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八歲那年，就不叫她媽咪而是叫她媽了，因爲他說，叫媽咪顯得他幼稚。
可現在，他都二十七歲了，竟然叫她媽咪？
明太太臉色有些古怪。
明老太太在一邊同樣嚇得不輕，她仔細觀察了一會兒明聿的臉，然後皺緊了眉頭，一下回頭看向殷蓁蓁。
“蓁蓁，阿聿怎麼了？”
薑還是老的辣，明老太太一下子就看出了明聿是有問題的。
她的正常的孫子，是不會在二十七歲的‘高齡’還這樣天真無邪地叫小詩媽咪這兩個字的。
殷蓁蓁打電話回去的時候，只說了明聿醒了，多餘的情況卻是沒有說的，因爲她覺得，現在的情況，實在是有些不知道怎麼說，她覺得，由醫生來解釋，會更好。
所以，當明老太太看着她，問出這一個問題的時候，殷蓁蓁皺了眉頭，“奶奶，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一會兒還是讓醫生來解釋。”
說完這句話，她就沉默了。
明老太太看出了殷蓁蓁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她想到了一種可能，嘆了口氣，拍了拍殷蓁蓁的肩膀，什麼話都沒有說。
明聿也看到了明老太太，高高興興地喊了一聲奶奶。
沒有什麼是在陌生的醫院裡面見到自己最親密的人更開心的事情了。
是的，殷蓁蓁看到明聿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剛剛一直是緊繃着的俊臉，此時卻是柔軟與放鬆的。
只不過，他依然攥着她的手沒有鬆開。
殷蓁蓁盯着明聿抓着自己的手，沒有掙扎鬆開，想着，他或許是忘記了。
那就忘記吧。
殷蓁蓁反手抓緊了明聿的手，不讓他有鬆開的機會。
醫生嚮明太太還有明老太太解釋了一下明聿現在的情況，說得很詳細。
明太太和明老太太的神色看起來依然是震驚的，臉色還有些微微發白。
等醫生說完之後，兩個人沉默了一下，然後，明太太遭受不住這打擊，一下子哭出了聲來。
“這可怎麼辦……阿聿，阿聿……怎麼會變成這樣！”
明太太捂住了臉，聲音裡很是哀傷，還有些不知所措。
明老太太拍了拍她的肩膀，沉默了一會兒後，纔是說道，“別哭了，現在的情況，已經是最好的了，起碼還活着，起碼還活着，別哭了。”
明太太捂着臉，還是忍不住哽咽了一會兒。
然後，擡起頭來看了看皺着眉頭，神色有些許迷茫得看着自己的明聿，忍不住眼淚又流了下來。
他冷靜睿智，倨傲清貴的兒子，這就……心智停留在了五歲？！
明太太想想就很難過，然後，她想到了殷蓁蓁，想到了這個兒媳婦，她轉過臉來，伸手抓住了殷蓁蓁另外一隻手，“蓁蓁……”
她後面的話都不知道怎麼說，她想說，明家欠她太多，阿聿這個樣子，在明家家史上從來沒有發生過，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殷蓁蓁搶過了明太太的話，和剛纔明老太太說的話差不多，“媽，阿聿至少還活着，活着，就是希望，他一定會好的，我愛他，就不會放棄他。”
她看着明聿說的，明聿也看着她，眼底裡還有些許的迷茫與不解，可抓她手的手卻更用力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