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樓看了蘇老太君身邊那個伺候她的女人一眼,意思是這話得他們兩個單獨聊。
老太君閱歷多豐富啊,秦飛樓一個眼神她就猜出了什麼意思,扭頭看了正在削蘋果的女人一眼,伸了伸手,“小菊,你先出去吧,秦先生有話跟我說。”
那女人聽了,便將蘋果和刀一併拿了出去,好像生怕留下工具給秦飛樓會讓老太君不測似的。
直到病房的門關上,秦飛樓才邁開修長的腿朝着老太君身邊的凳子走去。
“老太君,爲什麼突然把蘇雀帶回蘇家啊?”秦飛樓開門見山,倒不是他不願意兜圈子,只是看着老太君的精神狀態,他沒心思多費口舌。
“敢情秦先生是爲了那丫頭來的啊?”老太君樂呵呵地笑着,“原本那丫頭,我就不怎麼討厭,現在老大死了,老二坐牢,我就盼着有個蘇家的孩子能幫我守着這片家業,這不是上次我們親家說好像在您那兒見到蘇雀了,我就想法讓人捎話給她,讓她回家來了。”
親家?王悅藝?真是多嘴多舌的人。
不過,這話說的挺溫情,要不是秦飛樓知道蘇家這些年都做了些什麼,沒準兒他也會當真。
“老太君,您這話跟我說不嫌臉紅?”秦飛樓平視着老太君,“蘇家做了些什麼事,尤其是對蘇雀做了些什麼事,我可是比誰都清楚,您這麼蒙我可有點不地道了。”
老太君皺了皺眉,但還是露出一絲笑來,“過去的恩恩怨怨都是過眼雲煙,蘇雀畢竟姓蘇,是,當年老二犯糊塗,把小丫頭攆出去是他的不對,可後來我們想讓蘇雀回來,您不是不放人麼?”
聽了這話,秦飛樓已經有些不悅,可他不想對一個老太太發脾氣,因此壓着火說道,“老太君,這話您騙騙蘇雀還行,跟我說真沒什麼水平,追殺她整整五年,甚至不惜給我裝竊聽器,這些可都是蘇家人做的。”
蘇老太君被秦飛樓的話駁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好反問,“秦先生,
您以爲我把蘇雀叫回來是做什麼?”
原本坐着的秦飛樓慢慢站起來,好像有什麼東西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沒有回答蘇老太君的話,反而是朝着牀頭的某個機器走去。
看到秦飛樓靠近那臺機器,老太君不由得眼神一緊。
只聽秦飛樓低聲緩緩地問道,“老太君,我要是幫你把這東西擰住,你說蘇家會成什麼樣?”
秦飛樓修長的手指搭在了一個銀灰色的閥門上,只要他像他說的那樣擰住,老太君馬上陷入低氧狀態,不多久就能一命嗚呼。
“秦先生,您可不能意氣用事,只要您動了它,您就是故意殺人。”老太君保持着最後一絲理智與冷靜。
但秦飛樓似乎並不吃這一套,他收回手,又拿桌上的紙巾輕輕擦了擦閥門,扯了桌上的塑料袋套在手上,擡眼看向老太君,“您說,我要是這麼擰了,還算是故意殺人麼?”
老太君終於扛不住秦飛樓給她的威脅,因爲她太清楚她死了之後蘇家會變成什麼樣了。
她死了,蘇老二被關在監獄,蘇家沒有一個主心骨,秦飛樓要是想吞併蘇氏集團簡直就是碾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我告訴你,我都告訴你。”老太君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秦飛樓那隻骨骼分明的手,心裡暗歎,這個年輕人可要比秦城九那老傢伙心狠手辣得多。
秦飛樓勾脣露出一抹無害的笑來,“老太君,請講。”
“這是一筆三方受益的交易。”老太君是這樣概括的,“發起人是你們秦家老爺子,他給的要求是讓我們善待蘇雀,拿她當蘇家大小姐。”
秦飛樓冷着眸子盯緊了蘇老太君,“他的代價呢?”
“他說,只要蘇雀演好一場戲,他就把我們家老二保出來。”老太君說完狠狠地吸了幾口氧氣,每次提到蘇老二,她就心口發堵,有些窒息。
秦飛樓的關注點卻在於,“演戲?演什麼戲?”
老太君看着秦飛樓,
一雙渾濁的眼睛裡也透着不解,“說是讓蘇雀引起你的反感,直到你再也不想見到她,爲了達到這個目的,他提出我們蘇家要全力配合,不論蘇雀提出什麼條件。”
聽到這裡,秦飛樓算是明白了一大半,只是,秦城九到底是拿什麼威脅的蘇雀陪他演這場戲呢?
“老太君,他給蘇雀的回報是什麼?”秦飛樓雖然這麼問了,但直覺告訴他,秦城九不會全部都說給老太君聽。
果然,老太君搖了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蘇雀這丫頭來看過我一次,也沒有說,只說她會盡全力把老二保出來。”
嘖嘖,盡全力把蘇老二保出來的意思不就是要盡全力被他秦飛樓討厭麼?
這女人……還真是蠢到一定程度了。
щщщ _тт kдn _¢O “老太君,這樣,我再跟你籤一份協議。”秦飛樓重新坐回到老太君牀邊的凳子上,臉上的表情真誠無比,“明天的地產封頂儀式,我會過去,到時候你讓人把蘇雀送到我那兒,這份禮物你送到了,我不但把蘇老二給你帶出來,還給你帶點生意,我知道,蘇氏最近挺艱難的。”
老太君一聽,兩眼頓時發了光。心裡卻好奇,這秦家一老一小在搞什麼?互相對着幹?秦飛樓這條件開得不錯,要是秦城九知道了秦飛樓的安排應該還會給別的好處吧?真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老太君,把您心裡的小九九收一收,秦老爺子要是得了信兒,我馬上讓你們蘇氏在商場上永遠爬不起來,還有,蘇老二,我會想辦法讓他多進幾次監獄的。”秦飛樓俯身幫老太君把氧氣罩正了正,口氣邪魅地說道,“這個賬,您可得算清楚了。”
說完,秦飛樓便起身離開了。
坐在牀上的老太君看到病房門關了起來,這纔像恢復正常呼吸似的。心裡不由得感嘆,秦飛樓可真是不一般,就剛纔俯身說話那一下,老太君覺得吸氧機像罷工了一樣,窒息感格外強烈。
她知道,秦飛樓要比秦城九可怕得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