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進了屋,鬱焦遠也不拿秦燁當外人,指了指沙發,爺倆坐下後,他問,“你怎麼來了?找我有事還是墨染又在外面捅婁子惹到你了?”
秦燁搖頭,“我是來給您送點東西的。”
聞言,鬱焦遠愣了下,然後身子緊繃起來,“什麼東西?”
看他那副如臨大敵般的樣子,秦燁笑了笑,“您想多了,不是什麼重要東西,是茶葉而已,我媳婦兒老家種的,普天下沒有比這更好喝的茶了,拿來給您嚐嚐。”
聽到這話,鬱焦遠好一會兒都反應不過來,回了神後,表情那個激動啊,都激動的自己不好意思了,“媽的,原來是孝敬老子啊?你早說啊,在哪兒了?”
秦燁招手,開陽恭敬的給他遞過來,他轉手給了鬱焦遠,笑道,“看您剛纔那樣,我就是說了,您恐怕也不會信啊。”
鬱焦遠罵道,“這怨誰?你們要是天天孝敬老子,老子至於收個茶葉就激動的跟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一樣?媽的,現在纔想起老子來,一個個都不是好東西……”
鬱墨染走到門口,聽到這話可就不樂意了,“爺爺,我可不是白眼狼,我這些年孝敬您的東西還少嗎?您自個兒摸着良心想想,您玩的那些遊戲哪回不是我幫您充值?”
鬱焦遠哼了聲,“難道你在老子身上花點錢還不應該?”
“應該,我沒說不應該啊。”鬱墨染似笑非笑的走過來坐下,瞅着秦燁道,“我是覺得您以後再罵某人,別連我一起捎上,我跟他可不一樣。”
聞言,鬱焦遠居然從善如流了,“嗯,你的確跟他不一樣,你要是有阿燁一半的出息和懂事,老子也不至於整天氣的心口疼。”
“……”鬱墨染忍着吐血的衝動,幽幽的道,“爺爺,我是您親孫子吧?”
有這麼坑孫子的嗎?
鬱焦遠哼了聲,“你就慶幸是老子親生的吧,不然,老子捏死你多少回了。”
“……”
秦燁得意的勾起脣角。
鬱墨染見狀,氣的磨磨牙,從小就是這樣,在老爺子面前,他就沒得臉過,回回都是讓秦燁壓一頭,“別得意的太早,風水輪流轉,指不定哪天就到我家……”
秦燁不跟他一般見識的道,“嗯,我等着你否極泰來。”
“草,你就是來給我添堵的吧?”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我是來給鬱爺爺送茶的。”
聞言,鬱墨染後知後覺的看到那罐茶葉,眼眸閃了閃,酸不溜丟的哼道,“一罐茶罷了,你還真好意思拿出手來孝敬。”
秦燁道,“這是陸家的茶。”
鬱墨染裝傻,“嗤,陸家的茶就了不起了嗎?以前能當貢茶,那是因爲那會兒種茶的人少,競爭力小,這才讓陸家入了皇帝的眼,現在可不同了,各種好茶層出不窮,陸家茶早已是昨日黃花,被人漸漸遺忘,更被後起之秀壓得沒有立足之地,不然的話,陸家也不至於沒落。”
秦燁意味深長的看着他,“你倒是瞭解的很清楚。”
鬱墨染故意氣他,“那是自然,誰讓我喜歡的女人就姓陸呢?愛屋及烏,自然要多關注一下陸家,等給陸家當了姑爺,也好儘快融合進去。”
鬱焦遠給了他一腳,“不會說人話就閉嘴!”
鬱墨染不滿的嘟囔了聲,“還不讓人實話實說了?”
“沒被阿燁打過癮是吧?”鬱焦遠揚起拳頭,“那老子再補揍一頓。”
見狀,鬱墨染忙躲遠了些。
鬱焦遠哼了聲,對秦燁道,“甭跟他一樣,他就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秦燁‘寬容大量’的笑笑,“您放心,我對被淘汰出局的情敵從來都抱有一份同情之心,不會趕盡殺絕的。”
鬱焦遠嘴角抽了下,他都替自己的孫子臊的慌。
鬱墨染氣笑,“這話等你娶到拂桑再說吧,免的打臉。”
秦燁淡定道,“到時候,請你當伴郎。”
鬱墨染呵呵冷笑,“你就不怕我趁機滅了你取而代之?”
秦燁斜睨他一眼,“你要有那個本事,我也認了。”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那我拭目以待。”
兩人針鋒相對的嗆聲,火藥味很濃。
鬱焦遠猛拍了下桌子,“能不能讓老子清靜點?都特麼的閉嘴!”
兩人嫌棄的互看對方一眼,各自老實了。
鬱焦遠這才緩了口氣,拿起那罐茶來仔細看着,“這瓷器也是陸家出品的吧?”
秦燁點了下頭,“鬱爺爺好眼力。”
鬱焦遠哼了聲,“甭給老子戴高帽子,老子不吃這套。”
秦燁但笑不語。
鬱焦遠揭開蓋子,陶醉的聞了幾下,忍不住點頭,“確實是好茶,只是聞其味,就堪稱是極品了。”
秦燁道,“這是陸家種在半山腰上的那片茶葉炒制的,拂桑說,那兒種植的茶樹採摘的茶葉味道最好,萬元一兩,在以前,只有宮裡的貴人們才能喝到。”
鬱焦遠可沒被他哄的暈頭轉向,一邊迫不及待的燒水準備泡茶,一邊哼道,“陸家最好的茶不是這罐吧?當老子真是土包子沒見過好東西?”
秦燁失笑,“鬱爺爺英明。”
“說吧,陸家最好的茶在哪兒?別說你都沒從你媳婦兒手裡撈點出來!”
“陸家也沒多少,拂桑從儷城只帶回一點,人家得先孝順自己的親爹孃吧?”
“你爺爺也沒有?”
“得了一點。”
鬱焦遠那臉可就酸了,“果然我這後爺爺就是沒親的得臉啊。”
鬱墨落井下石,“爺爺,您現在知道人心隔肚皮了吧?真要說到孝敬您,還是您親孫子更靠得住,不就是貢茶嗎,您想喝,我買給您啊。”
秦燁瞥了他一眼,“你出去買買試試?普天下,攏共也就半斤,都分的乾乾淨淨了,你要是能買到,順便幫我也定幾斤,我爺爺也惦記着。”
鬱墨染,“……”
鬱焦遠哼唧着,臉色不是很好看。
秦燁親手提起燒開的壺,給他泡上茶,“春茶就快下來了,春茶纔是味道最好的,我已經跟拂桑說了,到時候給您留一點。”
鬱焦遠這才展顏,“這還差不多。”
秦燁衝鬱墨染挑了下眉。
鬱墨染攥拳,想打人怎麼辦?可他偏又打不過,惱恨之下,也坐過來搶茶喝,被鬱焦遠護食一樣給嫌棄的不行,他心塞了,便也見不得秦燁得意,於是給他添堵,“我聽說拂桑跟子敏合作的很愉快啊。”
秦燁淡定的問,“怎麼?跟你好基友一起做生意,你還吃醋了?”
鬱墨染噎了下,罵了句髒話後,冷笑道,“我是替你感到悲哀,你說拂桑的合作伙伴怎麼都是你情敵呢?桑天的寧負天,還有我,呵呵,我跟她也是合作伙伴,你還不知道吧,我跟韓易都簽約蝶變了,網上是怎麼評價的?蝶變雙絕!還有子敏,子敏第一回去陸家可是打着對她一見鍾情的旗號,你說,是不是你魅力不夠拴不住人家,這才讓她在外面紅旗飄飄、而你頭頂上綠雲繚繞?”
“咳咳……”鬱焦遠被這話都嗆着了,狠狠瞪他一眼。
鬱墨染不以爲然,快意的盯着秦燁,等他變臉。
可惜,秦燁心性多強大啊,哪能讓他看笑話?端的是雍容大度、鎮定自若,“不自信的男人才會使勁防着自己的媳婦兒,媳婦兒跟其他男人但凡有點風吹草動就疑神疑鬼,呵呵,那恰恰說明男人沒本事,真正有底氣的男人,根本不會在意這些,跟情敵合作怎麼了?爺還就喜歡這種調調,讓他們幹看着吃不到,還得心甘情願給我媳婦兒當牛做馬,這種累二傻子的好事,上哪兒找去?”
“咳咳……”鬱焦遠這回被嗆的更狠,誰叫他是二傻子的爺爺呢。
鬱墨染一張盛世美顏成了黑色。
秦燁勾起脣角,悠閒喝茶。
鬱焦遠喊過傭人來,讓廚房多加幾個菜,見狀,秦燁攔下了,“我不在這裡吃,鬱爺爺。”
鬱焦遠不解,“怎麼?”
秦燁已經站了起來,“我還有點事,改天再陪您吃飯。”
鬱焦遠眸光動了動,“有什麼事?”
秦燁一笑,“暫時保密,我走了,您老慢慢品茶。”
“阿燁!”鬱焦遠喊了聲。
但秦燁腳步沒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