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這個衙門有規矩,就是若有人擊鼓鳴冤,但凡接了鳴冤者手裡的棒,便是意欲這樁案子,衙門受理,反之不接,便是不受理。
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張頭好半天都不接棒,再擡頭,又看到他的神情極爲複雜,樑寧兒的心裡,立刻閃過一抹不詳的預感。
“大人這兩日身體有恙,不受理任何案子,姑娘還是過兩日再來吧!”
說完,張頭緩緩後退了兩步,還衝在場的其他衙差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都趕緊退下。
其他衙差見狀,立刻都退了,唯獨張寶方站在原地,躊躇了一下,可就在樑寧兒擡眼朝他看過去的剎那,他也急忙轉身走了。
“衙差大哥!這案子你不能不受理啊!我妹妹現在危在旦夕,等不得兩日啊!”
見張頭也要轉身離開,樑寧兒急忙起身追了上去將他攔住。
“要不你現在就隨我走一趟吧,只是去趟馮家,費不了你多少時間和功夫的。”
現在衙門是她唯一的希望,她相信,只要帶着他去了馮家,馮玉祥不敢不交出果兒。
“姑娘,衙門辦事是有規矩的,縣令大人沒開口受理的案子,我們誰都不能越軌行事,你不能讓我爲難啊!要不這樣吧!等大人的身體好了一些,我就讓他先受理你的案子。”
張頭的再次推脫,讓樑寧兒的臉色也跟着變了。
她不是傻子,在張頭不伸手接棒,還說知縣大人身體有恙推脫敷衍自己的時候,她就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
她要是沒有猜錯,只怕裡面的知縣大人,已經和馮玉祥是蛇鼠一窩了。
不然,人命關天的大事他會不受理,馮玉祥和甄士德也不會如此囂張和目無王法。
張頭進去了以後,剛剛纔打開的大門,再次關上,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樑寧兒氣得把手上的棒子狠狠朝大門砸了過去,而就在這時,關着的大門又突然悄悄打開了。
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裡頭躥了出來。
正是張寶方。
張寶方左右巡視了一遍後,立刻拉着氣急敗壞的樑寧兒閃進了旁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
樑寧兒不耐煩的一把將他拉着自己胳膊的手給甩開,雖然他和二姐的事情已經徹底過去了,但是她的心裡對他還是相當的牴觸,甚至還有一絲嫌惡。
“你擊鼓鳴冤沒用的,自打馮玉祥掌管了馮家商鋪以後,他就和已經把知縣大人給拉攏了。”
“我知道。”
樑寧兒冷冷的回了他一句後,轉身欲走。
雖然張寶方偷跑出來告訴她這些是好心,可她卻不願領他的這份好心。
樑寧兒口中的我知道,讓張寶方微微愣了一下,他沒有料到她會這麼聰明,隨即臉上再次染上一層尷尬。
他以爲自己是好心,臨了卻發現自己是多此一舉。
“我……要不我幫你吧!我和你一起去馮家!”
猶豫再三後,張寶方艱難的說出了自己剛剛做的決定。
不管怎樣,他曾經和樑家是一家人,果兒也可以說的上是他看着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