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婭有天機在身邊,簡直如虎添翼,她想要的證據,天機不費吹灰之力就幫她拿到了,幾天後,看着擺在桌面上的那些文件,瑪婭神色冷峻,哪怕早就預料到一點,卻也沒想到事情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
鬱墨染說的對,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她們王室已經分裂到了各爲其主、各自爲政的地步了,再這樣下去,不用外敵瓜分,她們就能自取滅亡。
瑪婭秘密去見了她的父親,馬索裡島的酋長瓦卡。
瓦卡看完瑪婭送來的那些東西,再聽完她不帶絲毫的陳述,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久久不語。
瑪婭知道她父親的心情,也不催促,靜靜的等着。
半響後,瓦卡疲憊的聲音響起,“證據確鑿了,對嗎?”
瑪婭點點頭。
瓦卡哀傷的嘆道,“可他們都是爲父身邊最親的人啊,女兒,侄子,外甥,除卻血緣,也都是爲父看着長大的孩子,爲父……”
瑪婭正色道,“可是,父親,他們的心都不再向着您了,他們都有了自己的私慾,爲了私慾,出賣島上的利益,甚至不顧您和子民的安危,這樣的他們,還配得到您的憐惜和不忍嗎?”
瓦卡一時無話。
瑪婭神色更加凝重的道,“父親,現在我們馬索裡島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候了,內部分裂,外部又面臨侵權威脅,您若還是心軟,那……”
瓦卡擡手打斷,“瑪婭,爲父知道了,爲父就是感慨一下,該怎麼做,你還是怎麼做,只是,那個z國的鬱墨染,真的可信麼?”
瑪婭神色閃了閃,“我信他。”
瓦卡不解的問,“爲什麼?你們認識也沒有多久,z國人素來狡猾善變、詭計多端,你怎麼就獨獨對他深信不疑了?難道是因爲他成爲你的男人?”
瑪婭不太自在的道,“不是的,父親,那件事……只是個意外,我沒放在心上,他同樣也是如此,我信他,算是直覺吧,畢竟跟我合作,對他來說,百利而無一害。z國古書上不是說,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嗎?他身居高位,想來也是如此。”
瓦卡沉思着,“是這樣麼?”
瑪婭重重點頭,“是的。”
瓦卡失落的嘆道,“唉,爲父倒是希望你們是因爲感情才聯手的,你因爲喜歡他而選擇相信,而他亦是因爲仰慕你而選擇相助,瑪婭,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明白爲父的意思吧?自古以來,聯姻都是最好的合作方式,穩固、互贏,對你更是百利無一害。”
瑪婭低頭不語。
瓦卡語重心長的又道,“這個鬱墨染的身份,你都已經調查清楚了對吧?漢水院在z國的地位,就好比咱們王室在島上的存在,所以,他是個可以依靠的人,你若是能得了他的心,對你以後的路也會好走很多……”
“父親……”
“唉,爲父老了,這酋長之位,最想交到你手裡,但是,你畢竟是女子啊,就算這次處理了那些人,也保不齊以後還會有人搗亂,說到底,還是我們島上的力量太弱,無法自保,便只能有求於人,求人,也要看怎麼求,如果對方心甘情願,那這就不是求了,爲父倒是不怕丟臉,只是你素來驕傲,讓你臣服別人,對你來說無疑是傷害,對島上的子民來說,也是一種羞辱,百年的約定,不是一天兩天,時日久了,難免不會生出什麼矛盾,屆時,你該怎麼自處?你總該爲以後多打算下,而不是隻想着度過眼前的危機呀。”
瑪婭一下子陷入了沉思,良久後,平靜的道,“多謝父親的教誨,女兒會謹記在心的。”
瓦卡欣慰的點點頭,“你能聽進去最好了,z國有句古話是,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明明紗比山要容易跨越的多,但女子礙於矜持和驕傲,往往不會主動捅破那層紗,但我的女兒是不一樣的,爲父相信,你若有心,他遲早會拜倒在你的裙下。”
瑪婭難得臉紅了。
瓦卡哈哈大笑起來,“放心吧,爲父也會助你一臂之力的,斷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太跌身價,我的女兒可是島上最美麗的公主,配得起這世上最出衆的男人,瑪婭,拿出你的勇氣和自信,去征服那個男人吧。”
瑪婭站起身,屈膝行禮,“是,父親。”
……
瑪婭從她父親這裡離開後,就去找鬱墨染了,不過不是爲了征服,而是談正事。
“多謝六爺把身邊的暗衛借給我用,有他在,事半功倍,不過三天,就把所有的證據都收集齊了,我也稟報了父親,他已經同意了我的計劃。”
“喔……”
“再次感謝,如果沒有你的相助,事情不會這麼順利。”
“呵……”
瑪婭說的姿態真誠懇切,可鬱墨染懶懶的歪在椅子裡,那表情……一言難盡,對人家的迴應也有幾分陰陽怪氣,天機在暗處悶笑。
瑪婭古怪不解,卻沒多想,轉了話題,“依你之見,覺得我什麼時候處理內亂比較好?”
鬱墨染終於說了句長的,“公主怎麼問我?不是天機幫了你麼?你不是該問他更合適?畢竟有他在,才能事半功倍啊……”
瑪婭一本正經的道,“是這樣麼?那麼,天機在哪兒?”
鬱墨染,“……”
特麼的他是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在窗戶外偷聽的天機差點沒一頭栽下去,這倆人的情商都這麼感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