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微跟陸子寒說了提前出院的事情,關於病情她不想要讓家裡人知道,她心裡面是怎樣想的陸子寒都一清二楚。舒殘顎疈兩個人商量着先回家,然後把孩子們都帶回公寓裡面住,休息幾天之後纔到陸家去,對於去陸家,蘇淺微再怎麼覺得扭捏也不得不去了。
一大早就被陸子寒叫醒,這段時間陳止墨給蘇淺微放了假期,樂得某個人直喊爽歪歪,都不知道公司裡面那些員工們是怎麼議論的,好伐,總監跨別五年之後回到公司竟然總是隔三差五請假沒上班,搞得真的好大牌一樣。
陸子寒對於陳止墨這麼做第一次覺得蠻感激的,如果陳止墨不給假期,估計他也會逼着蘇淺微不去上班,當務之急就是把身體養好了。
蘇淺微賴牀的毛病越來越重,此時迷濛着雙眼任陸子寒怎麼拉都不願意拿開被子:“爲什麼這麼早就要叫我起牀?”
“早嗎?”陸子寒指了指窗外她看不見的地方,那裡陽光明媚,如果是小孩子的話,估計會說一句太陽都曬到屁股上面了,只是面對蘇淺微,陸子寒說不出這句話來。
“輕輕跟重重都去上學了你還不起牀!”
是的,輕輕跟重重這兩個孩子回到A市之後就被陸觀軍安排到機關幼兒園上學了,原本想讓他們直接上小學的,可是蘇景覺得年紀太小了不好,先去幼兒園上一兩年再說。輕輕一回家看見陸子寒就叫爸爸,樂得陸子寒抱起她在原地只轉圈,相反重重就很彆扭,一直都不開口喊。不論大人們怎麼說,重重總是一句話都不說,看一眼陸子寒就離開,更別說喊他爸爸了,陸子寒不着急,孩子心裡面有心結,總是要花時間解開的,找個時間跟他好好談一談興許就好了。
“是不是父子之間必須打一架才能和好?”
這是蘇淺微說過的話,她是深信不疑,但陸子寒覺得這不是什麼好辦法。
其實他是真的不急,現在一家四口人在一起住了,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多哪還怕沒有和好的一天?在他心裡面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蘇淺微的病情,聯繫好了美國的醫院,準備下個月就過去,陸子寒沒有跟蘇淺微說過,他打算用度蜜月爲藉口帶她去美國。
他一直想着時間能夠多一點,然後跟孩子們打好交道,彌補他們缺失了五年的父愛,把愧疚都化作時間跟他們相處多一點。陸子寒想要給蘇淺微一個最浪漫的求婚,雖然兩個人結婚了這麼久,但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按照步驟走,這麼些年,一直欠蘇淺微一個求婚,一枚婚戒,一場婚禮。
可就這一下子,時間這麼短。
“我們早上是不是應該去你家了?跟爸爸約好了沒有?”蘇淺微掙扎着坐起身子,想來她跟陸觀軍最近的一次見面還在很多年前,陸觀軍來蘇家的時候,那時候她還跟陸子寒打算着見家長,只是不知道後來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也不知道陸觀軍對自己有沒有印象。
“跟爸爸打好招呼了,敏姨是在的,所以……”13839579
陸子寒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話音蘇淺微大抵是聽得出來的,擡頭看他一眼然後下牀穿好衣服,走到浴室之前輕輕地說了一句:“我會把握好分寸的。”
站在洗面臺前面,望着鏡子前的自己,一眉眼其實都能夠看出跟那個人長得很像。小的時候總是覺得父親皮甲裡面那張舊照片就是一個老故事,然後被深埋了,不會被挖掘出來,蘇景跟葉念安的生活真的很幸福,這十幾二十幾年,歲月靜好相安無事。有時候甚至覺得不找尋親生母親對於自己還有家人來說都不是一件壞事,就這樣一直把葉念安當作親生母親看待。
對於餘雅敏,真的是陌生的,蘇淺微沒有半點意思要去接近她,在知道照片上那個溫婉的女人就是顧以莫的母親鬱芬芳之後,更覺得世界小得有些可憐。那些原本應該湮滅在飛短流長中的往事一點點因爲愛情而被挖掘出來。
她們因爲愛情而埋葬,後來他們因爲幸福而挖掘。
每每想起這些事情,蘇淺微總覺得頭大煩惱,怨不得李若思選擇離開,她的心已經承受不了太多了,需要放逐,需要冷靜。陸子寒說過顧以莫不會死心,那樣最好,他放下一切去重新追回李若思的話,蘇淺微是相信看得到傾城陽光的。
打開水龍頭看着水柱嘩啦啦,雙手伸到下面掬一捧清水撲面,清醒了很多,看一眼鏡子中滿面水珠的自己,蘇淺微笑了笑,現在所走的每一步都是爲了能讓以後更加幸福,難道不是嗎?
趁着蘇淺微去洗澡,陸子寒打電話給顧以莫問了一下今天的情況,身體在一天天好轉,但也沒有好得那麼快,數着日子盼着能夠吃到仙丹好得更快一點好去找李若思。
“估摸着我這腿每一個月是不可能行走自如的。”顧以莫摸了摸腿上的繃帶,一層一層纏得厚實,聽說這條腿差點就廢了,如果廢了的話,他就是在沒有勇氣站在李若思面前了,幸好不會。
“好好休息養好身體,事情不急,你也得給思思一個清靜的機會。而且我覺得你還是先跟你媽好好溝通一下,她究竟跟思思怎麼說的,你最好還是打聽清楚。”
陸子寒一邊講電話一邊撥弄手中的打火機,如果鬱芬芳在那些事情中間多加點什麼的話,誰會知道,也只有李若思知道,有些添加進去往往就會起到截然不同的效果。不是信不過鬱芬芳,而是覺得如果要李若思真正離開顧以莫的話,除非是很難接受的現實。
跟餘雅敏之間那些事情,不見得能夠真正拆散這對相戀那麼久的情侶。
“你的意思我明白。”顧以莫不說話,瞥見不遠處茶几上面放着的鮮花,剛插上的,童嫿離開不久。
“慕涵有沒有跟你說過他跟童嫿之間的事情?”
聽到這問題,陸子寒就想要笑,摸了摸下巴,語氣輕鬆:“你以爲慕涵那小子現在會跟我說這些話題嗎?他跟童嫿之間怎麼了,他自己最清楚。我姑姑好像都不在意他,只不過很介意童嫿是跟你有過婚約的,倒是我姑丈一直跟她說孩子們的事情不要介入,她們自個清楚她們在做什麼。”
有時候陸子寒一直想不通當初陸欣欣怎麼就會把慕涵攆出國那麼多年硬是不讓他跟童家還有顧家扯上消息,現在有點清楚了。當年陸欣欣因爲鬱芬芳跟蘇景之間的關係,所以一直把鬱芬芳看成嫂子,關係很不錯,鬱芬芳應該跟陸欣欣打過招呼希望她能夠讓慕涵離童家大小姐遠一點。
這些都是後來蘇淺微小腦袋八卦分析出來的。
“我看她現在雖然更加沉默,但那是有心事的表現,而且活得比較生氣一點了。看得出來慕涵在背後起了不少的作用。”顧以莫嘴角彎起一絲弧度,想起剛剛跟童嫿提起慕涵,她小臉紅成那樣子就知道兩個人最後還是能夠在一起的。即使等有一天她恢復記憶,會有些情緒變化,但感情放在那裡,纔是始終不變的。
就像自己跟李若思,顧以莫從來沒有一刻不相信她們之間的感情會消散。
“這幾天怎麼沒有帶淺微過來看我啊?自從上一次見面之後就再沒有讓她來過醫院看我了。噗,你這小子該不會真的吃醋吧你?”
陸子寒並沒有告訴顧以莫蘇淺微生病的事情,蘇淺微不願意別人知道,他也不會說。這回居然被顧以莫嘲笑自己是因爲吃醋,臉上的表情有些抽搐,說話的聲音也提高了一個分貝。
“顧以莫,我告訴你我還真的就吃醋了,尼瑪居然對我老婆曾經那麼溫柔,讓她心心念念都把戶口本身份證帶在身上就要跟你去結婚了,我特麼晚一步我就失手了啊!”
什麼戶口本身份證結婚的?
顧以莫聽得一頭霧水,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好像記憶裡面沒有這個片段啊。W4j1。
“我說陸子寒,我跟淺微沒有你想象中那麼誇張好不好?我們都沒有在一起過怎麼可能談到結婚上面去。”
陸子寒這才意識到興許一切都是蘇淺微單相思,顧以莫是真的不清楚,想了想也沒覺得那有什麼不好說,就把當初自己怎麼在酒吧遇見蘇淺微,兩個人怎麼就結婚了這件事情告訴顧以莫。
當蘇淺微打開浴室的門,想要問陸子寒是不是在陸家吃午飯,還沒開口就聽到自己曾經的糊塗事。特別是在聽到陸子寒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蘇淺微拿着浴巾想要勒死某人的衝動都有了。
“你說我老婆是不是傻得有點可愛,我晚一步那就不是我老婆了啊!跟乞丐結婚了她都不知道的說。”
顧以莫聽了直想笑,跟陸子寒說這就是上天冥冥之中安排好的緣分,要他好好珍惜。其實蘇淺微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女孩子,只可惜並不是適合自己的人,千萬人中最適合自己的就只有李若思了,所以不能夠將就着去愛一個人,也不能夠因爲她相似而勉強自己。
陸子寒掛了電話轉過身子就看見蘇淺微站在不遠處,雙手插腰閒適地看着自己,嘴角噙着一絲笑容怎麼看怎麼覺得很陰險。
意識到自己剛纔跟顧以莫講的那些話,也不知道站在後面的蘇淺微聽進去了多少,陸子寒走上前,剛想伸手拉她就見蘇淺微靈活一閃。
陸子寒微蹙眉頭。
“怎麼不跟我解釋一下跟乞丐結婚是什麼意思?”
斷章取義得真的是恰倒點上面了,陸子寒摸了摸鼻子一時間有些語塞。
“陸子寒,有你這麼說話的嗎真的是!當初還是你把我拐走去登記的呢,我說結婚你就跟我結婚啊,我們陌生人啊,你在大街上隨便被一個女人拉住說是結婚你就去啊?”蘇淺微越說越大聲,一時忘記了當初自己明明就想明白說陸子寒是因爲自己跟李若思長得相似纔跟自己結婚的。說完了一連串的話後,看着陸子寒笑而不語的樣子,蘇淺微覺得自己有點像潑婦罵街。
陸子寒伸手理了理蘇淺微臉頰的頭髮,笑得很自然,語氣也很平淡:“我這不是在跟以莫炫耀我一不小心得到了一個寶嗎?”
“……”
蘇淺微還想要說什麼,陸子寒不讓她說了,推着她走到衣櫃前面,拉開櫃門,修長的手指在一大堆衣服上面流連,倏爾取出一套米色及膝裙。
蘇淺微看着那件裙子,愣了很久,因爲那不是自己帶過來的裙子,甚至上面的標籤還沒有摘掉。陸子寒什麼時候買的?自己居然都不知道。
像是能夠聽到蘇淺微心裡面在想什麼一樣,陸子寒一邊取下衣服交給蘇淺微,推着她去換衣服,一邊解釋說這是他之前爲蘇淺微買的,因爲看着很漂亮,一眼就感覺如果蘇淺微穿在身上的話一定會更迷人,所以毫不猶豫就買下來了。
陸子寒並沒有告訴蘇淺微,這是紀梵希今年秋季新品限量版。
蘇淺微換衣服的時候陸子寒也換了衣服,還是一如既往的黑色襯衣,外面隨意套上一件格子短毛衫,休閒但又不失英氣,蘇淺微換好衣服走出來一眼就被吸引住了。他就像是上帝一件得意的作品,五官俊逸,身材頎長,舉手投足之間英氣逼人。
“怎麼了?”
“啊?”
陸子寒走上前,幫蘇淺微整理一下領子,真好看!
不需要過多的語言來修飾,自己看中的果然是最適合她的,她的美麗,自己也有一份。攬着蘇淺微的肩膀,走下樓,問她還有什麼東西沒有帶齊,蘇淺微想了想最終還是搖搖頭。去陸家帶上的禮品都是跟陸子寒一起去挑的,不是很知道陸觀軍的喜好,所以什麼都由着陸子寒來安排。
蘇淺微唯一覺得不安的就是去陸家會見到餘雅敏了,坐在車上看着沿途的風景,都還沒有去過陸家,一路上手都是一直拽着安全帶。
“用不着這麼緊張吧?”
陸子寒掃了一眼就看見蘇淺微這副模樣,想要笑她吧,又覺得這其實很正常,本來見家長就會緊張了,還見自己二十多年沒有見過的親生母親,任誰此刻的心情都不能平靜。
“我還沒有去過你家呢,都不知道你爸爸看見我會怎樣。”
“能怎麼樣,孫子孫女都有了,兒媳婦又是老朋友的女兒,更何況長得跟若思差不多,哪一條擺出來都沒有什麼陌生感。”
蘇淺微瞥了一眼陸子寒,看他全神貫注開車,雖然說着話但眼神依舊專注着前面的路況。一時間也不想開口說話打擾他開車了,就看着外面的風景,其實陸家離公寓不遠,開車也就二十分鐘的車程,當陸子寒將車子停在庭院的時候,蘇淺微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下車吧,後車座上的東西我來拿。”陸子寒打開車門就走出去,蘇淺微繞過車子站在他旁邊伸手就想要提東西,被陸子寒拒絕了,兩個人走到門口,還沒有按門鈴,大門就打開了。
蘇淺微清晰地感受到大門打開那時,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緩慢擡起頭,見到的人卻是陸觀軍,下意識的,蘇淺微鬆了一口氣。
旁邊站着的陸子寒將這一細微的動作收入眼底。
“爸。”
“爸爸。”
陸觀軍笑着點點頭,招呼蘇淺微趕緊進來,他對蘇淺微打從一開始就很喜歡,乖巧懂事又有才華。但礙於跟蘇景之間的約定也就沒有想過撮合她跟自己的兒子,沒有想到兩個年輕人自己倒私下成了一對,還隱婚那麼多年。
一開始心裡面是有氣的,但接下來發生的一大堆事情已經來不及生氣就開始覺得心疼了,加上兩個可愛的孫子,雖然還沒有見過面,但照片已經從陸子寒手機裡面看到了。這些年蘇淺微也不容易,陸觀軍自己也不是什麼頑固不靈的老傢伙,一聽陸子寒說讓蘇淺微回家來正式見家長,補上幾年前本就應該做的事情,他就合不攏嘴。
巴不得這孩子趕緊來家裡一趟,只是事情一下子變得那麼多,抽不出時間但也不着急這一時半會的。
“先坐吧。”
陸觀軍招呼蘇淺微到沙發上坐着,陸子寒一直都在蘇淺微旁邊,目光掃了一下屋子卻沒有發現餘雅敏的身影,想要開口問卻還是沒有。蘇淺微之前見陸觀軍的時候還是在蘇家,長輩們還不知道她跟陸子寒之間的關係,所以說起話來也比較自然,但現在,有些拘束,這點,陸觀軍都看在眼裡。
趁着煮水的空隙,陸觀軍開口了。
“之前見你的時候還不知道你跟子寒在一起了,後來聽說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你已經離開了A市。微微啊,那個時候爸爸還責怪過子寒怎麼能夠這麼對待你,差點甩鞭子攆他趕緊把你找回來,不過思思那丫頭一直勸我說那是你們之間小兩口的事情,不是我着急就有用的。一切要子寒自己去做,所以啊,我也就一直等,一年又一年的,總是催他,一見面就催他什麼時候把你帶回來,這不經意間一晃也就五年了,而你終於來見我這個公公了。”
蘇淺微被陸觀軍這麼一說,臉有些紅,努了努嘴巴也不知道怎麼開口,清瞳裡面漾着一層淡淡的笑意。
天陸她淺。“爸爸,這怎麼一見面就說這些。”陸子寒轉坐到大位子上面去,好沏茶。
陸觀軍一聽這話,擰了擰眉頭故作生氣:“我怎麼就不能夠說這些了?如果不是你這個臭小子處事不夠好的話,怎麼會惹得人家微微在外面辛苦難過了那麼久?”
蘇淺微狡黠地看了陸子寒一眼,好像是在跟他說,你看看你看看,是吧?爸爸是站在我這邊的,你以後要是對我不好的話,我讓爸爸幫我!
陸子寒怎麼沒有收到蘇淺微眼神傳遞過來的訊號,低下頭無奈地衝着茶,嘴角卻還是忍不住上揚了。
“爸爸,是我們做得不好,不應該隱婚,還拖到現在纔來家裡見您。”
蘇淺微說這話的時候,腳挪了挪靠近陸子寒的腳,輕輕碰了他一下,示意他跟在自己後面說話。
但陸子寒還是沒有搭理。
“回來就好了,我們不計較以前的事情,只可惜思思去留學了,要不然家裡面會更熱鬧的。”
說到這裡,陸觀軍看了一眼蘇淺微的表情,見她淡淡的微笑沒有半分不自然,就試探性開口說了一句:“雅敏知道你們要過來,就先出去買菜了。”
話音剛落,只見蘇淺微手中的茶杯掉到了茶几上面,她剛喝完茶想要把杯子拿回去,卻不料陸觀軍突然提到餘雅敏,一時,手中的杯子就拿不穩了。
“微微?”
“沒事,不好意思,可能是抹了手霜的緣故,一時杯子太滑了拿不穩。”蘇淺微尷尬地笑了笑,想要接下去說點什麼好不冷場,但也沒有話題。縱不能問她什麼時候去買菜的之類的吧?
陸觀軍見蘇淺微反應這麼大,心裡面的大石頭沉甸甸的,一到早跟餘雅敏說了今天陸子寒要帶蘇淺微回來,她就很激動,這種激動是表現在內心裡面的。表面上就是有些手足無措,問了自己很多問題,最多的莫過於就是蘇淺微看見她會不會轉身就走。
當時回答她不會,也不是刻意要安慰她,而是因爲知道蘇淺微這孩子性格很不錯,至少是一個知書達理的好孩子,起碼的禮數應該懂得。跟餘雅敏說了一切自然就好,如果蘇淺微願意跟她單獨相處的話,那她就多說一點心理話,如果蘇淺微不願意,那也不要緊,這本來就不是急得來的事情。
“那我出去買菜。”
餘雅敏出去買菜不到十分鐘,陸子寒跟蘇淺微就過來了,一開始沒有見到,待會再見肯定會有點點小尷尬,所以陸觀軍想先探一探,果然,蘇淺微還是很敏感的。
陸子寒給蘇淺微重新拿了一個乾淨的杯子,倒了一杯茶給她:“你最喜歡喝的銀針,爸爸這裡也有。”
以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輕輕說了一句:“不要太敏感。”
嗯,不敏感。蘇淺微在心裡面這麼安慰自己,其實沒有什麼的,真的沒有什麼,把她當作陸子寒的繼母去看待,不也是母親這個角色嗎?能夠這麼想,心裡面也有些舒服了,擡起頭重新看向陸觀軍,微笑地問了一些家裡家常的事情,就着陸子寒剛纔一不小心踢到的信息點。
陸觀軍也喜歡喝茶,還跟自己一樣喜歡銀針。就着這個話題,蘇淺微說着說着就拉開了,一時間聊起來沒有注意時間過得有多快,餘雅敏打開門就聽見客廳傳來的笑聲還有說話聲,很輕鬆自然的氛圍。
低頭看一眼鞋櫃旁邊擺放着的高跟鞋,原來她也喜歡穿這種魚嘴高跟鞋,跟李若思一樣。餘雅敏有些惴惴不安,捏緊了手中的環保袋子,裡屋那個笑聲的主人就是自己二十多年沒有見過的親女兒,而自己,卻躊躇在這裡不敢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