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您難得踏出寶殿,來嚐嚐我親自釀的美酒如何?”六祭司魅惑的舔了舔脣,柔情蜜意的雙眸似能滴出水來,原本就很嬌媚的容貌在大祭司的面前,愈發的千嬌百媚,腰身扭動,活像條水蛇。
大祭司淡漠的橫了六祭司一眼,冷聲道:“大典還未結束,酒水晚些再喝也無妨。”
六祭司輕笑着跌入大祭司的胸膛,將手中的酒杯奉上,貼之大祭司面前,淡淡的紫色光暈順着她的手腕飄入面具內,她眉眼淺笑,致命誘人的芬芳自她頸間散開,嗅到的人紛紛爲之傾倒。
輕輕摘下面具,大祭司那琥珀色的雙眸落定在六祭司臉上。
六祭司媚笑連連,笑的花枝亂顫。
下一個瞬間,大祭司就將手中的面具蓋在了六祭司臉上,六祭司的笑聲戛然而止。
驀地,六祭司彷彿深入無底的冰窟,致命的寒氣自面具上傳達至她四肢百骸,那種絕望那種痛苦,令她忍不住捧住了頭。
三祭司快步走上前去,替六祭司摘掉了臉上的面具,並極爲恭敬的對大祭司拱手道:“大祭司,六祭司一時得意忘形,觸犯了大祭司,念在今日大典的份上,望您饒過她吧。”
面具摘除,六祭司頓時鬆了口氣,而後驚慌的跪在地上,誠惶誠恐的說道:“大祭司,我知錯了,我知錯了,我只是想做個惡作劇,卻沒想到讓您如此不悅,我以後都不敢了,您饒了我吧。”
六祭司柔媚的雙眸蒙上了一層淺霧,可謂是我見猶憐,然而大祭司就像是沒有見到一般,淡漠的從六祭司身旁走了過去,來到原本就屬於他的,祭司大典擂臺前圍牆正中央的位置。
正面對擂臺的高臺上共有十三個位置,其中大祭司落座於中間,而其他祭司則坐在他下方的其餘座位,每當有人跳上擂臺,指明其中一位祭司,那祭司便要跳下高臺,上擂臺與之比試,凡是打贏者,都可成爲祭司團中的一員,當然,除了十三祭司可以輪換之外,其他祭司都沒有被替換的資格,他們註定要在這天宮待上生生世世。
同爲女子的八祭司,見到三祭司對六祭司如此關心,頓時有些氣急的瞪着三祭司,來到三祭司身旁小聲道:“三祭司,你何必爲了那個妖女得罪大祭司,況且大祭司也不可能傷害那個妖女,最多是小懲大誡。”
三祭司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瞼,清淺一笑道:“大祭司的小懲大誡,又怎是尋常人能受得了的,不管怎麼說,六祭司也與我一同生活了數千年,幫她一把又何妨。”
“你幫她,就不怕她將來把主意打到你身上?”八祭司不悅的捏緊了拳頭,狠剜了六祭司一眼,又道,“那個妖女一直想要勾引大祭司,就是因爲大祭司是整個天宮的首領,如今她頻頻被大祭司拒絕,說不定會將注意力放在你的身上,你也知道,在這天宮上,除了大祭司之外,就是你……”
還未等八祭司把話說完,三祭司已經笑着打斷她道:“那也要看她是否有那個機會。”
八祭司不解的望着三祭司,對他的話似乎還有疑慮,而在這疑慮背後,卻是連她自己都無法解釋的深情。
衆祭司歸爲,唯有二祭司沒到,而二祭司的幾個徒弟同樣未到。
三祭司似有擔憂的看了看二祭司洞府所在的方向,眸光粼粼。
眼看大典就要開始,一團火球自空中飛來,衝着祭司團所在方向大放異彩。
脾氣最爲暴躁的四祭司凌身一躍,朝着那火球撞擊,當他看清那火球真面目時,驀地停下了所有的動作,震驚的看着坐在赤紅色火球上的二祭司,詫異道:“二哥?你咋騎着這種東西就來了。”
被形容爲這種東西的百魅,不開心的聳動了下身子,表示抗議。
面色蒼白的二祭司,笑着撫了撫百魅的頭,伸出一隻手道:“老四,扶我下來。”
四祭司憨厚的點了點頭,扶着二祭司飛回了祭司團。
二祭司恭恭敬敬的對大祭司做了個揖,沉聲道:“拜見大祭司。”
大祭司輕輕掃了二祭司一眼,隨即開口道:“你受傷了?”
“只是耗損了些靈氣,調養幾日便可。”二祭司拘謹的壓了壓衣袂,故作輕鬆道,“看來今日想挑戰我的人,是會不少了。”
大祭司輕揚衣袂,淡漠的說道:“既然人到齊了,就開始吧。”
二祭司屈身退回座位,正式坐在了上面,與此同時,挑戰祭司大典也正式開始。
百魅再度變回了半米高的大小,飛回臺下樑以歡的身旁。
所有的祭司學員都站在擂臺下,等待大典的開始,其中不乏想要挑戰二祭司的人,他們都看到二祭司受了傷,自然將二祭司當做了他們的目標,若是在平常,根本無人敢對二祭司動手。
樑以歡鄙夷的掃了那些想要挑戰二祭司的人,無論在天宮還是人間,趁虛而入都是遭人不恥的。
金山海緊張的望向高臺,唉聲嘆氣道:“哎,這下師父可慘了,本來就耗損了不少的靈氣,如今還要跟這些小猴子比試,也不知會不會傷到其他地方。”
“趁人之危,真卑鄙。”梅月晨緊蹙眉心,凝望周圍那些想要挑戰二祭司的人,眸中閃過一抹冷冽。
嗨寶亦是掃了衆人一眼,感嘆道:“這又是一場血雨腥風的戰鬥!”
樑以歡輕輕將嗨寶抱起,眸光深深地望着三祭司,柔聲道:“嗨寶,只要娘打敗了上面那個人,我們一家三口就能回去了。”
“娘,嗨寶想外公外婆了。”嗨寶環住樑以歡的脖頸,用小腦袋輕輕在樑以歡臉頰旁磨蹭,“嗨寶覺得,這裡的人遠不如風吼跟斬仙,這裡的人太沒有人情味,都太冷漠了。”
“娘也想你外公外婆了,我們很快就能回去了。”樑以歡側頭吻上嗨寶的臉頰,她一定要打贏三祭司,爲了冥夜,也爲了嗨寶。
小十三祭司坐在高臺上向下張望,看到臺下的嗨寶,頓時興奮的衝嗨寶招手,並大喊道:“小徒弟,小徒弟你快上來陪師父坐坐!”
嗨寶眨着星星眼望着樑以歡,眸中滿是期待。
樑以歡笑着拍拍嗨寶的腦袋,柔聲道:“娘知道你長久以來缺乏玩伴,好不容易遇上十三祭司可以陪你玩,你就去吧。”
嗨寶興奮的點點頭,一飛沖天,飛上了高臺,蹦到了十三祭司身旁,跟十三祭司一起坐在了那張對他們兩人來說都太長的木椅上,兩人相視一眼,笑的天真無邪。
大祭司若有所思的看向十三祭司跟嗨寶,本想說些什麼,卻被十三祭司天真的笑容所打動,將想說的話給嚥了回去。
“嗨寶,這次的比賽一定有很多人想要挑戰我,但是你放心,我,不,爲師一定會贏得。”十三祭司信心滿滿的拍了拍小小的胸脯,向嗨寶證明自己能力不俗。
嗨寶有些擔憂的望向不遠處的二祭司,在十三祭司耳邊小聲道:“這次二祭司受傷,挑戰你的人應該會大幅度減少,我擔心,二祭司會因此失利。”
十三祭司緊緊蹙眉,眼尾餘光打量起面色蒼白的二祭司,又瞄向臺下那些望着二祭司虎視眈眈的挑戰者,不悅的開口道:“他們這些人還真是可惡,明知二受了傷,還……”
他糾結的扁着嘴,很是氣急。
嗨寶笑眯眯的望着十三祭司,在他耳畔嘀咕道:“師父,你真的有辦法打贏下面那羣人?”
十三祭司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
嗨寶繼續笑道:“那你就聽我的,我跟你保證,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去做,那些人一會兒要挑戰的就會變成你,而不是二祭司了。”
十三祭司與嗨寶相視一笑,天真中透着些許詭異。
梅月晨一直在觀察着高臺上的嗨寶跟十三祭司,看到他們兩人同時露出詭異的笑容,情不自禁的揚脣,對樑以歡說道:“這個嗨寶一定又在跟十三祭司商量什麼壞事。”
看着嗨寶笑的格外奸詐的臉,樑以歡揚眉道:“或許,壞事也會變成好事。”
梅月晨心領神會道:“的確是如此。”
一旁摸不着頭腦的金山海,滿臉不惑的瞪着他們兩人,問道:“你們說什麼呢,什麼壞事變成好事,我怎麼都聽不懂?”
“你啊,白長這麼大個頭,就是不長腦子。”梅月晨輕笑着拍了拍金山海的頭頂,嘆息道,“真是可惜了,祭司學院的大師兄竟然會是你,你拉低了我們整個祭司學院的智商。”
正當梅月晨調笑金山海時,樑以歡四處張望,尋找杜江的身影。
杜江並沒有來挑戰祭司大典,這其中必有妖。
樑以歡若有所思的擡眸,望向臺上的三祭司,她總覺得,事情並不像三祭司說的那麼簡單,這一切,就像是局中局,只猜到了開始,卻猜不到結束,誰都不知這件事情的結局究竟是什麼,就好似,誰也不知道這陰謀究竟是誰佈下的那般。
按照慣例,典禮開始之前,會有祭司學院中的佼佼者上臺表演,然後祭司團中也會有人自告奮勇上臺給衆弟子們展示絕技,過往的每屆都是十三祭司上臺演示絕技,如今也不例外。
只是這一次,十三祭司提前跳上擂臺,甩出一條銀鞭,鞭子通體通透,靈氣強勁,無可比擬。
衆人驚呼着看向擂臺,屏住呼吸,生怕錯過十三祭司的每一個動作。
十三祭司輕盈的揚動銀鞭,鞭擊長空,將完好無損的空間劃破一道裂隙,裂隙涌動,似能從中間涌出未知的世界。
銀鞭自空氣中劃出一道長弧,發出振聾發聵的抨擊聲。
隨着舞動的長鞭,十三祭司凌空一躍,似要跳入那長鞭劃破空間的裂隙當中,豈料,當他靠近那道裂隙,舞動的鞭子驀地失了方向,反而將他重重捆綁,鞭子沒入他的皮肉,將他整個人拉扯倒地,拖出數十米。
展示失敗,十三祭司傷痕累累。
八祭司跟三祭司衝上前去,仔細查看十三祭司的傷勢,將他從銀鞭中解救出來,他艱難的站起身來,捂住胸口,驀地吐出一口鮮血,體力不支的倒入三祭司的懷中。
三祭司握住十三祭司的手腕,眉心淺蹙。
十三祭司不着痕跡的擡手,捏了捏三祭司的衣袍,故作疲憊的昏厥過去。
三祭司瞭然的頷首,對大祭司還有衆人稟告道:“十三祭司傷及內臟,靈氣大損,恐怕要多休息幾日才能好轉。”
擂臺下的衆人一聽,各懷心事的望着倒在三祭司懷中的十三祭司,眸光閃耀。
若是說方纔的二祭司成爲了衆人想要挑戰的目標,那麼十三祭司如今便是衆矢之的,二祭司的修爲本就在十三祭司之上,而且是大祭司之下,衆祭司之上,如今身受重傷,雖然會影響到他的功力卻也鮮少有人敢真的那麼做,如今十三祭司受傷,衆人自然會將矛頭調轉。
然而這一切都在嗨寶跟十三祭司的計劃當中。
十三祭司受傷,出乎意外,便也省去了祭司學院的表演時間,直接喚人上來挑戰。
首先,跳上擂臺的是六祭司的徒弟,千白芷。
千白芷是祭司學院當中第一個因通玉鳳髓之體而選入的學員,也是六祭司的首徒,之所以會拜入六祭司門下,全因她一心想要成爲大祭司雙修的對象,所謂有其師必有其徒,她這個徒弟跟她師傅的心思都一模一樣,還真是難得的般配。
作爲六祭司的首徒,也作爲整個祭司學院的大師姐,她身着一襲紅衣,酥胸微露,豔麗逼人,眉眼間透着詭秘的媚氣,渾身上下散發着的雌性荷爾蒙,令在場的男人們無一不爲之動容。
然而也僅僅侷限於祭司學院的學員而已,對於祭司團這樣的高手,就連六祭司的媚術都不管用,更別說是千白芷了。
大祭司居高臨下的睨着千白芷,冷聲道:“你要挑戰的是誰?”
冰冷的嗓音滑入千白芷的耳畔,那種冷酷毫無情感可言的嗓音就像是一味致命的春藥,令千白芷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上脣,拜入六祭司門下數百年了,只有在挑戰祭司大典才能窺得大祭司真容,平日裡,她們這些祭司學院的學員是沒有機會靠近大祭司,甚至還不如一個替補祭司見到大祭司的次數多。
她天生靈根絕佳,是天下男子夢寐以求的雙修對象,可她心比天高,只追求最有能力的男人,大祭司就是這個世上最有能力的男人,得到了他,就好比得到了整個天下。
思慮及此,她這才嬌媚的福了福身子,嬌嗔道:“自然是十三祭司。”柔媚的嗓音酥麻入耳,當真是個蝕骨美人。
平日就對六祭司還有其弟子看不慣的四祭司,不悅的問道:“十三祭司才受了傷,你選擇他,豈不是在趁人之危!”
千白芷嗔笑連連,嬌媚迴應:“四祭司無需動怒,我選擇十三祭司,自然有我的考量,想必您也知道,我師傅擅長媚術,若她對你們在場的祭司使用媚功,是沒有幾個能抵擋得了的,但是十三祭司不同,他本就是孩童心性,全然不會被我的媚術誘人,而我選擇他,也是希望能夠公平公正的進行比試,同時也向大家證明,我千白芷能夠進入祭司團,靠的都是真本事。”
話音剛落,千白芷的追求者便拼了命的叫好,掌聲雷動。
笑着轉身,千白芷衝叫好的男子拋了個媚眼,臺下頓時熄了掌聲。
此時的十三祭司也已經回到了高臺,挨着嗨寶坐下,他鄙夷的睨着千白芷小聲對嗨寶說道:“所有的學員裡,我最討厭的就是這個女人,整日虛情假意,害的我門下男弟子,追着她四處跑,她卻沒半分想要跟人家雙修的意思。”
“總之就是匯成一句話,”嗨寶笑嘻嘻的望着十三祭司,張口就來,“她不要臉!”
十三祭司拍手叫好:“對,就是不要臉!”
衆祭司見到原本傷重的十三祭司恢復了精神,頓時好奇的望向他。
眼看其他人都在盯着自己,十三祭司故作疼痛的弓着腰,喚道:“哎喲,拍個手都好疼啊。”
大祭司看了眼十三祭司,繼而開口道:“小十三,你若是身體不適,可以推脫。”
十三祭司利落的跳下長椅,躬身行禮道:“大祭司放心,即使要小十三拋頭顱灑熱血,小十三也不會皺一下眉頭,挑戰祭司大典,千百年來的規矩不能壞在小十三一個人的手上,既然千白芷小徒這麼想要證明她自己的能力,小十三就成全她!”
幾乎是從齒間迸出最後一個字來,十三祭司驀地揚脣,轉身飛下高臺,踏上擂臺,雖然他是正太的外貌,這骨子裡卻透着些許邪氣。
嗨寶蹦躂起身,站在長椅上拍手叫道:“好,師傅加油!”
十三祭司調皮的揉了揉鼻子,一臉嫌棄的望着千白芷道:“千白芷小徒,你往身上塗那麼多的花粉,難聞死了。”
一直都對身上香氣甚是滿意的千白芷,聽到十三祭司如此評判,頓時心生怒意,沒好氣的睨着十三祭司反脣相譏道:“十三祭司你年輕尚輕,不懂女人的滋味,覺得花粉難聞,也不奇怪,不過你放心,跟我千白芷打過之後,包你以後,會在纏綿悱惻的深夜,想念我身上的味道。”
“真不要臉。”十三祭司淡漠的橫了千白芷一眼,從衣袂當中抽出銀鞭。
見到那銀鞭,千白芷忍不住調笑道:“哎喲,想不到十三祭司對於將自己打傷的兵器,這般愛護,竟然還拿出跟我對打,您不怕一會兒又傷到自己了?”她一邊笑一邊湊近十三祭司,在他耳畔,以微乎其微的音量又道,“我只當您當年練功走火入魔,只是外貿像個孩童,沒想你的心智,竟然也跟孩童無意,莫非當年的走火入魔,將您的心智也停留在了八歲?”
十三祭司眸光一凜,眸中有怒火在躥燒,對他而言,最痛恨有人拿當年走火入魔之事來嘲笑他,他緊緊握拳,恨不得將千白芷這張臉撕爛。
他這麼想着,也是這麼做的,他毫不留情的揮手,銀鞭直擊千白芷的臉頰。
沒有料到十三祭司受了重傷竟然還能有如此利落的身手,千白芷驚慌的向一旁躲去,小心翼翼的捂着那險些被劃傷的臉頰,眸中的恨意足以焚燒眼前的一切。
她最在意的就是她這張臉,若是沒有這張臉,她空有通玉鳳髓之體,也斷不可能成爲大祭司的女人,她愛極了這張臉,也恨極了這張臉,可是她更不允許有人將她這張臉劃花。
臺上,六祭司心存疑惑的望着十三祭司跟千白芷,她是看着十三祭司長大的,深知十三祭司的身手,若非受傷,千白芷根本沒有贏得機會,就算是受了傷,千白芷想贏也很困難。
而看如今十三祭司的架勢,根本不像受傷的狀態!
若十三隻是假裝受傷,那千白芷就危險了。
千白芷是她的徒弟,什麼性格,她最瞭解不過,看到十三祭司臉上的怒氣,她就知道,千白芷一定是說了什麼大不敬的話,這十三跟千白芷就像是她的手心手背,誰傷了誰,她心裡都不痛快。
隱隱的,六祭司開始埋怨千白芷選人的用心,只怕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被十三祭司記恨上了。
三祭司若有所思的看着擂臺上的十三祭司跟千白芷,他方纔替十三祭司把過脈,根本就沒有受傷的跡象,這回那個千白芷可失算了。
二祭司趁着十三祭司跟千白芷對戰的時候,打坐調息,加之三祭司給的靈丹,他汲取着四周的靈氣,逐漸將失去的靈氣填滿,雖然不及他送出的靈氣那般醇厚,至少也不會影響太大,當務之急關鍵的是,在十三祭司跟千白芷的打鬥結束前,他能調息好,不然,他還是有可能在戰鬥的過程中靈氣內泄,被內泄的靈氣所傷。
然而十三祭司也深知這個道理,所以就算他多麼的厭惡千白芷,也沒有馬上將她打下擂臺。
而十三祭司的忍讓,卻讓千白芷以爲自己得了先機,一次次的進攻,都被十三祭司用長鞭給劈了回去。
此時可此,千白芷位於擂臺的最南方,俯身蹲下,伺機而後。
十三祭司立在擂臺正中央,滿身的怨念沒地方使,便揚着鞭子四處亂劈,將整個擂臺劈得亂七八糟。
大祭司輕輕釦動手指,那些本身就是靈氣所化的擂臺碎渣再度集合,整個擂臺便在十三祭司的摧毀下不斷地自我恢復,模樣好不壯觀。
梅月晨站在樑以歡身側,小聲道:“師妹,你之前也見過師傅修補洞府,遠不及這修補擂臺的速度快,就可見得,大祭司的能力高於師傅數倍不止。”
樑以歡若有所思的望向梅月晨,沉聲道:“爲何要與我說這些?”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不是麼?”梅月晨望着樑以歡,回以一明媚笑容。
樑以歡微微蹙眉,沒作迴應。
擂臺上的兩人,打鬥凌亂,沒有絲毫的招數可言,十三祭司依然揮動着長鞭,四處亂掃,而千白芷始終保持着躲避的姿態,沒有進攻的機會。
“呵,原來十三祭司就只是沒有任何套路的亂打,果真是個小孩子呢。”千白芷蓄勢待發,調笑着衝向十三祭司。
經過長時間的揮鞭,她已經記下了十三祭司每一次的揮鞭速度跟規律,如今的她可以毫髮無損的靠近十三祭司,給他一記迎頭痛擊!
該死的小屁孩,她早就不服他了,不過是個練功走火入魔的小鬼,竟然能夠霸佔十三祭司的位置那麼多年,想她當年在傲神國下界的風光,又豈能甘於位於小屁孩之下?!
眼看她就能靠近十三祭司,她放肆的揚脣,利落的揮手,將身上暗藏的香粉統統揚至十三祭司的身上。
鋪天蓋地的香氛將十三祭司團團圍住,這是足以令人迷幻的香氣,是她從師父那裡偷來的絕世秘藥,她曾聽師父說過,這迷幻香氣足以令祭司團排在她之後的祭司中招!爲了以防萬一,她早就屏住了呼吸,可是十三祭司一定想不到,她竟然還有這招,定不會有所防備!
千白芷得意的笑着,手掌快準狠的直掏十三祭司心窩。
她下的這是死手!
十三祭司驀地轉頭,對着千白芷揚起燦爛的笑臉,一雙手牢牢地抓住千白芷的手腕,一口咬上了千白芷的臉頰。
他等得就是這一刻,千白芷以爲他會中招,卻不知這一切都是他替她設下的局,只要她靠近他,只要她對他下迷幻藥,他便會讓她知道什麼叫比死更難受!
只聽“啊——”的一聲慘叫,千白芷因疼痛而大口的喘息,吸入了過量的迷幻藥,那臉頰上的疼痛逐漸化作了銷魂蝕骨的快感,令她情不自禁的低吟出聲,“嗯~”雙手更是開始拽着自己的衣衫,香肩微露,胸口大開,好不香豔。
酥麻入耳的低吟令在場所有的男人低下了頭,那些追求千白芷的男人,則彆扭的別過臉去,他們眼中的女神,此時此刻就像一個蕩(和諧)婦!
而十三祭司則朝着她的臉頰又咬了一口!
六祭司看不下去的飛上擂臺,拉住十三祭司的後襟,叫道:“夠了,就算她做了錯事,也不用下此狠手吧!”
十三祭司故作無辜的望着六祭司,水汪汪的眸中隱含淚水,委屈道:“六,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覺得她好甜,我好想咬她,六,你快阻止我,我控制不住自己了!”
說完,他再度攀上六祭司的脖頸,恨恨的咬了一口,眸底泛起一抹狠戾,轉瞬即逝。
六祭司迅速從腰間拿出一個小瓶,放在十三祭司鼻下嗅了嗅。
頓時,一股惡臭涌入,薰得十三祭司鬆開了口,很是無辜的從千白芷身上跳下來,揉揉眼睛,問道:“方纔,方纔那是怎麼了?”
“師父,師父你沒事吧?”嗨寶奔至十三祭司身旁,關切的問道,“你有沒有受傷?”
十三祭司甩甩胳膊甩甩腿,衝嗨寶笑道:“我很好,一點傷也沒有。”
嗨寶悄悄在十三祭司耳邊說:“二祭司就快調息好了,還需要點時間。”
十三祭司很是無奈的撇了撇脣,明明還可以在爭取一點時間,那個千白芷非着急放什麼大招,大亂了他的安排,真是討厭至極!
六祭司憐惜的抱起臉頰上被扯掉一塊肉的千白芷,準備回高臺上,讓三祭司診治。
豈料,還未等她動身,便被十三祭司給拉住了。
瞭解十三祭司的腹黑跟偏執,六祭司不悅的瞪向他道:“十三,夠了,別再鬧了,你在這麼耽擱下去,千白芷的臉就沒辦法恢復了。”
十三委屈的扁着嘴,可憐巴巴的望着六祭司道:“我沒有鬧啊,六,既然千白芷的臉是因爲我才弄成這樣,我會對她負責的,而且方纔我真的覺得她好香好甜,我很喜歡她。”
六祭司苦笑着看向十三祭司,說道:“如今她已經這副模樣了,你還喜歡她?十三,你可知什麼是喜歡?她是個人,不是你宮裡的糖果。”
“我知道什麼是喜歡。”十三祭司一改往常萌態,陰沉的瞪着六祭司道,“你們不要把我當成小孩子,我已經好幾百歲了,不是當年那個孩子了,我也有我喜歡的人,我當然知道什麼是喜歡!”
六祭司詫異的望着十三祭司,眸光緩和了下,柔聲道:“好了,算我說錯了,小十三已經長大了,當然知道什麼是喜歡。”
十三祭司目光柔和的望着六祭司,並未理睬六祭司的安撫,輕聲道:“六,其實我一直都很喜歡你們,在我眼中,你跟其他幾位兄長姐姐,都是我的家人,在我心裡,一直把你們當做爹孃來看待,記得小時候,你們待我費盡心力,無論我如何哭鬧,你們都陪在我身邊,我很慶幸,我可以在你們身邊長大,比起那個我從未謀面的爹孃,你們纔是我的家人,你們對我的好,我都明白。”
“小十三……”六祭司溼了眼眶,溫柔的擡手撫了撫十三祭司的頭,“我們又何嘗不是將你看做親生孩兒來看待。”
“以前你們總對我說,只要有人能夠打贏我,就可以讓我回到下界,過自由自在的日子,你們說你們很羨慕我,你們寵着我,也不用我努力練功都是爲了我好,可是你們知道麼,知道我當年爲何會練功練到走火入魔!”十三祭司緊緊握拳,衝着高臺上的其他人大喊,“因爲我不想離開,也許對你們來說,下界有着所謂的自由,可是對我來說,若我離開了這裡,根本再無其他容身之所,這裡是我的家,我不想走,我捨不得你們!所以我拼了命的練功,爲的就是不被人打敗,我要留下,我一定要留下!”
十三祭司瞪着通紅的雙眸看着高臺上的所有的人,伸出雙臂,“對我來說,你們就是我的親人,沒了你們,我就等於一無所有。”
性情火爆的四祭司感動的抹了抹眼睛,說不出話來。
陰沉的七祭司抿了抿嘴,唉聲嘆氣。
其餘幾個性格不那麼外放的祭司,也都紅了眼眶。
唯有大祭司一臉淡漠的望着十三祭司,眉心微不可察的蹙了蹙。
原本昏迷過去的千白芷,被十三祭司的喊聲驚醒,她猙獰的看着十三祭司的背影,此時的她正好被六祭司抱住,位於十三祭司身後,她趁六祭司不注意,從六祭司腰間拔出了匕首,狠狠的刺向了十三祭司的後背。
嗨寶正好站在十三祭司對面,看到這一情景,他飛快的衝上去,想要以自己的身軀擋住千白芷刺來的匕首。
眼看着嗨寶朝着自己飛過來,十三祭司驚詫的轉身,看到了那匕首,繼而被飛來的嗨寶撲了出去。
十三祭司震驚的看着即將被匕首刺中的嗨寶,發生震天大吼:“不要!”
嗨寶用雙臂擋住心窩,握拳閉上了眼眸。
千鈞一髮之際,樑以歡甩出赤雪鞭,擊中千白芷的手腕,挑斷了千白芷的手筋。
“啪嗒。”匕首應聲落地,千白芷的手腕血流不止。
六祭司同樣震驚的鬆開了手,將千白芷棄於地上,顫慄着指着千白芷,怒聲道:“你、你、你……輸了就是輸了,竟然還在背後出陰招,我就是這麼教你的嗎!”
“差一點,就差一點,差一點我就贏了。”千白芷惡狠狠的瞪着十三祭司,冷笑道,“可惜,真的是太可惜了,哪怕是殺了這個小鬼,也總算替自己扳回了一成。”
等待了許久的嗨寶一直沒有等到千白芷的匕首,聽到六祭司跟千白芷的對話之後,這才睜開眼眸,與此同時一個溫暖的懷抱將他圈了起來,他怔怔的向上看去,望見的是樑以歡那張陽光下泛着金光的絕美容顏。
嗨寶癡癡地望着樑以歡,將自己小小的腦袋,縮在樑以歡的肩頭,幸福的笑起來,天啊,他快要變成自己孃的腦殘粉了,英雄救美什麼的都弱爆了,還是娘救兒子來的更快意啊!
確認嗨寶無事,十三祭司這才鬆了口氣,隨即怒瞪千白芷,剛準備出手抓花她另一張臉,便有人先他一步動手了。
只見樑以歡飛快的甩手,赤雪鞭便重重的擊上了千白芷另一邊完好的臉頰,瞬間,將千白芷那邊臉打的皮開肉綻,比十三祭司咬傷的另一邊臉更加慘絕人寰。
“啊!”千白芷疼的大喊出聲,冷汗自她額角滑落,她怒視樑以歡,撕心裂肺的喊道,“你這個貝戈戈人,竟然敢劃花我的臉!”
“哼,就算我不劃花你的臉,你的臉也毀了。”樑以歡怒目而視,再度揚鞭,抽向千白芷另一隻手腕。
千白芷的雙手手筋均被挑斷,霎時,整個擂臺被她的哭喊聲充斥着,十分的刺耳。
梅月晨配合的從自己胸口掏出一面小小的銅鏡,丟到千白芷面前,並在千白芷耳邊笑道:“你最好看看你這張引以爲傲的臉,這恐怕是你人生中最後一次照鏡子了。”
“你說什麼?你在說什麼?!”方纔被迷幻藥所迷的千白芷並不知自己的臉已經被十三祭司咬爛,當她拿起地上的鏡子,看到自己的面容時,她震驚的瞪大雙眸,瞪得眸間近乎撕裂,忍不住喊道,“鏡子裡的人是誰,鏡子裡的人究竟是誰?!怎麼會那麼醜,爲何會那麼醜,我千白芷怎麼可能那麼醜!”
千白芷驚慌的爬到六祭司腿邊,哭道:“師父,師父你救救我,你不能讓我的臉變成這樣,我是你最心愛的徒弟,我臉上的妝是您一點一點給我畫的,你那麼疼我,不可能看着我變成這副模樣!”
她的手筋已斷,沒有辦法抓住六祭司的腿,只能將臉湊到六祭司腳邊,與之前上擂臺時的意氣風發,如今模樣好不狼狽。
六祭司嘆息着蹲下身來,輕撫千白芷的臉頰,搖頭道:“白芷,自作孽不可活,師父也幫不了你。”
“不會的,師父你不會棄我不顧的,師父你救救我,只要你願意,三祭司一定會聽您的話替我醫治的。”
千白芷的話音剛落,三祭司已經從座椅上站起身來,冷視下方,漠然道:“即使六祭司開口,我也絕不會答應替你醫治,千白芷,你方纔的一言一行都被我們看在眼裡,就以你這樣的品行,天宮容不得你!”
“品行?”千白芷面目猙獰的看向高臺,望着正中央不發一言的大祭司,喊道,“什麼品行,大祭司說過,我們這裡所有的人都不可不遵循綱常禮法,我想要贏有什麼錯,挑戰祭司大典,不就是要無所不用其極嗎!”
大祭司輕輕朝三祭司擡了擡手,三祭司立即退回座椅,躬身坐了下去。
只見大祭司淡漠的起身,睨着地下的千白芷,伸出右手。
“晄——”一道金光自他掌心迸出,直接插入千白芷的心臟。
千白芷震驚的瞪大眼眸,血自她心窩涌出,將那道金光淹沒,她早已沒了痛感,有的只剩下生命即將逝去的絕望,她困惑不解的瞪大了眼眸,開口道:“爲、爲何……”
樑以歡捏着一枚銀針,走至千白芷面前,蹲下身去,冷聲道:“因爲你傷了他們的孩子,千白芷,十三祭司在祭司團中長大,跟他們的感情早已根深蒂固,你錯就錯在,對他們的孩子動手。”
“不……”千白芷驚慌的看着樑以歡,艱難的大口喘息,胸腔被血盈滿,噴出一口鮮血,染紅了擂臺的角落。
銀針迅速的刺入了千白芷的脖頸,結束了她最後的生命。
樑以歡擡手撫平了千白芷還未閉合的雙眸,“知道了原因,如今你死也瞑目了。”
十三祭司輕舒口氣,瞪着臺下早已驚呆的衆人,振臂高喊:“還有誰!還有誰想挑戰我!”
臺下的人紛紛驚慌的擺手,放棄了對十三祭司的挑戰。
此時,二祭司的調息也已結束,他感激的跟十三祭司交匯了一個神色,鬆了口氣。
大祭司衝十三祭司招了招手,冷聲道:“十三,你上來吧。”
十三祭司笑着飛上高臺,跳上大祭司的腿,坐在大祭司身上,撒嬌道:“大,還是你對我最好了。”
大祭司寵溺的揉了揉十三祭司的頭,微不可察的揚了揚脣。
看出大祭司對十三祭司的寵愛,樑以歡能夠想象,曾經的十三祭司在大祭司心中的位置。
一個能夠對背叛自己的女人的孩子如此寵愛的男人,肯定是愛慘了那個女人。
因十三祭司與千白芷的打鬥過於震撼,祭司學院中的弟子都不敢在貿然挑戰,也因樑以歡已經上了擂臺,如今便成了她要選擇挑戰的對象。
大祭司淡漠的望着她開口道:“你,要挑戰何人?”
樑以歡笑着將嗨寶丟給了擂臺下的梅月晨,驀地擡手指着臺上的大祭司道:“我要挑戰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