海祖沉默片刻。
她向來自信，與山祖交戰不知多少萬年，也從未服輸過。
她也是一個直性子，並一直都在求真。
對於寧奇的天賦，她絕不會因爲自身乃是一界之祖而輕蔑，而不注重真實。
所以，海祖心中清楚山海界意志說的是真的！
“看來，你將脫困的希望寄託在了寧奇身上不成？”海祖忽然道。
山海界意志面對海祖，並不像面對山祖那般。
他自嘲了一句，“怎麼，難道你二人當初奪取了我的力量，還不准我有脫困之想嗎？”
海祖沉聲道：“山海，你明白的，我不是真想奪取你的力量，只是爲了與那個男人對抗，我不得不這麼做！”
山海界意志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回覆。
海祖也沒有繼續說下去，兩人似乎都對當初之事避諱莫深。
“現在浩然界聖祖再次派臨第二道分身進入戰爭界域，我是來通知你和浩山的。”
山海界意志提及目的。
海祖聞言，似乎冷笑了一聲。
“你這話應該是主要對我說的吧，那傢伙我就不信，他會真正在意下面人的生死。”
“還是你瞭解他！”
“呵，既然他不願意派分身前去，你難道覺得我會派出？”
“你不願意？”
“爲了贏過他，我自然不能先消耗我的力量！”
山海界意志微微皺眉。
“你真的願意看着你這些年建立的勢力，你收下的那些人，他們一個個死去？你爲了獲得勝利，也要學他一樣？我不相信！”
海祖的目光忽然從山海界意志身上轉移，她先是掃向遠處的大陸，隨即收回，再看向無盡之海。
她建立與山祖分庭抗禮的勢力，花費了不知多少年的心血，才做到了現在這一步。
若讓她失去這一切，若讓她看着這些願意追隨她的人死去，她真能做到嗎？
一瞬間，海祖似乎見到了所有人死亡，她這些年建立的一切都灰飛煙滅。
忽然間，她似想到了更久遠的記憶，不由緊咬紅脣，直接咬出了一縷鮮血沿着她那精緻的下巴滴落。
“哈哈哈！他不救的話我偏要救，他不派分身我偏要派！”
山海界意志虛影凝視着似乎情緒有些失控的海祖，眸中多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
浩然界。
聖祖正與浩然界意志虛影交流。
關於寧奇戰勝扭曲怪物的所有一切，浩然界意志也跟山海界意志一樣，向聖祖展示了一切細節。
不過聖祖卻沒有關心這些，而是面色一變。
他厲聲詢問道：“知禮，你說你動用了自身意志融入了扭曲怪物之中？”
浩然界意志愣愣地望着聖祖，他發現聖祖的表情從未有過的嚴厲。
“老師，那寧奇屢次破壞我等的謀劃，我實在不忍心看着老師你召喚來的扭曲怪物未見寸功便被他斬殺了，所以我才動用了一絲自身意志，加持在合一的扭曲怪物身上。”
他說完，當即又當着聖祖的面，凝聚出了一絲極淡的靈界意志呈現在兩人身前。
“老師，我動用的意志只有這麼一點，那扭曲怪物確實危險，但只要有你在，我們也不至於這般小心翼翼吧？”
聖祖凝視着那縷細如髮絲的靈界意志，他的瞳孔幾度收縮。
“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要讓你接觸這些東西，你爲何不聽？”
浩然界意志見聖祖依舊在責備自己，他如同被冤枉的好學生一般，站立在聖祖一側，低垂頭顱，顯得手足無措。
聖祖見到他的模樣，最終嘆了一口氣。
“希望你這點意志之力，不會被界海中的可怕存在注意到。”
浩然界意志擡起頭來，他知曉自己定是做錯了，聖祖纔會有如此的反應。
“老師，我的意志之力融入那扭曲怪物，究竟會引來什麼，你就明確告知我吧，我實在不清楚。”
聖祖蒼老的面容此刻明顯又添上了幾抹憂慮。這份憂慮似乎明顯比得知山海界進攻還來得更深一些。
他道：“我就明確告訴你，我之前提醒過，只有我可以接觸這些東西，你不能接觸，就是因爲你是靈界意志！”
浩然界依舊不明。
只聽聖祖接着道：“那些扭曲怪物本就會進攻靈界，尤其是其源頭，簡直可以說是爲毀滅一切而誕生。所以身爲靈界意志的你，只要你的意志被他們感知到，必會順着界海，朝浩然界所在的位置尋來。”
浩然界意志終於明白，爲何聖祖多次提到讓他不要接觸扭曲怪物的原因。
“老師，我錯了！”浩然界意志臉上露出無比後悔的表情。
聖祖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
“如今，只能希望你的那點意志之力確實無法引起它們的注意，也希望那寧奇以邪氣滅殺扭曲怪物後，沒讓它們向本源傳回信息。”
浩然界意志擡起頭來。
“對，那寧奇很快便滅殺了扭曲怪物，它們應該還沒有傳回信息。”
此刻，浩然界意志第一次對寧奇生出了感激之心。
聖祖又道了一句。
“算了，我們還是專注眼前的靈界戰爭吧，若是我們輸了，若能引來那些東西也好，可以替我等報仇，若是贏了，我們便將山海界的殘骸留在此處，你操縱整個浩然界，屏蔽自身氣息，早點逃離此地。”
浩然界意志點了點頭。
……
戰爭界域中域之內。
聖祖分身再臨。
這一幕讓浩然界修士振奮，山海界修士多數心中已不安。
對方聖祖分身兩次出現，明顯可以看出，對方比他們這邊的老祖更重視自己的麾下。
他們呢？
要不是有寧奇的存在，他們怕是在聖祖分身第一次降臨，以及那些扭曲怪物出現後，便會直接潰不成軍，已經徹底輸了這場戰爭。
當然，這個輸不是說山海界輸了，但至少是他們這些修士輸了！
他們連命都沒了，還不能說是輸了麼？
浩然界修士凝視着聖祖分身，山海界修士瞧了對方一眼，下一秒卻將目光落在了高空中的寧奇身上。
寧奇，是讓他們現在還能安心的唯一存在。
就算是周山仙宗宗主龔天道、月海仙宗宗主趙玉君，都不能帶給他們這種安全的感覺。
不過，兩大宗主做比較的話，趙玉君相比龔天道，則更好上一些。
之前的扭曲怪物襲擊衆山海界修士，山海界修士分爲三方，兩大仙宗各算一方，寧奇麾下的兩域大軍算一方。
其中傷亡最小的，就是寧奇麾下的修士，說傷亡太小不太對，可以說沒有任何一名修士被扭曲怪物吞噬，這其中也有劍祖的功勞。
但另外兩方，海祖麾下修士大概傷亡了三百之數，而山祖麾下修士則傷亡了近七百！
所以，從這點也能看出，跟隨誰更值得！
龔天道一直在與姜應初交手，兩人打得難解難分，幾乎可以說算是拖住了對方宗主，至於其他，則沒有任何建樹。
但他們能埋怨龔天道麼？
龔天道本就弱於趙玉君，能拖住浩然仙宗宗主，已經是他最大的能力了。
他們真正該埋怨的，不是龔天道，而是……
所有人心中掠過這個念頭，又自動止住。
兩位老祖在他們內心，那是禁忌一般的存在。
別說提及，就是想一想，也是一種絕不允許的錯誤。
聖祖分身傲立虛空，並未看其他人，而是看向寧奇。
“小子，你到底同沒同意我之前的提議？爲何還在阻止我浩然界修士取得一點優勢？”
寧奇懶得搭理他。
他內心深處絕對是想同意的。
可聖祖分身接連弄出那麼多東西，也威脅到了他的麾下，他怎能放手不管？
那不明顯是出賣山海界的行爲麼？
他寧奇可不做這種事，至少現在還不能。
不過，見到聖祖分身再臨，寧奇也是無奈。
山海界這邊的兩位老祖，也太苟了吧，真不將他們這些在前線廝殺的修士生死放在眼裡麼？
對方都特麼派出分身兩次了，他們連一道分身都不派出。
這簡直超過了寧奇對兩祖的認知，兩祖實力確實冠絕山海界，但兩人的底線竟然這麼低！
這不明顯打着讓他們用生命消耗聖祖力量的想法麼？
關鍵是，特麼的他寧奇在此，又不能完全無視。
他做不到無視麾下傷亡，也做不到讓剛剛認識的，感官還不錯的趙玉君、冷青傲等人傷亡。
寧奇只能說，比起兩祖來，他的心腸還是好太多了。
真按他原來的想法，他寧奇才該苟一些，才該鶴蚌相爭漁翁得利？
結果現在，兩個老祖變成了在後面漁翁得利的對象。
不能再這麼下去，他非得將兩位老祖拉下水不成，否則，這樣打下去，他寧奇遲早要暴露！
寧奇望向身旁的山海界意志，面色顯得有幾分疲憊的道：
“界尊，兩位老祖還不派出分身前來麼？”
山海界意志虛影見到寧奇一臉疲色，也覺得眼前的小子實在承受了太多他不該承受的東西。
“放心，他們有人要出現了。你也不要覺得委屈，本尊會獎勵你的。”
寧奇聞言，心中一動。
來的究竟是誰？是山海還是海祖的分身？是一人還是兩人？
若是兩人都派出分身前來，那麼聖祖恐怕又要加量了，不然對付不了山海界了。
他一邊想着這些，一邊對山海界意志道：
“小子我就怕活不到拿到界尊的獎勵那一刻了！”
山海界意志愣了一下。
“放心，本尊即便是輸，也要護你周全！”
他說的斬釘截鐵，也顯出了寧奇在他心中的份量。
寧奇卻道：“你若只救我一人，我絕不會離去，必須連我的麾下一起救出才行！”
山海界意志聞言，心底多了一絲觸動。
剛剛瘋女人的影子似乎與眼前的寧奇重合，他們都還有着情感，而不是像山祖那般，將自己比作天道，天道無情。
山海界意志真的能眼睜睜見着山海界創造出的所有生命滅亡麼？
顯然，他也無法做到！
虛空之中，忽然再生異象。
只見山海界修士這邊，頭頂的某處界壁忽然如海水一般流動。
一道水流鑽入界壁，快速凝聚出一道身影。
“小子，承擔壓力的主帥這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