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末裔公主 (3)

“我說過小舞不是你的寵物!”

“小舞什麼時候變成你的寵物了!”

後來他們來到了森藍學院。本來是想趁機解決夏霄煙和夏靈舞這一對混血兄妹的,但是卻一次次放棄了下手的絕妙機會。不只是因爲神祀夜在她身上下的保護封印,更多的還是因爲捨不得。

小舞依舊抗拒做他的寵物,一直到現在也是。呵呵,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他們兩個誰纔是寵物。

“來吧,投入你主人的懷抱吧。”

“我纔不要呢,誰曉得你會不會做出什麼圖謀不軌的舉動。”

這個時候她已經漸漸地習慣了,但對於他以人的形態和她在一起還是有些抗拒。他也只有遷就她,變回雪白的狼的原形,貢獻柔軟的白毛和好咬的尾巴給她……他那時候已經愛上她了吧?只是自己還完全沒有察覺而已。

直到她和上弦月舉行婚禮了,他才幡然醒悟。原來自己早已置身泥潭當中,不得動彈。

如果他的小舞寵物可以快樂下去的話,他也願意祝福她。可惜造化弄人,命運註定夏靈舞的一生都要坎坎坷坷、佈滿荊棘的。

她說她不會離開上弦月,不會離開他們,可是現在呢?她又在哪裡……這裡完全沒有她的氣息,完全沒有!他們想救出她,卻對着那道囚籠束手無策……她不恨紫光,不代表他們不恨。他們恨紫光奪去了原本該屬於小舞的幸福,這樣還不夠,還奪去了她的身體,把她的靈魂鎖在神祀夜製造的結界當中。

不過,好歹神祀夜沒有將她的靈魂完全摧毀,也或許……不是他不想摧毀,而是有人保護着她。這樣想着,他也能稍微安心一些了。

不知不覺走遍了整個教學區。沒有什麼線索,慕秋夜失望地嘆了口氣,回憶往事的哀傷的思緒在腦中翻騰起來,使他感到無比難過。

“小舞,寵物,不要怕,主人會來救你的……”

“就算結界很黑也不用怕……你不是一個人。”

上弦月負責的這一塊是遠離學生會大樓的雪狼之森。幾個小時後,他在裡面繞了一圈回來了,心裡空蕩蕩的。

不管他怎麼找來找去,還是沒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

“果然……還是不會有什麼線索的呢。”上弦月苦笑着轉身,想要回到學生會大樓去,不知道慕秋夜和星日冰那邊怎麼樣了。

夏靈舞走了太久了,久到這裡已經不再擁有她殘存的任何一絲氣息。

伊檬藍那一屆的也已經畢業了,這一屆新生新增了許多陌生的面孔,他們都是不認識夏靈舞的。

這一年裡她的傳說也已經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即便是她以前的同學,現在聽到她的名字也會下意識地一滯,然後纔會緩緩地、帶着不確定的語氣問:“她……是誰?這個名字好熟悉……”

爲什麼,僅僅是一年,對於擁有漫長永恆的生命的吸血鬼貴族們來說,就好像只過了一天,但是卻改變了這麼多?

他已經對森藍學院感到陌生了。

上弦月輕嘆着向電梯小路的方向走去,時鐘按時地往前推動着,周圍的學生漸漸多起來。該上學了。

他穿梭在人羣之中,心想今天又沒有收穫了。

倏地,在一片人類的氣息中,他捕捉到了一絲細小的熟悉氣息。

這個氣息……似乎是小茉莉!上弦月驚喜不已,釋放出了一些靈力去感應她的位置。

小茉莉怎麼出來了?而且還能從哥塔納城來到遠在異空間的人界這裡!

忽然,一個人影從上弦月面前閃過。

慄紅色的長髮飄揚着,拂過他的臉龐。她的身上帶着那麼熟悉的茉莉香味……

“小茉莉!”上弦月奔過去,那人似乎是轉過了頭,驚慌地睜大了眼睛,栗色長髮拂過他的右手,然後滑走。

她的身影很快走遠了,淡出了上弦月的視線。空氣中殘存着一絲細微的氣息,上弦月很容易就能分辨出,這是來自夏靈舞的。

如果剛纔他反應過來,追上去,是不是就可以攔住她?

“小茉莉……”上弦月失神地看着自己攤開的右手手掌。就在剛剛,他只差一點就能抓住她的手了。

夏靈舞的氣息已經完完全全地消失了——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上弦月卻毫不懷疑,她曾來過這裡。

“小茉莉……你爲什麼不來見我……”上弦月怔怔地呢喃,然後失魂落魄地靠着樹幹滑坐下來。

爲什麼她會露出難過害怕的樣子……上弦月的心裡突然充斥着一股異樣的感覺,似乎人類管它叫“恐懼”。他好怕,好怕小茉莉會害怕見到他……他沒有信心了。

好想快點救出她,聽她親口說她還愛着他的。

到底,還要多久……

水蒼言、斯蕾和森滄月他們在學生會大樓門口分道揚鑣。

“斯蕾,陪我走一會兒。”水蒼言牽起斯蕾的手,也不管後者的臉都已經紅得不行,硬是半拉着她繞着學生會大樓散起步來。

幸而斯蕾很快也鎮定下來了。從手心處傳來水蒼言手上的熱量,直達胸腔。

“水蒼言,我是不是很沒用?”

斯蕾突然冒出這麼一句,心情十分失落,她好像什麼忙都沒幫上。如果水御學姐有心逃走的話,她也抓不住她。而滄月和夕月的迴歸更是跟她沒半毛錢關係。她什麼忙都幫不上,反倒被抓了兩次,拖了大家的後腿。這樣竟然還能跟着大家一起玩樂。

總覺得欠了不少。

“傻瓜,沒人說過你沒用。”水蒼言聽完“撲哧”一聲笑出來,那表情就像是在笑斯蕾的自卑,“別擔心,你已經幫了很多忙了。”

“你騙我的。”斯蕾擺明了不相信。她哪有幫到他們?每次查資料她都會出錯,而且還總被人當做下手的對象。她就不信森滄月和伊夕月、墨子宣他們沒遇到過這類事件,但是他們一定都順利地解決掉了。不像她,每次只要自己一個人就搞不定。而且兩次被抓都是水蒼言救回她的……雖說是見習戀人,但斯蕾還是很感謝他。

“我騙你又沒什麼好處,幹嗎要騙?”她還真把水蒼言當職業騙子啊,怪盜又不會撒謊,更何況怪盜這行他也很久不做了。

對了……

“斯蕾,我什麼時候能轉正?”

水蒼言的聲音帶着些許戲謔,斯蕾愣了愣,水蒼言握着她的手又緊了些,她才幡然醒悟過來,臉頰跟着漲紅了。

“……啊……這個……現在就可以啊。”——完全沒經過大腦思考決來的話。

等她緩過神來的時候,話已經說完了。水蒼言笑着看她,然後停下了腳步。

這裡正好沒有什麼人。

他右手攬住斯蕾的腰,左手輕輕放在了她的後腦勺,然後臉龐壓近。

“唔?……你要做什麼……”之後她就再也說不出話了,因爲水蒼言吻住了她。

“終於轉正了啊。”水蒼言一邊口齒不清地模糊地說着,一邊更加肆意地吸吮着斯蕾的脣,斯蕾終於惱怒,用力推開他:“剛轉正的第一件事就是做這個啊!你這匹正宗色狼!虧我還以爲你本質不錯的……”

“作爲口味專一的色狼一隻,對女友不色比較可恥。”水蒼言低聲淺笑,目光直接與斯蕾對視,倒是後者不知所措了。

“好了,不逗你了。反正以後機會多的是。”水蒼言心情很好地放開了她,轉而重新牽着她的手前行。

斯蕾突然發現,雖然剛纔是一時口誤讓水蒼言真的轉了正,但是好像……還真的不反感啊。這就是所謂的戀愛嗎?

夏家別墅。

星日冰緩緩地落在別墅大門前,輕輕推開了門。

客廳的擺設依舊如他走之前那般,只是這裡沒有夏靈舞,也沒有理千緒,夏霄煙也已經死了。

這棟別墅已經荒置一年多了吧?

饒是星日冰,此刻心中也涌上一股辛酸。

周圍安靜得有些死寂,星日冰繞過沙發走上樓梯,想起了什麼,啞然失笑。

他還記得爲什麼沙發總要擺在樓梯下面。因爲呀,夏靈舞那個冒失鬼,總是喜歡從樓梯上摔下來。如果理千緒不這樣擺設的話,那她豈不是總要摔得鼻青臉腫?

推開夏靈舞的房門,星日冰走進去,臉上浮現出淡淡的哀傷的表情。

“小舞……你是不是生我們的氣了……”無助脆弱的聲音。

星日冰鮮少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他習慣於將自己層層武裝起來,即便被人說成是虛僞,他也無所謂,只要保護好自己就夠了。

但從認識夏靈舞的第一天起,她就一直在剝除他的防禦。到現在,他已經是那個真實的脆弱的九尾狐少年星日冰了。

他小時候體質一直很差,雖然是本家的指定繼承人,卻沒有任何的靈力。他曾經被視爲廢物、無能者,連父母都對他失望了。

他自己也心灰意冷、自卑,直到上弦月的出現。

那時的上弦月還只是個外表十三四歲的小孩。但他幫他發掘了他潛在的能力,那靈力竟然是如此巨大。

星日家族是火狐家族,世代傳承的力量都是火元素的。但是他不同,他的身體裡蘊藏着無比強大的冰之力,這屬於和火相對的水元素。所以家族的人針對火元素作出的訓練,對他沒有產生一絲共鳴。

因此上弦月可算是他的恩人。當幾百年後他提出要殺了夏晟尹的子女時,他沒有多想就答應了。那時,他已是星日家族的家主。

只是,沒想到這一舉,讓他和上弦月都陷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那個深淵的名字,就叫做夏靈舞。

“星日冰?”

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帶着一絲驚訝。星日冰迅速轉過身去,發現是提着一些紙袋的夏聖悠。

“你也來看小舞?”夏聖悠的聲音淡淡的,卻能輕易地聽出暗藏着的濃濃的哀傷。夏靈舞和他有着真正的血緣關係,而且他又是那麼疼她。她被囚禁,他比任何人都要心疼。

“嗯。”星日冰微微頷首。對夏聖悠他始終保持着一種尊敬。

“一晃已是兩年了啊。”夏聖悠嘴角牽出一抹勉強的笑,“兩年沒有見到她了……”到現在,她的生命也不過纔開始了18年,他們更是隻相處了短短的一年。不夠……完全不夠。

“聖悠……我先回去了。”星日冰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只要在這裡就會想起小舞,心就會很痛。

“嗯,回去吧。上弦月他們也應該等你很久了。”夏聖悠只是淡淡地說。

下一秒,星日冰的身影就消失不見。

三個人都無功而返。上弦月見到了疑似夏靈舞的人,實際上也沒什麼收穫。

“月,我們現在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進展,先回吸血鬼城找伊森藍他們商討一下對策吧。”星日冰提議,但是還沒等上弦月回話,就遭到了慕秋夜的反駁。

“你怎麼知道沒有進展?我們手上現在已經有五個時空少女了,而她們被找回的時間還不超過兩個月!對比之前一年的毫無收穫,這算沒有進展嗎?”

星日冰也悠悠地反駁他:“可是我們現在也有一個月沒有其他任何一個時空少女的消息了。你不要固執己見啊,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狼人。”

“哼,你不也是空有外表沒腦子的妖精嗎?”慕秋夜以鼻孔看他,換來的是星日冰的嗤笑。

他們鬥嘴的語氣都很戲謔隨意,但是也只有他們知道,其實他們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是刻在心底的。

這件事關係到夏靈舞的安危,他們怎麼可能隨意?

“哼,你要回就回吧,我狼人領地那邊還有事,我先回去了。”慕秋夜憤恨地甩袖離開,可是誰不知道,狼人領地那邊早已經全權交給慕承衍打理,他說是回去處理事務,其實只不過是想要獨自調查尋找時空少女吧。

那個被他稱爲寵物的夏靈舞,纔是他心頭最疼的寶貝。

“月,我們先回吸血鬼城。”慕秋夜走後,星日冰的語氣也少了一分戲謔,多了幾絲嚴肅。

“嗯。”上弦月失落地答了聲。森滄月看到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突然蹙起了眉。

聽到星日冰的話,聯繫這一個月來毫無收穫的境況,堂堂尊貴的吸血鬼王上弦月陛下才會變得這麼失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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