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門關在炎龍帝國是什麼機構,宗陽沒有讓蟲蟲通過那十四隻鬼的記憶去細查,因爲無所謂是什麼存在!釣鬼行動已經是宗陽尋找那三人的最後一條線了,不過顯然是皇天不負有心人,沒想到第一次行動就有了消息。(逍遙天驕)其實假若這次行動無果,宗陽勢必會繼續抓鬼,哪怕把整個炎龍帝國掀翻天。經過蟲蟲的讀取,原來那三人已經領命遠赴炎龍帝國東部邊境的某個隱秘地方了。
不作任何停留,在千狐挖了那十三隻鬼的心後,宗陽幾人即刻啓程。
目的地是片廣袤的巨木樹林,綿延千里,按那隻鬼的記憶,赤月的一處巢穴就隱藏其中,但外人是絕對找不到的,當宗陽身臨此處後,也不得不信了。
且不說這巨木樹林的範圍,單說裡面巨木的奇特長勢就是個天然屏障,因爲每株巨木都密集緊湊在一起,身在其中哪還有方向?
落在一處天坑附近後,幾人就入林了,那隻鬼走在最前面,宗陽和烏鴉都背了一個用黑布遮着的鐵籠,元賁蟲蟲分別在其中,千狐則背了個同樣用黑布遮着的小盒子。踏着粗壯樹枝筆直穿梭約莫半柱香後,有支箭穿過狹小間隙釘在了前方的樹幹上,兀自顫動。
宗陽盯着這支箭,箭桿歪歪扭扭,做工極粗糙,不一會兒,神識就發現有七個怪異身影靠近了。
“我聞到人心的味道了,哈哈。”
有個沙啞陰冷的聲音傳來,接着是細小枝椏被折斷的聲音,這七個身影終於露面了,披散着已經粘在一起的長髮,**着上身,不知用什麼東西抹得五顏六色,但下半身卻是合抱粗的蛇身。
這隻鬼正被宗陽背後的蟲蟲控制着,面無精氣神,拿出鬼門關的金牌,略有生硬的朝這些怪物說道:“送來了兩個小孩,帶路吧。”
這七個蛇人並沒有動身的意思,佈滿墨綠鱗片的蛇身牢牢的纏繞在樹枝上,慢慢扭動着,它們正陶醉的嗅着空氣中依稀的血腥味,露出猙獰面孔。宗陽打量起這些不是人更不是妖的怪物,按蟲蟲對這隻鬼讀取的記憶,這些蛇人都是赤月通過某種邪力創造出來的,它們已經繁衍幾百代了。宗陽不禁懷疑,赤月裡創造它們的某個怪胎,靈感是不是來自伏羲神,因爲如今隕落後血胎在元賁體內的伏羲正是這副尊榮。一旁的千狐知道這些怪物在等什麼,上前幾步,取下小木箱扔向其中一個蛇人,這蛇人接住後迫不及待的打開,探手捏出一個血淋淋的心臟就往嘴裡塞,其餘蛇人立即來瘋搶。
等這七個蛇人大快朵頤完人心,它們也識趣的動身了,要想到達巢穴,必須由它們帶路。(絕世戰祖)可有個青壯的蛇人遲遲不動,待千狐擦身而過時,留着粘稠口水的臉貼向千狐的臉,腥臭味令人作嘔。
“布卡,不許在大人面前放肆!”領頭的蛇人喝道,但臉上洋溢着濃重的調侃意味。
“大人,好美啊。”叫布卡的青壯蛇人大概是精蟲上腦,張開嘴露出烏黑殘缺的牙,吐出了尖尖的舌頭。
“嘿嘿。”其餘蛇人都色眯眯的笑起來。
只聽有劍出鞘,瞬息再入鞘。
強壓衝動的千狐有些錯愕,但眼見布卡的人頭從脖頸上滑下,趕忙往前躲避。
下一瞬,滾燙鮮血噴濺而出。
在場的六個蛇人愣住了,烏鴉冷哼了一聲,魔刀呼應着他的殺心在顫動。
短暫的寂靜後,這六個蛇人動了,但不是衝向宗陽,而是剛死了的布卡,興奮怪叫着徒手撕開屍體的胸膛,挖出剛剛吞嚥下去的人心,出現了你爭我奪的一幕。
純粹的蠻獸!
……
在這片巨木樹林中,到處是陰暗的樹洞,其中某一個深不可測,似乎在它的深處,就是陰曹地府。若進入這個樹洞,經過漫長的黑暗後,就會發現在地底深處有個陰森地宮,一聲小孩子的慘叫聲如風走穴。
在地宮某處偌大暗室,數個罩斗篷的如鬼身影圍着中央骯髒的祭臺,祭臺表面一層層新血覆幹血,有個**的少年正躺在上面,四肢被鐵鏈禁錮,身上各處大穴都被釘了雕刻古怪符文的錐子,每個錐子都在皮膚上輻散出烏黑的封印小陣。少年兩眼渙散,卻冷汗直滲正在痛苦承受劇痛,在他的小腹氣海位置,同樣有個圓形的符文陣,中心處正開始詭異扭曲成漩渦,少年又痛苦的慘叫起來,四肢想掙脫鐵鏈卻無能爲力,小腹的漩渦在漸漸變大,圓形符文陣湮滅其中,並孕育出藍色氤氳光芒。
少年的雙眼也在變藍,光芒如香菸嫋嫋。
“開!”
離祭臺最近的八人即刻俯身雙掌印向地面,在他們雙手上紋着的繁雜紋身因元氣灌注綻放出耀眼光芒,一個以祭臺爲陣眼的大型符文陣啓動了,在符文蔓延至少年身軀時,少年如被雷擊般身體猛烈拱起,全身經脈頁暴起,面孔猙獰恐怖。
在大型符文陣的邊緣,站着兩個身影,斗篷被勁風吹的獵獵作響,其中一個罩白袍的陰陽怪氣的笑道:“你真捨得拿出命根子啊,嘿嘿。(未生)”
另一個略有怨恨道:“不然呢?!數千個胚子,竟然一個都不能成功,期限快到了,我可不想死。”
“真是難爲你了,但紅羅剎不是剛送來十個嘛?”白袍認真問道。
後者伸出青灰右手,指甲烏黑,拉下帽子後露出滿頭銀髮,那是張蒼老的臉,佈滿細紋的眼眶中,雙眸眼珠望着祭臺,“按這孩子的生辰八字來算,今日最吉,我可不願錯過而寄希望於那沒什麼來路的十個胚子。”
“嘿嘿,你的覺悟可比上面那位高多了,話說當年那葬天若拿來給我們做胚子,絕對有七成把握成功,看看,到頭來好不容易成了十方道君卻死在了正道手裡,笑話啊,真是笑話。”白袍摸着下巴陰測測笑起,忽話鋒一轉,“既然都下大血本用了那顆元丹,現在你可以說了吧,他究竟是什麼身世?”
銀髮老鬼兩眼眯起,說道:“我可以告訴你,但聽完後,你也得出點力氣。”
白袍直言道:“當然,若失敗了,還不是跟你一起死。”
銀髮老鬼乾笑後收斂神色,沉吟半晌後鄭重說道:“據我赤月古籍記載,自神魔大戰後,世間曾存有魔神後裔,但如今已不知所蹤。可說是機緣巧合,我在大戎帝國恰恰找到了四處遷徙的一小支,當初我也無法確信,但通過他們保存的碑文和與凡人不同的體質,又讓我不得不信。我本想留着他們一族,卻暴露了我拿他們族人研究的行跡,那時我正在修煉,一時被逼入魔,因此下殺手屠盡了他們全族,只留下了一個嬰兒。”
“原來是魔神後裔啊。”白袍頗感驚奇,但並不懷疑。
“該說的都說了,我怕這小孩神魂太弱,會承受不住,你用萬魂龕助他一臂之力吧!”銀髮老鬼眼見祭臺上的少年全身皮膚龜裂,迸射出藍光,已經瀕臨暴體邊緣了,神色不禁緊張起來。他不是在擔憂少年的生死,而是在爲自身生死所憂。
白袍雙臂張開,一黑龕從他身上飛出,懸至少年上空,他雙手強力合十,霎時無數鬼魂從黑龕中哀嚎着飛出,不情願的魚貫飛入少年眉心。
銀髮老鬼閉上了雙眼,耳際還充斥着少年的痛苦慘叫。
過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
滿身是血的少年已經昏死過去,小腹的漩渦消失了,佈陣的八人也撤了符文陣,默默起身,四周重回昏暗,銀髮老鬼咬了咬牙關,驀地轉身,再也不看一眼少年。(武者在洪荒)
“還是失敗了。”白袍收回黑龕,氣急敗壞。
……
在地面之上,宗陽幾人繼續跟着蛇人前行。
前行了這麼久,宗陽已經不知身處何方了,但想必是快到目的地了,因爲沿路出現的蛇人越來越多了。
果然,領頭的蛇人突然停下了。
“要到了麼?”千狐問道。
領頭的蛇人轉過身來回道:“是的,大人,一會由昆卡大人來帶領進入聖地。”
這時候,元賁不知是感受到烏鴉不走了,還是睡飽了正好醒來,竟然傻愣愣的打了個哈欠,一腳踢開鐵籠的門,落到地面,睡眼惺忪的隨意找了個地方解開了褲腰帶。
宗陽大感不妙,而遠處出現了幾個蛇人,當先的是個蛇鱗金光熠熠的蛇人。
烏鴉嘆了口氣。
這種情況下,最放鬆的元賁就這麼開閘放水了,順便放了個響屁。千狐倒笑呵呵的並不慌張,反倒是背後鐵籠裡的蟲蟲一時回神,大意了。
被蟲蟲控制的那隻鬼立即恢復了神智。
宗陽的劍已經出鞘,但還是慢了一步。那隻鬼思緒明銳,恢復神智後第一時間就死命逃離開,當他見到游來的金鱗蛇人後,知道身處何地了,立即大喊道:“昆卡!他們是敵人!”
烏鴉千狐與宗陽心照不宣,在那隻鬼話音未落之際,已近開始狙殺在場的所有蛇人。
尿了一半的元賁回頭看清了情形,大呼一聲糟糕,又不小心尿在了手上。
“你能別犯渾不?!”蟲蟲叉腰朝元賁大罵。
元賁最不喜被蟲蟲罵,急躁下邊說了句我哪知道邊轉過身,蟲蟲依稀看到了不該看到的玩意,趕忙捂住雙眼,再罵道:“不要臉!”
另一邊,十幾個蛇人都死翹了,宗陽擒住了金鱗蛇人,烏鴉則用魔刀將那隻鬼從背後來了個透心涼。
“帶路!”宗陽捏住了金鱗蛇人的頸椎骨,如拎小雞似的。
蛇人雖然野蠻,但也知道怕死,這金鱗蛇人乖乖的將宗陽他們帶到了通往地宮的巨大樹洞口。
“聖地就在地底,不要殺我!”金鱗蛇人趴在地上哀求道,看靈智要比前面那些蛇人高。
“我來放你走。”元賁大步流星走到金鱗蛇人身後,兩手抱起軟綿綿的蛇尾,毫無徵兆,盡全力將其甩向高空。按這飛起的高度,落地勢必成一坨肉泥了。
宗陽走近樹洞,舒緩吐納後,閉眼用神識進入其中查探。元賁也打算髮揮超強的感召力,整個人趴在了地上。
“慫!”蟲蟲埋汰道。
元賁不理會蟲蟲,趴在這陰涼的地面,有種說不出的通體舒泰,睏意不經意間就上來了。
過了片刻,宗陽緩緩睜開雙眼,不嗔再次出鞘,劍二顯現,他移步面朝一個方向,蓄勢之後光芒萬丈的炎月一劍出,切去了方圓數百丈內的巨木,混跡其中的不少蛇人身體剎那間被分家。
“元賁!”宗陽側過臉,黑衫狂動。
元賁不知是不是到了發育的年紀,那麼嗜睡,被大哥點名咻的彈起來,虎目大睜,怕沒聽清大哥的命令。
“一拳轟下去。”宗陽微微一笑。
“好嘞!”急等將功補過的元賁火速騰到空中,甩了甩右臂後,元氣凝聚的巨大一拳如彗星襲月般轟砸而下。
轟——
驚天暴響中,地面開裂出深深溝壑,泥石漫天激射,林中驚鳥飛慌獸遁,一個巨大的盆地豁然出現,宗陽烏鴉千狐立即飛至底部,一側正好顯露出地宮的某處空間,而連日來苦苦追尋的魔教三人正在眼前!
“三角眼歸我!”元賁戟指那穿獸皮的八字眉三角眼,他最喜歡虐力量型的。
“另一個歸我。”烏鴉手執魔刀,黑氣瀰漫。
剩下面如女鬼的紅羅剎自然歸宗陽了,那魔教三人還在驚駭,待看清宗陽幾人後,如耗子見貓直接往地宮裡逃。
地宮被元賁轟開,裡面的人自然是驚心動魄,分不清狀況,各大強者紛紛趕向事發地,他們心裡所想的都一樣,這麼隱秘的地方是被誰發現了,敢向鬼門關亦或赤月挑戰,又會是誰?!
宗陽已經太陽神附體,腳踏大黑劍飛入地宮內,裡面甬道錯綜複雜,但有強大的神識在,紅羅剎絕無逃離手掌的可能。三道劍意在紅羅剎身後緊追不捨,正要追上之際,卻突生變故,有兩道身影迎上了紅羅剎後,出手破去三道劍意。
“我們合力速殺了他!”紅羅剎身形一定,嫣紅眼眶中兩眼狠厲。
“好像天不亡你我啊。”銀髮老鬼眼神陰鷙,心頭馬上有了計較,若說聖地遭襲,研究成功的胚子被殺了,就可死罪變活罪。
“嘿嘿,是啊。”旁邊的白袍附議道。
紅羅剎臉上掛着冷笑,待鎮守這處聖地的兩人動手之際,扭頭便撤。
宗陽並沒有將這兩人放在眼裡,繼續踏劍前行,在裹着幽綠元氣的黑龕和一個個暗紫的元氣球襲來時,身上暴出滿目劍意。
洶涌太陽火光之後,周圍石壁瘡痍,銀髮老鬼和白袍死不瞑目。
紅羅剎並沒有逃遠,後方傳來大動靜後,心念必死無疑了,果然又見三道劍意如影隨形而來。
嘭——嘭——嘭——
有恐怖聲音由遠及近,紅羅剎正值驚悸之時,側面的石壁轟然崩碎,只見有紅光出現。
搞出大陣仗的元賁一手提着早已昏死過去的三角眼,一手抓住紅羅剎的後背後,猛力按向地面,霎時地面陷裂,連帶周圍石壁被震塌。可憐紅羅剎胸骨俱斷,七孔出血,瞳孔發散。
“呸,我纔不跟女人客氣!”元賁罵道。
在另一處,烏鴉那五根冒黑氣的黑鎖鏈牢牢捆住了白無常,後者被黑鎖鏈吸得更乾枯如鬼了。
地宮裡其它魔教之人見了這形勢紛紛扭頭就跑,地宮內陰風蕭瑟流動,有個全身是血的少年拖着沉重的腳步悄然出現,虛弱之極。
當他看到橫死的銀髮老鬼時,迴光返照般激動的狂奔而去,雙膝重重跪地,怔怔的望着銀髮老鬼。
“爺爺……”
少年推推銀髮老鬼,不禁眼淚兩行。
“爺爺……”
少年無助的推着銀髮老鬼早已死透的屍首,精神崩潰恍惚。
宗陽聞訊而來,看到這一幕,想起了當年在萬金樓前看着骰子老道。
少年的小腹出現氤氳藍光,被錐子釘着的傷口也迸出藍光,藍色元氣推出了深深釘着的錐子,身上那些封印小陣徒然消失,少年頭頂有兩隻犄角蓬勃長出,兩眼也迸射藍光,面龐漸漸化成牛面。
“啊!!”
少年全身肌肉暴起壯大,轉眼長滿了黑毛,身形恐怖的長到了五丈之巨,脊背撐踏了地宮頂部,藍色元氣在身上凝聚出甲冑,儼然是一尊牛相魔王!
“啊!!”
這一聲粗重怒吼如遠古魔王降臨。
“走!”宗陽與拎了紅羅剎三角眼的元賁趕忙先往外撤離,半途遇上了不明狀況的烏鴉千狐蟲蟲。
剛重見天日,身後地宮就大片坍塌,這龐然巨物追來了!
元賁將手中兩人交與宗陽後急忙進入猿神卸甲狀態,勢必要先擋下這兇物。
“是平天大聖麼?”宗陽帶着這個念頭,與烏鴉千狐蟲蟲一併撤出了盆地。此時,五丈藍甲的牛魔王與三丈血甲的齊天大聖之子拳對拳轟擊,爆開的元氣如風暴肆虐,一片天翻地覆。元賁朝落敗的牛魔王充滿野性的怒吼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