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高速再開了一段公路,就看見了那家刷了白色油漆的私人診所.大衛以前去那裡看過病,所以知道診所裡一共只有一位醫生,和兩個護士。醫生一家三口就居住在診所的三樓。
姜桐把車停好,和凱瑟琳一起下車,羅恩和大衛則留在車裡。
姜桐繞着這棟白色的房子轉了一圈,發現門窗都是緊閉的,大門也是上了鎖的。外面的殭屍是絕無法進入的,如果裡面的人沒有被感染,那麼這房子裡應該就是安全的。
“我們先按門鈴試試。”姜桐對凱瑟琳道。
凱瑟琳按了一下門鈴,等了半天卻沒有人開門。
正當兩人失望地要轉身離開時,門忽然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約四十歲的金髮男子,穿戴還算整潔,看他的臉也正常,沒有被感染的跡象。
“請問你們有什麼事情?”男子開口問道。
“我朋友的腳被砸傷了。”姜桐指着車裡的大衛說道。
大衛已經認出開門的正是醫生本人,他向着醫生點頭致意。醫生也認出這是從前來過的一張熟面孔,他把門敞開示意道:“讓他進來吧。”
羅恩攙扶着大衛進了診所大門。
醫生一邊引着衆人往裡走,一邊說着:“不好意思,裡面有點亂,我還沒來得及收拾。”
所有的窗戶都關着,窗簾緊閉,也沒有開燈,光線很暗,尤其是從外面剛進入室內,幾個人幾乎都看不清互相臉上的表情。
醫生示意姜桐和凱瑟琳在客廳等候,讓羅恩扶着大衛到診室來。診室裡乾淨整潔,有一股消毒藥水的味道。醫生示意大衛坐下,他蹲下摸了摸大衛受傷的腳,大衛忍不住哼哼了一下。
“哦,可能有輕微骨折,先拍張片子仔細檢查一下。”說完領着大衛到拍片室去。
姜桐和凱瑟琳客廳裡隨意轉悠,牆上掛着不少世界名畫的仿製品。木質的護牆板剛刷過油漆,非常光亮。這裡平靜得好像外面的世界與它無關。
整個診所裡不見護士,只有醫生一個人在忙碌,大衛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也不好意思去詢問別人診所的事情。
羅恩在診室裡東張西望,看見醫生的辦公桌上放着一張全家福,照片上他和妻子還有女兒正在海上釣魚。他拿起照片細細端詳起來。
“很無聊嗎?”
“什麼?”羅恩一擡頭看見醫生已經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有點不太好意思地放下了照片。
“跟你的朋友喝杯咖啡休息一會兒吧。你的那位朋友的治療還需要再花一點時間呢。外面有雜誌和音樂。”醫生笑着道。
“哦,謝謝。”羅恩這才聞到了一股咖啡的濃香,醫生手裡正拿着一個托盤,上面擺着三杯咖啡。
“拿過去,給你的朋友吧。”
羅恩接過咖啡又再次道謝,把咖啡端到了客廳裡。
“你們覺得這裡有什麼奇怪嗎?”羅恩把托盤放在茶几上。
“什麼意思?”凱瑟琳端起咖啡問道。
“我是說大白天的,這裡不開窗戶,連窗簾都沒有拉開
,也不開燈。我們誰在家裡會這樣呢。如果睡午覺的話,倒是有可能會在臥室裡這樣。但是一個診所的大廳,甚至所有的辦公場所都搞得這麼黑漆漆的。是不是有點奇怪?”羅恩皺着眉問道。
“也許他是怕有那種東西發現他在家裡,所以緊閉門窗,防止他們看得出房子裡有人。”凱瑟琳抿了口咖啡。
“我也覺得這位醫生看上去有點太過鎮定了。我們從外面開車過來,他也沒問我們關於那些殭屍的情況。如果是一般人不該好奇外面現在到底什麼情況嗎?他連一個字都不提。嗯...小心點總是沒錯的。我們去看看大衛那裡的情況。”說完,姜桐起身和羅恩一起走去。
醫生正給大衛看片子,片子顯示他的左腳有輕微骨裂。
“不是很嚴重的骨折,只是輕微骨裂。但是也要注意休息,不然好起來非常慢。”醫生指着X光片說道。
“我先給你打一針消炎的,再開點消腫和消炎藥,你回去按時吃就行了,不用兩天就可以消腫。”醫生說完,拿起一個針筒,將一小瓶藥水吸入,豎起針頭將少許藥水推出去。
醫生拿着注射器走到大衛的旁邊,示意他把褲子褪下。
“大夫,您給他注射的這是什麼藥?”羅恩問道。
醫生擡頭,不知何時羅恩和姜桐兩個人已經站在了門口。
“消炎用的頭孢孟多。”醫生再次示意大衛褪下褲子。又對着門口兩位說道:“不介意的話,請你們二位出去等。”
“你是不是拿錯了藥,醫生。我看見你剛纔拿出的瓶子是一種強效鎮靜劑的瓶子。那種東西一針下去可以放倒一個成年男人。”
姜桐望了一眼羅恩,倒是吃不准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在誆那醫生。
醫生的臉色略顯尷尬,他推了推黑框眼鏡,說道:“如果你們不願意接受治療就請立刻離開我的診所,但是費用必須要結算。”醫生說着把針筒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背過身去抽屜裡拿着什麼東西。
“都別動。”醫生轉過身來,手裡已經舉着一把黑洞洞的手槍。“相信我,我是沒有惡意的,只要你們乖乖配合我,我絕不會傷害你們。”
幾人都沒想到這個看着斯文的醫生會有這樣一手,全然沒有防備。大衛身上沒有帶槍,只有姜桐腰間別了一把。醫生顯然也看見了姜桐腰間的搶,對着姜桐道:“小姐,請把你的槍慢慢扔到我的腳前。如果不照做,我就不能保證你朋友們的安全了。”說完,他晃了晃手中的搶。
姜桐只得慢慢把槍扔了出去。醫生點頭道:“好的,謝謝。謝謝。”他一手舉槍對着姜桐和羅恩,一隻手摸到了剛纔放在旁邊的注射器,腳步慢慢移向大衛,轉身揚起注射器朝大衛的胳膊刺去。
這時羅恩朝着醫生猛撲過去,大衛也一把抓住了醫生拿注射器的手。
慌亂中,響起一聲槍響。羅恩掐住醫生拿槍的手,把整個身體嚴實地壓在他的身上,大衛已經奪過了注射器,立即又奪過了醫生手中的搶指住醫生的腦袋。
姜桐衝上去查看羅恩,“你受傷了嗎?”
“我沒事。”說完他把醫生的手摺在背後,整個人坐在了醫生的身上。奇怪的是,雖然醫生要比羅恩更健壯,但此時卻放棄了做任何掙扎。
大衛站了起來,示意羅恩把醫生放開。
“我好不容易抓住他,放開他太危險了。”羅恩不滿地說道。
“沒事的,羅恩,你看看他的樣子。”
此時這個正值壯年的男人哭得像一個孩子,羅恩都能感覺他整個身體在抖,就像他自己小時候被父母責備後覺得委屈得不行的那種哭相。
“好吧。”羅恩站起來,走開到一邊。
醫生仍然趴在地上,邊哭邊說道:“對不起,對不起,真的非常抱歉。我一點兒也不想傷害你們。”
“不想傷害我們,你這是在和我們做遊戲嗎?”羅恩憤憤道:“我差點吃了你的槍子。”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醫生抽泣着。
“樓上有什麼人嗎?”姜桐聽見頭頂傳來腳步聲。
“那,是我的女兒。”醫生坐起身,摘下眼鏡,露出佈滿血絲的雙眼。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
羅恩緊張的靠後,姜桐用槍緊指着醫生。
“放輕鬆,我不會傷害你們的。你們朋友的腳確實骨裂了,需要打上石膏,不然是不容易好的。”
“我們還會相信你的鬼話?”羅恩喊道。
大衛卻直覺這位醫生不會再做出出格的事情了,他覺得奇怪的是此時的醫生就像一個忽然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都垮了。只有幾分鐘的時間,他的情緒就好像是完全崩潰了。
醫生自顧自地拿出打石膏所用的東西,沒有理會羅恩。
大衛向着姜桐和羅恩兩人點了下頭表示沒事兒。
醫生一邊爲大衛的腳上石膏,一邊問道:“你們有什麼打算?想去哪兒?”
“什麼?”大衛問道。
醫生輕笑一聲,說:“啊,我也是知道外面的情況的。出現了很多殭屍是不是?就像我們看的恐怖電影成真了。那感覺糟透了。你們打算往哪兒逃?”
“不知道,暫時還沒有想好。”大衛回答道,“你剛纔爲什麼給我用鎮靜劑?”
“好了。注意休息,不要讓它着地。”醫生沒有回答大衛,徑直站起來。
大衛看向醫生的臉,盯住他的眼睛,像是在繼續追問。
“做了父母的人不大再會衝動,因爲肩膀上有了責任,要想着還有孩子和老婆要照顧。有時我們會爲了自己的孩子而犯下一些錯誤。這種爲人父母所犯下的錯誤是不是可以被原諒呢?”醫生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問道。
“什麼意思?你是說剛纔襲擊我們是爲了保護你的家人?拜託,你是把我們當做強盜了嗎?我們哪裡長得像壞人?”羅恩怒道。
“不,不,別誤會。我不是說你們是壞人。我是說,我無意傷害你們,只是爲了我的孩子。她...被感染了。你們懂吧。”醫生悽然一笑道,接着又說:“這是一種典型的生物病毒。”
“你瞭解多少?”大衛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