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回家當衆教訓樑碧兒張氏等人,其實爹孃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這事等大伯樑根茂回來了,肯定會鬧得更大,這剛剛纔消停一會的日子怕是又不得安寧了。
最後就是讓人不省心的樑果兒了,其實她知道樑果兒性子這般的野蠻和要強爲的是什麼。
樑家沒有兒子,大姐樑潔兒性子溫和,平常從不和人臉紅。
可就是因爲性子太溫和,又接連生了兩個女兒,在婆家各種不受待見,甚至大姐夫孔慶有都對她娘仨各種橫挑鼻子豎挑眼,所以儘管受了各種委屈,卻從不和人說,都是強忍在自己的心裡。
二姐嫁給張寶方多年,一直無所出,更是人前人後都擡不起頭來。
而以前的原主,性子懦弱,被村子裡的人尤其是樑碧兒當沙包一樣欺負。
這樣的姊妹,這樣的家庭環境,也難怪身爲老幺被家人呵護着長大的樑果兒想要反抗而起了。
打小她就和村子裡的男孩子混在一起,上山爬樹,但凡是男孩子會做的能做的,她樣樣比男孩子做的還要厲害。
甚至和村子裡的男孩子打架,縱使自己身上被揍得傷痕累累,她都會咬牙忍痛一定把對方撂倒。
她就是想要證明給所有人看,她樑果兒雖然是女兒身,但是一點都不比男兒差。
也得虧是她這種打架不要命的性子,最近這兩年,沒人敢再向從前那樣明目張膽的欺負她們姊妹了,尤其是大姐二姐夫家的那些人。
只是,樑果兒雖然爲家人出頭了,卻給她自己招來了各種的不是和閒言碎語。
人人只要一提起樑家四閨女樑果兒,都搖頭臉露難色,對她的評論除了一個野字,再沒人願多說什麼了。
樑果兒既讓樑寧兒心疼,也讓她犯難。
她這樣的性子要是不好好收斂一下,遲早會釀出大事情來的。
“哎——”
黑暗中,躺在牀上的樑寧兒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而就在這時,已經閉上了眼睛的她,眼前突然劃過了一張黝黑的面孔。
又黑又濃密的絡腮鬍裡,她看到了一對可愛的小酒窩,還有他那雙湛黑深邃的眸子。
樑寧兒嚇得一下子睜開了眼睛,還從牀上坐了起來。
“要死了,好端端的竟突然想起他來!”
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想要儘可能的把扈明輝的影子從腦中揮去。
要命的是,下午他抱着自己從小溪裡出來,還有抓着自己的腳仔細幫自己包紮的畫面,卻無比清晰的一遍又一遍的從她的眼前劃過。
還有,他說的那句話裡,光明磊落四字也是一遍又一遍不停的在她的耳邊響起。
“瘋了!瘋了!我看我真的是瘋了!”樑寧兒連連搖頭“不想了,不能再想了!睡覺,睡覺!”
說完,拉起被子想要重新躺下,卻在這個時候,聽到外頭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樑寧兒急忙豎起耳朵仔細傾聽,在又聽到一陣碗勺碰撞的聲音後,她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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