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陸修璞如遭雷擊,有些事情,他並非不懂,而是下意識的避過去了,直到這時被赤果果的揭開,他纔不得不去面對這個事實。
他的女兒嫁的不如人。
如果鈴蘭嫁的是漢水院裡的公子爺,那陸家就不會轉身去支持一個庶女當國母了吧?
他攥緊了拳頭,臉色灰白。
薛夢蝶心裡冷笑、鄙視,但面上,卻是一副惶惶然、懊悔不迭的樣子,“對不起,修璞,我不該說這些,或許是我想多了……”
陸修璞擡手製止,“不,你說的沒錯,是我一直以來都在自欺欺人,我想當然的覺得鈴蘭是嫡長女,那麼陸家就該是成爲她背後的助益,卻忘了陸拂桑運氣更好,嫁進了秦家,與其支持韓家還得拐那麼大個彎子才能撈到好處,爲什麼不直道而行?”
薛夢蝶沒說話。
陸修璞慘笑道,“可我明白了又能如何?我回不了頭,我更沒有其他選擇,我只能跟韓家綁在一起共進退,誰叫鈴蘭纔是我生的呢。”
“修璞……”
“好了,不用再說,你放心,不管將來如何,誰贏誰輸,我都不會虧待了你,你安心養胎吧。”
說完這句,陸修璞在她這裡也躺不住了,起身離開,背影多了那麼一抹倦怠乏力,讓人想到了日薄西山,無奈而蒼涼。
……
書房裡,幾人聊的很是投機,有些話不用擺到明面上,委婉的一提,大家就都心知肚明,倆位老爺子表了態,陸明澤和陸明瑾也坦露心跡,秦燁自然投桃報李,給了陸家一個定心丸。
該說的都說完後,秦燁漫不經心的道,“結婚的時候,拂桑收了不少禮,其中有一樣,想請兩位爺爺過過眼,看適不適合拂桑戴。”
聞言,陸明澤和陸明瑾還有些懵懂,倆老爺子心裡就是一震,“是什麼?”
秦燁衝門外喊了聲,“開陽,把東西拿進來。”
“是,四爺。”開陽推門進來,徑直走到倆老爺子跟前,面無表情的把一個精緻的盒子放在倆人中間的桌子上,而後轉身又退了出去。
陸總安盯着那盒子蹙眉,這是女人才用的首飾盒,那麼送禮的人肯定也是後宅的女人,他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儷城來的人應該沒有不安分的吧?
陸宗信心頭浮上不安,竟是不敢伸手去拿。
秦燁淡淡的道,“爺爺儘管放心,這盒子沒事,不乾淨的是裡面的東西,但對男人也是無礙的。”
聞言,陸宗信更加緊張起來,他已經隱約猜到了什麼,繃着老臉,小心翼翼的打開,就見裡面放着一對玉鐲,上好的羊脂白玉,泛着溫潤的光澤,用來送人倒也算是好東西。
如果,沒有盒子裡的那張檢測報告的話。
他顫着手打開,最後的那行字觸目驚心。
陸總安要了過去看,這一看,臉色瞬時陰沉如雨。
陸明瑾不明就裡,不過見倆老爺子都變了臉色,那肯定是發生了很不好的事,他忐忑着問了句,“怎麼了?爺爺,這鐲子有什麼問題嗎?”
陸總安把報告單遞給他,他接過來看了眼,表情也變了,“怎麼會?這,這鐲子是誰送的?拂桑呢?拂桑沒事兒吧?”
秦燁聲音冷沉,“沒事兒,也虧得她謹慎小心,沒當場打開來看,不然……”
後面的話沒說,但在座的人都明白,如果陸扶桑那天聞到了那些藥物的氣味,引起胎動流產,那婚禮可就成了一場悲劇。
幾人想想,都覺得脊背生寒。
“太惡毒了。”陸總安拍了桌子。
陸宗信沙啞的問,“這鐲子是誰送給拂桑的?”
秦燁面無表情的吐出三個字,“陸鈴蘭。”
聞言,陸明瑾臉色刷的白了。
陸宗信閉上眼,一瞬間彷彿更老了。
陸總安長嘆一聲。
陸明澤皺緊眉頭,“我記得那天她並沒有來,而且她也懷孕了,應該不會用這種方法來害拂桑,會不會是另有其人?”
陸明瑾想到什麼,急聲道,“對了,那天是墨香來送的,會不會是在哪裡出了岔子?”話音一頓,他又痛楚的道,“我不是替鈴蘭辯解,我就是覺得,以我對她的瞭解,她不會蠢到用這種辦法。”
秦燁道,“確實不是她親手所爲,但她也脫不了干係,鐲子是她選的,她卻任由別人在上面動了手腳,這份心思,難道還是無辜的?”
聞言,陸明瑾再也說不出話來。
陸宗信沉痛的道,“阿燁說的沒錯,鈴蘭是自作聰明瞭,別人想利用她,她便將計就計,萬一拂桑真的出了事,她還能推得一乾二淨。”
陸總安看向秦燁,“這事,你想怎麼處理?”
秦燁道,“既然我把東西給了您二位,自然就是請你們拿意見,陸鈴蘭再心懷惡意,可終究也是陸家的女兒,還是你們處理比較妥當,我不便插手,至於韓家……”他聲音冷下去,“我來收拾,哪怕這回有驚無險,我也不回輕饒了那些敢對拂桑伸手的人,他們碰了我的底線。”
書房裡,空氣都似驟降了幾度。
半響後,陸宗信沉痛而愧疚的道,“好,就依你的意思辦吧,不必顧及我們,我真是沒臉見拂桑那丫頭了啊。”
秦燁淡淡的道,“爺爺這話嚴重了,龍生九子,子子不同,不能因爲一個犯錯,就打翻了一船的人,陸家的家教我還是很敬重的,與明瑾和明澤兩位舅兄更是相處愉快。”
這話,便是說明了,哪怕陸鈴蘭幹出這種蠢事,但並不影響他待陸家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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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四更可能會晚一些,親們晚上看也行,但一定會有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