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紅房子賓館

23、紅房子賓館

23、紅房子賓館

廣播員一說快到筒晃了,曲添竹立即變得焦灼起來,她站起身,一會兒朝左邊窗外看看,一會兒又朝右邊窗外看看,好像立刻就想下車。

上次,她和趙靖很可能就是在這個小站下車的!

綠綠的心“撲騰撲騰”『亂』跳起來。

窗外還是密匝匝的山林,火車又行駛了幾分鐘,才進入了那個叫筒晃的小站。曲添竹站起來了,快步朝車門走過去,那樣子好像急着要去見什麼人。

綠綠立刻跟了上去。

下了車之後,綠綠四處看了看,這是一個破舊的小站,站臺上鋪的石板高低不平,還缺了幾塊,豁牙『露』齒的。只有一個站務員,女的,三十多歲,胖胖的,穿着緊巴巴的鐵路工作服,手裡拿着小紅旗,在站臺上忠於職守。

只有三四個人下車。

對於綠綠來說,這地方太陌生了,曲添竹是她唯一的嚮導,她緊緊跟着她,走出車站,來到了站前廣場上。

看城鎮規模,這裡應該是個縣。霧大,看不太遠,只能看到車站附近有很多小攤兒,掛着簡陋的牌子:遵義豆花面,花溪鵝肉粉,凱里酸湯魚……各種熱騰騰的味道衝進綠綠的鼻孔,各種聽不懂的方言灌進綠綠的耳朵,她忽然有些激動,甚至有點喜歡這次冒險的旅行了。

曲添竹走着走着停下了,在霧氣中四下張望,似乎陷入了『迷』茫。

有個黑車司機走過去,似乎問她要去什麼地方。綠綠聽不見曲添竹說什麼,就朝前走了幾步,站在了離她近一點的地方,可是車站太嘈雜了,還是聽不清,不過綠綠不敢再朝前走了,她怕曲添竹突然轉過身來,準確地盯住她的臉。

那個黑車司機跟曲添竹說了幾句話,最後他搖了搖腦袋,回到車裡去了,剩下曲添竹繼續東張西望。

綠綠繞到了那個司機旁邊,眼睛一邊瞄着曲添竹一邊問:“師傅,剛纔那個女孩跟你說什麼?”

這個司機警惕地看了看綠綠,『操』着一口當地方言說:“幹啥子?”

綠綠只好繼續扯謊:“我剛剛在車上跟她認識,怕她是個騙子。”

司機說:“我問她去哪兒,她說去紅房子賓館,我們這兒只有兩家賓館,從來沒有什麼紅房子賓館。我看這個女娃不正常!……你住賓館嗎?我拉你去。”

“謝謝你,我有親戚。”說完,綠綠就離開了這個司機,走到了人稍微多點的地方,繼續監視曲添竹。

紅房子賓館,這是一個重要的線索。

天漸漸暗了,小攤兒上的電燈亮起來,霧氣依然沒有散去,那些電燈在霧氣中有點像鬼火。曲添竹站在站前廣場上,兩條腿交替晃動,做起了原地踏步的動作,好像頂在了一堵看不見的牆上。

那個黑車司機一直在車裡望着她。一些人從她旁邊經過,也好奇地看她,其中一些人穿得花花綠綠,不知道那是什麼民族的服裝。

綠綠很着急。

曲添竹好像已經走到終點了,接下來該怎麼辦?今夜,綠綠不可能不睡覺,一直在站前廣場上陪着她。

想來想去,綠綠決定破釜沉舟。

她朝曲添竹走過去了。

當綠綠停在曲添竹面前的時候,她確定,這個女孩徹底不認識她了。

“添竹……”她叫了一聲。

曲添竹並沒有停止原地踏步,她看了看綠綠,又繼續四下張望了。

“你要去哪兒?”

“紅房子賓館。”

“那是什麼地方?”

“紅房子的賓館。”

紅房子賓館,紅房子的賓館……想了想,綠綠繼續問:“你爲什麼非要找紅房子賓館,紅房子的賓館呢?”

“趙靖在那兒。”

她說趙靖在那兒!

在這樣一個陌生的小地方,天快黑了,霧氣如冤魂不散,偶爾走過一兩個穿着古怪面容不清的人……曲添竹的話讓綠綠感覺很瘮,她勉強笑了笑,問:“他在那兒幹什麼?”

曲添竹沒有回答她,繼續四處看。

綠綠突然說:“走,我帶你去,好嗎?”

曲添竹的眼裡頓時閃出了驚喜的光:“你是本地人?”

“我帶你去找。”說完,綠綠試探着牽起了曲添竹的手,她沒有拒絕,跟着綠綠就走了。她的手冰涼冰涼。

“那個賓館叫什麼?”

“紅房子賓館,紅房子的賓館。”

綠綠一邊沿街走一邊四下張望:“你肯定它在這裡?”

“嗯,上次我們就是在這裡下車的。”

“你們爲什麼要到這個地方來呢?”

曲添竹不說話了。

綠綠轉頭看了看她,她說:“紅房子,綠房子,紅紅綠綠花房子!”

這是瘋話。

想了想,綠綠又問:“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筒晃。”

“它屬於哪個省?”

曲添竹又不說話了。看來,她只記得筒晃這個地名。

幾天前,曲添竹就是聽到冥婚兩個字之後突然瘋掉的。偏僻的地方,落後的習俗,霧氣繚繞的天氣,聽不懂的方言……此情此景最適合舉行冥婚了。

綠綠很突兀地問了一句:“你害怕冥婚嗎?”

曲添竹愣了一下,接着眼裡就『射』出了喜悅的光,綠綠以爲她又要說“一二一”了,她卻說:“沒有啊,我和他就是來舉行冥婚的!”

綠綠壓制着內心的恐懼,問:“誰……死了?”

曲添竹盯着綠綠的眼睛,想了想才說:“我要是告訴你,我死了,你信嗎?”

綠綠打了個冷戰,急忙避開了曲添竹的眼睛。

她從這個瘋女孩的話中,聽不到任何邏輯清晰的信息。不過,她隱約感覺到,趙靖的消失,曲添竹的瘋癲,似乎都跟冥婚有關係!

筒晃不大,但是,綠綠帶着曲添竹走完所有大街小巷,還是花了一個多鐘頭時間,總共看到了三家賓館,幾家小旅社,沒看到一家叫“紅房子”的賓館,也沒看到一家紅顏『色』建築的賓館。

綠綠很沮喪,看來,此次旅行,除了疲憊和恐懼,將一無所獲。

天黑透了,街上很快就沒什麼人了,顯得很冷清。綠綠打算隨便找一家賓館,帶着曲添竹住進去,然後馬上給手機充電,先給周衝報個平安,再通知曲添竹的家屬。這地方,這時候,兩個女孩在大街上轉悠畢竟不安全。剛纔,綠綠看到過一家『政府』招待所,挺乾淨的,於是她帶着曲添竹就去了。

沒想到,到了那家招待所門口的時候,曲添竹看了看牌匾,突然不朝前走了:“你要幹什麼?”

綠綠說:“太晚了,我們先住在這兒,明天我帶你繼續找。”

曲添竹固執地搖了搖頭,說:“我不去。”

綠綠沒辦法了:“我們找不到你說的那家賓館,你說怎麼辦?”

曲添竹似乎沒聽到綠綠的話,她的眼神很渙散,四下飄移。旁邊有個路燈照不到的角落,黑糊糊的,隱約有個垃圾箱。她慢慢走過去,靠着垃圾箱坐下來。

綠綠無計可施了。

在這裡,她是曲添竹唯一的親人,她不能把她一個人扔在大街上不管。她也走過去,在曲添竹面前蹲了下來,仔仔細細地看了看她的臉。她的臉上有一道黑印兒,看上去髒兮兮的。綠綠的心狠狠地酸了一下,輕聲說:“添竹,你怎麼不問問我爲什麼知道你的名字?”

曲添竹不看她,不說話。

綠綠又說:“你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通電話,我說我沒幾個朋友,我說我剛剛買了兩頂帽子,一頂紅『色』的,一頂黑『色』的,我要把那頂紅『色』的送給你,你說你最喜歡紅『色』的帽子了……”

曲添竹還是不看她,不說話。

“那天,我讓你來陪我,你就來了,你說,你的生日是8月24號,金牛座,很固執,你說你喜歡『射』手座……”說到這兒,綠綠的眼淚流下來。

曲添竹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把腦袋低下去,頂在了自己的膝蓋上。

綠綠站起來,擦乾了眼淚,又站着看了曲添竹一會兒,終於說:“走,添竹,跟我走。”

曲添竹依然把臉埋在膝蓋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綠綠急火攻心,一下暴躁起來:“你走不走?再不聽話我也不管你了,把你交給警察去!”

警察兩個字,曲添竹似乎很害怕,她仰起頭來看着綠綠,眼神怯怯的。綠綠一把把她拽起來,朝招待所走去。曲添竹沒有再反抗。

招待所是平房,牆面是青磚的,古香古『色』。

儘管曲添竹一直沒說話,但是那個前臺服務員還是感覺到了她哪裡不對頭,登記的時候,總是打量她。

走進房間,綠綠的心裡踏實了許多——總算有了個落腳處。

她帶着曲添竹洗了澡,又從招待所的小賣部買回了兩包方便麪,照顧她一起吃了。之後,她讓曲添竹躺下來,自己拿着手機去了服務檯,想借個充電器。不巧的是,沒找到她那種型號的充電器,最後,她只好用座機打長途。

她先給曲添竹家裡打電話,是曲添竹的父親接的,綠綠說:“叔叔,我找到添竹了,現在,我跟她在筒晃。”

“筒晃?筒晃在哪兒?”

“貴州。”

“她怎麼跑到貴州去了?”

“說來話長,明天我把她帶回去,不知道能不能做到,我盡力。”

“不,我們去接她!”

“那你們只能坐火車來,1655次,明天下午三點多從京都發車。”

“我們開車去,現在就動身,她媽媽都快急瘋了!拜託你,幫我們看着她!”

“我會的。”

看來,曲添竹的繼父確實人不錯。

放下電話之後,綠綠又給周衝打了一個電話。

“周衝……”

“綠綠?”

“我的手機沒電了……”

“你把老子嚇死了!你在哪兒?”

“我在筒晃。”

“(色色小說?都市小說立刻打車回來!”

“一千多公里,我打車?”

“那怎麼了!”

“我明天坐火車回去,你不用擔心我。”

“發生什麼了?”

“我跟着她,走進了一條死衚衕……回去再細說吧。我現在在前臺打電話,她在房間裡躺着,我得回去了。”

“你房間的電話是多少?”

“房間沒電話。你等我吧。”

然後,綠綠就把電話掛了。

她回到房間,朝曲添竹的牀上看了看,曲添竹用被子在腦袋上圍了一圈,只『露』出一張臉,已經睡着。這個樣子讓綠綠想起了周衝。房間的燈挺亮的,曲添竹的臉顯得十分蒼白,睡態極不安詳。

綠綠不想吵醒她,輕手輕腳地關了燈,然後,又輕手輕腳地躺在了牀上。

小城太安靜了,沒有任何聲音,綠綠聽到自己的呼吸聲比平時清晰多了。她聽不到曲添竹的呼吸聲。

朝外看看,霧氣好像散去了,密匝匝的植物,嚴嚴實實地擋着窗子,從那些葉子的縫隙看出去,月亮特別美。

回想下車之後的經歷,綠綠覺得,紅房子賓館,或者說紅房子的賓館,肯定是存在的,不然,曲添竹不會那麼固執地尋找它。正常人的記憶出現混『亂』是正常的,但是,不正常的人一旦記住了某個人、某件事、某個地方,永遠不會出錯。

這就更恐怖了。

那個紅房子賓館,那個紅房子的賓館,就在這個小城裡,可是,她們就是找不到它。難道它在天上或者地下?

時間分分秒秒地朝前蹭。這一夜似乎不會那麼平安地過去。

果然,快半夜的時候,綠綠在黑暗中聽見曲添竹的牀上有動靜,她立即豎起了耳朵,曲添竹好像在說夢話……不,她在輕輕地唱歌!綠綠頓時『毛』骨悚然,不知道該不該跳下牀衝出去。

是的,她在怪腔怪調地唱歌:“我身騎白馬走三關,我改換素衣回中原,放下西涼沒人管,我一心只想王寶釧……”

唱完之後,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房間內一片死寂。

綠綠輕輕叫了一聲:“添竹……”

曲添竹沒有回答,還是聽不到她的呼吸聲。

綠綠不再叫她了,靜靜地聽。

昨天一夜沒睡覺,綠綠太困了,不知挺了多久,終於『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大約凌晨兩三點鐘的時候,綠綠突然醒了,她的眼前擋着一張蒼白的臉!她身體一輕,本能地尖叫出來。

這張臉沒有躲開,依然低低地壓在綠綠的臉上,十分清晰地說了一句話,乍一聽起來沒頭沒腦,細一琢磨卻陰森無比。如果綠綠來得及思考的話,應該想到,這句話很可能透『露』了趙靖失蹤的秘密,但是,她根本沒有空暇去想,當時她的魂兒已經飛了。

曲添竹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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