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你真十一歲啊
真玄道場。
隨着蠻皇和寶樹佛陀的離去，原本的紛鬧也是逐漸安靜下來，但一道道震撼的目光卻是沒有絲毫平復，皆是看向白山老道。
現在混戰停止，原本的緊張情緒褪去。
他們才逐漸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原本以爲自己今日來參加的不過是真玄教一位新晉天人的天人大典罷了，可哪曾想，這位所謂的新晉天人竟然是傳聞中真玄教祖師，真玄真君！
“我等拜見真君！”浩蕩的聲音響徹真玄山，衆人皆是恭敬拜下。
這可是活着的真君。
若是能夠得到一星半點的指點，那當真是賺的盆滿鉢滿，這是可遇不可求的絕世機緣。
衆人目光皆是火熱。
白山老道只是笑着擺手。
如今他們出世，那麼自然沒有再隱藏的必要。反正再過些時日，老傢伙們都會先後出世了。
“多謝諸位前來參加老道的天人大典，讓諸位受驚了。”他沒有架子，衆人皆是受寵若驚，連道不敢。
真玄教門人無比狂熱。
傳聞的祖師出現在眼前，那種信仰凝聚成真的夢幻讓許多年長一些的老道人激動的淚流滿面，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那位沒有正形的白山真人竟然就是祖師。
寧奇不知道何時已經迴歸。
龍山道人與之對視，寧奇只是微笑點頭，他頓時放下心來，同時心中驚歎，一師一徒的默契全在眼神當中，而其餘的真武弟子還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也就莊塵和李凌兩人有些許猜測。
白山老道看了眼寧奇，而後揚聲道：
“今日便由老道爲諸位講講這天人之道。”
此前已經到了講道環節，只是被大覺寺衆人打斷，現在沒了干擾，自然繼續。
可不能收了禮不辦事。
衆人頓時沸騰。
真君親自講道，這比之前的預期可要高多了，龍山道人正襟危坐，連寧奇都有些期待。
道臺之上。
白山老道隨意端坐，浩瀚道音已然響起：
“天人者，修天地人三花，三花雖爲天地人，但其中根源，逃不過一個人字……”
此刻的白山老道神色飄然，緩緩闡述天人道理，那種真君風度自然而然散發而出，便見天地偶有山河異象呈現，一隻只白鶴盤旋而來，道音浩瀚，一位位賓客聽得如癡如醉，只覺得醍醐灌頂。
寧奇聽得出來，白山老道沒有藏私。
不知道是出於補償衆人今日受到驚擾還是其他原因，他天人之道講的極爲透徹，堪稱是傾囊相授。
不僅如此，更是藉助了玄妙力量在加持着自己的講道，助人
這是一位武聖境強者對天人之道的領悟，高屋建瓴之下必然有些不一樣的獨特之處，哪怕是寧奇，聽着都覺得有所收穫，更不用說其他人了，有些人聽着更是情不自禁淚流滿臉，頗有些朝聞道夕死可矣的感動。
不知道過去多久。
白山老道才緩緩停止講道。
一位位賓客仍然在回味着，皆是有所收穫，更是有人當場突破，感激涕零。
“我等拜謝真君傳道之恩！”
所有人皆是激動，無比感激。
這並非場面話，而是完全發自內心。
今日白山老道所講，乃是完完全全將天人之道展開在了所有人的面前，這是以往天人大典根本不可能出現的事情，收穫最大的就是那些前來的天人境，今日傳道掃去了他們諸多迷茫，日後只需一步一個腳印往前走，必然可以達到以往不敢奢望的境界。
至於其餘罡元境或者年輕小輩，亦是收穫不菲，天人境離他們或許很遠，但今日由淺入深地講述，亦是給他們立下了一個可以追逐的目標。
白山老道輕笑擡眉：
“爾等當時時回悟，多多努力。”
他話語中似乎蘊藏着某種叮囑和勉勵，衆人更是感激，寧奇則是眉頭一挑，他最開始也以爲白山老道是因爲這次天人大典變故驚擾了衆賓客想要加以補償，但是現在看來，未必就是這樣，不然完全用不着這樣無私傳道。
現在這感覺，倒更像是希望衆人提升實力以應對什麼事情。
他心中泛起猜測。
衆人皆是恭敬行禮：
“我等謹記真君教誨！”
安靜片刻，有一位天人境強者大着膽子站了起來，來自天下第一道門陰陽教，名爲陽離真人，他深吸一口氣道：
“有一事想請教真君！”
衆人皆是心頭一跳。
白山老道淡淡道：
“講。”
陽離真人不敢冒犯，小心翼翼問道：
“敢問真君可是活了萬載歲月？”
白山老道緩緩搖頭：
“非也，武聖至多可壽三千年。我等古聖來到現世，是用了不同手段。”
寧奇眼神一凝。
“真君，古聖紛紛現世，可是有大事即將發生？”一道道目光充滿渴望，他們隱約間察覺到不安。
白山老道沉默，良久才嘆息：
“時機未到。”
陽離真人連忙告罪。
衆人皆是心頭一跳。
但白山老道已然起身，在衆多敬畏目光當中飄然離去。
剩下則是白葉真人三位繼續接下來的流程。
一些場面話自然是要說的。
但從衆人那震盪未定的眼神就可以預見，等今日之事傳揚出去，將會引來何等鉅變，只怕整個大炎都會發生大地震，古聖們歸來，諸多勢力或許將會重新洗牌。
有些現在強大的武道宗門未必有着悠久的傳承，反而是一些落寞的小勢力說不定會有古聖復甦。
但更加讓衆人心緒難安的還是，古聖歸來背後到底意味着什麼？
寧奇已經無心留在這，給了龍山道人一個眼神之後，亦是悄無聲息離去。
……
真玄教藏經閣頂樓。
寧奇緩步踏入。
正在白玉書架面前翻動古籍的白山老道轉過身來，道袍飄動，如同飛仙，氣質與寧奇之前見到的截然不一，但是下一刻，那股真君氣度就蕩然無存，他咧嘴一笑露出大黃牙，而後嘖嘖出聲：
“好你個寧小子，隱藏的可真深啊！”
他環繞着寧奇轉圈，不斷打量着，眼中不由得就露出一股猥瑣之意。
寧奇心中原本升起的些許陌生頓時消失，隨意拍開白山老道的右手，他翻了個白眼：
“彼此彼此，你可沒告訴過你是大名鼎鼎的真玄真君。”
白山老道嘿笑一聲：
“那不是低調嗎，老道我不是什麼張揚的人，再說了我可是提醒過你，日後跟着老道混，吃香的喝辣的不在話下，你自己不上道怪誰。”
寧奇撇了他一眼，隨手從書架上拿起一本古籍。
原本他還有些疑惑，這些古籍是來自何方，現在卻是明白了，十之八九就是眼前這位收藏的，搞不好甚至就是他自己寫的。
寧奇翻開古籍道：
“這上面說天地之力謂之靈氣，是什麼意思？”
白山老道一臉看土包子的眼神：
“在古代，大家都是這麼稱呼的，只是後來傳承斷絕了，靈氣的稱呼就慢慢被隱去了，後來的人爲表敬畏，取了個天地之力的名字，當然了，也不全部是這個原因，嚴格來說，天地之力和靈氣的確還是有些差別的。”
“你這都不知道？你小子不會真的才十一歲吧？”
他直勾勾地看着寧奇，似乎想要看出什麼端倪來。
主要是寧奇之前的表現實在是過於驚人，竟然可以壓過寶樹佛陀一頭，雖然白山老道一直不齒寶樹佛陀的爲人，但是對他的實力還算認可，能夠活到現世的古聖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夠碰瓷的。
按道理來說，除了少數幾位特殊的人，這個時代不可能有人是他們這些老怪物的對手。
寧奇絕對是個例外。
寧奇挑了挑眉：
“不然呢？你覺得我多少歲？十二歲？”
白山老道齜牙咧嘴，只覺得有些胸悶，他最終長長嘆息：
“他孃的……真是妖孽啊！”
他眼中有着惋惜之色。
“若是早生萬年，或許……”
寧奇聽出了其中的意味，他只是問道：
“爲何傳承斷絕了？”
白山老道嘆息：
“被一齊抹去了。”
寧奇詫異：
“並非是大炎武聖所爲？”
白山老道笑了：
“自然不是，雖然這一位手段也極強，但光是憑藉他一個人可做不到讓所有的武聖法都消失在歷史長河當中。”
這算是解決了寧奇心中的一個疑惑，之前無論是吳江河還是魔門大長老，都覺得是大炎武聖想要獨尊才抹去了所有武聖法，眼下看來，似乎並非如此。
寧奇直視白山老道：
“爲何如此？”
白山老道目光變得幽深：
“不可說。”
“是否和天地當中的異變有關？”
“不可說。”
寧奇沉默，他輕呼一口氣道：
“有什麼是能和我說的？”
白山老道嘆息：
“有些事情並非我不願意告訴你，只是若是強行說了，於你於我都沒有好處。等有朝一日你踏足武聖境，自然也就知曉了，不過對你來說眼下想要踏足武聖境不容易，既無武聖法，也沒有濃郁的靈機，你還需等待些時日。”
兩人說着，並肩遙望窗外。
“這麼說來，你們現在也並非是武聖境？”寧奇在詢問，但話語很是篤定。
之前的戰鬥他感知的很是清楚，除了那位瞎眼老人之外，其餘三人和他一樣依仗的都是武聖秘寶，只不過唯一的區別就是這三位曾經都是強大的武聖，因此哪怕是操縱秘寶凝聚的武聖之力也得心應手，可以爆發出強大的力量。
白山老道點頭：
“沒錯，眼下靈機還未復甦，我和你並沒有什麼不一樣，亦不過天人圓滿罷了，之前力量，仰仗的是我的本命秘寶，真玄印。”
說着。
他掌心一轉，一方小印就懸浮其上，玄妙氣機彰顯無疑。
寧奇亦是取出虞王珠。
白山老道恍然笑道：
“你果然也得到了一件武聖秘寶，竟然被你小子鼓搗出了使用之法，當真是不簡單，不過我卻是沒想到，你所獲得的武聖秘寶竟然是虞王珠。”
寧奇驚異：
“你認識這件秘寶？這是我從魔門所得。”
白山老道露出追憶之色：
“自然。說起來，老道我原本還和這虞王珠的主人有過照面，好像就是上上次轉世的時候，後面上次轉世甦醒，就發現大虞已經被大炎所取代，那一位也消失不見，不知道是否選擇了其他避世的法子。”
見寧奇表情有些凝重，白山老道笑了：
“放心吧，若是那一位真的也甦醒歸來了，到時候老道我給你們在中間說和說和，不是什麼大問題。不過我覺得他大概率是出了問題，不一定能夠歸來。”
寧奇微微點頭。
他還真不知道這位虞王珠的主人會不會來找自己麻煩，不過，他也不會將希望全部寄託在別人身上，他只是記住此事，暗暗提高警惕。
白山老道搖頭失笑，知曉寧奇並未完全將自己的話聽進去。
寧奇又問道：
“你方纔提到靈機爲何物？”
白山老道想了想道：
“可還記得方纔我說天地之力和靈氣之間還是有些差別的？”
“區別就在於靈機。”
“在我們那個時代，由於一些原因，所有武聖強者決定將靈氣當中的靈機剝離出來，其後就逐漸演變成了現在的天地之力，沒了靈機，天地之力雖然亦是有強大威能，但卻少了許多靈性。”
“你可知真玄印以及你那虞王珠爲何能夠凝聚出靈力？哦對了，靈力就是就是你們常說的武聖之力。”
他笑眯眯的。
寧奇自然不傻，瞬間明悟：
“你是說，這兩件秘寶當中有着靈機？”
“孺子可教也，而沒有靈機，凝聚不出靈力，你想要踏足武聖境基本是不可能的。”
寧奇心頭一跳，第一次知曉這種說法，但他隨即皺眉道：
“但我知曉有人可以藉助外物踏足武聖境，比如南疆的血皇蠱以及魔門的聖丹，莫非這兩者當中蘊藏大量靈機？”
白山老道擺擺手：
“藉助外物成就的只是假聖罷了，在現在這樣的天地環境之下，他本身就是漏斗，動手就會源源不斷地消耗靈力，甚至是境界跌落，除非有朝一日靈機復甦，又有着相應法門，他纔有可能逐漸站穩腳，成爲真正的武聖。”
“否則，這樣的假聖也就只能欺負欺負天人境的小傢伙，遇見我們這樣的老東西都得跪，當然，你小子是例外。”
說着，他面上又忍不住露出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