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大哥的話，墨晚卿心情挺好：“那這位大哥，要不要留下來吃頓飯再走？”
大哥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既然話送到，我就先走了。嫂子好好吃。”
說完也是不敢多停留的跑了。
還是爬牆跑的。
墨晚卿看着他的背影兀自笑，突然發現，若淮族裡面的魔族也還挺可愛。
她笑了一會兒，又對清月道：“清月，以後若是有若淮族的人來了，就叫他們走大門吧。”
清月撓了撓頭，點頭應下了。
墨晚卿又坐了一會兒，才道：“清月，你知道七哥是什麼時候走的嗎？”
清月想了想：“也不過是幾個時辰前。”
墨晚卿站起身來：“幾個時辰前……那應當是走的急，怕是仙界出了什麼事，暫時回不來。”她伸了個懶腰，低下眉眼：“我要出去一趟，你要一起嗎？”
她有些無聊。
特別是雲七在的時候，她不想讓他管，就沒有怎麼出去過。
現在想想也是有些無聊了。
見清月有些遲疑，她又笑：“你若不想去也沒事，我一個人玩還自在些。”說完就擡腿往前走了幾步，回過頭來笑：“你本來就不是我的式神，不必替我在意太多。七哥問起來你就如實說了吧，省得你爲難。”
清月愣住。
墨晚卿抿了抿脣，沒多說，拂袖就走了。
也是她說話有點衝了。
但是看見了煙淮，她實在覺得不能相信別人了。
特別是煙淮曾經在冥宮裡，是她的貼身丫鬟親自把她的孩子給……
罷了，往事就別再提了。
只是心裡，多多少少存了點疙瘩。
不想有人伺候。
---
墨晚卿雖然沒有了法力，但是沈瑾尚教給她的咒法什麼倒也還記得，遇到普通人倒也可以對付一番。
今早起來畫了一堆，放在袖子預備。
她挺想去帝都看看，就用了個一行千里的移身咒法，直接移身到了南垣帝都。
沒什麼好看的，也同北鹿差不多。她在北鹿帝都也呆了那麼久，該看的都看過。
只是那些什麼皇榜告示，墨晚卿湊過去看了看，說是南垣要和北鹿聯姻。
聯姻？
墨晚卿記得，北鹿這一代只有鹿毓和鹿靈兩個皇子。
鹿靈既然已經嫁給東桑太子，那麼就只有鹿毓可以聯姻。
墨晚卿摸着下巴想着，鹿毓那張臉，又是北鹿皇帝，算起來，也沒有幾個人能夠當他皇后。
而且上次去北鹿皇宮時，她也沒有看見什麼妃子。
一個也沒有。難不成是，鹿毓不喜歡女人？
墨晚卿也只能想到這個解釋。
她沒想太多，其實都不關她的事。
南垣地幅遼闊，比不上北鹿繁華，但是吳儂軟語的呢喃小調也別有一番風情。
花樓也多，只是墨晚卿總想，還是春玉樓好。
還有她的柳絮。
感覺到身側有人看她，墨晚卿轉過頭去，就看到了站在她旁邊的清月。
她到底還是跟過來了。
墨晚卿笑：“小月啊。”
清月把一件披風披到她身上，卻被她避開了，她面色不變，繼續要披：“怎麼了？”
墨晚卿又避開了，然後笑：“你這名字取得我不甚喜歡，讓我很容易就能想起一個人。”
清月道：“主子，天冷你該穿。”
墨晚卿擺擺手，清月卻拿着披風，很堅持不懈。墨晚卿又笑：“我很恨她。”
清月沒了言語。
墨晚卿繼續道：“我從前很喜歡她，好吃的也給她留一份，好玩的也都想着她。可是後來她還是害我失去了所有。”
她聲音有些渺遠：“她可能有很多苦衷，但是清月，她從來沒和我說過。前一天我們還在有說有笑，第二天她就把我推下了深淵。”
她再一次重複：“我很恨她，真的很恨很恨。”
清月道：“主子。”
墨晚卿笑的嘲諷：“我從前以爲是人之初性本善，殊不知我給她太多，讓她迷失了自己，以爲自己本不該只是個侍女。”
墨晚卿回過頭去看清月：“你看，這就是我的罪過。”
清月默了一瞬，又看向墨晚卿：“我不是她，大人也不是冥界帝君。”
她也是知道墨晚卿歷劫時都經歷了什麼。
墨晚卿笑：“你也還是太年輕了呀。”
她望着清月，眼眸很深：“她讓我失去了一個我很重要的人，若是她還活着，我定要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
清月沒有說話，繼續給她披披風。墨晚卿這次沒躲，清月又幫着給她繫上。
墨晚卿笑：“你就是小月吧。”
清月手一頓，又道：“主子說什麼傻話。”
墨晚卿低了低頭，只笑。
等她系完，墨晚卿才垂着眸子道：“你可能不知道，我雖沒做冥帝，到底也是前任冥帝的骨血。你從前是鬼，孟婆沒給你孟婆湯，也沒掩去你身上的鬼氣。你就算投胎轉世爲妖，我還是認得出來的。”
之前就覺得清月和她有點像，特別是身上的鬼氣。
只是沒多懷疑，昨天見了孟婆，孟婆告訴了她一點事情。
她才發現。
清月頓住。
她抿着脣不說話。
墨晚卿低下頭兀自笑：“所以你走吧，我不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