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魏昊天欣喜若狂,“帶了,帶了,美芽,我們這就去,立刻,馬上,我一分鐘都等不及了……”他激動的親吻着她的手,然後站起來,拉着她就要走。
“昊天!”鬱雲娥一把推開醫生,死死的盯着他問,“如果我就是不同意呢?”
魏昊天腳步頓住,定定的看着她,“媽,您不會以死相逼的對不對?因爲您捨不得大哥和美姿,您也不會鬧得沸沸揚揚,因爲您捨不得魏家的名聲和您的臉面,您也不會因爲心臟不好就倒下,魏家主母的位子您還不願交給大嫂,所以……”也就只能用言語去威脅恐嚇,拿不出任何有用的實錘。
不得不說,魏昊天比任何人都瞭解他母親。
果然,這話一說,鬱雲娥的臉色變得頹然灰白,片刻後,卻又羞惱成怒起來,“那你就一點不在意我會不會傷心難過?我是你親媽!”
魏昊天淡淡的道,“媽,您先傷了我。”
鬱雲娥呼吸一窒,面色變幻了半響,咬牙道,“再如何,我也生養了一場吧?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你就不怕別人戳着你的脊樑骨罵你不孝?”
聞言,魏昊天忽然鬆開郝美芽的手,徑直走到鬱雲娥跟前,二話不說撲通跪地,砰砰砰就是三個響頭,他磕的很用力,擡起頭來時,額頭上都破了皮。
鬱雲娥呆住了,怔怔的看着你。
魏昊天問,“您覺得夠了嗎?不夠我還可以繼續磕。”話落,又是砰砰砰三下,一下比一下用力,重重的砸在鬱雲娥的心口上。
“夠了麼?”每問完一遍,魏昊天就砰砰砰的磕頭,很快,額頭就血肉模糊了,他卻半分不在意,堅定固執的看着鬱雲娥,鬱雲娥閉上眼,終於擠出一句,“夠了!”
魏昊天這才站起來,也不管額頭上的傷,拉住郝美芽的手就往外走。
鬱雲娥忽然失聲痛哭。
魏昊天腳步頓住,說了一句,“對不起,媽,您沒有我,您還有大哥和美姿,可我要是失去美芽,我就什麼都沒了,您若心裡還疼我,就成全我這回吧。”
說完,再不停留的離開。
……
出門上了車,魏昊天就迫不及待的直奔民政局。
郝美芽沒阻止,雲淡風輕的坐在副駕駛上玩手機。
直到車子離着民政局不足二百米時,郝美芽指了下路邊,“停一下。”
魏昊天道,“馬上就到了,等會兒停好不好?”
郝美芽掃他一眼,“我有事跟你說。”
魏昊天咬牙打了方向盤,靠路邊停下後,他緊張的問,“美芽,你要跟我說什麼?別說你反悔之類的話,我是不會接受的,更別說你剛纔只是爲了氣我媽才答應跟我扯證,你倆怎麼演戲我不管,但我當真了。”
他一口氣說完,像是怕她跑了一樣,雙手用力的抓住她胳膊。
郝美芽反問,“我像是臨陣脫逃的人?”
魏昊天懵了下,搖頭。
郝美芽沒好氣的掙開他的手,指了指他額頭,“你就這麼去?”
魏昊天后知後覺的意識到疼了,嘶的倒吸一口氣,就着車裡的鏡子,看着額頭上的傷口,呲牙咧嘴,“臥槽,我跟自己多大仇啊,怎麼磕的這麼狠?”
這反射弧,也是沒誰了。
郝美芽翻了個白眼,從車裡找出應急用的醫藥盒丟給他。
魏昊天接過來,笑得像地主家的傻兒子,“美芽,你心疼我是不是?”
郝美芽無語的道,“你想多了,我是嫌丟人。知道的明白你是爲了跟我扯證抗爭成這樣,不知道的還當你是被我打怕了被逼來的。”
魏昊天一邊處理額頭上的傷,一邊美不滋的道,“我這樣子像是被逼的?我把所有的神都求遍了,連地獄裡的閻王爺都沒放過,就盼着你能答應呢,嘿嘿……,看來神還是庇護我了。”
郝美芽無語的抽了下嘴角,等他倒持好,見他又要發動車子,這纔開口道,“我們改天去扯證吧。”
“爲什麼?”魏昊天又緊張起來,“你說你不當逃兵的。”
郝美芽眼神閃爍,“我沒帶身份證啊,怎麼扯證?”
魏昊天肯定不會接受這樣的理由啊,拜了九十九叩,難道還能中止在這臨門一腳?“那咱們這就回去拿。”
郝美芽淡淡的道,“回去拿也來不及了,一去一回,民政局都下班了。”
魏昊天咬牙,“那就下午。”
“下午我要接莉莎去遊樂場玩,你忘了?”她說的煞有介事。
魏昊天氣笑,他壓根就不記得有這事兒,“美芽,你在找藉口推辭是吧?”
郝美芽一本正經的道,“不是。”
“不是?那咱們就現在去。”
“我說了,我沒那身份證,喂,王八蛋,你亂翻什麼……”郝美芽想阻止,可她哪裡是魏昊天的對手?很快,錢包就落在了他手裡,拉開拉鍊,身份證赫然待在裡面。
“這是什麼?”魏昊天舉起來問。
郝美芽哼了聲,“你不認識?”
魏昊天忽然抱住她,聲音酸澀,“美芽,我知道你心裡不樂意跟我扯證,你只是爲了氣我媽,那就做戲做全套、做到底啊,哪怕是假的,我都樂意。”
郝美芽抿起脣,“你是不是傻?”
魏昊天自嘲的笑,“你才知道啊?可我就想當個傻子,美芽,你成全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