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蓁蓁看着他的眼睛裡的認真，眼眶微微溼潤了，“她要是……你……”
“蓁蓁，自信一點，你要相信，你就是最好的。”明聿看着殷蓁蓁眼底裡的不確定和那不自信的樣子，聲音更加低柔了一點，“如果她有什麼事，我們能負責的地方就負責。”
“啊？”
殷蓁蓁眨了下眼睛，什麼叫能負責的就負責，什麼是能負責的，什麼是不能負責的？
“醫療費用，我會承擔，如果因爲這次的事情，影響她未來的生存能力，我也會賠償錢款，給她提供護工，但要我負責她這個人，要我因爲她個人的跳樓選擇而負責她的人生，我是不會負責的。”
明聿的聲音裡有幾抹冷色。
“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的行爲負責。”
他的聲音，讓殷蓁蓁緩過神來，明白了明聿的意思，通俗點的意思，他只賠錢賠醫藥費，上官夭這個人他不會接管。
可是，總是糾纏上了，要是影響到生存能力了，明聿那樣負責人的人，或許一輩子都要負責她的生活了。
這些糾纏，怎麼可能簡簡單單隨隨便便說用錢打發就打發了的。
和張副官一樣的同事。
張副官對於明聿來說，可不僅僅是下屬，還是朋友。
漫長的手術時間，每一分都是煎熬和折磨。
手術進行了一天一夜，殷蓁蓁就睜着眼睛等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晚上十點鐘的時候，手術室的門才被推開。
頂着大黑眼圈，殷蓁蓁一下站了起來，一天一夜沒睡，她差點沒站穩，是明聿伸手扶住了她。
“怎麼樣？”
殷蓁蓁白着臉，話都說不出來，是明聿上前一步，沉着臉詢問醫生。
醫生嘆了口氣，解下口罩，示意護士先將上官夭推到加護病房。
“有氣墊牀的原因，傷勢減輕很多，但是，她腿先着地，小腿骨折，緊跟着腰部折了一下，腰椎骨折了，骨頭刺到胃，還好只是胃部，其他內臟沒有破裂，胃部緊急手術，穩住了，就是這個腰椎骨折，傷到了神經，哎……”
醫生說到這裡，拍了拍明聿的肩膀，眉頭緊鎖着，下面的話似乎想了想才說出口，“可惜了，她還這麼年輕，腰椎骨折傷到了神經，下肢是癱瘓了。”
明聿的身體明顯一僵。
殷蓁蓁的神色也是僵硬了一下。
下肢癱瘓。
上官夭還很年輕，又漂亮，工作能力應該也很好，這樣出色的時候，這樣風華正茂的時候，卻下肢癱瘓了。
如果是她，還不如死了算了。
醫生又嘆了口氣，拍了拍明聿的肩膀，轉身走了。
明聿站在原地，拉着殷蓁蓁的手站了一會兒，然後纔是長長地嘆了口氣，“走吧，我們去看看。”
他的聲音低低的，情緒聽不太出來。
殷蓁蓁點頭，跟着明聿朝前走，到了重症病房，換了無菌服，纔是跟進去探視。
每次進去的人數有限，就只有她和明聿進去了。
上官夭臉上毫無血色，蒼白着，躺在那裡，那描畫精緻的妝容此刻看起來豔麗的詭異而令人心驚。
殷蓁蓁拉緊了明聿的手，她怕自己一鬆開明聿的手就會不自覺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