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蘇淺微又指使陸子寒去洗碗,自己跑去洗澡,雖然說吃完飯立馬洗澡不好,但今天頭髮被雨淋溼了一些,感覺很不舒服。舒殘顎疈洗完澡,蘇淺微捧着ipad坐在沙發上面修改廣告設計,彈出來的msn窗口信息嚇了她一大跳。
“fiawey近日宣佈將設計一款旅行廣告作爲收官之作,並首次澄清當初並沒有參與風尚大賽評選。”
吸引蘇淺微注意的並不是後面的文字,而是前面的“收官之作”這四個字。這意味着陳止宸要退出設計圈了,在離開a市之後連設計這個圈子也要退出,真的必須這樣才做到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嗎?
當作從來沒有認識你,也不想再要遇見你
。
蘇淺微默默將窗口點關閉,看着自己的設計圖,全然沒有了心思跟靈感。陸子寒剛洗完澡走出來就看見蘇淺微失魂的模樣,好奇地走過去想要看她看什麼能夠看到發呆的。
“最新設計圖?”
頭頂上傳來熟悉的聲音,蘇淺微回過神來,然後點點頭,伸手拉着陸子寒讓他坐在自己旁邊,講述原先的創意給陸子寒聽,看他能不能給自己好的建議。
“我又不是fiawey怎麼能夠給你好建議。”陸子寒發誓他是真的不知道陳止宸打算退出廣告圈的消息,純粹就是回答蘇淺微這個問題而已。但蘇淺微看他的目光寫滿了驚訝,令他開始懷疑她剛剛出神,是不是跟陳止宸有關係。
是了,陳止宸離開a市,之前那麼好的關係現在就因爲他的一時莽撞的行爲弄得這般僵硬。有時候坐下來頭腦裡面沒有什麼思緒就很容易回想起某些差點遺忘的事情,陸子寒覺得,蘇淺微應該是想起陳止宸了。
“你……你知道陳止宸要退出廣告圈了嗎?”
蘇淺微小心翼翼地問着,陸子寒蹙了蹙眉頭,伸手摟着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的懷抱中。不得不說蘇淺微問出來的話令自己有些震驚,還以爲是在回想之前的事情,沒有想到是因爲陳止宸要退出廣告圈。其實在知道陳止宸是fieway的時候,自己花了一點時間上網查了不少關於他的資料。
說實話,真的很難把那樣的人跟那個才華橫溢設計出衆的廣告設計師聯繫在一起,就連蘇淺微,跟他那麼親密的人都不知道他就是fieway,可見這個人的隱匿功夫有多麼好。出道至今,他的設計作品屈指可數,但關鍵是全部都是精品,不管是從他設計的角度,還是廣告所傳遞出來的效果,不可否認他的才華真的是絕頂的。
後來,知道陳止宸就是fieway的時候,網友們把兩個人的資料合併在了一起。陸子寒看着那些雜誌的採訪還有各種人物特寫,詳細而且全面,採訪內容將陳止宸的才華與經商頭腦商業手段暴露無遺,人物特寫將他的俊美棱角魅惑笑容抓拍得淋漓盡致。
這樣的人,曾經待在蘇淺微身邊整整五年,對蘇淺微的愛,深不可測
。如果不是自己先了一步,陸子寒不能夠想象有一天蘇淺微的世界佔據陳止宸之後,自己何去何從。不過他唯一有自信的就是,他纔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她愛的男人。
“我並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退出廣告圈,我也沒有去打聽他消息的必要。”陸子寒說這句話的時候口氣很淡,聽不出什麼情緒起伏,所以蘇淺微也沒有跟他理論什麼,覺得他這麼說也對,本來,陸子寒跟陳止宸就不是什麼有交集的人,都是因爲自己而已。
“微微。”
“嗯?”
“不如你跟我說說你這五年怎麼過來的吧?”
這是第一次陸子寒開口問蘇淺微這過去五年來的生活究竟怎樣,蘇淺微呆愣了很久,不知道怎麼回答,也不知道應該從哪裡講起。後來斷斷續續講出來的時候,才知道,原來那些不可觸碰的並非不可觸碰。
“發現自己懷孕的時候,那種感覺是痛苦而又掙扎的,因爲不知道這個孩子是應該留下還是應該拿掉,那個時候心如死灰,孩子無疑給我帶來了無限的動力,可以想到他降生將會面臨一個破碎的家庭,我就捨不得他來到這個世界上遭罪。”
空氣中氤氳着靜謐因子,只聽得到蘇淺微清淡而又有些沙啞的聲音,講起那段過去,她恍然才知道自己曾經那麼勇敢過,而陸子寒,則緊緊摟着她的肩膀,呼吸都不敢太大聲,生怕聽漏了什麼。
“後來因爲心情的緣故抑鬱煩悶,病倒了,去了醫院醫生說有前兆流產症狀,說我的體制太差了,如果這個孩子沒有了,以後就很難再有受孕的情況。而且這個孩子不能夠流,會對我自己的身體造成很大傷害。那段時間都是止宸在照顧我……”想起陳止宸對自己的點點滴滴好,蘇淺微沉默了下來,那是她窮極一生都無法去償還的恩情。
黑色的髮絲垂在臉頰,細白的皮膚在燈光的渲染下,更加顯得仿若透明,純粹的纖塵不染。陸子寒俯下頭,望過去就可以看見她臉上那憂傷的神情,一眼,只覺得胸膛裡像是有什麼東西一下子抓住了自己的心。陳止宸雖然得不到蘇淺微,但不可否認的就是他在她心中已經成爲不可磨滅的存在。
至少,愧疚跟歉意會終其一生陪伴蘇淺微
。
“我逼迫着我自己不去看你的任何消息,不去聽不去知道a市發生的任何事情,我的生活單調枯燥,頭腦裡面充斥着全部都是那些不好的記憶,所以情況很糟糕。我後來得了很強烈的抑鬱症。”
最後一句話就象是冬天裡面的冰錐一樣刺破陸子寒心臟的外壁,爾後化作冰水灌進裡面,帶着碎冰片扎着自己的心。
不知道她被自己傷害之後的這段過去這麼痛苦,陸子寒深眸中滿是沉痛。
“脾氣很暴躁,時而還會想不開輕生,所以那個時候止宸沒有回a市,一直守在我的身邊照顧我,陪我度過那段難熬的日子。後來我難產的時候,他從a市拼了命趕到醫院,陸子寒,你知道嗎?當我睜開眼睛看着他抱着孩子對我笑的時候,我真的想過跟那個男人過一輩子會不會好一點。我愛的人不愛我,至少我找一個愛着我的男人,包容我一切,爲我付出,然後我也會慢慢愛上他。”
陸子寒加大了摟住蘇淺微的力度,幸好,幸好她還在自己的身邊,幸好她還沒有離開,幸好那只是她一時的想法而已……
“小鎮的生活安靜美好,不被打擾,後來的幾年我過得很安寧,慢慢地調養我的身子,止宸回a市工作,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回小鎮看我。其實他對我真的很好,好到了一種你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境界,我之所以不怪他後來做的這些事情,就是因爲比起他對我的好,那些壞根本抵不過什麼。”
蘇淺微轉過身子看向陸子寒,雙眼對視一動不動,空氣中凝固的氣息有着一種淡淡的憂傷。
“我這一生最對不起的人就是陳止宸,你無法想象他五年來對我有多麼好,我就是用幾輩子去愛都不如他。他的愛情只需要付出,他沒有跟我討要過回報,只不過在我動搖的時候最終忍不住了。陸子寒,你知不知道,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希望再有一個蘇淺微然後替我去愛他……”
淚水如斷線一般流了出來,很快流到嘴裡面,苦澀的……
滲透喉嚨,多得說不出話來,滲透了聲帶,湮滅了後面的話音……
陸子寒俊美的臉上神情恆常不變,上面籠罩着一層如浮雲一般看不透的光芒,雙手捧起蘇淺微的臉頰,親吻掉她的淚珠,他的聲音沙啞
。
“對不起微微,如果可以,我想跟他親自說一聲謝謝。”
這句話瞬間佔據了蘇淺微的身心,瓦解掉了她的所有理智跟思維,吞噬掉了最後一絲念想,閉上雙眼,承受着陸子寒溫柔寵溺的深吻。
這個吻綿長,帶着苦澀,帶着恆久的歉意跟愧疚,還有如今視若珍寶。
一個深吻所帶來的後果是不可估量的,當感覺到裸露在空氣中的皮膚有些涼的時候,蘇淺微才意識到。可來不及了,所有的思維已經沉溺,陸子寒的吻象是有魔力一般控制着自己的意念。
陸子寒緊緊地、緊緊地摟着懷裡的人兒,溫柔的前奏過後是控制不了自己內心的強烈慾望,霸道地困住蘇淺微,強硬地攻擊着她的脆弱。
深深的愛她,深深地埋在她的身體,感覺到她的溫潤,一次又一次狂野的探索,和近乎凌虐的甜蜜折磨。
蘇淺微嬌媚的聲音就像是摧毀陸子寒理智的兇手,他沒有辦法離開這個女人,一次又一次索取,欲潮洶涌的時刻,身裡下的蘇淺微纏着他起身,眸光迷離,看不清她在想些什麼,雙腳分開跨騎在他的腰上,妖嬈地扭動。
這該死的小妖精……
半夜,蘇淺微是被痛醒的,枕巾已經被汗水浸溼了一大片,抽着一口冷氣退出陸子寒的懷抱,小心翼翼生怕把他吵醒了。
又一股絞痛漫上胸口,握着牀邊的關節驟然泛白,蘇淺微緊咬牙關試圖掙扎着坐起身子下牀,可一點力氣都提不上來,躺在牀上,眼眶中已經積滿了淚水。一隻手按着心臟的位置,深怕呼吸聲太大也會引起陸子寒的注意,睜開眼睛就有天旋地轉的感覺,這還是第一次,這麼難受……
病情在惡化……
不想去承認,但現在的症狀清楚明顯地說明了這一事實,窗外的天還灰濛濛一片,離晨曦第一縷陽光照進房間還有好久。
蘇淺微將整張臉埋進被子裡面,閉上眼睛默唸“睡覺”兩個字,自我麻痹以緩解一陣陣疼痛,直到再一次睡去
。
陸子寒是被驚醒的,翻身的時候手碰不到某人,探一探碰到了蘇淺微的背部,冰涼溼透了的衣服驚醒了陸子寒。
“微微,微微?”
陸子寒叫了蘇淺微好幾聲都不見她迴應,意識到什麼的時候趕緊坐起身子,將蘇淺微翻轉過來,見她滿臉蒼白無色,髮絲被汗水沾溼凌亂地貼在臉上。陸子寒從來沒有這麼驚慌過,晃動蘇淺微的肩膀卻也不見她醒來,大驚失色去找手機打電話。
慌亂地下牀穿好衣服釦子都沒有扣好,抱起蘇淺微就往樓下跑,第一次,不知道如何平復心中的驚恐不已。印象中她沒有什麼症狀,爲什麼會突然間就這個樣子,陸子寒驚慌失措到一個極點,內心的恐懼就像是一點黑墨滴到一池清水中迅速劃開一樣,她不動,令人害怕……
林芷晴趕到醫院的時候,急症室的門還關着,陸子寒依靠在牆邊,頭低垂着,從側面看過去,碎髮擋住了他臉上的表情,只是那凌亂的衣服,還可以看出剛纔他是有多麼着急。早上陳止墨一早就去上班了,林芷晴在家整理陳家人買給她的各類補品,陸子寒的一個電話讓她嚇得差點動了胎氣。
電話裡面,陸子寒是真的很發怒了,就像一隻失控的猛獸那般。
出蘇跑但。“林芷晴,你知不知道蘇淺微生病了的事情?”
微微生病了?她不知道啊。
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近,陸子寒擡起頭就看見了林芷晴扶着心口喘氣的模樣。
“怎麼樣,微微感冒了還是發燒了?”
陸子寒擰着眉看眼前這個女人,她是蘇淺微的閨蜜,是她最好最好的朋友,可就連她,也被蘇淺微瞞在鼓裡。
陸子寒的視線令林芷晴趕到有些坐立難安,他就那麼看着一句話也不說,生生要折磨死孕婦嗎?跺了跺腳,林芷晴想再問一遍,就在這個時候急症室打開了,醫生出來,後面的護士推着車子也出來了,蘇淺微躺在上面仍然沒有醒過來,蒼白的小臉讓林芷晴受了不少驚嚇,這……不像是感冒發燒的小病。
醫生走到陸子寒面前,陸子寒還沒開口他就先質問了一句怎麼妻子都病成這樣了還不趕緊送醫院,再晚一點點都有生命危險了
。
一句話讓陸子寒整個人在崩潰邊緣臨界點,努力剋制着自己然後開口問醫生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你難道不知道嗎?她的心臟不好,如果不換心單靠藥物支撐的話可能就只有幾年的時間了,她能夠撐到現在應該是有經常服藥,按道理說當時就診的醫生應該會建議家屬趕緊手術換心,你們作爲家屬怎麼能夠不聽進去?”
林芷晴聽到這話身子一軟差一點就跌倒在地上,扶着牆壁睜大了眼睛看向醫生,彷彿剛纔那些話都是自己幻聽的。什麼心臟不好?什麼只有幾年的時間?什麼換心?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醫生,微微的身體一向很好的啊,怎麼會有心臟病……”
聲線顫抖,一句話都說不完整哽咽在喉間,看向陸子寒,發覺他整個人呆呆站着,好像靈魂被抽掉了一樣空洞。
因爲林芷晴的這句話,再看一眼面前兩個病人家屬的表情,在醫院呆久了什麼場面沒有見過,心下了然,又是一個不願意家裡人知道隱瞞病情的年輕人,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除了換心,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你們要有心理準備。”
醫生離開,整條走廊剩下陸子寒跟林芷晴兩個人,陸子寒還是站着不動,垂在身側的手指緊握成拳,關節泛白。站在他旁邊的林芷晴低着頭,眼眶像着了火一樣灼燒,才一會,滾燙的淚水就滑落下來,心裡面劇烈蔓延的酸澀跟恐懼在一下又一下撕扯着心臟。
陸子寒轉過身一步一步走向蘇淺微的病房,他要去問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會心臟不好,又怎麼瞞着自己……13839543
每走一步,就有什麼在失去,每走一步,心裡面就有着控制不了的憤怒還有自責,不忍心,在一點點凌遲着自己的心臟。
換心麼?我的心給你。
蘇淺微醒過來的時候,痠痛讓她倒抽了一口冷氣,睜開眼睛環視了一下週圍的環境,倏爾瞪大了雙眼,整個人呆在那裡,這裡是……
醫院
。
在醫院意味着什麼,意味着自己隱瞞了那麼久的病情已經瞞不下去了,唯一知道自己生病並且一直幫自己的陳止宸已經離開了,所以沒有人能夠幫自己圓謊。心中的慌張迅速蔓延開來,蘇淺微支撐起身子,坐了起來,一眼就看見了牀尾那道身影。
不是想象中的那道偉岸頎長的身影,那麼,他在哪裡?又或者,他還不知道?想到這裡,蘇淺微的心一上一下的很難受。
“晴晴。”
一開口,蘇淺微才發現她自己的聲音好嘶啞,無比干澀。聽聞呼喚,林芷晴擡起頭來看蘇淺微,表情隱忍,鼻頭一下子又紅了,努了努嘴巴半天也沒有辦法開口。
走到牀邊,林芷晴看着蘇淺微,看到她尷尬地沉默,看到她明明想要開口跟自己說話卻不知道從何說起的掙扎,看到她強擠出來的微笑……
“蘇淺微,你還把我當好姐妹嗎?”
蘇淺微着急地想要下牀跟林芷晴解釋,沒看清手上還插着吊針在輸液,差一點就絆倒,幸得林芷晴眼疾手快扶住了她。藉機蘇淺微握住了林芷晴的手,可她不知道怎麼解釋,不知道從哪裡說起,半天,就只說了一句話。
“晴晴,我不是故意要瞞着你們的。”
“這種事情是能夠瞞的嗎?是不是得等你死了我才知道你生病了,然後讓我自己懊悔難過死?”林芷晴用犀利的目光望着蘇淺微,她是真的很生氣,冷靜下來的時候很生蘇淺微的氣,氣她怎麼能夠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瞞得滴水不漏的。w4ir。
這句話絕對不是氣話,蘇淺微在昏迷的時候,林芷晴就在無數次質問自己是不是陸子寒不發現,以後真的會發生那樣的事情,那時候自己會怎麼辦,是不是真的難過愧疚到極點然後不能夠原諒自己。
因爲作爲朋友,居然連好姐妹生病了,病得那麼嚴重都不知道。
“你害怕我們知道病情之後的反應是吧?可你知道如果晚那麼一步知道,我們又會怎麼樣?”
蘇淺微緊咬脣,臉上流露的哀傷卻泄露她的情緒。她真的不是故意要瞞着的,那個時候根本就沒有想過有一天會重新回到陸子寒身邊,病情能夠穩定地控制下來她就已經很開心了,怎麼會想過告訴給別人聽
。
陳止宸想要幫她找合適的心臟來換,可她自己不願意。換了心連心跳都是別人的了那有什麼用?命運的安排真的是好神奇,她剛被那麼深地傷害到,感覺心都碎了,心就真的出了問題了,那麼能夠活下來是不是就應該謝天謝地而不是再去乞求換個心臟?
心臟是別人的,心臟裡面盛滿的感情跟記憶也是別人的,換了別人,就沒有什麼價值跟意義了。
所以……
蘇淺微擡起臉,雙眼迷茫着濃濃的霧氣:“對不起,晴晴。”
對不起,沒有想過自己的病情還有惡化的這一天,以爲重新回到陸子寒的身邊,以爲生活能夠像現在這麼幸福美滿的生活下去就已經是上天給予的莫大眷顧了,可是它還是不放過自己,還是要自己認清現實,原來,她離幸福還有那麼遠。
蘇淺微不敢想象,也無法想象陸子寒知道自己生病之後會是怎樣的,所以很害怕,所以纔不敢說出來。
她那麼愛陸子寒,怎麼捨得他傷心痛苦難過。
“微微……”
林芷晴坐到蘇淺微牀邊,伸手挽起她耳邊的碎髮:“你怎麼這麼傻?”
聞言,潸然淚下,被子上面一滴一滴都是淚水,蘇淺微撲向林芷晴的懷抱,痛哭起來。是的,她傻,傻到以爲自己不說就沒有人會知道,傻到以爲病魔會放過她,傻到以爲自己會這樣一直幸福下去……
“微微……”
林芷晴的聲音哽住,喊她的名字帶着一種濃厚而又壓抑的憂傷,淡淡的,淡淡的,卻讓蘇淺微整個人僵住。
哭泣的聲音被努力剋制下來,她的心在下沉,彷彿有一隻手,狠狠地呃着她的喉嚨,呼吸不得,也難以言語。
“怎麼了?”
“陸子寒,知道你的病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