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到了蟬鳴之時,園裡的合歡花都開了,是一副生機的景象。張蘭詩與張棠宗漫步在涼園。
“我每次與你的湯藥,是否有喝完?”
“恩!”張蘭詩肯定,隨手摘了朵花,“那個丫頭每次都看着我喝完的。”
張棠宗皺了皺眉,“那你的肚子怎還未有動靜。”兩個月就這麼過去了,“也不知道給我爭氣。”
張蘭詩上揚的嘴角漸漸復平,“不是女兒不爭氣…”張蘭詩掰着花的花瓣。
“那還是皇上無能?”張棠宗疑問,帶着怒,看着她。
“不是不是…”張蘭詩紅了臉,“是…是他,從未與女兒…行過房事…”她越說越小聲,不敢擡頭看張棠宗。
“什麼?你說他兩個月來都未曾與你園過房?”張棠宗提高了音量,引的跟隨的下人低頭偷笑。
“父親!”張蘭詩紅着臉提醒他,示意他小聲點。
張棠宗清了清嗓子,“今日你們所聽到的全都不許傳出去!,若我在外聽到有關今日之事,看好你們的腦袋,下去!”
“是…”下人們有序的退下。
兩人走到一亭子內,相對而坐。“成親那晚,又是如何?爲何現在與父親才說。”
玩弄着手中的殘花,“他那晚…未與女兒共處一室…女兒不知該如何說…”
張棠宗握拳重重錘了下桌子起身,“好個百里笙,我好好的女兒許配給你,你竟不懂憐惜…”
“父親…”張蘭詩顯然是被嚇到了,她四處張望了下,確保沒人。她沒想到自己一向敬重的父親竟會道出這般言辭。
若不是看他持有皇位,我也不會將蘭詩許配給他。
“先回宮,我過段時間再來看你。”
“好,父親慢走…”
清涼殿內。
“娘娘,這是丞相送來的東西。”身旁的丫鬟低聲說到。
“何物?”張蘭詩接過那東西,打開,正準備聞一聞,隨即被阻止。
“娘娘,現在你可萬萬聞不得,此物……”丫鬟俯在她的耳邊說。
“你說什麼!”張蘭詩不可思議地看着手中的東西,慌忙將其扔至桌上,還不忘拍手。
一旁丫鬟笑了笑,“娘娘如此聰明,應懂得丞相的意思…還有…”丫鬟頓了頓,“丞相還捎了話來…娘娘既然對丞相說傾心與皇上,那麼也要有所行動。”
是,她怎會不懂的。平復了心情,望了望窗外的黑天,目光漸漸轉移到那東西上,後一笑,也許父親說的是對的,又或許,他忘了我,“吩咐下去,給我準備一碗蔘湯。”
“遵命…”
百里笙在大殿裡批閱着奏摺,一公公走到他身旁,輕語道“皇上,皇后娘娘求見。”
她?她來做什麼…“傳…”
這公公移步大殿門前,“娘娘請…”
張蘭詩吸了口氣,強迫自己的手不顫抖,努力掛上微笑。
“參見皇上…”
“平身…”百里笙不看她一眼。
“謝皇上…”張蘭詩明顯的失落,但很快就恢復。
她起身,走到那百里笙身旁,“臣妾見皇上日夜操勞,身心疲憊,特意熬了碗蔘湯,給皇上補身子…”張蘭詩裝作平靜似的端出蔘湯,“請皇上品嚐…”
百里笙放下手中的奏摺,方纔沒茶了,正想叫人沏茶,正好她來了。
“恩…”百里笙拿起蔘湯,開始飲用。張蘭詩看着百里笙,不斷絞着手指。
湯已見底,百里笙繼續拿起奏摺。張蘭詩有些尷尬,趕忙說,“臣妾…臣妾幫皇上磨墨…”
良久,墨已經磨的差不多了,張蘭詩不斷望向百里笙。藥性還未發作…
“你先回去吧…”百里笙發聲。
張蘭詩覺得也沒有什麼理由帶着,正準備轉身離開,就聽到一聲低吼,回頭,就看到百里笙手肘抵着桌子,扶着額。
“皇上您怎麼了?”擔憂之情掛上張蘭詩臉,她當然知道怎麼了,是藥性發作了。
她扶着他,他突然安靜了,見他慢慢擡頭,露出欣喜之情。“殷…是你嗎?”他站起來看着張蘭詩。
“皇上…你說什麼?”下一秒就被百里笙抱在懷裡……
…
“成了?”張棠宗拿起一杯茶品嚐。
“恩…”張蘭詩也拿起一杯茶,被提及此事,臉上掛上不明所以的紅暈,雖然醒來那日百里笙的態度讓她有些心寒。不過能夠確定一點,他真的是忘了矜這個人了。
張棠宗笑了兩聲“茶不錯。”
“父親喜歡就好…”
張棠宗放下茶杯,起身,“我每次與你的湯藥都得飲盡,可曾可曾明白?”
張蘭詩微笑,“女兒明白。”
“好了,我該回府了,免得讓下人人說閒話。”
張蘭詩起身送他,“父親慢走…”說完手捂上自己的肚子,勾起了嘴角…我會讓你想起我的。
…
五個月了,阿笙,你可曾想起過我?梅殷站在門前,像一個等待在外打戰丈夫的妻子般。
夕陽光照在她的臉上,她的眼神有些空洞。風吹落了她挽在耳後的髮絲,增添了許多悲涼。
撫上隆起的肚子,轉身進屋,無數次拿起那紙風箏嘆氣,臉上又平白無故多了兩道淚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