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這是爲什麼?”
樸宰仁沒想到對方腔調忽然轉變。
原本嚴肅正經的洽談變得很奇怪,他有點不解道:“可以讓我的朋友給你們送過去,卡車可以送給你們,到時候給他安排一輛車回來就行。”
潘國樑思緒一縮,他明確的察覺到對方意圖,這分明是想知道自己的營地在哪!
對方不過十多人,就算說話有水分,剛纔無人機從碼頭轉了一圈,也沒多少人類生活的痕跡,拋着算,撐死不過三五十人,有什麼值得害怕的嗎?
當然有!
即便是本國人都要小心提防,何況這羣棒子!
“我們並不缺物資,只是想看看你們的態度,既然態度誠懇,那這件事就談成了,剩下你們就等着吧,再見!”
天色昏暗,潘國樑心中不安的情緒逐漸滋生,他沒有給出具體的承諾,道別之後一招手,幾人紛紛上車。
好運根本不用吩咐,從廢棄車輛的車窗跳出來,一個閃現,只留下一道殘影就躥進車中。
七棒子詫異的看着對面,前幾秒鐘還端着槍嚴陣以待,也就三五秒,三人全都上車了。
最讓他們驚詫的還屬那條暗處的狗子,什麼品種那麼快!
“潘先生,你確定不把貨物帶走?”
樸宰仁站在掛車車燈前,表情古怪的拍了拍車頭。
“下次來一起結算,就這樣,各位拜拜,不用送了!”
說完,潘國良掛上R擋一腳油門下去,車子猛的倒出去,停在電纜線滾旁邊。
齊小帥靠着電纜線滾坐在地上,把所有對話都聽得一清二楚,車子停好的瞬間就鑽了進去。
兩輛車在較爲寬敞的地方完成調頭,一腳油門就走了。
“這羣傢伙肯定是騙子!樸組長,我們應該抓住他們!”
索納塔司機咬牙看着遠去的車燈,一甩頭就要往轎車上跑。
“不要衝動!”
樸宰仁沉聲喊住索納塔司機,扭頭蹙眉道:“對方如此謹慎,誰都能看出來虛假,但你們覺得他們四個就好惹嗎,還有那條狗,我看那條狗不簡單!”
“這羣人背後就算沒有一千多人的大營地,也肯定有上百人,上百人已經足夠完成破冰的艱鉅任務!不過……我怕他們跑了就不敢回來,走,遠遠跟上去,千萬不要引起注意!”
另外幾人聽到樸宰仁的安排之後紛紛點頭,然後上車。
“慧妍,你把車開回去,我們去追蹤他們!”
樸宰仁拍了拍開掛車過來的女司機胳膊,這是他親妹妹,叫樸慧妍,叮囑一番之後坐到車上。
途勝和索納塔關閉了所有燈光,沿着公路便追了上去。
吳略幾人壓根不知道後面有人遠遠跟了上來,因爲兩臺車之間正進行激烈的討論,關於那車貨物的問題。
“我覺得剛纔那車定金咱應該收下,就算不驗貨也沒關係,怎麼也是這趟出來的戰利品,不至於空手而歸吧。”
賊神最忌諱的就是顆粒無收,龐大坤有些不舒服,那麼大一車物資,拉回去簡直不要太威風,都不用提上山之後引發的關注,光是路過一二號村,都能收穫無數羨慕的眼光。
還有豐厚的提成,簡直不要太爽!
對講機裡,潘國樑的聲音響起:“這羣棒子絕壁不對勁,你見過哪個倖存者會像他們那樣輕易相信其他人,你是覺得棒子缺根筋啊?我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但可以肯定他們沒憋好屁!
那麼大一車貨,是,貨是好貨,東西可能都沒問題,你們能保證裡面沒有炸彈,跟蹤器,或者別的什麼?對了,還說要給我們送貨,不就是想知道我們營地在哪裡?反正我不相信他們安了好心!”
潘國樑的立場極其明確,那羣棒子有問題,有些事情不必知道具體,只要有預感,那就不要執着。
緊接着潘國樑之後,齊小帥開口道:“大坤,你要不想空手而歸,咱們去市區隨便撈一點還不輕輕鬆鬆,剛纔那車貨絕不能要,潘叔說的沒錯,對方答應得太痛快,不穩妥!”
“你們啊,光學會了張叔的謹慎,沒學會他的大膽,我敢肯定,要是張叔剛纔在,他肯定會收下那車貨,棒子敢使壞嗎?敢的話他們付出更大代價!”
龐大坤對於到嘴的鴨子飛了十分難受。
“你這話說的……好人兄弟在,那羣棒子要敢造次,他能直接滅了他們,咱們行嗎?盡說些倒胃口的……”
潘國樑翻了個白眼,人跟人能比嗎?
作爲這一次帶隊出來的吳略,沉默不語一味開車,但聽到大家越來越激烈的討論,見龐大坤還要辯駁,不得不開口勸解:“大坤,別說了……”
“略子哥,你覺得我說得對不對嘛?我們營地那麼多人,比那羣棒子多了十,不對,多了一百倍!我們的人數是他們一百倍,他們還有求於我們,怎麼可能使壞?”
龐大坤不解的眼神充滿困惑。
“小心駛得萬年船,你不理解沒關係,回去跟肅哥問問,如果你對了,他會幫你說話,如果你的想法不成熟,他會告訴你爲什麼。”
“行,我回去問叔!”
阻止了還想開口爭辯的龐大坤,吳略拿起對講機,道:“潘哥,小帥哥,都別爭了,回去把事情彙報上去,肅哥他們會有主意,咱們爭來爭去也沒意思。”
“是,咱們這一趟出來的主要任務就是偵察,圓滿完成就夠了,千萬別節外生枝!”
“任務完美完成,查到棒子據點一處,大功一件好不好,哈哈!”
大家的爭論對事不對人,吳略這位隊長站出來打圓場,大家也都順坡下驢,安靜了下來。
有一種現象,到某個陌生的地方去,會顯得路途遙遠時間漫長,但返程的時候就會明顯快上許多,這便是鼎鼎大名的慢去快回法則!
結束爭論之後的沉默沒有太久,兩臺車便來到了北二環,並沒有真的去市區搜索物資,而且一路回來比去的時候順利,沒有發生任何意外,或許最大的不愉快就來自於幾人的爭論。
新到出海河的副監督王喆濤相當淒涼,由於今天上午吳略一行人出發去港口,馬昌壽順理成章的安排他一直守着出海河大橋,隨時接應回來的偵察人員……
可以看得出馬昌壽多麼關照這位小老弟,專門爲他開闢了一個崗位,因爲在此之前根本就不會有人專門盯着出海河,只爲搬路障……
“坑人啊,太坑了,臥槽!”
蜷縮在橋墩旁,王喆濤蹲坐在小馬紮上抱着自己哆哆嗦嗦,嘴裡罵罵咧咧,心裡怨氣沖天,連動歪心思的功夫都沒有,只想外出偵察的人趕緊回來,回來他的工作就完成了。
“我好歹也是預備軍團的,的,的戰鬥人員,唉……速歸,速歸啊……嘛呢叭咪吽!”
真言落下,兩束光便從遠處射來,同時響起滴滴的鳴笛聲。
“我靠,這麼靈的嗎?”
王喆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自己的嘴巴簡直開過光啊。
他猛起身,結果由於長期坐着,腦供血不足,直接摔了一跤。
“小濤?今天輪到你看橋嗎?慢點慢點,不急!”
吳略下車打着手電看對面,發現王喆濤掙扎着站起身,顯得十分狼狽,他也不知道出海河這邊的職責分配,還以爲平時都會有人守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