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夜市,三個人一路走下去,一路看下去。
夜裡出來填食的人,全部都是年輕人,盡是如同沸騰的開水一般。
其中有一桌喝了幾瓶啤酒的市民,已經開始了發泄。
場面混亂的引起了其他吃飯人的目光,無論這個時候是吃燒烤,還是火鍋的,都帶着起鬨的心情看着這一幕。
“咦,你們看看那一桌,那上面就那幾瓶啤酒,至於醉成這樣嘛?”說話的是肖樑,接到周道龍的電話,連夜叫了網約車,在心痛中帶上普通朋友張曉雅一同來到振江市。
雖然他們兩個人之間已經突破了男女之間所有的底線,但是被張曉雅義正言辭的拒絕了關係。
前不久肖樑聽到她這麼一說,心裡那個把張曉雅培養成老婆的計劃,徹底破碎……
但是肖樑的心碎,他的悲傷也只停留幾分鐘,就被他想通了,一個不需要花很多錢的女伴也不錯。
晚上的各家店鋪人滿爲患,喜滋滋的小老闆們,在路邊擺放了好幾張熟料座椅。
周道龍不情不願的吃着垃圾燒烤,他也在心裡安慰自己說。
就當拔毒一回。
“他們會不會打起來?”
張曉雅那一雙桃花眼,若有若無的看着周道龍,說完這句話之後,便一撩頭髮面朝着鬧事的酒桌看過去。
砰
一個啤酒瓶子被那個嘴上喊的最兇的男人敲碎。
接着又是一聲尖細的嗓音,發出刺耳牙酸的尖叫。
在那一張酒桌上的另外兩個青年,面對着歇斯底里的醉酒男人,平靜的臉色之中帶着微不可查的戲謔。
但是他們的眼紅視線,很多時候停留在那個女性身上。
忽然,在這個應該從吵架變成打架的場面,一個長相彪悍的西北男人,手上拿着一根分量十足的釺子,那是西北燒烤店特有的招牌羊肉串所用的釺子,那個閃爍着寒光的釺子還帶着木柄,它的寬度幾乎是本地燒烤店用的自行車輪輻條的五個還要粗。
和其他看熱鬧的本地市民不同,這個男人一直走到不知道是吵架,還是酒後鬧事人羣一步之前。
正在處於激烈爭執一女三男,看着如同人熊一般的男人,熱油鍋的吵架頓時失聲。
再看到男人頭上帶着小白帽子,一瞬間他們的腦海裡電光火石之間,想到了很多從各個方面聽到的關於西北人的種種傳聞。
雖然是三個男人,但是論戰鬥力再來三個也不夠西北男人塞牙縫的。
西北男人彷彿沒有看到他們的示弱,臉上帶着凶煞猙獰的表情,用着蹩腳的普通話說道:“我不管你們想幹什麼,但是我警告你們,別打擾到我的客人就餐”
說完這句話之後,用了一分鐘之久的時間,挨個掃射了一女三男一眼。
隨後西北男人轉身走進了狹小的製作間,繼續穿串子去了。
張曉雅這個從綠茶逐漸墮落成渣女的路上,心裡特別期待那個保護女人的男人繼續吵下去。
想什麼來什麼。
或許這就是處於同一個水平線的男女,那個潮紅的男人也不知道怎麼想的。
僅僅把戰場移開了一段距離,繼續了他的怒吼道:“你們兩個算什麼兄弟?”
兩個起鬨的青年小聲的應承道:“不算,不算,本來就不是兄弟”
“是不是看我有女朋友,你們就眼紅了?”
“是啊,怎麼着?”
“我吵”
怒罵一句之後,男人手上那一截被敲碎的酒瓶子順勢就戳向了那個起鬨的青年。
不過,那個青年反應也很快,很顯然是早有防備,只是驚慌的後退一步,躲在了危險區之外,就立刻換回了戲謔的臉色。
而那個醉酒的男人也被女朋友給攔下來,罵罵咧咧的離開了。
張曉雅以爲可以邊吃邊看見血腥的一幕,沒有想到那個裝酒醉的男人,除了大部分時間輸出全靠吼之外,就是那麼一下子假模假樣的一戳。
根本就是虛張聲勢嘛!男人啊男人!
張曉雅那渣女的波浪卷搖了搖頭,潔白的牙齒咬下了一塊羊肉串。
“哎,哎,哎,肖樑,你什麼時候能爲了我,可以跟別人打架?”
“我……你什麼時候遇到過事的?”肖樑想保證的,但是隨後又想到張曉雅不是自己的女朋友,一句憑什麼在心裡冒出來,他連忙脫口而出的反問道。
“算了,不讓你打架,看把你嚇的,等到我們再見了楊江,替我罵他幾句就行”張曉雅看了一眼一副慫樣的肖樑,覺得那一次放縱算是便宜了他。
如果不是因爲張曉雅在蔡雲飛那裡受到了打擊,也不會自暴自棄的便宜一個電子廠的垃圾男。
說來說去,張曉雅覺得這個社會都對她有着惡意。
而一直低頭吃着垃圾燒烤的周道龍,聽到張曉雅這麼上道,簡直就是想自己所想,立刻抄起一次性杯子,滿上啤酒之後要和張曉雅乾一杯。
正在張曉雅心裡那一股子發酵了很久的惡氣,等待明天酒局開席,一吐爲快的時候。
看着周道龍一點不拿自己當外人的和張曉雅互相喝了好幾杯啤酒。
在電子廠老師傅精心管束下的肖樑,眼睛立刻充血了。
他的雙手猛的握緊,這種男人的方式,在電子廠的車間屢試不爽,無論什麼時候他這一招拿出來,很多婦女或者青年就放棄了和他爭執下去的念頭。
因爲生氣之下的肖樑卻是聽可怕的!
但是周道龍只感受到他的異常,瞥了一眼之後,便又和張曉雅酒杯頻頻來往。
“周道龍,你有種,虧我肖樑把你當成兄弟”肖樑看到自己的手段沒有起到作用,眯着眼睛拿出手機,在羣聊軟件的對話框輸入了這一行文字。
但是他卻遲遲沒有發出去,因爲如果他真的這麼幹的話,通往上層社會的機會就和他說拜拜了。
周道龍、肖樑和張曉雅這一桌的酒局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結束的。
反正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肖樑睜開眼看到的是一頂中式的天花板。
由於他昨晚吃了很多的燒烤,大部分是加工肉類,以至於這會兒全身的肌肉都帶着力量感覺,而且頭腦異常的清爽,沒有以往那樣醒來之後依然很困的感覺。
肖樑對陌生的環境沒有一點的好奇,無非就是賓館,或者就是周道龍的家裡。
昨晚的酒桌上的話題也基本還記得的他,再次看了看眼前精緻的房間,翻身下牀。
套上拖鞋之後,肖樑彷彿想到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又把套上拖鞋的雙腳縮回了牀上。
他的臉上帶着陰險得逞之後的輕鬆之色,隨後他又看了房門,還有窗戶,確定沒有動靜,才緩緩開口說道:“我拿你周道龍沒有辦法是吧?呵!”
“難道我就不能噁心死你?”套上拖鞋的雙腳使勁的在潔白的牀單上蹭了又蹭。
“吵,還裝出一副慫樣和張曉雅喝酒?當我不存在嘛?”肖樑終於摸到了褲子口袋,香菸和打火機已經被掏出來。
他在猶豫着,是不是用菸頭在牀單上燙出來幾個洞。
不過最後他放棄了,但是一大把的菸灰卻灑落在牀上。
拿出手機就想着問問張曉雅怎麼樣了,但是剛打開羣聊軟件,裡面彈出來了一個陌生好友的添加信息。
肖樑首先看了一眼申請記錄,頭像是一個美女,而且他覺得有點眼熟。
好奇心驅使着肖樑,點擊了手機屏幕,放大了頭像之後,在用他那網蟲青年的肉瘤眼睛再次辨認……
得到確認的他,果斷的通過了申請好友添加,對方的第一句話,就成功確認了他的好多想法。
“在嘛?我是韋姿竹”
“在的,我是肖樑”
“我知道是你,有一件事情想問問你,你還記得楊江嘛?”
“楊江是誰?”
看着手機屏幕上,羣聊軟件對話框裡面的內容,身在同一個城市的韋姿竹,心跳加快了很多,她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應該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