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界意志虛影拍着寧奇的肩,似有幾分同情地望着他。
“你現在確實只有一條路可走了!”
寧奇又詢問了山海界意志一些細節,譬如山海界內到底發生了什麼,譬如海祖是如何做到將玄真域從山祖麾下奪走的。
一番瞭解之後,寧奇向山海界方向凝視,道:“界尊,那海祖一直都如此瘋狂的麼?”
虛影似嘆了口氣,卻沒有回答寧奇的問題,而是道:“你最好不要打聽她的事蹟,還是想想之後該做些什麼,才能保住玄真域,保住你出身的無極劍宗吧。”
聞言,寧奇微微皺了皺眉。
“你最好幫海祖麾下的靈域修士多拿下一些節點,那麼你在海祖那裡就會受到重視,她雖然有些瘋顛,但對於爲她辦事的自己人倒是極爲不錯的。”
“我明白了!”
“我將你加入海祖一方的消息告知了海祖麾下的各個靈域統帥,所以你不必擔心會被他們針對。”
寧奇點頭。
他多少有些鬱悶,轉生到山海界過了百多年,他一直視無極劍宗是他進攻山海界的地盤。
好不容易整合了玄真域,沒想到現在卻被一個瘋女人給整體打包劃到了自己麾下,然後以此來威脅他。
更讓寧奇無力吐槽的是,他現在還真拿對方沒辦法。
比手下遠遠不及對方,比實力,恐怕也趕不上對方。
畢竟,他即便使用了本尊的力量,在山海界內肯定也不是對方的對手。
寧奇搖了搖頭,擺脫消極的想法。
他對還未離去的山海界意志道:“界尊,此域是否是正南戰爭界域的上域所在?”
虛影詫異的瞧了寧奇一眼,“你倒是瞭解得一清二楚,不錯,此地正是正南戰爭界域的上域。”
他頓了頓,又擡手指向北方,似意有所指的道:“那個方向便是中域所在!”
寧奇好奇道:“中域是否是兩界戰爭最激烈的地方?”
虛影點頭。
“中域浩大,乃是兩界接軌的核心之地。那處界域之內,有兩界最強的宗門在其中交戰!”
寧奇頓時目露精光。
“是否拿下中域,就等於拿下了整場戰爭的橋頭堡?”
虛影回道:“若按核心之地的地理位置而言,也可以這麼說。總之,你若有機會,一定要跨去中域參戰。那裡集結了兩域最頂尖的天才,最多的修士,也是戰功最多的地方。”
“行,我記住了。”
山海界意志虛影將一切告知了他,便瞬間消失。
也是時候給這場戰爭增加一點速度了。
他之前抽空一直在研究寧奇給的索靈察節盤,同時也給兩祖觀賞過。
兩祖召集了麾下最擅長煉器的器修,打造出了百塊索靈察節盤。
山海界意志準備將其分發給所有戰爭界域的山海界統帥。
有了這種足以改變情報的法器,他相信,現在合體境參戰的情況必會很快終結,到時候,也該兩界真正的強者下場了!
寧奇等對方消失之後,摸了摸下巴,略微沉吟。
他拿出索靈察節盤,想了想,便對麾下三域修士傳訊,讓他們拿下此地剩餘的節點後,去幫忙其內的山海界修士。
至於他自己,還是打算先拿下六處隱藏的節點再說。
……
浩然界內。
聖祖凝視着戰爭界域,瞧上去蒼老的他,此刻眸光若刀鋒一般銳利。
他見到之前派出的二十位自斬合道所在的戰爭界域,完全染上了山海界的色彩。
對此,聖祖仍如老將一般,不爲所動。
讓他唯一在乎的是,沒想到派出了二十位自斬合道前去,依然沒能奈何得了那寧奇。
通過風神圖以及鎮字帖與寧奇兩次間接交手,聖祖越發覺得,寧奇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嘆息一聲。
“可惜,這樣的人才生在山海界中,實在是埋沒了!”
之前,聖祖對寧奇的態度還是以解決他這個威脅爲主,但此刻,聖祖卻想將寧奇完全綁到浩然界內。
不因其他,只因兩次間接交手,對方的手段都讓他耳目一新。
聖祖自認,他要突破合道踏入那無上之境,寧奇對他定有幫助!
他在與寧奇交完手後,便已經重新佈置了針對寧奇的殺招。
他的目光落在最後二十位自斬合道進入的小域,那處界域則完全染上了代表浩然界的淡金之色。
這說明二十位自斬合道已經幫助其內的浩然界大軍,徹底拿下了那處界域。
聖祖之前,便又派出了十位自斬合道,並攜帶着他三幅墨寶,前往戰爭界域。
這一次無論如何也要將寧奇綁來不可!
聖祖立在樸實無華的獨居小院前,整個人揹負雙手,繼續凝視着戰爭界域。
他已通過浩然界意志告知衆人,只要寧奇現身,立即拿出他的三幅墨寶招呼對方,務必第一時間將寧奇拿下。
爲此,聖祖甚至自己也抽出空來,準備隨時接應,朝那處界域渡過去法力,與寧奇間接第三次交手,確保萬無一失!
時間悄然流逝,也不知過了多久,聖祖都有些不耐煩了。
他拍了拍手,頓時,身後出現一道執着弟子禮的虛影。
“老師。”
聖祖捋了捋下巴的山羊鬍,道:“那寧奇還未出現嗎?”
虛影搖了搖頭,回道:“老師,我們的人一直等在界壁之外,可等了良久,也沒見到任何的動靜。”
“你就沒用你的能力感應其他的界域看看?”
虛影聞言,似乎眼前一亮。
“抱歉,老師,弟子愚鈍,忘記了這一點。”
說完,他便輕閉雙目,氣息變得平和中正了許多。
只見整個浩然界似乎因爲他的凝神,而有一股浩大的力量直撲整個戰爭界域。
戰爭界域之內,隱隱有同樣的力量發生共鳴,兩者同頻,頓時將其內的所有信號傳回。
不多時,虛影重新睜眼,聲音有幾分惶恐,像是犯錯的學生似的。
“老師,都怪弟子沒能提前發覺,那寧奇早就率領大軍跨域走了,不過他跨去的是正北戰爭界域!”
浩然界視角下,剛好與山海界的視角方位相反。聖祖聞言,捋須的手一頓,他回過身來,道:
“你說那小子跨了一個大域,跑到正北戰爭界域去了?”
“是!”
聖祖此刻的表情十分微妙。
他向來謀定而後動,不管對手是什麼實力,也從不輕視之。
可謂奉行獅子搏兔亦用全力這條準則,到了強迫症的地步。
但就是這樣精心的謀劃,卻被寧奇給避開了!
就像是作爲獵人的他,在獵物的必經之路上佈下了必能成功的陷阱,但特麼的,突然對方就不走那條道路了!
聖祖頗爲鬱悶,他以爲自己已經對寧奇足夠上心了,但很明顯,卻低估了寧奇自身的應變之策。
按理來說,寧奇在其內應該也得受山海界的山祖、海祖以及山海界意志之命纔對。
通過浩然界意志傳回的所有戰爭界域內的情況,聖祖早就分析過了,山海界那幾位與他同層次傢伙的性格特色。
他們都有好大喜功的特點,在寧奇拿下了西北戰爭界域兩處小域之後,怎會讓寧奇放過第三處小域,這絕對不可能的!
聖祖忽然一笑,道:“有意思!”
這麼說來,只有一種可能!
那便是寧奇也影響了對方,所以他們纔會任寧奇這樣的小角色跨一大域。
“很好,寧奇,希望你下次還能躲過!”
……
正南界域上域中心區域。
一共六域大軍集結於此,兩方對峙,交戰正酣。
兩界修士的實力幾乎齊平,都是來自中等靈域的大軍。
山海界這邊,統領三域大軍的乃是一名叫做江魚躍的強大修士。
或者,也可以稱其爲妖王。
他乃是海祖麾下,魚龍域域主!
正如他的名字那般,江魚躍乃是一隻由妖鯉躍過龍門,化作一條赤龍的合體大妖!
海祖執掌山海界四海疆域,雖然麾下仍有不少人族修士,但妖族的比例也差不多佔了一半。
它們多是出生四海,以及在山海界大陸混不下去的陸地妖族。
除了江魚躍之外,他的身旁還有一人一妖。
那一人手拿三叉戟,身着清涼,長髮披肩,肌肉隆起,乃是來自海皇域的任波平。
而另外一妖,則長相極爲妖嬈,但又給人一種極爲純情之感。
那頭妖王上半身具備世間聖女的婀娜,下身卻如魚似蛇,卻是一頭罕見的人魚女妖王,名爲浪嚶嚶。
她來自海渦域。
二大頂級妖王以及一名頂級尊者,率領三域大軍,正與浩然界大軍殺得難解難分。
只見浪嚶嚶手捧着一件七彩的海螺靈寶,輕聲吹奏。
頓時,雙方交戰的區域都縈繞着海螺傳出的輕柔歌聲。
那歌聲綿綿,讓對面的浩然界大軍如沉醉在甜美的夢鄉,根本不願醒來。
一時間,山海界修士齊齊出手,收割了一大片性命。
而任波平揮動手中三叉戟,神戟放大足足千丈,自動旋轉飛出,朝着浩然界修士羣內砸去,要不是對方的統帥神勇,不知會砸死多少修士。
至於江魚躍,他直接化出本體。
虛空之中,頓時現出一條紅鱗火龍,朝着浩然界大軍噴出無盡的法焰,似海底火山噴發似的。
而他們麾下的三域修士,在他們的帶領下,也悍勇非凡,根本不帶躲避退卻的!
至於對面的浩然界三域統帥,自然也個個不凡。
其中一人,外形如修羅一般,好似帶着紅色的鬼頭面具,其實他就長那樣。
他的身上同樣生有一片片細密的鱗甲,血紅無比,就像被鮮血侵染過一般,散發出極大的血腥煞氣。
另外一人,則背生雙翅,黑黝黝的一對翅膀,似蝙蝠的羽翼一般。
他一頭亂髮,整個人也長得跟雷公似的,隨口一張,便是一道浩大無比的雷霆劈過虛空。
至於最後一位統帥,則爲正常人類,不過對方的雙眼呈現爲灰白之色,望之極爲可怖,似被看一眼,就會被抽離靈魂,徹底死去。
六位統領在六域大軍中不斷穿行,殺過來殺過去,最終他們戰在了一起。
此地整片虛空,除了被鮮血染色之外,更多的是各種各樣奇怪的殘肢掉落虛空,遠遠望去,猶如地獄一般。
兩方皆生猛異常,沒有任何修士退卻,殺到後來,雙方已完全殺紅了眼。
於是乎,大地之上堆積的殘肢斷軀也越來越多!
不知何時,地上堆積的血液四處流動,竟然在形成一道完全以血液做祭祀的可怕陣法。
忽然間,此地血光瀰漫,映照了整片區域。
大地之上,似睜開了一隻巨大的血色曈眸,盯向虛空中所有人。
無數的血光中,還有不少詭異的黑色鎖鏈飄搖震顫,發出磨牙刺耳的詭異聲響。
“哐噹噹,哐噹噹!”
但讓人意外的是,兩方修士都露出驚恐無比的表情,像是同時見到了末日似的。
“誰佈下的血殺大陣?”任波平驚呼道。
哪知對方那位人族修士也在高呼,“此陣如此傷天害理,究竟是誰?”
雙方都聽到了對方的質問,一時之間,雙方修士都停下了廝殺,總覺得此地變得極爲詭異!
他們一邊對抗着血殺大陣,一邊朝着血光之外遁逃。
奈何,大地之上的屍體不斷被血殺大陣吞噬,不斷在汲取此地的亡靈之力,竟然形成了一顆超大型的球體,將所有人籠罩在其內。
見衆人被圍困在了其中,終於,佈陣的人與血球之外,一一浮現。
血球之內的雙方修士望向血球之外,臉上的表情極爲精彩。
他們竟沒想到,就在他們奮力廝殺的時候,周邊早已出現了一支完全不輸給他們人數的大軍。
這大軍出現得極爲詭異,不止佈下了大陣,更是將衆人完全圍困才真正現身。
“你們是何人?”
劍祖、齊可卿等人望向血球內的雙方大軍,他們的身前一道白衣人影憑空浮現而出。
白色的衣衫在血色大球面前,顯得純潔無暇,頗有一種出淤泥而不染的清淨。
劍祖道:“寧小子,我們是不是太過了一點,這好像是魔道的術法神通吧?”
寧奇淡淡道:“什麼魔道正道,我們也不過是借他們廝殺的殘留物用用罷了,比起我們來,你不覺得他們更像邪魔外道嗎?”
齊可卿等人望着血球內的衆人,緩緩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