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敏的了示意,便將昨晚探聽到的最重要的消息,娓娓道來:“昨夜,約莫昨晚丑時末,在離此約一里的偏僻樹林裡,發生了一場擊殺。舊貴族聯盟十二名頂級死士皆被擊殺。”
“被擊殺?”李恪聽到這裡,蹙了眉,倒吸了一口涼氣。
“是,被擊殺。從現場看來,他們毫無還手之力。”舒敏神情語氣依舊平靜。
李恪心內卻大驚,這名門貴族從春秋戰國就開始豢養死士。帝王家、江湖上的各種死士訓練方式都是這些名門世家貴族裡總結出來的。
他訓練士兵護衛的手法也不過是這些名門貴族訓練死士的方法再加上阿紫手札上記載的一些訓練的方法,再加上孫思邈給出的五禽戲以及各種提升人體能配方的食譜藥劑所成。
而這種延續近千年的名門就該是當今的舊貴族聯盟。他們的死士戰鬥力很是驚人,上一次名門貴族聯盟的死士集體執行任務是對付自己的外祖父隋煬帝楊廣。
而那一戰的慘烈,母妃的護衛楊敬騰曾向他描述過。也是因爲名門貴族聯盟死士的戰鬥力驚人,這一次回祖宅,他纔會命天煞與魍魎火速完成西北的任務到達弘農楊氏。也是因爲他們死士的可怖,他纔會讓江府影衛提前出動。
可是,舒敏卻說那頂級的十二名死士是“被擊殺”,這“被擊殺”就意味着這些死士幾乎沒有還手之力。能讓這頂級死士幾乎沒有還手之力,這得是多麼可怖的力量。
“王爺,對方的手法非常血腥粗暴。我親自瞧過現場。現場的打鬥持續不會超過一刻鐘。而且從現場看來,名門死士幾乎沒有招架之力。一則是對手的功夫很高,二則是對手人數多,且應該使用了某種陣法。”舒敏經常說。
“某種陣法嗎?”李恪聽到這種說法,心裡略平靜。如果是單打獨鬥,能讓頂級死士毫無還手之力,簡直是可怖。
“恐怕是。屬下在西北執行任務時,曾瞧見當地一個部落,單打獨鬥真的很一般,但當他們使用有序的陣法,很多頂級高手都能被擊殺。此事,屬下已寫在此次的報告中。”舒敏說,隨後又將那些蛛絲馬跡一一說了,最後得出結論,“這應該是一個非常講究陣法的團隊,有各種詭異的陣法,這種陣法一旦戰場殺敵,恐怕很是恐怖。”
“那依你看,他們個人能力如何?”李恪很介意的是這些人的個人能力。陣法是可以磨練的,可以培訓的,但個人能力卻是不能的。
“恐怕天賦異稟,不在那些死士之下。”舒敏回答。
李恪還是蹙了眉,來來回回踱步,他已隱隱覺出一股可怕的力量在暗處,但自己卻對對方毫不知情。
舒敏也瞧出自家王爺可能的擔心,便冒死多嘴一句:“就目前他所作所爲來看,並不是我們的敵人。”
“目前而已。”李恪神情嚴肅。
舒敏頓時明白蜀王的意思,昂首挺胸站立端正,回了一句:“屬下明白。”
“既然明白,那就等這邊的事告一段落,派探查的佼佼者去探查清楚對方的來歷。”李恪下令。
“天煞聽令。”舒敏代表整個團隊接下了命令。
“依舊按照昨晚的佈防換防防守,你且去吧。”李恪揮揮手。
舒敏退下後,李恪站在銅鏡前,正了正衣冠。今日,要面對是大場面。因此,一大早起來,他就沐浴更衣,換了玄色的親王服,頭髮用玉冠綰得一絲不苟。腰帶是反覆的祥雲花紋,精美的玉珏上綴着阿芝親手做的紅色瓔穗。
此番,用完早點,漱完口,正了正衣冠。他迫不及待要去見阿紫。
雖然,夜盡天明,似乎昨夜的殺戮都遠離了,但畢竟還在楊氏祖宅,他不能掉以輕心,讓阿紫有三長兩短。
他急匆匆而行,剛感到內院門口,就瞧見了一襲素衣曲裾的江承紫從內院出來。她一身素衣,若非鵝黃色的披帛,到讓人覺得像是弔喪的裝束。她頭髮上也沒有髮飾,僅有一柄木簪。
“阿芝。”他快步上前。
江承紫微微笑,讚歎:“蜀王這身可精神了。”
他倒是不好意思,只覺得心裡歡喜得很,臉卻不由得滾燙。
“真的?”他低聲問。
江承紫瞧見他的羞澀,不由得掩面“噗嗤”笑。
“你打趣我。”他假裝不樂意,心裡卻因爲這樣的鬥嘴心花怒放,這樣的日子恨不得****時時都有。
江承紫立刻忍住笑,一本正經地說:“真的,你這身特別好看,特別精神。你們聽過麼?穿制服的男人真是帥得驚天動地啊。”
李恪一聽,心忽然就一痛,臉色的笑意斂去。
江承紫看到他臉色變了,便問:“怎了?”
“這話我聽過。”他瞧着日光下的她,即便還這樣小,一襲素衣也掩不住灼灼的光華。
“誰說的呢?”江承紫好奇地問。
“你。”他低聲說。
江承紫頓時明白是上輩子那個自己說的,她也是沉默,不知如何答話。他卻是說:“上輩子,你成了我妻,我便與李靖大將軍一併出征,征討突厥。凱旋迴來,你如同我們初見那樣,混在橋頭的人羣裡等我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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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襲鎧甲,騎棗紅大馬,手持長槍入了城。”她語氣輕柔,接過了他的話。
他驚訝地看着她,低聲問:“你想起來了?”
江承紫搖搖頭,說:“那些記憶都像是支離破碎的片段,在我毫無徵兆的夢境裡呈現出來。你說的這個場景我恰好夢見過。我記得看到你入城的模樣,那舉手投足,都像是鐫刻在靈魂裡似的。”
她緩緩地說,聲音輕柔。他只覺得有淚蓄積在眼眶裡,只努力睜着眼睛看着他。
“別的,我便不記得了。”她緩緩走過來。
“晚上,我慶功宴回到家,旁人都以爲我酒醉睡了。其實我在你的房頂上,聽見你跟你的丫鬟很雀躍地誇我帥。”他不好意思地說。
她掩面笑,他又說:“也是那次,我知道帥就是好看的意思,也聽見你跟丫鬟感嘆‘這穿制服的男人就是帥得沒邊了’。”
“所以,從此後,你總愛穿鎧甲,官袍?”她歪着腦袋詢問他。
他被問得不好意思,只得垂眸點點頭。
江承紫聽聞,毫不淑女地哈哈哈笑起來,聲音像是銀鈴鐺似的落在他的耳際。他只覺珠玉環佩的叮噹聲也不及她的聲音好聽。
待他回過神來,江承紫已走到大門口,對他揮揮手,說:“我去辦個事,你在家等我。”
他雖然很喜歡她說的“你在家等我”,但他尚存的理智讓他快步蹦躂過去,嚴肅地說:“外面這樣亂,你不可就這般出去。”
她將帷帽掀起,對他展眉一笑,說:“這件事,非得是我不可。再說,我的能力,你要信得過,人帶多了,反而是累贅。”
“你,你要去敲鐘?”他問。
“是呢,十二下。”她將帷帽放下,說,“請相信我。”
他還沒說話,她倏然跨出門去,他趕忙追出去,哪裡還有她的影子呢。(未完待續。)
幾家歡樂幾家愁
江承紫一襲白衣,也不曾帶隨從,速度極快。
楊氏祖宅的地圖早就爛熟於心,她以極快的速度穿越小徑花圃,在日光和暖的早上,施施然站在了祖宅的祠堂門前。
祠堂是高高的灰牆,朱漆高門,銅環安靜地在日光裡。
而在門口的高大朱漆柱子下,有個中年男人安靜地站在那裡,一襲的玄色衣衫,長身而立,眉目安然。清晨的日光揮灑在他身上,帶起一片祥和安寧。
那人看見一襲素衣的女孩,微微一笑,拱手行禮,道:“想必這位就是九姑娘楊氏阿芝吧?”
“正是。”江承紫亦拱手行禮,語氣客氣而疏離。
那人依舊和顏悅色地笑着:“在下奉家主之命,恭候多時。”
這人很是面生,但衣着打扮、舉手投足有自有一種貴氣修養,定然不是普通人。
但人家沒有自報家門,自己也斷沒有唐突詢問的道理。所以,她想:不管牛鬼蛇神,我亦不懼怕。今日來這裡,爲的就是敲響楊氏舊制度的喪鐘。
因此,她略略沉默,隨後看着眼前的男子,微笑問:“大伯父真是料事如神。那不知閣下是否誠心恭候我?”
男子理了理髭鬚,依舊是眉目含笑,和顏悅色地說:“家主已於黎明破曉前清掃了祠堂,讓我帶人在此恭候九姑娘的到來。”
“大伯父心意,楊氏六房感激不盡。還請閣下代爲傳達。”江承紫對那人擡手施禮。
“九姑娘客氣。”那人語氣柔和,隨後催促,“還請九姑娘儘快辦下你的事。畢竟,風大,落葉片刻就滿地。”
江承紫明瞭此人的意思是說,楊恭仁的人雖掃清了之前在這裡的部署,但指不定楊氏長老會還有別的行動,一旦橫生變故,便很是麻煩。
“謹遵閣下之命。”江承紫攏了攏衣袖。
“請。”那人作了“請”的手勢,隨後拍掌三聲,清脆的巴掌聲後,朱漆高門從裡面徐徐打開。
大門門內站着一人,一襲勁裝,絡腮鬍子略略凌亂,看起來像是一宿未睡。
“九姑娘。”他笑盈盈,朗聲與江承紫打招呼,然後將整個門嘩啦啦拉得大大敞開。
“先前還忐忑,看到雲叔,便心安不少。”她淺淺一笑。
楊雲心裡甚爲高興,他昨晚擔心了一宿,就怕這女娃有三長兩短。
今早,黎明時分,自家爺忽然下令去將祠堂裡的那些人都清掃乾淨,將那些固執的老傢伙都軟禁起來,等楊氏阿芝去敲鐘。
“啊?爺,阿芝會去敲鐘?”楊雲頗爲意外。
楊恭仁蹙了眉,道:“她一定會去。楊氏六房不是省油的燈。”
“爺,你,你也同意?”楊雲知曉祠堂的鐘一旦被敲響,那楊氏就要有大事發生。
“楊氏該有一場變革了。”楊恭仁依舊站在高樓頂端,瞧着逐漸光亮起來的東方天際。
楊雲就帶人將祠堂裡的牛鬼蛇神都清掃乾淨。他估摸着也得一個時辰後,六房才能到達祠堂。可是,他真沒想到,阿芝的速度這樣快,快得如同一隻飛鳥似的。
但不管什麼,她還平安着,他就覺得像是自己的小女兒還活着似的,心裡說不出的高興。
江承紫緩緩跨入大門,卻又覺得那門口的男子氣度不凡,定然大有來頭。方纔自己出於禮數不能直接詢問,現在楊雲在此,她可讓楊雲介紹。
所以,邁入大門的江承紫,瞧着楊雲,甜甜地喊了一聲:“雲叔。”
楊雲很是高興,說:“阿芝,一切辦妥,你且按照你的想法行事即可。你大伯父的意思想必昨晚已經很明確了。”
江承紫知道楊雲所言是昨晚楊恭仁到六房來呵退十三叔祖的事是在向六房表明態度。
“這是自然。大伯父是透徹之人,也不愧是觀王一房的家主。”江承紫回答。
“阿芝能明瞭,我就放心了。”楊雲笑得很開心。說實話,他最不想與六房爲敵。
“大伯父爲了楊氏前途能如此,實在是楊氏之幸。作爲楊氏後人,定然是感激不盡。”江承紫客套,目之餘光所及,卻瞧見門口男男子微笑頷首。
江承紫不待楊雲說話,便又問:“雲叔,我從小不曾在祖宅長大,這回來短短几日,還有許多長輩不曾識得。卻不知這是哪位長者。還請雲叔爲我引薦。”
她這話像是隨性想起來,問得水到渠成,所用措辭又極其有禮貌。以至於楊雲和那男子都覺得沒有任何的失禮與不妥。
“按照輩分,你便要叫我一聲十二叔。”男子聽聞她的詢問,便朗聲笑起來。
“十二叔?”江承紫轉身看着這氣度不凡的中年男子。將“十二叔”在嘴裡略略咀嚼了兩次,立刻就一驚:此人竟是家裡排行第十二叔的楊師道,高祖李淵第五女桂陽公主的夫婿,當今天子李世民的妹夫,現任靈州都督。
江承紫立刻向楊師道行了大禮,道,“不知是楊都督前來,晚輩失禮。”
在唐朝最高的禮數,是叫對方的官名品級。江承紫此番便稱呼楊師道爲都督。
楊師道溫和一笑,說:“在祖宅,無須虛名。我們是一家人,你還是叫我一聲十二叔吧。”
“是。十二叔。”江承紫脆生生地喊了一聲“十二叔”,但心中卻有無數的疑問:首先,楊師道作爲靈州都督,是在靈州上任,何時離開靈州,竟然沒有一點風聲。再者,他是駙馬爺,就算是回祖宅,也是有公主儀仗的,可祖宅許多人似乎都不知駙馬爺回來了。第三,他就算秘密潛入,監視着弘農楊氏的蜀王府的侍衛也應該知道。
可是,沒有任何的風聲。楊師道忽然回來,到底是什麼意思?
江承紫只讓這些疑惑在腦海裡跑了一圈,幾乎就是一擡頭一眨眼的時間,楊師道卻已看出端倪,笑道:“阿芝,我知曉你有很多疑問要問我,但現在,請你在落葉再度落地之前,去做你應該做的事。”
楊師道的聲音依舊溫和,但話語卻很鄭重其事。
江承紫看着他堅定的神色,忽然堅信這位初次謀面的十二叔是站在楊氏六房這一邊的,站在她這一邊的。
“是,阿芝謹遵十二叔之命。”江承紫說完,整理好衣衫,快步入了祠堂大門。
祠堂大門進去後,就是五六百平米的天井。天井都的地面與臺階都是用青石板砂石鋪就。每塊青石板都被石匠用鑿子切割得一般大小。
每塊青石板上都雕刻着花鳥蟲魚的圖騰。天井裡還用青岡石大缸養了六缸蓮花,蓮葉纔出水不久,露出卷卷的嫩葉。有游魚在魚缸裡來來去去。
在天井的那一頭,是一方紅色砂石做成的九級臺階,臺階之上,是個大廊檐。
大廊檐下,有粗大的楠木架子,有一面巨大的黑鍾,上面銘刻着一些文字。江承紫並不能辨識那些文字,現在也沒心情去研究這一口鐘。
她只知道這一口鐘是第一任家主放置在這裡的,這鐘一旦被敲響,就預示着楊氏有事發生。如果被敲響十二下,那麼,楊氏即將會迎來大的變故。
江承紫在天井中央停了片刻,快步越上臺階。
“阿芝,需要我幫你麼?”楊雲看着瘦削的女孩,總擔心她力氣不夠。
江承紫回頭對他笑了笑,說:“雲叔,報仇這事,我親自來。”
說完,她便敲響了鐘聲,足足十二下。幾百斤重大鐘被敲響,那聲音嫋嫋,在楊氏祖宅迴盪,傳得非常非常的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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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露珠還沒來得及消散,在樹葉尖兒閃着日光,如同顫顫滾動的珍珠。
祖宅裡的人才剛剛用完早飯,各房的請安還沒開始,鐘聲驟然響起,楊氏祖宅的每個人都嚇了一跳。
簡直這一石頭千層浪,且這浪頭完全沒有停歇的覺悟,在祖宅的每個角落裡盪漾洶涌,真是幾家歡樂幾家愁。
正躺在牀上裝病的老夫人聽到這鐘聲,心裡像是被什麼重重錘了一下,一個機靈就翻身坐起,自語道:“是哪個殺千刀在這個節骨眼上鬧事。”
起初,她以爲只是普通的各房糾紛,估計是哪一房矯情了。畢竟,昨日大房跟三房鬧那麼兇,大房也沒有敲祠堂的鐘。這宅子裡有什麼事,還能大得過昨天的事?
“我就看看哪個妖蛾子。”老夫人喃喃自語。
外間的丫鬟聽到動靜,連忙問:“老夫人,可有吩咐?”
“等鐘聲聽了,去瞧瞧,哪個挨千刀的敲了祠堂的鐘。”老夫人做戲做全套,先是假裝咳嗽兩聲,隨後就對那小丫鬟說。
小丫鬟應了聲,老夫人忽然愣神了:這,這誰這麼噁心,這都六下了還不停。
“十二下!!!”最後,老夫人的臉色陡然就變了。
那小丫鬟正要去打聽一下是誰在敲鐘,老夫人在屋內朗聲喊:“紫陌,你回來。”
那小丫鬟戰戰兢兢地跑進來,伏地道:“老夫人,紫陌現在就去打聽。”
“不,你讓紫嫣來爲我梳妝更衣,你去請大老爺來一趟。”老夫人吩咐。
這麼將近一千年的時間,這口鐘還沒有敲響過十二下。這鐘響了,是狠狠地打家主的臉啊,這明着是說自己的長子不得力,其實不久拐着彎說她失德麼?
老夫人氣不打一處出,讓紫嫣速速弄好,拄着柺杖就上了輦轎。
而在三房,昨日剛剛劫後餘生的一家用完早飯,正各自沉默回各自屋裡。因昨日的事,老夫人讓他們三房沒事別出來晃盪,請安也不必了。
一家人都很沮喪,跟喪了考妣似的。就在這種要命的沉悶中,祖宅的鐘聲忽然響起了,三夫人陡然從羅漢牀上站起身來,手上的珠串也忘了數數。
“母親,這,這是祠堂的鐘聲?”大兒媳婦戰戰兢兢地問。
三夫人掃了她一眼,仔細數着鐘聲,一共十二下。
“十二下,這,這什麼情況?”三老爺也喃喃自語。
三夫人垂眸沉思,片刻後,脣邊露出一抹笑。
“夫人,你笑什麼?這十二下鍾可不是兒戲。這得是事關楊氏前途命運的大事。”三老爺不明所以,很是嚴肅地提醒三夫人。
三夫人諷刺一笑,說:“昨夜吵吵嚷嚷大半夜,想必是有人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見不得人的事,也不至於敲鐘時十二下啊。”三老爺還是不明白,只覺得敲鐘人真是大驚小怪,太過任性。”三老爺繼續說。
三夫人懶得跟他說什麼深刻道理,只說:“你也是楊氏嫡出,代表觀王府三房,去梳洗一番,與我一併去祠堂瞧瞧。”
“這事,我自是要去的,你且等我。”三老爺說着,就喊丫鬟翻箱倒櫃地找那件藍色舊袍子。
三夫人看着三老爺遠去的背影,緩緩進屋仔細描眉,更衣沐浴,然後換成壓箱底的粉色衣衫。
她做好一切,才施施然走到院落裡,看着碧藍的天,不自覺地就唱:“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
與此同時,長老會的氛圍就凝重得多。大長老走來走去,眉頭聚成聳立的山峰。
“情況到底如何?”頭髮全白的王之姜不悅地質問。
楊氏大長老楊金和沒有說話,依舊是來來回回地踱步。
幾名二級死士站在廳中央,聽到質問,面面相覷不說話。王之姜將茶杯狠狠擲地地上,喝道:“你們是做什麼的?平素重金養着你們,關鍵時刻,你們辦成了什麼事?”
幾名二級死士低垂着頭沒有說話,王之姜又摔了一個茶杯問:“到底是什麼情況?”
“王老弟,火不要那麼大。這可是上好的青瓷。”楊金和緩緩地說。
王之姜冷哼一聲,將火氣撒給他,喝道:“看你們楊氏這次辦的什麼事?楊氏不是號稱鐵通,蒼蠅都飛不進來?這各方勢力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楊金和也不惱怒,只掃他一眼,說:“是你們非得要置那女娃於死地。”
“呵,當初說楊氏阿芝不可控,李代桃僵的是你們,現在又說我們置她於死地?這真是神也是你們,鬼也是你們。你們楊氏做得可真絕啊。”鄭氏的大長老鄭明和也是諷刺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