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是三歲的孩子,還得要我牽着才能回去,我說了我今晚不回去,就在這裡住了。”
樑靜兒仍舊堅持。
樑寧兒注意到,不管開口說什麼,二姐都是低着頭的,根本就不曾擡頭朝門口的二姐夫那裡看過一眼。
“你真要在這裡住?”
張寶方開口了。
可他再次開口的聲音,卻把屋裡的衆人,還有站在他身邊的劉氏都給嚇到了。
這句話可以說是一個字一個字從他嘴裡蹦出來的,明顯帶着憤怒的惱意。
同時,他的臉色也開始變得極其難看了起來,憤怒的黑臉上,原先藏都藏不住的寵溺和笑意,早就消失不見了。
此刻的張寶方,就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
“今晚我就在這裡住了!怎麼我在孃家住你還不放心了?是怕我和其他的男人跑了,還是怕我會去勾搭其他的野男人啊?你要這麼怕,那你也別回去了,就在門外守着吧!”
這次,樑靜兒終於擡頭了。
可同樣的,她的臉色也沒有好看到哪裡去。
蒼白的小臉,帶着滿滿的怒氣。
“你個死丫頭,你說什麼呢!”
見情況不對勁,又見張寶方是真的生氣了,劉氏急忙衝了出來,走到樑靜兒的面前,張口就是先數落自己閨女的不對。
然後從她的手裡把孔雀給搶了過去“夫妻間的俏皮話也要看在什麼時候說。這麼大晚上的,你真就放心寶方一個人回去嗎?他明兒還得起早去衙門呢?一個家可就靠他頂着了。”
帶着責備又帶着勸解的話,從古至今都是當孃的在女婿面前開導自己女兒的靈丹妙藥,既給了女婿面子,也給了自己女兒臺階下。
“娘,怎麼了?怎麼我在孃家住一晚就這麼難了?別的閨女都是逢年過節收着包袱高高興興的在孃家住上好一段日子,可我出嫁這麼多年了,我有在孃家住過一回嗎?”
自己的娘也急着趕自己回去,這讓不願回去的樑靜兒心裡還生出了一絲委屈的情緒。
她這麼一說,樑寧兒猛然想了起來,二姐出嫁這麼多年了,好像是從來就不曾在孃家住過一晚。
有時候二姐在孃家因爲什麼事耽擱呆晚了,晚上無論多晚,他都一定會來接二姐回去。
她還記得有一次更不可思議,那晚下着鵝毛大雪,冷得人手指頭腳趾頭都縮起來了,大夥早早的上了牀,正準備熄燈睡覺呢,大門就被張寶方敲開了。
“她們回孃家住,不是沒有法子嗎?孃家離得遠,難得纔回來一次,還不得抓緊時間多住一些日子,你們住在隔壁村,想要回家也就擡腳的事,做什麼弄得好像一年見不着幾次面一樣。
你看你大姐,不也是一年難得回來住一次。”
爲了不讓小兩口爲了這麼一點小事傷和氣,劉氏還是儘可能的站在張寶方那邊開口說話。
“娘!”
樑靜兒突然重重的衝劉氏喊了一聲,聲音裡帶着滿滿的委屈和不情願,甚至望着她的眼睛裡都含着一層微不可見的薄薄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