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奕帶着昭文回到他和天苑的院子,進了屋子就看見了墨晚卿毫無形象地啃着碗裡的糖醋排骨。天奕輕咳兩聲,墨晚卿這才擡頭,一眼就看見天奕旁邊的昭文,喜道:“怎麼樣,我就說我會把你救出來的吧。”
昭文失笑,天苑拿起一塊帕子替她擦了嘴邊的糖汁,然後站起來笑着對昭文道:“先生坐。”
昭文也沒有推辭,坐在了墨晚卿旁邊,笑道:“你這死丫頭,沒想到誤打誤撞救了個天界女帝,還真是抱對了大腿。”
墨晚卿笑着搖搖頭:“先生這話可折煞我了,想當年先生的地位可比我現在高出不少啊。”
兩人客套了一番,墨晚卿又道:“你可別光顧着和我講話了,旁邊還有兩個人你是看不見嗎?”
昭文撇撇嘴,又對天苑道:“你就是白鬼使?”
天苑道:“是。”
昭文道:“你們兩個兄弟,我當年見過你們的父母。”
天苑天奕是孿生兄弟,自小是被閻魔和前任冥帝撫養長大的,從來就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天奕年歲小,總會問閻魔或前任帝君寂念塵,他們總是很敷衍地回答。後來時間長了,事多了,就漸漸忘了。
聽昭文的口氣,原來他認識他們的父母?
天奕道:“敢問前輩,我們的父母……”
昭文擺擺手:“我也知道的不多。”
天奕失望地道:“這樣啊。”
墨晚卿翻了個白眼:“這世界上還會有你知道不多的事?我告訴你啊,如果不是他們兩個,我可是不會把你撈出來的。有什麼話就講,大家都是一家人。”
昭文炸了:“臥槽你這個丫頭,老子在牢裡幫了你那麼多,你出來了又要過河拆橋?”
墨晚卿撇撇嘴:“你以爲我幹嘛把你撈出來?還不是因爲你知道的多又有一手醫術?既然你什麼都不願意講那就滾回你的牢裡去。”
墨晚卿從歷完劫回來後就不太愛說話,這還是第一次說這麼多。昭文氣得臉都紅了,只好道:“說就說,誰怕誰啊。”
墨晚卿笑了笑道:“這纔對嘛。”又轉頭對天苑說:“那我先走了。”
天苑皺眉:“這麼快就要走?閻魔大人可能還要找你講話。”
墨晚卿道:“又不是小孩子了。”又對昭文道:“你先呆在這裡,我去人間有點事,事辦完了就回來找你。”
昭文一手撐着下巴,臉上神情哀怨,彷彿一個棄婦,道:“記得回來。”
墨晚卿擺擺手:“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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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苑奇怪道:“晚晚在人間還有什麼事?”天奕也是不解:“不知道啊。”
墨晚卿雖是女帝,卻不喜身邊有人伺候。平常喜靜慣了,這冥界今天卻因了給她爹辦的“追思”人格外多。身在內院卻也聽得到外頭的嘈雜。墨晚卿皺皺眉,伸手就念了個訣召來了鳳玖。
鳳玖依舊懶洋洋的:“找我過來幹嘛?”
墨晚卿笑眯眯地道:“有些事情還沒解決,陪我去人界一趟。等事情辦完,給你放三天假。”
鳳玖立刻來了精神:“此話當真?”
墨晚卿道:“君無戲言。”
鳳玖連忙化成原型:“快上來啊。”
墨晚卿微微一笑,擡手將衣服變爲平常穿的那套,擡腳就踩了上去。
鳳玖的速度很快,墨晚卿站在上面看風景,有那麼一點冷,打了個噴嚏。鳳玖一聽她打噴嚏一抖嗦,想起來某位仙界大佬跟他說過要好好照顧墨晚卿的話,連忙道:“晚晚你冷的話就拔我幾根毛,別客氣,最重要的是千萬不要受風寒。”
他都能想象得出來如果墨晚卿受了風寒那位大佬說不定會把他的毛都薅下來織成大氅。
他害怕。
墨晚卿一笑:“哪有這麼嬌弱。”
人界吃過那麼多苦,怎麼可能吹了點風就生病。
鳳玖到了人界,擡頭問墨晚卿,“我們是要去哪?”
墨晚卿好看的鳳眸凝了凝,聲音清冷:“人界修仙第一大派,玄天宗。”
她的聲音清淡,像是不起波瀾。但是眸子裡的那幾分嗜血的光,卻是怎麼樣也掩不住。
玄天宗內—-
今日是玄天宗一年一度的大日子—試武大會。此時擂臺上一名玄衣男子負手而立,在他身前,一個穿着玄天宗弟子制服的男子左手捂在胸前,右手持劍撐着身子,臉上一派痛苦之色。
站在擂臺外不遠的一名長老大聲宣佈道:“玄天峰首席弟子寧瀟勝。”
此話一出,那些圍觀的弟子一窩蜂全炸開了。畢竟,這已經是寧瀟第十二次打敗今天向他挑戰的人了。不說其他的,單憑這十二次他都是秒勝,就連出手的機會都不給人家,這種可怕的速度加上深厚的靈力,整個玄天宗怕是也只有宗主和沈長老可以贏過他了吧。
坐在高臺之上的幾位長老也是紛紛向宗主道喜,畢竟寧瀟可是宗主的首席弟子,將來是要繼承整個玄天宗的。宗主一邊道:“小徒不過略有所成罷了。”可是眼裡的歡喜卻是掩不住的。
長老皆是捧高踩低的,又對坐在宗主右邊的沈長老沈瑾尚道:“師弟,今兒個怎麼不見你們玄靜峰的弟子上臺挑戰啊?”
還沒等沈瑾尚開口,另一位長老立馬搶話道:“還不是師弟自從那位首席弟子煙淮走後再無心教導弟子了嗎?現在玄靜峰上,怕是除了師弟一個能打的都沒有了吧?”說罷還不屑地笑了笑。
沈瑾尚無心多說,抿了口茶只雲淡風輕地道:“我玄靜峰如何還輪不到各位師兄插手。師兄們還是管好自己的弟子們,莫要再讓我發現偷看我玄靜峰的女弟子了。”
六大峰中,只屬玄靜峰中女弟子最多,且各個都漂亮。各峰男弟子經常去扒牆角偷看,被守夜的弟子抓過好幾回。
長老們都咳嗽兩聲,不說話了。
沈瑾尚悠悠地喝着茶,一雙好看的眼睛,只看着下方擂臺。
臺上的男子寧瀟卻是皺起了眉,低沉且冰冷地道:“還有人要挑戰我嗎?”臺下瞬間鴉雀無聲。
寧瀟見臺下無人敢應聲,冷漠地扯扯嘴角,就要走下擂臺。這時從天上傳來了一個清越的女聲:“寧師兄留步。玄靜峰煙淮,請寧師兄賜教。”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寧瀟不敢置信地回頭。一眼便看到了萬里無雲的天上,一名緋衣女子腳踩着一隻全身散發着火光的鳥從天而降。女子眉眼彎彎,一笑起來,就連天地都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