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嗎……
她絞盡腦汁，回想着左翼面無表情，一刀揮下秦柔她爹的首級時，那一幅血腥的場景終身難忘。
或許對左翼而言，是難忘的……
因爲她在回想的時候，心是寒的。
她殺秦將軍的時候，應該是秦柔八歲之時。
那時候小小的她什麼都不懂吧，所以看見她這個殺父仇人，她還能問出這樣的問題。
“那你希望他是痛，還是不痛。”
她回問道。
“我不知道。”
秦柔低下頭，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忽然又大聲哭了起來，“明明殺人的時候是很痛的，爲什麼你還下得去手！你爲什麼要殺我爹爹！爲什麼爲什麼！”
左晴歌的眸心頓時潮溼一片，可她仍然不會哭。
“等你長大後，你就懂了，有些事，是身不由己的。但因果之間，終須要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她說完，站了起身，想要回去繼續找符。
“那宸哥哥呢，你也喜歡宸哥哥嗎？”
她的腳剛落到帳門前，還未伸手掀開帳門，就聽到秦柔那稚嫩的聲音朝她而來。
這時候，她看到軍帳外，有一雙軍靴停在了門口。
似是也聽到了這個問話。
“你一定會問我什麼叫喜歡是嗎？彥哥哥跟我說了，喜歡一個人就是隻想和他玩，看不到他的時候會難過，看到他的時候會開心，所以我是喜歡宸哥哥的，那你呢？你喜不喜歡？”
她不知該報以秦柔什麼樣的神情，於是就着現在的站姿，背對着她，丟下三個字，“不喜歡。”
幾乎是出口的同時，她掀開了帳門，然後目光冷冷地淡掃了一眼眼前的男人，接着往軍營外走去。
“翼兒，你要去哪兒！”
他追了上去，眼裡閃現着一縷擔憂。
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患得患失的心情過，他好像明白了，自己是真的愛上了她，在乎她。
“你不接着乘勝追擊，跟着我做什麼？前線戰事要是沒有主將，軍心容易不穩，根本難以萬衆一心，攻破敵城，身爲主將，你居然爲了一個女人棄自己的士兵而不顧，你道義何在？！”
醒來的時候聽見號角聲，她就知道他出兵了，而且打了一場勝仗。
但這麼短的時間他就回來了，說明他只攻下就近的那座城池而已，至於目標，還遠着……
所以她只想罵醒他，讓他別再插手她的事，畢竟沒有什麼，比她丟失的符來得重要。
“我的道義，全在你這兒！要是你現在走了，這戰，我不打了！”
他摘掉頭上的盔甲，甩在了地上。
她轉身，定定看着他現在爲情自甘墮落的樣子，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所以，你是真的愛上我了？”
不可否認，在問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情是緊張而複雜的。
她害怕他說出是，因爲她怕剋制不住自己因爲他而動搖，想要留下來的那顆心。
但又怕他說不是……
“大哥！不好了，不好了……”
就在兩人僵持相望的同時，石彥氣喘吁吁地跑進了他們的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