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審訊

“什麼嘛,不就是一扇翅膀,而且還破破爛爛的。”雷傑斯略帶失望地說道,他雙手比劃了下,說:“我還以爲會是一對雄偉的翅膀呢,就像傳說中的惡魔那種……”

貝爾摩德微微一笑,他身後的黑魔翼輕輕張了下。雷傑斯忽感背後一冷,幾乎是本能地旋身掃腿,可卻掃到空氣。旁邊的人有些莫明其妙地看着他,雷傑斯呆呆地站了一會,然後看向貝爾摩德,有些不太相信地說:“剛纔……是你?”

貝爾摩德點了點頭。

包括艾倫在內,所有人都爲之震驚。剛纔除了雷傑斯外,也就艾倫發現空間的源力有些許波動的痕跡,推測到貝爾摩德應該是高速來回移動。只是他的速度太快,時間太短,因此給人留在原地的感覺。可這會從貝爾摩德口中得到證實,卻連艾倫這個從者之主也着實驚訝。

如果貝爾摩德的速度提升到這種程度,配合他原本就精湛的暗殺技術,那他將會成爲最可怕的殺手。

“黑魔翼最大程度提升了我的速度、神經反應,而且加強了夜色權杖的能力。就像這樣……”貝爾摩德擡起手,從腳下當既升起了一道濃郁的黑色霧牆,霧牆扭了扭,又形成了一頭雙翼大張的巨雕形象。這頭霧雕合攏雙翼,將貝爾摩德護在身後,全身霧氣升騰,宛若黑焰。

“本來只是用以防禦的夜色帷幕,在黑魔翼的強化下變成了暗影雕,具備防禦以及反擊的能力。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使用黑魔翼狀態,戰力會撥高個一兩級,甚至更多。”最後貝爾摩德總結道:“黑魔翼有點原祖投影的味道,能夠強化和改變原先的刻印能力。現在就算對上覺醒者,只要他的等級差不是很大的話,我也有信心一戰了。”

雷傑斯聽到這時已經雙眼閃光,羨慕的說:“你真夠幸運的,不但撿回一條命,而且得到這麼強大的能力。可以提前熟悉覺醒者時的層次和水準,這對你以後晉階可有莫大好處呢。真好,看得我都想變成艾倫的從者了。”

“別胡說八道了,把貝爾摩德轉爲從者是不得以而爲之。你們都是我重要的家人和夥伴,你們的生命應該屬於,也應該忠於自己。我無權把你們和我捆定在一起。”艾倫正色道。

又對貝爾摩德說:“你現在狀態怎麼樣,我這裡有個人,嘴硬得很。如果你精神不錯的話,我想你來主持審訊。”

貝爾摩德身後的黑翼收攏、消失。他微笑道:“睡了三天,我現在的精神可好得不行呢。”

“那就行,跟我來。”艾倫對其它人道:“你們也去幹活吧,現在人手不夠,大家都擔着些。雷傑斯,給我去營地訓練士兵去。”

雷傑斯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知道啦。”

落日城的監獄在城市的北面,這裡靠近城郊,人跡稀少。易於看守罪犯,更不會和普通的市民產生交集,從而引來不必要的麻煩。艾倫帶着貝爾摩德走進這座監獄時,貝爾摩德發現監獄比他想像中來得更寬敞和明亮些,因爲這裡面關押的犯人着實不多。

兩人一直來到監獄的深處,這是重犯監禁地。由獄卒打開幾重加固的大門之後,兩人才得以通行。這裡面只關押着一個人,一個男人。他全身捆着手臂粗的鐵鏈,緊緊地綁在一根連接着地面和天花板的大鐵柱裡。男人正是一生中最強壯的黃金年齡,他相貌普通,但眼神深邃豎定。一看貝爾摩德就知道這是任何審訊專家最不願意碰到的犯人,他們就像一顆玄武岩原石,你想要在他們身上撬開一條縫都難。

男人看見艾倫進來,眼珠子一轉,就再沒有任何反應。

艾倫繞着他道:“這是和卡羅一同襲擊我們的騎士,到現在爲止,我們的騎士大人一句話也不肯說。可我想挖出他們虎鯨港的秘密,爲了幾個娜迦魚人,他們本不必如此大動干戈。而且

當時在珍珠港的時候,那個叫薩爾的老頭也說了,他們伯爵之後還有更大的人物在操控這一切。所以我認爲,那不是一起簡單的奴隸事件,我們的騎士先生應該知道什麼。”

血牙騎士張開嘴巴,罵道:“薩爾這個蠢貨,活該被卡羅少爺殺了。”

他終於說出三日來的第一句話。

艾倫微笑道:“然而你們的卡羅少爺,現在也死了。”

騎士仍然沒有表情,只是看着艾倫說:“你總會爲此付出代價,埃裡克伯爵是不會放過殺害少爺的兇手。”

“當然,但前提是他得知道誰殺了卡羅。”艾倫退後幾步說:“伯爵大人自可通過追查線索,最後找到我這裡。不過那總會花點時間,而這點時間,我想已經足夠做好面對伯爵怒火的準備了。”

對貝爾摩德又道:“他就交給你了,想辦法弄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交給我吧。”貝爾摩德微微一笑,接過這份不太輕鬆的差事。

波特緹麗湖的湖面染上了黃昏的天光,閃爍的湖光猶如一片耀眼的鑽石,點綴着這個美麗的大湖。湖心的獨角獸城堡裡,秋天還沒到,可城堡中卻已經有了蕭瑟的秋意。行走在城堡中的人們,總會不時覺得一陣涼意掃過。

丹尼爾坐在書房中,搖曳着手上這個高腳杯,裡面琥珀色的液體折射着從窗外投進來的夕陽餘輝,在書房另一面牆的陰影上投下五彩斑斕的光影。丹尼爾突然把杯子擲了出去,酒杯粉身碎骨,房間裡則多了一股濃郁的酒香。

萊福斯爵士的屍體已經被人送回了曙光城堡,聽到這個消息,丹尼爾便感覺秋天已經來臨了。那種蕭瑟的秋意是從靈魂中滲透出來,千絲萬縷地包裹着他。繼杜魯夫之後,他的附庸者中又有一名爵士離去。而且這次曙光城堡敗得更慘更徹底,非但萊福斯戰死,就連軍隊也給打得不成建制。

死傷大半後,逃回來的人只有幾十個,剩下的全變成了艾倫的俘虜。至於奧魯,他帶着軍隊也在昨日折返了領地,所幸只是傷了元氣。可即便如此,丹尼爾也實力大損。他清楚知道,勢力的支點已經給撥掉了兩個,剩下的幾個也搖搖欲墜。如果再不做點什麼的話,只怕這片子爵領用不了多久,就會落入歐班的囊中。

而這一切,都是拜那個艾倫所賜。丹尼爾從來沒像現在這般痛恨一個人,就是這個艾倫,突然從邊境之地竄出來的小小男爵,卻把他一個實力子爵逼到如此程度。更可恨的是,歐班調來大軍牽制住他,使他有力難族。而他那些附庸者,卻無一人是艾倫的對手,這纔是丹尼爾最煩惱的地方。

因爲他發現,自己竟然無將可用?

書房的門被扣響,丹尼爾嘆了一聲,才沉聲道:“進來。”

從門外走進來的是管家,他向丹尼爾鞠躬道:“大人,萊福斯爵士的幾個兒子想見您。”

“他們來幹什麼?”丹尼爾皺眉道。

老管家回答說:“聽說萊福斯爵士生前並沒有立下遺囑,現在爵士突然戰死,繼承者沒有明確地訂立下來。幾位先生苦爭無果,想請您仲裁調解呢。”

“廢物!”丹尼爾忍不住罵了聲:“萊福斯纔沒死多久,這幾個廢物就忙着爭奪權利了。也不想想,現在他們曙光城堡正是最空虛的時候,周圍不知多少人虎視眈眈,他們不團結起來,還在這個時候爭起繼承權了?”

“大人說得是,但我以爲,曙光城堡也得有個新的主人。否則萊福斯爵士的領地被人瓜分,對大人您也不是一件好事。”

丹尼爾用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道:“好吧,我去見見這幾個傢伙。”

走出書房時,他又道:“去把卡雷特先生,以及露莎小姐找來,就說我有事找他們商量。不過記得,錯開他們的時間,

不要讓他們同時出現。”

老管家白眉一揚,點頭去辦。他只覺身上的秋意更甚了,丹尼爾點名要見的兩個人。前者是子爵領中冒險者公會的主席,後者則是暗殺集團的首腦。要見這兩人,顯然丹尼爾要從他們手上得到什麼,最大的可能是能夠提供刺殺服務的殺手。

至於這些殺手用來對付誰,老管家則不敢再猜測下去,他還想保住自己的腦袋。關於自己主人的事,還是少知道一些更好。

方舟港。

白堡的書房裡響起歐班歡暢的笑聲,他剛從翡翠山脈那邊回來,就聽到了艾倫大敗曙光堡,逼退紫荊花的事。艾倫隨戰報還同時送來一份計劃,等落日城的事務告一段落後,他將着手接收曙光城堡以及杜魯夫領地的事。這兩塊爵士領現在都是無主之地,此時不佔更待何時?

對此,歐班自是批准,且爲艾倫準備了一些物資以及三百奴隸,打算明日命人送去。

在城市的另一個角落,歐班的幾名附庸者也相聚一堂。在這個不算大,但裝飾豪華的房間裡,肥胖的埃尼爵士好不容易把自己按進一張不算太大的沙發裡,接着說道:“我剛聽說了,那位艾倫爵士將曙光城堡和紫荊花的聯軍擊退了。真是了不起啊,算是給我們出了一大口惡氣。”

說完,他瞄了其它爵士一眼,卻發現他們壓根高興不起來。站在窗邊的格拉爾冷笑一聲說:“埃尼爵士,你的見識如果有你的肚子那麼大就好了。”

埃尼臉色微變,卻不敢說話。

旁邊一位爵士道:“這位艾倫爵士越得意,我們以後的日子可就越難過了。他戰功顯赫,不用打下子爵領,只要能夠佔領大半,必定成爲歐班大人身邊的紅人。到時候我們這些人可就要受盡冷眼,虧埃尼爵士你還高興得起來。”

埃尼嘀咕道:“那也是沒辦法的事,難道讓我們上戰場去?”

沒人敢接下他這句話,這裡面幾位爵士,個人武力可有限得緊。甚至,他們的爵位很大程度是建立在對帝國稅收的貢獻上,因此只能算是個榮譽爵士。他們手中那點軍隊,就連保護自己領地都有些勉強,更別說像艾倫那樣去攻城掠地了。

片刻後,有人乾咳一聲道:“爲了我們的前途,我覺得,必須想想辦法牽制下那位艾倫爵士,以免他坐大。”

格拉爾轉過身來,說:“我倒是有個想法,不過我自己一個人分量不夠,須由幾位爵士和我一同去見伯爵大人。”

除了埃尼外,其它幾人連忙問格拉爾有什麼辦法。格拉爾壓低了聲音,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幾人聽罷,皆拍掌同意,於是決定晚上一起去見歐班。埃尼本不願參與,無奈自己一個巴掌拍不響,也只得答應去露個臉。

到了晚上,爵士們來到白堡,和歐班伯爵在議室裡密談了兩個小時。翌日,伯爵送去給艾倫的物資和奴隸組成了一支隊伍,從方舟港出發,預計五天後便可抵達落日城。

而負責帶領這支隊伍的便是格拉爾,和格拉爾一起出發的,還有一支由兩百人組成的騎兵。他們既是保護隊伍的護衛,同時身上還肩負着其它任務。

足足在監獄裡呆了兩天,貝爾摩德才離開。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監獄的大門外,獄卒們才鬆了口氣。這兩天時間裡,貝爾摩德把自己和血牙騎士關在一起,於是不時從那扇厚重的鐵門後傳來騎士的慘叫和喘息聲。要知道那個騎士在貝爾摩德沒來之前,已經接受過幾輪拷問。

可任憑用盡手段,他連哼都沒哼一聲。現在被貝爾摩德主持審訊,卻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能夠讓那樣的硬漢也慘呼起來。聽到那不時的呼聲,獄卒們看貝爾摩德的眼神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他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魔鬼。也只有魔鬼,才能讓那樣的男人也經受不住拷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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