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官兵,在月色的遮掩下,從太守府出發,由單明帶領,將張員外家圍得滴水不漏。張員外家看家的僕役看到這一幕,嚇得腿軟,跌跌撞撞將消息通知了張員外。在張府的花園假山之中,有一個密室,密室中祭奠着蓬萊派的供奉的神像,若是讓官兵發現,那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解釋清楚的。
張員外心中後悔啊,他不該讓那位蓬萊派弟子在自己的府中留宿的,他看到了,那位女弟子的懷中抱着的依稀是霍缺的兒子!但是他卻假裝自己沒有看到。因爲他的富貴都是因爲蓬萊派支持而得到的。條件便是,若是有蓬萊派弟子來到,一定要殷勤招待。並且對於蓬萊派的事情一定要守口如瓶。
張員外第二件後悔的事情便是爲了討好蓬萊派,他特意在蓬萊派要求建造的密室中,供奉了一尊神像。只要毀了那座石像,一切就好說了。他秘密吩咐管家,帶領一幫人,從第一個入口潛入密室,將蓬萊派供奉的神像給摧毀,不留痕跡。管家雖然應承了下來,並且帶領着一十幾個人去了,但是官兵來的更快。並沒有尋求張員外的許可,如虎入羊羣,到處搜尋,單明和西門吹雪帶着十幾兵士來到張府大堂,單明向張員外道:“張老,眼下有人說你府中藏有三清神像,不敬儒教,我可要查個明白啊。”
張員外緊張的握住手心,手心都是汗,他覺得難受,又鬆開了,強笑道:“皇上推崇儒家,注重儒術,但是黃老之學並沒有明令禁止,單大人這麼做,未免過了嘛!”單明呵呵一笑:“不然,有些妖人不服從皇上的教化,妄想在民間施恩布惠,得到民間的擁戴,做臣子的,自然要爲皇上分憂的。”西門吹雪只是靜靜的看着張員外和單明互掐,只是安靜地等待消息。
過了半柱香的時間,西門吹雪注意到張員外的表明越來越泰然。就在此時,一個兵士走上來報道:“大人,我們在花園中發現了一座密室。但是裡面什麼也沒有。“單明看向張員外:“張老爲何要挖個密室呢?”張員外淡淡道:“錢賺的多了,怕別人偷,藏在密室裡安全些,不是麼?”單明怒氣益陽,隨即卻又壓抑了過去。因爲西門吹雪道:“我們到密室去檢查一番。”單明讓兵士看住了張員外一家,當在在報告士兵的帶領下,來到了花園假山之中的密室。
夜裡,秋寒,冷風襲人,西門吹雪走進密室,密室中有燈火明亮,有一張典雅的牀鋪,收拾的乾乾淨淨。西門吹雪在牀上摸了摸,終於有一根長長的頭髮吸引住了她,西門吹雪放在鼻子上聞了聞,便將頭髮握在手中,繼續往內部探進,單明見到西門吹雪有所發現,不敢打攪,只是帶領着士兵緊緊尾隨。
西門吹雪走的緩慢,每一處都進行了細緻的觀察,單明在後面有些不耐煩了,問道:“西門姑娘,可有什麼發現了麼?”西門吹雪卻只是冷冷道:“你們若是焦急,便請先出去好了,但是要看住張員外一家,不要讓他們有通風報信的機會。”
單明心想不錯,他知道這位西門姑娘是爲江湖俠女,獨自一人探索密室,也不會有什麼危險。便放心去了。西門吹雪又往前探索了幾百米,洞穴漸漸狹小許多,只能彎腰行走。這間密室顯然經過精心休整,牆壁修整的非常平滑,每隔一定距離便有個長明燈,西門吹雪一一點燃,她終於在地上發現了一塊碎片,西門吹雪仔細觀察,這塊碎片是雕塑的一部分,是雕像的鼻子,大理石材質。
這說明張員外的確在密室之中供奉了一尊雕像,但具體是什麼雕像,卻無法證明了。張員外有着很深的嫌疑!
西門吹雪回到大堂,單明已經等候多時了。張員外已經得到管家暗中的稟報,一切進展順利,官府無法發現什麼對自己不利的線索。單明見到西門吹雪回來,忙問道:“西門姑娘,可有什麼發現麼?”西門吹雪搖了搖頭,道:“沒有。”單明很是失望,看到張員外那得意的樣子,更讓自己的心裡添堵,吩咐旁邊的士兵幾句,那士兵答應的一聲,下去了。單明向張員外道:“張老,你那所密室的嫌疑畢竟還是很大,我就好心,幫你堵上了。你好,我也好。”
民不可與官鬥,張員外氣的再狠,也沒有什麼法子。單明哈哈大笑,陪伴着西門吹雪離開了。路上,西門吹雪告訴單明:“一定要派探子密切觀察張府的一切動靜,並且把張家的詳細資料都能提供給我,張家有幾口人,有什麼產業,如何發家的,祖籍何處都要調查清楚了。”西門吹雪的話語未免有些傲氣,但是單明知道西門吹雪是霍缺身邊的紅人,霍缺後面隱隱有皇帝罩着,所以即使心中有什麼不滿,頃刻間也消失了。
西門吹雪回到府中三天後,便有兵士將一份份張家的詳細資料送來。張家本是齊地人,只是一個貧苦農家,後來不知爲何突然發跡,全家遷移到了漁陽城。讓西門吹雪感到好笑的是,張員外的小兒子張起初卻是霍缺的崇拜者。
張家的不爲爲何突然發跡,和這個霍缺的崇拜者。西門吹雪認爲這是自己發現的最重要的兩個線索了。她很快秘密找到張起初,找了一家酒樓接待了他,當酒足飯飽之後,西門吹雪用一種引人向善的口吻說道:“霍轉運使的兒子走失了,他最近可是很憂心呢。飯也吃的少了。”張起初道:“那可不好,霍小少爺一定會平安吉祥的。”西門吹雪嘆息一聲:“哎,但願吧。對了,霍缺曾經提及你了。”
張起初聽到這,很高興,問道:“他說我什麼了?”西門吹雪咳嗽了一下,道:“他說,西門,你別看張家的兒子平時吊兒郎當的,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但能夠在西域商都會有一定股份的人,又怎只是一個紈絝子弟所能夠做到的呢?一個擁有着遠大志向的人,若是被困於一隅之地,這便是所謂的龍困淺灘了。他還說,大鏢局需要人才,若是有張起初這樣的人才幫我分擔一下,我也就輕鬆一倍不止。”
張起初興奮着,因爲西門吹雪轉達的霍缺的誇獎而有些臉紅,道:“霍缺大人真的這麼說了,告訴他,我願意的,願意的。”他竟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隨即明白這樣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生怕西門吹雪不爲自己轉達,慌又坐下。看到西門吹雪並沒有流露什麼不滿,這才放下心來。
西門吹雪微微一笑,道:“這就好,能夠有你幫他,我也很放心,只是你平時的表現,這個···”張起初當即表態:“那些地方我再也不去了。我保證!”西門吹雪嗯了一聲,便讓張起初等待消息。
西門吹雪在實驗室中找到了霍缺,霍缺臉色有些蒼白,這是長時間將自己關在實驗室裡所導致的。實驗室裡放置着各種顏色的晶體材料,發出刺鼻的氣味。西門吹雪捂住自己的鼻子,霍缺卻是習以爲然。西門吹雪道:“我要向你引薦一個人,也許他能夠在生意場上幫到你。”
霍缺問道:“誰?”西門吹雪道:“張起初。”霍缺道:“哦,那就讓他來吧。”西門吹雪很不滿意霍缺的敷衍,兩手叉腰道:“難道你不應該問問這個人有沒有才能本事,若是因爲他的愚蠢壞了你的生意?”
霍缺看了看西門吹雪,他忽然笑了,道:“張起初,張員外的兒子,他每年可以從西域商會的盈利中分得百分之一,但是因爲他那頑固的父親堅持他不是塊經商的料,便將他一直困在家裡。西門,我知道的,可還清楚麼?”
西門吹雪訥訥道:“你都知道了。”霍缺點了點頭:“好吧,告訴我爲什麼?他雖然有本事,但是我現在的精力還足夠我應付這些麻煩事。你爲什麼要把他介紹給我?”
西門吹雪道:“我有我自己的道理,若是你不需要他,那就算了。”霍缺道:“不不,我的確需要一個人來幫我分擔一下了。你把他帶來吧,我來看看這位得到你賞識的男人。”不知爲何,西門吹雪聽到男人這次詞語的時候,覺得特別的刺耳。他誤會了什麼麼?還是·····算了,還是把張起初帶來吧,做永遠比想更重要。
張起初終於在西門吹雪的引薦下,見到了霍缺。那雙原本明澈的眼睛,因爲連日連夜的操勞佈滿血絲,一身黑色的長袍,將霍缺的身體顯得修長,但卻有一股弱不禁風的味道。手上有些傷口,似乎是擺放在實驗桌上的這些各種顏色的晶體溶液帶給他的。霍缺也在仔細觀察這個秀氣的少年,望着自己的眼睛充滿了興奮,讓霍缺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