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聿坐在牀邊，握着她的手，看了她一會兒，纔是輕聲問道。
他知道，殷蓁蓁是能聽得到他說的話的，雖然她是閉上眼睛的，但是，她的神智是清醒的，非常清醒的。
殷蓁蓁睜開了眼睛，看向了牀邊，嗯了一聲，然後手指稍稍用力，反握住了明聿的手，只不過，這力氣使不上太多。
看着她那雙明亮璀璨的眼睛，清澈的裡面彷彿能看見一整片星空一樣，明聿對着這麼一雙眼睛，聲音也逐漸低沉了下來，“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嗯。”殷蓁蓁又嗯了一聲，她現在才感覺好一點，但小腹處還是有點疼的，只不過，這疼已經沒有像之前那般嚴重了。
“我們的這個孩子，和我們沒有緣分。”明聿開了口，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更是加重了一些，帶着一種說不出來的傷感，那是他竭力在剋制住卻忍不住還是溢了出來的傷感。
他多麼想看着孩子在蓁蓁的肚子裡慢慢地成長，然後再迎接寶寶的出生，好好地感受一下寶寶在他和殷蓁蓁的身邊長大的感覺。
明聿在說出這句話的瞬間，殷蓁蓁就已經明白他這話的意思了。
他的意思是打掉這個孩子。
作爲一個母親，殷蓁蓁下意識地就把手放在了肚子上，做出了防備的動作，她的眼神也變得堅韌起來，剛纔那些疼痛好像都消失不見了一樣。
“阿聿，你忍心殺死我們的孩子麼？”
殷蓁蓁知道很多個理由不允許他們現在將這個孩子留下來。
但是，她只要知道一個理由必須留下寶寶，她就一定會去堅持。
這是她和明聿的寶寶，這是他們的孩子，這是他們愛的結晶，就是這麼一個理由，殷蓁蓁覺得孩子一定要留下，孩子不能被殺死。
“胎兒在腹中還沒成型，不算是孩子，只能算是胚胎，我也不是殺死他，只是，他不適合現在到來。”
明聿的語氣很是溫柔，也很有耐心地解釋，“蓁蓁，你現在的身體情況，不適合懷孕有孩子，我不能爲了一個未成形的胎兒，就讓你的身體陷入極其不好的狀態之中。”
殷蓁蓁安靜地聽着他的話，她的神態一直是很淡然的，但是，在明聿說完後，她卻依然很堅持，“阿聿，我不怕，我想生下這個孩子，哪怕我的身體會不好，我也想堅持一下。”
“這不是堅持不堅持的問題，蓁蓁你理智一點，不要這麼感性，孩子現在沒啦，我們還年輕，以後還可以要，你的身體裡還有蠱蟲，你就算自己能堅持，那孩子呢，萬一蠱蟲影響孩子的健康怎麼辦，萬一蠱蟲讓孩子生下來有殘缺怎麼辦？”
明聿的話既然已經開始了，就不打算就這麼停下，“你可以心疼他，繼續生下他，那萬一孩子生下來有問題，最後受苦的人，還是孩子自己。”
他的話，理智地過分，殷蓁蓁說不出半個字的不來。
爲了自己的一己私慾，爲了自己所爲的母愛去生下一個可能有問題的孩子，那到底是對孩子好，還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