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湛聽到身邊似乎有什麼聲音，轉頭看向明聿。
明聿低下了頭，捂住了自己的腦袋，緊閉着眼睛，看起來很痛苦，察覺到段湛在看着自己後，他一下擡起了頭，眼神有些閃爍，似乎拼命在壓制着什麼別跑出來一樣。
“快、扎、針！”
他那一個一個字就是從牙齒裡面蹦出來的，剋制着自己的情緒不爆發，壓制着體內的另一個自己不爆發出來一樣。
段湛看向榮囈，“榮囈，你聽明白了麼？”
榮囈咬了咬脣，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沒用了，她用力點了點頭，握住了手裡的銀針，腦子裡回想着應該給明聿扎的那些穴位，然後深呼吸一口氣，眼疾手快，找準位置，爬上椅子，趁，明聿低頭的瞬間，將第一針紮了下去。
她紮下去的這第一針是最重要也是最關鍵的一針。
這一針過後，纔能有後面的那些連貫性的鍼灸，可以說，這一針影響着後面幾針的效果。
段湛看到榮囈開始第一針後便是鬆了一口氣，也不管榮囈這一針扎得怎麼樣，反正，這一針已經紮下去了，那後面的便也可以順順利利的進行了。
明聿被這針一紮，便是沒有了其他的動作，低垂着頭，站在原地，整個人看起來好像是懵掉了一樣。
榮囈咬了咬脣，強迫自己不去看明聿皮膚表面有些礙眼的凸起，拿着銀針，開始快速地往下扎針。
需要給明聿扎針的地方一共有三十六個穴位。
榮囈越老越冷靜，動作也是越來越快，看着明聿就好像是看着自己曾經練過手的那些人體模型一樣，動作又快又準。
沒兩分鐘，明聿的頭部還有脖子部位已經扎滿了針。
她鬆了口氣，然後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水，像是要得到獎賞一樣擡起頭朝着段湛看過去，“都扎完了。”
可她這句話說完後，等來的不是段湛誇獎的眼神，更不是段湛誇獎的言語，她對上的是段湛緊皺着的眉頭，那裡寫滿了憂愁的深思。
榮囈放鬆下來的心情一下子又緊張了起來，不敢放鬆，“怎麼了？那裡出問題了麼？”
她看向自己給明聿扎的針，一眼掃過去，沒有一處是錯誤的，所以，她的針不會有問題的。
既然鍼灸沒有問題，段湛爲什麼是這樣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榮囈緊咬着脣，等着段湛的回答。
段湛看着明聿臉上那皮膚下面跑來跑去的蠱蟲的行徑，眉頭越來越難看，他上前一步，一下把明聿的襯衫給拉了開來，緊接着，他便看到了明聿的身體上，那皮膚下面同樣密密麻麻的凸起的部位。
“治療方案改變了，你需要扎針的部位，是全身，他的那些蠱蟲已經從頭部血塊裡出來了，我的金蠶，沒有蠶食住所有的。”
段湛的語氣也是很沉重。
他更痛心的是他的金蠶寶寶就這樣犧牲了。
“啊，這，這，我沒有提前想好方案，這鍼灸可不能亂針的！”榮囈緊張的舌頭都打結了，而且有點不敢看明聿光着的上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