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告訴他,我帶你離開,跟以前一樣,好嗎?”薄易安不安的眼神緊緊鎖在宋若初身上,說道。
宋若初猶豫着,眼眸露出掙扎的神情。如果可以,她當然不想答應薄揚陽的要求。但是他拿着自己在意的那些人威脅自己,如果她沒有答應,他會怎麼做?
想到那種畫面,宋若初難以承受。
比自己自己,她更希望所愛的那些人都能平安。
宋若初沒有迴應薄易安的話,而是返回宴會,掃視全場,並沒有看到薄毅琛,或是錢明珠的影子。
剛纔的打架,薄毅琛也受了傷,他會去哪?
宴會沒有薄毅琛,宋若初也沒有留下的欲,望,擡起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出宴會,卻看到熟悉的車子裡,錢明珠正拿着什麼藥膏要替薄毅琛擦嘴角,而薄毅琛微垂着眼眸,看不出說些什麼……
而她,站在酒店門口,定定地看着這一幕,直到薄毅琛反應過來,擰眉看着她,卻沒有反對錢明珠伸出的手,任由她替自己抹着嘴角的傷口。
兩個人,像是在堵氣一樣,她沒有移開步伐,而他,也沒有轉移視線。
直到錢明珠感覺到什麼,擡起美眸,望到站在不遠處的宋若初,這才知道薄毅琛奇怪的舉動。
但越是這樣,錢明珠越是記恨,她故意揚起盈盈笑容,往着薄毅琛身上靠近一些,手中的動作越發曖昧,說是擦藥,不如說是勾,引來得準確一些。
薄毅琛薄脣抿成一條直線,對於錢明珠這種主動的行爲,深邃的眼眸暗藏着不悅,正欲甩開錢明珠時,眼角留意到宋若初,竟然走了!
她頭也不回的離開,好似剛纔對視的一瞬間,只是他的錯覺。
薄毅琛的眸子充滿憤怒,這個女人!
轉身的那一刻,宋若初死死咬着朱脣,只有她自己明白,拼命的剋制自己衝上去的念頭,一個勁的說服自己,他只是失憶了,失憶,而且他受傷了,錢明珠只是替他擦藥而已。
可是他們的親近,跟心臟那處的絞痛,無不在提醒着她,她再也不是薄毅琛放在心裡的至愛了。
他忘了她,可以任由其她女人靠近,唯獨對他冷面相對。
這樣的差距,讓宋若初心如刀割,不知道要去往何方,就是不願意再看到這樣的畫面,直接一輛賓利車攔在她的面前。
男人高大的身影朝着她走來,完美的比例,冷俊的帥臉盯着她,就是她想逃避的薄毅琛。
“還想去哪?”
她一雙清澈的眸子染着星星點點的淚花,看起來楚楚可憐,但倔強的朱脣卻說道:“我雖然還是你法律上的妻子,但並不是你的員工,你沒有權利干涉我的自由!”
薄毅琛眸中的色澤驀然加深,盯着眼前不聽話的女人,上前扣住她的手腕,“你不是一直想靠近我,利用我?那從今天開始,你就到公司上班,如果沒有過來,永遠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霸道的語氣,讓委屈不行的宋若初更是難受,拒絕的話剛要說出,腦海就閃過薄揚陽所說的話。
‘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如果不答應我的條件,你所在意的那些人都將不覆存在……’
只有一個星期的考慮時間,而她跟薄老爺子約定的時間也沒有多少,她跟薄毅琛還能在一起多久?
宋若初溫潤的眸子染上重重的悲傷,原以爲到手的幸福,此時遙不可及。
她還能擁抱眼前的男人嗎?
“上車!”
男人毫無憐惜的力氣,將女人帶進車裡,她的手腕被他勒得生痛,卻看到車裡並無一人,忍不住咬脣說道:“你不是跟錢明珠在一起?”
俊美男子坐回駕駛座,冷聲回了一句,“整天跟薄易安拉扯不清的你,還有資格問我這個問題嗎?”
宋若初沒有說話,低垂下來的睫毛顫動着,好似委屈。
他睨過一眼,眉宇間閃過一絲煩燥,每次看到她這樣的表情時,總有種自己是個混賬,不應該對她的念頭。
可明明背叛自己,跟着別的男人糾纏不清的人卻是她。
他到底在心疼什麼?!
生氣的男人一腳踩下油門,飛快的車子往別墅駛去,她喝了幾杯紅酒,本就不勝酒力,有些頭暈,奈何他的車速讓她難受的厲害,加上反胃,突然一陣噁心的感覺傳來,“我,我想吐……”
“喂!女人,你給我忍着!”身有潔癖的男人看到她這個樣子,連忙靠邊停下車子,誰知剛停下,她就直接往自己一吐……
瞬間,嘔吐物傳來難聞的氣息,讓他臉色黑成禍底,盯着抱歉不安的女人,擠出一句話,“你給我記住!”
宋若初眨了眨清眸,這事真不怪她,本來她就不舒服,誰讓他快要開那麼快的車子,而且……她下意識摸了一下肚子,寶寶應該也嚇到了吧?
回到別墅後,李嬸一臉欣喜的迎上這段時間,難得一起回來的先生跟夫人,沒想到一上前,就看到薄毅琛衣服上的骯髒物,再望着旁邊夫人略帶蒼白的臉色,愣住了。
薄毅琛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宋若初,直接上樓洗澡去了。
李嬸見薄毅琛走了,纔敢小心翼翼地靠近宋若初,低聲問道:“夫人又惹先生生氣了?”
“李嬸,我胃不太舒服,你煮個酸梅湯我喝吧。”宋若初沒回應這個問題,卻是捂着難受的胃,可憐巴巴地看着李嬸,說道。
李嬸看着她這樣,連聲說好,轉過頭就去了廚房忙活起來。
宋若初走向客廳,坐在柔軟的沙發,上面還遺留着旅遊書籍,是他們之前決定去哪度蜜月時買的。
雖然最後按照她的想法,去了維也納,但兩個人都想有空的時候,帶着小魚兒將整個世界都走一遍,留下他們的影跡。
如今再次看到,宋若初鼻子微微酸澀起來,他都忘了,無論是幸福,還是難過,悲傷,開心的回憶,都不再記得了。
陷入傷心的宋若初沒有留意到男人什麼時候洗完操走了下來,墨眸盯着一臉悲傷的女人,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她在幹什麼?
“夫人,酸梅湯好了……”李嬸端上一碗煮好的酸梅湯放在餐廳的桌子,向着客廳喊了起來時,就看到穿着白色襯衫的先生,愣住。
“好。”宋若初應道,抽出一張紙巾輕輕擦拭着眼角的淚痕,轉過身向着餐廳走去,因爲低頭的緣故,並沒有看到後面站着的薄毅琛。
當她撞上一個肉牆時,愣愣地擡起清眸,便看到薄毅琛潑墨般的眸子,面無表情地看着她,“那麼想他,爲什麼還要在這裡?”
宋若初愣了一下,看清薄毅琛裂開的嘴角時,恍然想到什麼,才知道薄毅琛是指薄易安,輕聲解釋道:“我跟薄易安沒有什麼,只是認識很久的……陌生人。”
“陌生人?”薄毅琛冷笑起來,盯着宋若初,反問道:“一個陌生人會爲了你跟我打架,還有三番兩次把你從我身邊帶走?嗯?”
宋若初不知道怎麼解釋,對於薄易安,她也的確是不願意再談。
薄毅琛見她沉默,以爲自己說中她的心思,才讓她找不到什麼藉口,心頭升起一陣憤怒,冷眸盯着她許久,“宋若初,我絕不會成全你們的!”
敢聯手一起背叛他,利用他,以爲他會離婚,然後成全他們在一起嗎?
做夢!
離開別墅後,開着車子的薄毅琛眸子染着一陣冷意,一想到女人哭泣的原因不是因爲自己,打架時,不是先查看自己的傷勢,而是跑到薄易安那邊,握着方向盤的手不由收緊,現在哭得這麼傷心,是覺得不能跟薄易安在一起嗎?!
想通過眼淚,求得他成全?!不可能!
……
“夫人?”
自先生走後,夫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站在原地很久,久到李嬸都不免心疼起來,上前喚了一聲,勸道:“先生失憶,性情難免跟以前一樣,夫人不要太過傷心,李嬸聽說很多失憶的人,都會想起來的,到時候先生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對夫人您了。”
李嬸的話,像是觸動到宋若初心底的某個情緒的崩潰點,她何嘗不是這樣想着,無論他怎麼誤會,怎麼跟錢明珠在一起親近,她都以他失憶的理由來安撫自己,可是感受着他的冷言冷語,還是剋制不住的心痛,難受,委屈……
眼淚的開水像是被打開一樣,宋若初撲到李嬸的懷裡,哭得跟個小孩一樣。
最後,喝完酸梅湯,李嬸將宋若初送到臥室,替她蓋好被子,細聲安慰了許久,才走出房間,留下宋若初一人。
望着牆上的精緻的歐美時鐘,長短不一的指針顯示着已經到了晚上12點,而薄毅琛依舊沒有回來。
TBS集團的事務應該很多吧,而他,或許跟前幾天一樣,直接在那裡的休息室睡了吧。
宋若初毫無睡意的望着天花板,寬大的牀只有她一個人睡,只能抱着被子,想象着他就在身邊,眼角不自覺的劃過一滴眼淚,“阿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