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拂桑等着寧負天吃完,幫他收拾了,便找了個很好的理由離開,“我去找媛媛解釋下,你休息吧。”
寧負天幽幽的問,“其實我也覺得自己有種被金屋藏嬌的感覺,就差被正室發現打上門來了。”
“咳咳……”陸拂桑被他這番話嗆了下,然後兇巴巴的瞪他一眼,“你不適合冷幽默,好了,我走啦,中午我會讓人給你送飯過來。”
“你不來了嗎?”聲音裡帶着哀怨,像是被拋棄的孩子。
陸拂桑撇開視線,唯恐心軟,“蝶變最近在籌備海選的事,麗眉姐幾個人忙的跟陀螺似的,我不好意思光看着不幹活啊,晚上我再過來給你做。”
“好,那我等你。”寧負天也沒逼的太狠。
“嗯……”
陸拂桑出了病房,暗暗呼出一口氣,被金屋藏嬌這個詞刺激的她都開始心虛了,而寧負天在她面前忽然變成這副樣子也讓她倍感壓力,也許,以後該適當的保持些距離了,但寧負天這樣的性子,她又不敢想象,她一旦刻意冷落,他會是個什麼反應。
……
到了中醫科,陸拂桑在方媛的辦公室裡小坐了片刻,跟她笑貧了幾句,最後要走的時候,方媛有些羞赧的問她,“子御想請你吃飯,問你什麼時候方便。”
陸拂桑打趣道,“他請我吃飯?你不吃醋?”
方媛紅着臉嗔她一眼,“我也在,你叫上秦四爺。”
陸拂桑眼眸閃了閃,揶揄道,“喔,明白了,這是確定了關係要認親了,行,我去,不過最近我真的沒時間,等我忙完手頭這些事,就給你電話。”
“好,那我就等着了。”
陸拂桑笑着離開,只是出了門,表情就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逐月跟在她後面,隨意的說了句,“四小姐,您那位朋友看着很單純。”
陸拂桑心裡一沉,逐月肯定也是看出這其中的不簡單,可偏偏方媛毫無所覺,更鬱悶的是,她也沒法說穿,總不能直接跟方媛說,鍾子御請客別有深意吧?
那樣太傷人。
她和方媛這麼多年的友情只怕也會有嫌隙了。
走到停車場,天樞已經等在那兒,看到陸拂桑後,笑着把手裡的盒子交給她,“少夫人,這是老夫人、夫人讓我給您的,說是讓您也嚐嚐她們的手藝。”
“少夫人?”又給她換稱呼了?
天樞嘿嘿一笑,“老夫人,夫人,您只能是少夫人了。”
好吧,貌似應該是這樣。
陸拂桑接過來盒子來,沉甸甸的,坐進車裡後,才小心翼翼的打開,原來是糕點,各式各樣的,做的都很精緻,散發着淡淡的香氣,足見花了不少心思。
逐月見了,眼神閃了閃。
天樞邊開車,邊解釋着,“這是老夫人和夫人親手做的,她們吃了您包的水餃後讚不絕口,感動的一塌糊塗,所以就攔下我不讓走,非要做些糕點給您捎來。”
講真,陸拂桑也有些感動,送什麼禮物都不如親手做的更珍貴,這是獨一無二的心意,她沒急着吃,而是拿出手機來對着糕點拍了幾張,配上文字,發了朋友圈。
這還是她頭一回顯擺吃的。
迴應者雲集,十分熱烈,紛紛問這是從哪兒買的,顏值不要太高之類的。
陸拂桑統一高深莫測的回覆一句,‘這是秘密,留待以後揭曉’,簡直掉足了吃瓜羣衆的胃口。
不過很快,七十八一枝花就冒出來,興奮的發了個得瑟的表情,接着道‘我就是那個秘密’,於是乎,衆人紛紛猜測這個七十八一枝花是何方神聖了。
朋友圈裡玩的不亦樂乎,陸拂桑邊吃糕點邊看,心情好的不得了,以前對這些她一點都不感冒,現在找到樂趣所在了。
……
到了蝶變,她把糕點拿去給周麗眉等人分了分,獲得一致好評,追着她問那個七十八一枝花是哪家蛋糕房,陸拂桑但笑不語,有種高調秀恩愛的感覺。
到了中午,秦燁來接她去吃飯,找了家安靜的私房菜館,點好菜後,陸拂桑又讓這裡的廚師給做了幾道適合病人吃的給寧負天送去醫院。
秦燁看她做這些,沒露出吃味的表情,相反雍容大度的不得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過陸拂桑並沒多問,到了下午她就明白過來了,因爲寧負天給她打電話說是有事出院了,感情秦燁早就預料道她再也不用給情敵送飯,所以才能大度忍下了吧?
寧負天在電話裡,並沒說是什麼事,陸拂桑過後漫不經心的問了下逐月,逐月搖頭表示也不知道,她遂壓下不再提,寧負天若是想瞞她,那就有瞞着的理由。
只是她隱約不安,感覺會和秦燁有關。
秦燁在她面前雲淡風輕、坦蕩無愧,任她打量試探,都沒有絲毫破綻。
最後,她也只能作罷,不再理會,全心準備海選。
海選的前一天,是新年酒會。
蘇玉兒早早的就來了陸公館給她送衣服,陸拂桑那會兒纔剛起來,迎了她進了自己的書房,接過她手裡的盒子,沒急着打開,而是關切的問道,“你臉色怎麼那麼難看?”
蘇玉兒摸摸臉,強擠出一抹笑,“有麼?大概是昨晚縫製衣服睡得有點晚了,補個覺就好。”
陸拂桑知道她說的不是實話,卻也不好追着問,只得做出恍然狀,“原來是這樣啊,辛苦了,蘇小姐……”
蘇玉兒有些愧疚的道,“不用客氣,你快試試,看有沒有哪裡不合適,我特意早點過來,就是想着能來得及修改。”
“好……”
陸拂桑打開盒子後,瞬間呼吸一窒。
她選的是紅色,最豔麗奪目的顏色,這樣的顏色駕馭不好就是俗不可耐,但駕馭得當,那就是最耀眼的存在。
此刻,她只看了顏色,款式還未打開,便已深深爲之驚豔、驚歎,布料不是市面上買的,而是蘇玉兒親自染織的,那紅色調的剛剛好,就像是盛開的玫瑰,吐露芬芳。
“打開看看……”蘇玉兒的眼底也有激動的光芒,那是自己嘔心瀝血的作品得到認可的歡喜。
“好……”
陸拂桑的聲音都有些輕顫,小心翼翼的提起來抖開,眼睛便凝在了衣服上,一眨不眨,比她事先想得的還要好,那些精美的刺繡,彷彿活了一樣,賦予了這件衣服獨一無二的靈魂。
“如何?”蘇玉兒期待的看着她。
陸拂桑深吸一口氣,“正是我想要的,謝謝你,蘇小姐。”
蘇玉兒聞言,緩緩笑開,“我也要謝謝你,沒有你,我便沒有這樣的機會,更沒有讓這件衣服大放異彩的機會,真好,終於等到它的主人了。”
“這只是第一步,以後我們攜手會走得很遠,讓更多的人都能有機會穿上這樣有着自己生命力的衣服。”陸拂桑向她許諾着。
蘇玉兒熱淚盈眶,連連點頭。
陸拂桑拿着衣服去裡間換上,出來時,蘇玉兒猛地捂住嘴巴,這纔沒失聲叫出來,陸拂桑在她面前笑着轉了一圈,飄逸的裙襬像是綻開的花兒,迷了人的眼。
蘇玉兒又哭又笑,“美,太美了……”
陸拂桑抽了張紙巾給她,揶揄道,“你這是在誇自己的手藝好吧?這才真是被美哭了。”
蘇玉兒抹着眼淚,“衣服再好,也得有適合它的人穿,你把它演繹的太完美了,真的,相信我,今天你一定是最美的那個,驚豔所有人。”
“那是必須的。”陸拂桑玩笑道,“我們可是指着這一炮打響呢。”還有對美人坊的實力打臉,還有,藉此讓陸鈴蘭知道,那天訂婚宴她有多照顧她的面子。
“對,對,我能給你拍張照片嗎?”蘇玉兒拿出手機來。
“可以,不過先別對外傳啊。”陸拂桑叮囑着。
蘇玉兒啪啪的拍了幾張,收起來後,衝她眨眨眼,帶着幾分靈動的狡黠道,“我明白,等酒會快結束時,我再發給我哥,讓他寫篇文章。”
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不得不說,這主意真好,只是,“……你哥能答應?”
“那是必須的。”蘇玉兒學着她說了同樣的話。
“呵呵呵……”
陸拂桑笑起來,蘇玉兒捂眼,“天,你可別笑了,我現在才知道什麼是回眸一笑百媚生,我身爲女子都抵擋不住,被勾的心裡亂跳,男人看了可要怎麼活?”
“哪有這麼誇張?”
“相信我,這是真的,就是我哥那個酸腐又頑固的老學究見了你,也肯定得被迷住了。”
“……”
見她無言以對,蘇玉兒笑着打趣了句,“要不要給你家秦四爺發一張?”
陸拂桑想了想,點頭,於是讓蘇玉兒用她手機拍了一張,給秦燁發了過去,很快,電話就打了過來,蘇玉兒抿嘴笑,很知趣的走到露臺上去看花。
陸拂桑接起來,就聽那端呼吸急促,“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這是誠心勾住爺不讓爺走了是吧?”
陸拂桑聽到了走那個字眼,不由的心裡一沉,“你要出門?”
秦燁懊惱道,“嗯,剛接的任務,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就看到你發過來的照片了,怎麼辦?爺邁不開腿了,都是你害的,你得負責。”
聽着他像個鬧脾氣的孩子,陸拂桑不由失笑,“行了,趕緊去吧,早去早回,我等你。”
“爺試試看能不能……”
陸拂桑打斷,“不要,秦燁,我不希望你爲了我改變太多,或是放棄些什麼。”那樣,他們兩人的交往會受到更大的阻力,因爲那些人更有理由認爲她‘美色誤國’了。
秦燁心裡何嘗不明白呢?默了片刻,嘆道,“好吧,爺去,爭取早點回來陪你。”
“嗯……”
“可是,媳婦兒,你能不穿的這麼勾人的出門嗎?爺醋的不行,也怕的不行。”
“我是給你爭臉去了,你醋什麼?又有什麼好怕的?”
“爺怕回來時,情敵又組了一個團。”
“……”
掛了電話後,陸拂桑平復了下心情,就進臥室把禮服換了下來,疊整齊後放回盒子裡,看看時間,想邀請蘇玉兒在家裡吃早飯,蘇玉兒笑着回拒了,陸拂桑也不強留,便送她離開。
吃過早飯,陸拂桑帶着禮服去了蝶變。
路上,陸拂桑很沉默。
天樞見了,便試着活躍氣氛,“少夫人,我剛聽了一個八卦,您想不想聽?”
陸拂桑明白天樞的用意,哪怕對八卦不感興趣,還是問道,“什麼八卦?”
天樞道,“楚鳳相親了。”
“嗯?”陸拂桑小小的吃了一驚,“你不是說他跟蘇玉兒……”難怪早上蘇玉兒來時,臉色那麼難看,顯然是爲情所傷,跟疲累無關。
天樞嘆道,“兩人不是都有顧忌,一直沒捅破那層窗戶紙嗎,楚姑爺覺得楚鳳年紀也不小了,自然就張羅着給他安排相親了。”
“楚鳳就同意了?”
“嗯,同意了,他身爲楚家的繼承人,這也是他不能推卸的責任。”
這話很現實,現實的殘酷。
陸拂桑一時無話,不由想起她哥來,她哥最近倒是沒什麼異樣,不過……或許她該找楚凰談談。
只是沒想到,她還沒找,楚凰就自己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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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更一個月,終於堅持下來了,寫文五年,這還是頭一回,給自己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