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樞還沒查出什麼來,陸家就傳來消息,陸紫薇高調的搬回家住了,而且,蘇雲殊也正大光明的登門,以陸紫薇男朋友的身份,拜見陸宗信。
陸宗信卻沒見,理由是身體不好。
按說被拒之門外,換成誰,臉上都掛不住,自尊心強點的,說不定就羞惱成怒的甩袖子走人,可蘇雲殊沒有,擺出超然脫俗的表情,像是不跟凡夫俗子們計較。
陸修璞倒是見了,還留他在東院吃了飯,態度不冷不熱,陸明瑾那天有生意要談,並不在家,陸明瑜作陪,只是全程表情漠然。
蘇雲殊和陸紫薇似乎也不以爲意,像是看不到自姬不被待見似的,還給陸家每個人都備了禮物,連西院都沒落下,禮數倒是做的很周全。
爲此,郝美芳還專門給陸拂桑吐槽了一番,“媽這輩子自詡也見過不少人,可還是頭一回見這麼上門的,說難聽點,這都多厚的臉皮啊,換成是我生養的,我非得打斷她一條腿不可。”
陸拂桑聽的好笑,“大伯和大伯母都不生氣,您犯不着哈。”
郝美芳哼了聲,“你當媽很閒啊?還不是爲了陸家的名聲着想?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好端端的姑娘家這麼不清不白的跟男人在一起住了幾個月,說回來就回來,連個說法都沒有,這讓外人怎麼看咱們?都說陸家規矩大,規矩呢?”
“爺爺沒說什麼?”
“你爺爺見都沒見,現在家裡是明瑾做主,但他去外地出差談生意了,鞭長莫及,你大伯和明瑜接待的,據說場面很尷尬呢,我都服氣了,不是說文化人最要臉面嗎,這算什麼?”
“我爸的意思呢?”
“你爸?”說道這個,郝美芳吐槽的更猛烈了,“你爸纔不管這個呢,他忙的跟陀螺一樣,原本吧,只是操心學生,回家還能看個書、練個字,現在倒好,除了上課,其他時間都撲在了書齋上,啊,對了,還有你爺爺,那麼大年紀了,晚上還張羅着抄書呢……”
這些事,陸拂桑聽陸蓮馨說過一些,她原本也想勸勸,可見他們樂在其中,就像蹉跎了半輩子終於找到了追求一樣,她便不忍心說了,於是玩笑般的道,“媽,您這是被爸冷落了要變怨婦的節奏啊?”
郝美芳罵了一聲“滾犢子”,聽她笑得歡實,自個兒也繃不住笑起來,“其實媽心裡是高興的,看你爸這樣整天忙活,就跟回到年輕的時候一樣,媽這輩子沒什麼追求,只要你跟你哥、你爸平平安安的就好,但你爸還是有想法的,只是他的身份不允許他去一些事,他嘴上不說,可媽知道他心裡的難受,現在好了,你幫他做到了,他這一生也就再沒什麼憾事了。”
跟她媽又聊了些家長裡短,掛了電話後,陸明瑜又給她打過來說起這事,語氣滿是無奈和疲憊,“拂桑,對不住了,我都沒臉給你打這個電話。”
“言重了,二哥,我知道你爲難,她畢竟是你親妹妹。”
“謝謝……”陸明瑜苦笑着嘆了一聲,“有這樣的妹妹,我真是羞愧的無地自容啊,都說長兄如父,說起來,她變成現在這樣,我也有責任,我媽去世的早,爸的心思更多是放在大房那邊,我和紫薇除了吃穿不愁,其他基本就是放養,我心氣高,總想出人頭地,不願頂着庶子的身份讓人看不起,所以我幾乎把時間都用來讀書,對紫薇就很少管,結果,她那性子就變得……”
“我能理解,所以,沒人責怪你,再說她到底是陸家女,回來住合情合理,你沒有做錯什麼。”
“可我難受啊,剛纔我罵了她一頓,說她給陸家抹黑,還怎麼有臉再回來,可她呢?到現在都不知悔改,還振振有理的反駁我,說她沒有錯,她是爲了愛情敢於和封建大家長制度作鬥爭,你聽聽,這特麼的都是人話嗎?是不是還得給她著書立傳、當作美談佳話啊?”
陸拂桑聽的很想笑,覺得陸紫薇大概是話本子看多了,把自己幻想成是女主角了,這也是病啊,不過她現在養胎爲主,還是讓其他人給她治吧,於是,勸慰道,“你也不用太往心裡去了,她又不是小孩子,該爲自己的行爲負責,等她出嫁,你也就不用跟着操心了。”
聞言,陸明瑜卻鬱郁道,“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嫁呢,我都想揪起蘇雲殊來揍一頓,特麼的他上門來吃飯連個態度都不表,你說他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還等着咱主動開口?”
陸拂桑挑眉,“他今天不是來求娶的?”
陸明瑜咬牙,“不是,扯了一大堆有的沒的,他麼的正事半句都沒說。”
“那他今天來陸家是想幹什麼?”陸拂桑好奇的問。
“裝逼、吹牛!”
陸拂桑沒忍住,噴笑了。
“我說的是真的。”陸明瑜不知道想到什麼,也笑起來,只是那笑裡帶着幾分譏誚,“蘇雲殊家裡不是辦培訓機構的嗎?你猜他說什麼,他打算要辦學校,還是公益性質的,給那些上不起學的孩子免費開放,呵呵呵,他當他是富可敵國的土豪呢,辦公益學校,說的輕巧,真要實施起來,就他家那點底子,能夠折騰的?結果,他還大言不慚的說要辦很多家,讓全國的孩子都有學校可上,聽聽,多大的口氣,國家都不敢放這樣的豪言壯語呢,他以爲自己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