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里程碑式的突破
藍依依下山了。
所有人目送她離去，龍山道人本想開口勸阻，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來，藍依依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告訴秦雲是她救的秦雲，這其中有什麼隱情他並不知曉，但只能尊重藍依依的決定。
衆人看着藍依依的背影消失在天際，心中升起敬意。
寧奇有些感慨。
藍依依之前和他說的一番話就讓他知曉，這位依依姑娘對自己八師兄只怕情意極深。
他在藍依依身上留了一縷氣息。
既然答應了欠藍依依一個人情，那他就不會食言。
“師父，等小八之後當真不和他說明真相嗎？”葉青禾有些不忍。
龍山道人輕嘆一聲：
“爲師知曉你的心情，但既然答應了依依姑娘，那就不能毀諾，等小八醒來之後，就說是小九治好的他吧。至於他和依依姑娘之間，交由他們自己去處理吧，若是他有心，醒來之後必然也放不下依依姑娘的。”
他也看得清楚。
秦雲和藍依依之間不像姜白山和林如畫這樣已經互表情意，兩人可能已經心中有了彼此但是礙於某種緣由未能捅破那一層窗戶紙，這或許也是藍依依不想告訴秦雲真相的原因。
這樣的情況下，外人強行去幹擾，恐怕還會適得其反，倒不如順其自然。
衆人皆是默默點頭。
只要秦雲能夠醒來，將來時間還多，兩人未必就沒有機會修成正果，不過一想到南疆亦是真武派的對頭，龍山道人就不由得心頭苦笑。
自己難得有兩個弟子有了心上人。
結果一個是魔門副門主之女，一個更是爲南疆聖女。
世間緣法，當真是難以說的清楚。
……
時間流逝。
真武派逐漸恢復平靜。
但大炎境內卻是一直有着暗流，魔門勢力畢竟盤根錯節，想要清理起來沒有那麼容易，需得一點點挖掘，免得有所遺漏。
這樣的情況下，許多武道宗門也是逐漸察覺到了不對勁。
在發覺魔門已經節節敗退之後更是一個個駭然無比，對大炎也就更加敬畏，原本魔門在時，好歹還有一個勢力足以和大炎抗衡，這也讓大炎對治下的武道宗門一直稍有寬容。
但是現在，除掉了魔門，很多武道宗門不免開始擔憂，之後大炎會不會對自己愈發嚴苛。
不過。
這樣的擔憂並沒有持續太久。
北邊的戰事再次爆發。
草原之上，北蠻族集結火力，竟是將鎮北王都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據說受了重傷如今正在養傷，而後北蠻一路南下，還好朝廷火速派了支援才得以止住頹勢。
好幾位大將軍都帶軍前往，如今正在僵持。
而除此之外。
剩餘的魔門殘黨似乎得到了一股未知力量的幫助，竟是展現出了極強的韌性，雖然依舊不敵，但是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被摧枯拉朽，畢竟天人境強者再厲害，也不可能展開無差別的屠殺，那樣即便是滅了魔門自身也要損失慘重。
如此內憂外患。
原本一片大好的局勢反而變得焦灼起來，尤其是被北蠻牽扯了精力之後，大炎就更是沒辦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剿滅魔門殘黨。
這消息傳到了真武山上。
寧奇聽駱問天說罷，陷入沉思。
“魔門殘黨身後出現了一股未知力量？是那位魔門門主出山了還是另有他人？”他眸光微微閃爍。
“還有北蠻偏偏選在這個時候出擊，是圍魏救趙，還是其他緣故，鎮北王鎮守北關這麼多年，第一次遭遇這樣的襲擊，竟然被重創，前所未有，北蠻看來是蓄謀已久。”
“這兩者之間是否有着某種聯繫？”
駱問天皺眉道：
“魔門這邊或許有部分武道宗門參與其中……很多人並不想看見魔門徹底覆滅，這樣大炎騰出精力，有可能會對武道宗門做出更嚴苛的限制。”
寧奇微微點頭。
宗門屈服於皇權之下，但若是有機會，誰都希望得自由。
“但是光憑一些武道宗門的小動作恐怕做不到這樣的程度，必然還有着其他力量參與其中，南疆之人還是其餘勢力？亦或者都有？”
南疆現在極爲低調，但是也不知曉這兩件事背後有沒有他們的身影。
總之。
原本逐漸明朗的局勢又變得複雜起來，似乎有多方勢力摻和其中。
駱問天想了想低聲道：
“北蠻出軍或許和一則傳聞有關係。”
寧奇道：
“什麼傳聞？”
駱問天指了指炎州的方向：
“據說……大炎武聖百年前出世之後就一直閉關不出，沒有絲毫迴應，或許是出了某種問題，北蠻前幾年只是試探，但現在不知道爲何突然開始全力南下了。”
寧奇精神微震。
大炎武聖是當今世界明面上留存的唯一一尊武聖，是壓在所有人頭頂的一座大山，魔門、南疆、北蠻亦或者是其他想要撼動大炎的勢力，決計繞不開這座大山。
“這消息來自何處？”
“不知，只是突然間在武界就流傳起來，大炎朝廷爲此還鎮壓了不少武者，雖然遏止了大規模的傳播，但消息靈通的基本都知道。”
寧奇點點頭。
這樣的話就不好繼續打探了。
兩人商議片刻，最終還是一致決定，最好還是不要去趟渾水，真武派有着寧奇從魔門總部帶回來的諸多珍物底蘊，如今最需要做的就是低調發育，其餘的什麼都不用去做。
反正有着真武劍碑以及萬道塔在，哪怕真武派沒有弟子下山，威望也絕不會丟失，相反還會與日俱增，越來越多的人承受真武派的恩情，會給真武派面子。
寧奇目送駱問天離去。
心中想道：
“如果大炎武聖真的狀態不如往昔，之後或許可以將之視爲一個解決天地之力問題的突破口？”
之前他設想過這個方向，但大炎武聖威壓天下這麼多年，只怕不簡單，也就現在可以考慮一二。
隨即，他搖搖頭。
如非萬不得已，他還是不打算去走這條路，風險太大。
凝神靜氣。
寧奇再次拿出虞王珠細細參悟。
虞王珠的血色已經很淡很淡，幾乎快要恢復原本的玉色光澤。
“今日應當可以功成！”寧奇眼中有些期待。
這些時日的推演並非是無用功，寧奇現在對於虞王珠的掌控早已今非昔比，若是魔門大長老復生，只怕要目瞪口呆，自己祭煉了秘寶數百年時光都只是初窺皮毛罷了。
心念一動，立馬就有血色匹練縈繞在寧奇身側。
隨着寧奇心意變化，那匹練更是千變萬化，時而化爲天刀，時而化爲神劍，時而凝聚成山，時而奔騰似河，不僅如此，更是不斷演化成諸多異獸，有着種種不同威能。
其中玄妙只怕是魔門大長老參悟千年也難以企及的地步。
寧奇很是滿意。
他不僅僅是在研究着凝聚武聖之力的法門，更是順帶推演了一番武聖之力的運用，同樣的秘寶在不同的人手中發揮出來的威力可是截然不同，那日大長老操控的武聖之力不過是橫衝直撞，肆無忌憚的爆發威能罷了，僵硬得很，哪裡及得上寧奇這般靈動自如，期間威能只怕相差數倍。
操縱片刻之後，寧奇眼中有些不捨。
若是省着點用，這些武聖之力起碼還可以對敵幾次。
但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他眼神逐漸堅定，開始全力催動虞王珠。
絲絲縷縷的武聖之力衝出，血色匹練越發濃郁，而後寧奇心念一動，便讓其主動散去，剎那間，血色匹練開始崩潰，如煙如霞，化爲最純粹的天地之力，再也不復之前的靈動，直至最後徹底消失。
此時的虞王珠已經恢復成本來的明玉寶珠般模樣，散發着溫潤柔和的光澤。
“破而後立！若是不散去依靠大虞血脈凝聚的武聖之力，又如何能夠以我這法門凝聚的武聖之力，互相之間會有排斥！”
“此次嘗試不僅僅是對虞王珠的進一步探索，亦是對武聖之道的一次嘗試！”
若是沒有足夠的把握，他也不會這麼決然。
寧奇腦海中，一道道靈光不斷閃爍，其中精華在交織着。
他全力調動己身，肉身都在發光。
剎那間。
精氣神三花凝聚於頂！
整個求道院內的氣機都充盈數倍。
“天地之力，聚！”
寧奇心中輕喝。
他回想着關於刀魔破境的經驗和當初吳江河留下銀色書頁的記載，以及近些時日的所有思考，再無任何猶豫，洶涌無比的天地之力匯聚而來，整個求道院都成爲了旋渦中心。
正在明武閣內消化通天丹藥力的龍山道人瞬間清醒，轉頭看向求道院的方向。
在後山閉關的刀魔亦是被這天地之力的突然波動吸引注意力，他神色微動，有些激動，因爲察覺到了和他那日嘗試突破武聖之境一樣的波動。
“莫非天劍道友已經開始嘗試了？”他忍不住站了起來，朝着那方向眺望。
好在寧奇已經提前做好準備，所以在真武劍碑以及萬道塔那邊參悟的幾位天人境高手並未察覺。
寧奇心無旁騖。
三花聚頂，化爲一個奇特的‘漏斗’，和當初刀魔凝聚的沒有太大區別，但是強度上卻是相差許多。
一道道天地之力透過‘漏斗’匯聚而來，似乎被‘過濾’了一番。
寧奇神意承載着一股股壓迫之感。
他在剋制着天地之力傾瀉。
強忍着將天地之力煉化入體的渴望，那冥冥之中的恐怖感讓他知曉這‘漏斗’的‘過濾’恐怕起不了大用，他心中低喝，所有的聯繫一瞬間就轉到了身前的虞王珠之上。
這正是寧奇的設想。
按照正常思路，接下來應當是煉化天地之力入體，而後將之凝聚成武聖之力，但眼下知曉天地之力有着異狀，他自然不敢，所以他另闢蹊徑，正好將之和虞王珠結合起來。
某種程度上，這倒有些像之前的外丹之法。
靈感的確來自於此法，但是難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就連寧奇也只是有着九成把握罷了。
寧奇不敢懈怠。
神意繼續溝通虞王珠，明珠放光，溫潤而富有力量，其內特殊的紋路開始運轉，絲絲縷縷的天地之力被牽引而來，寧奇則是分心而用，將天地之力以特殊的頻率開始震盪。
虞王珠光芒愈發熾烈，宛如一顆小太陽。
求道院內。
驚濤駭浪。
一波波天地之力匯聚而來，但是沒有宣泄的口子，寧奇的壓力越來越大，他額前都冒出細汗。
好在，這種僵局沒有持續太久。
寧奇先前的諸多推演並非無用功，在他的不斷調整之下，虞王珠終於是有了變化！
“嗡！”
一道道無形波動朝着周圍擴散。
涌入虞王珠內的天地之力終於開始以驚人的速度蛻變和壓縮，寧奇精神一震，認真體悟着其中的變化，就發現，虞王珠特殊紋路運轉之後，有某種物質融入其中，而後磅礴的天地之力就轉化爲一絲絲本質超凡的武聖之力！
一絲絲瑩白的力量凝聚其中，和之前的血色匹練截然不同。
“成功了！果然，純粹用天地之力凝聚的武聖之力和之前魔門大長老動用那秘術凝聚的有些區別，現在的武聖之力更加中正平和，或許我這種纔是正確的路子，只是因爲之前魔門大長老他們無法掌握罷了。”
“是了，武聖秘寶本就是武聖才能夠操控，除了我之外，其餘人只能動用一些取巧的秘術來催動部分威能，甚至就連現在的我也未必完全就催動了這件秘寶。”
種種念頭一閃即逝，寧奇心中無比喜悅。
毫無疑問。
這是一次里程碑式的突破。
這意味着，他第一次獨自將天地之力凝聚成了武聖之力，雖然是藉助了秘寶之力，但也難能可貴。
從今往後。
虞王珠就再也不是無根之萍，不會像之前那樣武聖之力的用一點少一點，這將極大程度增加寧奇的戰鬥力，但最重要的，卻是寧奇可以肆無忌憚的推演和研究武聖之力，只需研究清楚虞王珠凝聚武聖之力的奧秘，往後武聖境對於他就幾乎是敞開了大門。
他唯一要做的，就是解決天地之力的異狀，而後順理成章地踏足武聖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