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十字路口
正當沈曉仁心猿意馬之際,周圍的空氣好象出現了異樣的微妙變化,車燈照射下的夜色象是正在悄悄地凝固着。一切正在悄無聲息地進行着,更象是一張巨大的網,一點一點地向我們撒來。
路邊周圍的權木叢裡,之前的寂靜沒有了,四處傳來一陣陣輕微的“哂哂”聲音,掩蓋襲來。
沈曉仁估摸不出是什麼東西發出的聲音,或者根本不是什麼東西發出的聲音。
但是……又有點蛇類吐信子時所發出的“咄咄”聲,儘管不十分象,至少也只能往這方面靠,因爲最接近。
若真是蛇類發出的,太可怕了!着實可怕,在這麼寒冷的深山之夜,這麼多蛇會是什麼原因不冬眠,並象是懷着某種目的向我們有意包襲而來。
我他心裡不覺一顫,來不及細想這種“哂哂”而來的東西,是因爲她,還是因爲他而來?或許他們倆都是它們的目標吧!
沈曉仁似乎猜到是什麼東西了。聽那聲音陣仗,少說有幾萬條。“哪怕是沒幾萬,就是被幾千幾百條蛇類包圍在中間,那也足以讓世界覆滅,就是噁心和心理驚懼的壓力,也足以讓他們肝膽驚裂而亡”
沈曉仁心裡越想越懼怕。
她應該是也聽到了這種驚悚的聲音,放開了緊緊抱住我的雙手,驚惕地轉動着頭,朝四處張望,他也一樣。
但四周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只有耳朵來傳來越來越近的“哂哂”聲,和越來越讓人壓抑的空氣。
沈曉仁來不及多想,迅速擡腿跨上摩托車,順利打着了火,沒等他叫喚,她也迅速地跨上車後座,整個人貼在沈曉仁的後背上,那雙手又再一次緊緊地環抱在他的腰間,沈曉仁甚至還能聽聞到她急促的呼吸聲。
在面臨未知的恐懼之時,她象是與沈曉仁多年有過心靈交通的知己,不用言語,卻能心領神會,知他所想。
這種心靈呼應,要不是老相識,那對方肯定是個會讀心術的人,要不她不是人……
心念電轉之際,沈曉仁已調轉好車頭,加大油門朝蓮花坳深處的方向快速離開。
由於事起倉促,沈曉仁還來不及查問她的姓名,以及詢問她的原因,便成了一對同病相憐的忘命鴛鴦。
他的心,莫名其妙地跟她貼在了一起,相信她。就算她是個人販子,此時的沈曉仁都覺得把心交給她也沒有未嘗不可!
也許這是心慈的所有人的通性,容易感動,容易交出自己的心跟人綁在一起,而後,而後又情不自禁地在殘酷的現實面前受傷、失落!
一路上,她很安靜,也沒有說一句話。把整個身子壓靠在沈曉仁背上、用手依舊環抱着他。任由他在黑暗中帶着她飛奔。
沈曉仁只感覺到她不時轉動着頭看望四周,和吹着他耳朵後面的口口氣息。
除此之外,耳朵中還時不時有快速的“吱”的一聲,很象是腦子捕捉到空中的電波或電流流動穿過的聲音。
可以沈曉仁發誓:那絕對是某種電波或電流流動所響起來的一種聲音。讓他納悶的是,這種聲音以前只出現在他進行靜坐調息的半眠狀態的時候。
“現在,這種電波或者電流,卻好像是散佈在空中,並被他所輕易捕捉接觸到。難道他進入到另一個境界嗎?”
沈曉仁心裡很是迷惑。
他們憋着一口氣走了幾公里,按平時認知,該是到了棄車,徒行穿越過一段約一二公里的羊腸小徑,就可以到達蓮花坳主谷,那個發生怪事的地方。
在來之前,還特意查詢了北斗衛星地圖,重新確認了位置和路線,都沒錯的。
沈曉仁甚至都聞到了透着草木香的陣陣炭灰氣味。但是,此時他非但沒有看到那條通往蓮花坳深谷的小徑的入口。
相反前面卻出現了十字路口,三條路在同一頭,蜿蜿蜒蜒,不知各自通向哪個地方。
他把車子停在路中間,並沒有熄火。他們都坐在車上看着前面的叉道,猜測着哪條路纔是通往他要去的地方,也許三條都不是。
儘管擺脫了後面不知道是什麼怪物的包抄,卻在這裡陷入了捉摸不到前進方向的抉擇。
沈曉仁靜靜的看着,毫無頭緒。
此時他竟然想抽支菸,藉助尼古丁的作用冷靜冷靜自己。
也是的,剛纔一陣驚惶,說不定錯亂了心神,出現了幻覺。他習慣性地在袋裡摸了摸,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煙丟了。
“真見鬼!”他咄了一口口水,恨恨地罵道!
見他說話,她接着用一副疑惑的口氣似在自言自語地說道:“我沒聽說過這裡曾有有過叉道啊!”
他一時並沒有留意到她這句話中存在着某種問題信息,因爲沈曉仁的心思都放在怎麼擺脫這種環境當中。
所以到這時,他只記掛着思忖着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了。並且一個念頭襲上心頭……
他跟她說了聲“坐好”之後,便急然調轉車頭加大油門往回就走,在空寂的夜裡,摩托車聲顯得異常不和藹異常怪異。
沈曉仁並不是真的想回去,我只是想證實心中那個可怕的想法,是否正在發生。
他一直開,一直往前開,就那速度和時間,應該開回過了之前出現怪聲的地方了。
但他們並沒有發現,而且隨着她“咦”的一聲驚呼,發現他們又回到了之前那個三叉路口,其實我早就遠遠地看到了,應該比她更先看到纔是。
只是他告訴自己:要冷靜,越是詭異越不能慌。風邪都是在你心神慌亂的時候趁虛而入的。
沈曉仁三番五次的來來回回跑到之後,無論怎麼開,結果還是回到那個三叉路口。
他無言可說,事實證明了沈曉仁的想法:"毫無疑問,他們撞上了傳說中的‘鬼打牆’了!”
至此,不由得沈曉仁不信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