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聿端着一杯飲料，坐在沙發上，他的身材，在這幾個月的養護下，將之前昏迷的時候瘦下來的都恢復過來了。
治療頭部的傷所剃掉的頭髮，也已經長出來了，恢復地和從前一樣。
明聿的目光平靜，但裡面好像含着淡淡的傷感。
他目前還住在孫家的宅子裡面。
明聿看着電視裡面忽然放大的那張臉，手裡端着的杯子忽然就抖了一下，杯子裡的果汁一下子灑落在了他的身上，杯子也摔在了地上。
地上鋪着的是厚厚的羊絨毯，所以，那杯子沒有摔碎，只是，一地卻是很狼藉。
明聿眨了眨眼睛，看着電視裡面的那張臉，淺棕色的眼底裡有些迷茫，很是不理解，爲什麼見到這張臉會覺得心裡不舒服，會疼。
他捂住了胸口，薄脣抿成了一條直線。
“阿聿，飯後水果來啦！”
上官夭繫着圍裙，從廚房裡出來，端着剛切好時鮮水果。
結果，剛從廚房裡出來，還沒走到客廳，她就看到了客廳裡面那特別大的電視屏幕上出現的定格了的那張臉。
特寫特別大，幾乎佔滿了整張屏幕，屏幕裡她清冷出塵的樣子，像是要剮了她的心一樣。
瞬間，這臉上的笑容僵硬住了，端着水果盤的手也一抖，差點摔在地上。
上官夭咬了咬脣，眼底裡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
她剛剛離開的時候，電視臺根本就不是這個臺！
二樓上的孫大夫靠着樓梯，斯斯文文地而饒有興致地看着樓下的場景，他的手裡，正拿着手機。
手機與電視機，自然是能夠調臺的。
“夭夭，電視裡的人……是誰？”
電視裡的畫面下一秒一變，殷蓁蓁的臉消失了，又恢復成了很多人準備玩遊戲的畫面。
明聿這個時候纔是回過神來，表情有些呆愣。
“阿聿也覺得她長得很像我吧？”上官夭深呼吸一口氣，將那股焦慮給強行壓了下去，笑着走過去，將水果盤放在了茶几上。
她不等明聿回答，接着又說道，“她的眼睛是不是和我很像？”
明聿依然盯着電視，但是，電視裡卻再沒有殷蓁蓁特寫的畫面了，而且，每一次給的畫面，都是側臉，或者背影，並不能看得清楚。
但是他想起剛纔看到的那雙眼睛，忽然眉頭一皺，一直顯得單純的眼睛變得深邃起來。
他沒說話。
上官夭忽然感到緊張不安起來，她看着明聿現在的這個樣子，心裡面忽然就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明聿從來沒有過這個樣子。
孫大夫的治療，越來越好了，可從來沒有一次明聿臉上露出那樣深邃的神情。
這幾個月來，自從那一天殷蓁蓁走後，她就再也沒有讓明聿看到過關於殷蓁蓁的東西，尤其是她的臉。
電視裡她的節目她的劇，是從來沒有在他面前播放過的。
“阿聿？”
上官夭的雙手攥緊了，輕聲叫了一聲，身體微微前傾了一下。
明聿依然沒有反應，依然抿緊了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