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無法忘記山林上自己用逆天直指向她,他無法忘記,她閉上眼睛卻是如此泰然的站在那裡,她憑什麼就那樣相信他們之間的感情,爲什麼她就能覺得自己下不了手?
他無法忘記從她口中說出的那些話,她是姬氏帝姬,她是姬雲裳,那個傷了他師尊,不,應該說是那個男人是他的父親。是姬雲裳使傷了他使他鬱鬱而終,卻千年間不得安寧無法LUN回只能爲一縷悠魂。
如此弒師,弒父之仇他可以不報嗎?他能夠收回逆天一次,可是下次呢?若是再遇上她自己又該怎麼辦?殺了她嗎?難道自己真的只能選擇殺了她?可是自己真的能下得了手嗎?
凌霄抱着頭坐在那石階之上,他覺得痛苦就像一種毒藥在自己的身體上漫延,每一寸肌膚,每一寸骨節彷彿都像是被痛苦浸泡。
凌霄的紫眸緊緊的閉着,他慢慢的站起身來,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他想恨她,他真的想恨她,在知道她是姬雲裳的那一刻他卻發現除了驚駭他卻忘記了恨。
“凌霄,你枉爲一介魔尊,你枉爲一個男人。”凌霄對自己說着。
仰天長笑,笑着自己的無能,笑着自己的失敗。
他原來對她真的下不了手,他怎麼能對她下不了手。
凌霄慢慢躺在冰涼的大殿上,那寒冰徹骨的冷意凌霄卻像是絲毫感覺不到。
因爲此刻他的心更冷,他慢慢閉上眼睛,如果可以他真的就想這樣一直不睜開眼睛,這樣就可以不需要再去想這一切,就可以選擇忘記,選擇不去面對。
凌霄就這樣躺在那裡,卻只聽得外面一道細微的聲音傳來,那是紅焰和侍衛的聲音。
凌霄閉着眼睛他不想聽,可是那聲音即使再是細微卻仍逃不過他敏銳的耳力。
“天界有喜事了?”是紅焰的聲音。
“是,聽說是東皇帝君的侄女,姬氏帝姬,姬雲裳和玄靈上君楚清夜大婚。”侍從恭敬回道。
“什麼?姬雲裳?是她?她竟然要大婚了?”紅焰驚叫出聲。
姬雲裳這個名字在妖界是個大忌。妖界皆知上一任尊主就是因爲這個姬雲裳而灰飛煙滅,而現任尊主更是立誓要找到姬雲裳爲前尊主報仇。
只是千年來卻不得她的消息,沒想到如今得知她的消息竟然是要大婚的消息,而這一消息卻實實是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了妖界的臉上。
誰不知前任尊主就是因爲向這位帝姬求親而不成,最後竟引起兩族大戰。
而今她竟如此大張旗鼓的成親,便是過了千年又如何?妖界不會忘記這個仇恨的。
只是,望了望身後的鉚釘大門,紅焰的臉上有些猶豫道:“先不要和尊主說,尊主心情不好,不要再此時打攪他。這個消息我會找機會和他說的。”
侍從點了點頭便退了下去。
而紅焰,她一直盯着那扇門,她知道他聽到了,那扇門的後面很安靜,安靜的聽不到一絲聲音,紅焰嘆了口氣,轉身慢慢走開。
凌霄躺在冰冷的地上,慢慢睜開眼睛,一滴晶瑩剔透的水滴順着那妖豔的臉龐滑落。
“她要大婚了,嫁給楚清夜,嘿嘿,那個小胖糰子一直喊她娘,原來是真的,千年前你爲了他傷了師尊,千年前你爲了他踏平魔宮,姬雲裳?莫菲然?我究竟該拿你怎麼辦?我究竟該拿你怎麼辦?”凌霄的聲音有着讓人揪心的嘶啞。
起身,站在寬闊的大殿中,四周是明亮的燈光燭光,那八角銅獸雕成的燈臺此時讓人看着卻顯得有些嘲諷,那細微的雕刻眼神,認真看着,卻覺得連它們都用着那種憐憫的眼神望向自己,凌霄覺得這一刻一切都是那樣讓他覺得瘋狂。
他冷笑着,一個起身將逆天抽出一個凌厲便在殿中瘋狂的揮砍着,似將一切毀滅,只有這樣才能將心中的情緒發泄。
逆天一出無血不歸。
凌霄只是將心中恨意,痛意,愛意,怒意全部發泄着,他忘記了一切,只是任自己就這樣瘋狂着。
突然一道聲音在自己的心中響起,凌霄像是中了魔一般順着那聲音的指引便跟隨着那聲音一步一步的走着,那紫色的眼眸漸漸像是失去了神彩。
逆天此時握在凌霄的手裡卻散發着與平時不一樣的光芒,那陰冷的光芒透着一股妖冶的清冷,像是有着生命一樣帶着一絲蠱惑,帶着一絲刺目的邪魅。
一步步向着大殿後面走去,一步步的靠近那面山石壁壘。
凌霄突然臉上露出一聲古怪的笑聲,逆天握手,突然直接貼在那石壁之上,只聽得一聲尖銳的聲音,只聽得一陣轟鳴那面石壁赫然打開,裡面竟是一條長長的甬道。
凌霄將逆天握在手中,逆天突然發出一陣亮光足以將那甬道照亮,凌霄順着那光亮便踏進了甬道。
那道聲音在凌霄的耳中,心中,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凌霄彷彿只能聽到那聲音的呼喚,再聽不到其他。
他一直走着,直到穿過甬通進入一個山洞。
“霄兒,你來了?師尊等你好久了。”一道魔音入耳濃重而深重,卻帶着厚厚的怨恨。
“師尊?”凌霄突然像是醒了一樣,手中的逆天一沉,竟直直脫離了他的手。
凌霄以爲逆天就要落地,沒想到逆天卻在要落到地上的那一刻直直飛了起來,飄於空中。
“霄兒,爲師等了千年,終於等到這一刻了,霄兒,爲師終於可以報仇雪恨了。哈哈哈哈、、、、、、。”一陣狂烈的笑在這山洞中迴盪。
“我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凌霄搖着頭,不明白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了。
卻只見那逆天的寒冷煞氣中隱隱冒出一道黑色的陰影,“霄兒,你答應過爲師會爲爲師報仇,會爲了爹報仇不是嗎?”聲音帶着濃濃的暴戾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