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寂靜無語,就連周家也出乎意料的沒有多說話,安靜的窩在一角,他們不怕胡家老兩口卻怕那個沉默寡言,冷着臉就把人踹吐血的魏天。
車裡順利的進入了T市,下車便被催促着去體檢,胡茜幾次想對胡父胡母說什麼,卻張張嘴又閉上了。
“媽媽,小姨怎麼不見了?”鼕鼕擡頭好奇的問胡茜。
“乖。”胡茜不想去回答這個問題,難道對自己的兒子說是姥爺害死你的小姨?
體檢後,大家擠在一個用木板等臨時圍城的小廣場。
對於未來的迷茫與嚮往,使人羣沸沸揚揚的討論起來,既有歡喜又有擔憂。
“安靜!安靜!”突然的大喇叭聲音,讓人嚇了一跳。
“聾了嗎!我讓你們全都閉嘴!再亂就給我出去!”一人站在高臺子上,穿着一本正經,聲音嚴肅隱隱有着不耐煩,看着人羣漸漸安靜下來,纔拿着一張紙開始說“城裡不許打架鬥毆,不許買賣槍支,不許做違法犯紀的事情……”
終於唸完後,那才吩咐,不留什麼機會,直接說“開門放人。”語罷扭頭就走,這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彷彿做過千百遍般。
很快,有人打開了一個木門,而這扇木門後面的卻是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
對於有些人來說,它或許是天堂,因爲它將賦予他們更多的權利與威望。
對於更多的人來說,它卻是地獄,他們將離開以前的生活,開始嶄新的爲了活下去而活着的日子。
相同的則是,大家現在滿懷開心,激動,輕鬆的心態,踏過這一扇門,進入T市,他們認爲的新家。
“叔……”胡茜想喊住胡父胡母,兩人卻彷彿沒有聽到一樣,順着人流疾步走出了大門。
胡父胡母不能爲死去的女兒做什麼,但可以不再見到這個哥哥,不想再和他們有一絲聯繫,緊抱着胡雋的包,只想安靜的走開。
“叔叔阿姨,胡雋救了我們一命,我們會照顧你們。”徐朗譽站在他們身邊低聲承諾,他們三人不死背信棄義之人。
語罷,三人便護着二人離開了。
而胡大伯卻皺着眉頭,看着自己那遠去的弟弟弟媳,不知在想着什麼。
他雖然愧對死去的胡雋,卻憤怒他們居然對這可憐的女人下此毒手。
“胡大哥。”那惹禍女人可憐巴巴的看着胡大伯。
“走,咱們先去找地方。”胡大伯揹着胡躍,扶着那女人緩緩前行。
“爸!你瘋了!”胡茜的看着漸行漸遠的父親,怒從心起。
親人的生離死別將會在每個家庭上演,因爲這是末世,必須做出選擇,除非你足夠強大。
“崔營長,市委書記宮書記身邊的周秘書來接紀局長了,正在待客室。”最打頭的車剛剛開入部隊,便有通訊兵前來敬禮報告。
“紀局長一路跟着我們辛苦了。”崔營長笑着寒暄“周秘書在待客室,我就不多留你了。”
“承蒙您照顧。”男子聲音低沉悅耳,最美的樂器卻演奏不出的他的聲音。
“崔營長,許首長在等您。”通訊兵提示,崔營長微微點頭,便說“好了,那我就先過去彙報工作了,小衛,帶紀局長去接待室。”
“嗯。”紀局長回答,隨後便跟着一個通信兵來到待客室。
“歡迎紀局長來我市,我是宮書記的秘書姓周,您叫我小周就好,宮書記已經在辦公室等您了,請跟我來。”待客室裡坐着一名男子,西裝革履,很是體面,恭恭敬敬的對紀局長說。
“嗯,那就麻煩了。”紀局長微微點頭。
“哪裡,這是我的榮幸。”秘書微微彎着腰,將他送入車內。
“嘖嘖,你看人家這派頭。”胖子曲羨慕的在旁圍觀,嘖嘖的說。
“行了,走,去我那兒喝酒去,讓炊事班弄盤紅燒肉給你解饞。”那錢上尉安撫的說。
“哈哈,還是老錢你懂我!”
紀局長看着熟悉卻又陌生的街道,不知在想些什麼。
“要不要租房,一室一廳?”
“換不換吃的,一袋大米換20包方便麪?”
“導遊,一天一包餅乾,包你瞭解T市!”
從小廣場剛出了,新進城的人便被一大撥人團團圍住,嗡嗡呀呀的推薦起來。
“什麼房?租房多少錢?”有人問到,也慶幸自己還帶着卡。
“一室一廳,有廚房衛生間,一跟金條10天。”一箇中介笑着說。
“哎呀,怎麼貴?”一聽這價格,還不等那人說什麼,一同新來的人就討論起來,紛紛指責這中介黑人。
那中介也不生氣,只是笑呵呵的說“你們別不信,進了城裡就知道了,現在多少人往這裡涌,有多少房給你們住?我手裡的房是自己的,你們要去找城裡的中介,收你們中介費就要一半,這一根金條你都住不滿5天。”
“你胡說,人家廣播裡都說了,這裡沒喪屍,人們安居樂業!”有人不服氣的說,他們爲了來到這裡可以說是傾其全部。
“嘿嘿,白養你們?那些當兵的不用吃飯?還是當官的不用吃飯?”那中介見多了這樣天真的人“你看看這街,看看這人,看看那些掛在外面修城牆的人。”
“那也不能這麼貴,你知道不知道金條多貴!一根金條可是值4萬多……”那人雖然也明白,可是還是覺得太貴,開始碎碎念。
“老公,老公!”那人身邊的女人拽了拽他衣服後,笑着對那中介說“不好意思,我老公脾氣不好,我們出來只帶了卡,刷卡行嗎?”
“哈哈,刷卡?銀行都沒了,現在錢就是廢紙!”其他的中介一聽便都笑了起來,現在除了金子和吃的,其他全TM都是廢物!
“什麼!”不少人一聽都大驚失色,那自己辛辛苦苦存的錢不就都打了水漂?!
“怎麼可能!不可能!”人們恐慌起來,沒有錢,那自己以後怎麼辦?
“你們怎麼樣,要不要?”中介最後問那對夫妻。
“可不可以……等等銀行上班,我把錢換成金條再給你?”那男人試探問道。
“哼你以爲現在是什麼時候,還銀行?窮鬼就滾開!”那中介瞬間變了臉,鄙視的看着那人。
“行了,我們住,看房吧。”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撥開那夫婦對中介說。
“好好,我這就領你們去。”那中介一聽有生意立刻喜笑顏開,殷勤的帶着一家三口走了。
“哼,裝什麼大頭鬼,說不定人家政府都給安排好了房間呢!”其中一個人罵道,典型自我安慰。
一個沒接到活的人嗤笑着說“行了,政府的房子只比他的貴而且還差。”
“咱們?”胡媽媽抱緊了胡雋的包,裡面滿滿都是金條,可是這些也住不了幾天,不覺得苦着臉。
一箇中年中介看幾人沒走,便上前搭話說“住房嗎?我手裡有一間兩室一廳,樓層好位置也好。”
“多少錢?”徐朗譽瞥了他一眼詢問。
中介一看,有門,便說“我也不和你們要貴了,一個月7條。”
“這麼貴!”胡媽媽不禁驚呼,這是搶錢嗎?
“大姐,你這是不知道行情,現在好多人都睡大街,要不就是大通鋪,一個房間全是人,那些年輕人還行,老人能住嗎?”中介開始忽悠,卻也不算言過其實,首先和陌生人混居,普通人一開始也肯定難以接受。
“人家一室一廳10天1條,你這都能租那樣的兩個多月了!”胡媽媽抱怨着說。
“咱和他們的房子不一樣,別的黑租沒辦法上登記簿,我兒子就在裡面上班,登記很容易,有登記你才放心不是,不然你剛剛租了,房東又租給了別人,你找誰說理去?”這中介房子之所以不好租的原因便在於貴,其實這登記很多人並不在乎,就算出了事兒,那就是看雙方誰能打,打贏了就住,打不贏就自認倒黴捲鋪蓋走人。
“除了金子,還能支付什麼嗎?”徐朗譽問,之前胡雋確實給了他點東西,正是幾根金條,當時他還覺得可笑,現在想來,卻只能苦笑了,這樣的人居然被害死了。
“大米,面,糧食都行。”中介想了想說,也不見得非要金條,要金條的目的也不過是換吃的,這年月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那,我們先住10天,這是2條金子。”徐朗譽略作思索後,便直接說。
“哎,不行,要是10天就要3條。”那中介不願意的說。
徐朗譽舉起手,顯示了一下自己的異能說“你便宜一點,我們說不定可以長期租,也不用你這樣成天換租客,你覺得如何?”
“那就兩條吧。”那中介倒不是怕異能,而是覺得徐朗譽說的有道理,而且異能者要在這裡立足還真的不是什麼難事兒,到時候說不定還要自己抱這戶人家的大腿了。
那在中介人帶領下,一行五人看了房又辦了手續,順利住進了一間兩室一廳小房間,房間雖小,卻五臟俱全,就連鍋碗瓢盆也是一應俱全,只是可惜天然氣早就停了。
剛剛住進了,胡爸爸就拿出兩個金條遞給徐朗譽,並解釋說“小徐,我們也不想佔你們便宜,這是2根金條你先拿着。”這也是老兩口商量的結果。
徐朗譽笑了笑,並不接,只說“叔叔,那兩條金條是胡雋之前給我的,以後你們就住在這裡,我們明天去找找工作。”
“那怎麼行,我們……”胡爸爸執意不肯,他怎麼能這樣白吃白住。
“叔叔,你安心吧,我們都欠胡雋的,如果不是她,我們早就死了。”
“這……”胡爸爸胡媽媽相視一眼,其實他們包裡還有金子,可是見多了聽多了那些事兒,倒不敢拿出來了。
總不能讓女兒爲了自己白白送命,便有了自己的盤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