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我和蘇眠還有李炎三人直接就來到了位於本市偏遠郊區的一棟中等住房小區處,在保安的帶領之下,我們又來到了一處空地,空地之上只有幾名帶着安全帽的工人和一輛黑色的大卡車。
而在他們一旁,就是本小區的化糞池,和一條早已被拉起的警戒線以及當地民警。
“什麼情況?”我一邊扣上自己的證件,一邊和那名民警熟練的穿過警戒線,而當我來到那一片化糞池的通風口時,一眼就見到了林希。
後者此時正帶着口罩,蹲在了一包黑色塑料袋前,我過去的時候,她正在用自己的手術刀小心翼翼的將這黑色塑料袋切開。
而當這一片塑料袋被切開,一隻沾染着各種黃色排泄物的手臂,也頓時出現在了我們所有人的面前。
是的,這只是一隻手臂,更貼切一點來說,這還是一隻女人的手臂。
按照當地民警介紹,今天下午四點左右,這些工人來這裡疏通化糞池,這一打開化糞池的蓋子,就看到了幾個黑色的塑料口袋。
我看了一眼那幾個被擺放在太陽底下的塑料口袋,這些口袋都已經被逐一打開,在這些塑料口袋裡面裝的,都是殘肢,因爲天氣炎熱,又被丟棄在這種地方,這些殘肢上,我甚至還發現了一些正在蠕動的驅蟲以及各種蒼蠅。
說實話,這裡的味道也太大了,而此時,那些疏通管道的工人以及當地民警,還在化糞池中打撈着那些殘肢。
我數了數,被擺放在這裡的一共有五個塑料口袋,左手,右手,左腿,右腿還有軀幹,現在,恐怕就只差了一個頭顱了。
“有了……我發現了……”
“我這邊也有……”
突然,兩名民警從兩個化糞池旁對着我們叫喊着,幾分鐘後,當那兩個塑料口袋被林希打開時,我們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
我猜測的沒錯,是頭顱,還是一個女人的頭顱,只不過,這個女人的腦袋,此時已經一分爲二,那臉上的肉,也被腐蝕的差不多了。
想象一下,腐臭味加上糞便的味道,任誰都難以接受,當然,其中還包括我和林希。
林希還好,主要是我,自來到這個化糞池,看到那些殘肢時,我整個人胃酸都在翻滾,至於李炎以及蘇眠兩人,他們更是一步都沒踏入過現場,因爲實在太噁心了。
我頂着這種氣味,緩緩地走到了警戒線外,將正在一旁看着警方蒐證的保安叫到了一旁,問道:“這個化糞池,平時打開麼?”
後者聽罷,當即搖了搖頭,說這個化糞池平時不會打開,也就只是運糞車來的時候纔會打開,不過有的時候居民會反應化糞池的味道過重,請求他們物業找人來疏通一下,這個時候,也會打開。
我看了一眼那些化糞池,這些化糞池幾乎都是被鑲嵌到地底下的,只不過沒有用泥土掩埋而已,每一個化糞池還有三道閘門,想要打開這些化糞池,就必須要打開那三道閘門,但是閘門是需要鑰匙打開的……
“我說,警察先生,會不會,是有人殺了人之後,從下水道衝進來的?”保安此時也開啓了福爾摩斯模式,對着我緩緩地問道。
我看了他一眼,沒有回覆他,只是繼而又低聲問道:“這個小區的人,你都認識嗎?”
這保安倒也沒生氣,見我這麼一問,當即拍着胸脯的說他都在這個物業呆了五六年了,只要住在這裡的,他都認識。
我點了點頭,順手就將蘇眠叫了過來,並讓她給這保安請了個假,讓其跟我們回局裡協助調查。
在民衆的傳統觀念上來考慮,他們並不會覺得警察局是一個好地方,更牴觸對於警方請自己回去調查的動作,他們認爲,我們將他帶回警察局,就是覺得他是兇手。
而這名保安也並不例外,一聽我讓蘇眠將其帶回去,馬上對着我揮了揮手,說他不是兇手,讓我可不要冤枉了好人。
我笑了笑,說這是公民的職責,並讓其放心,我們就只是請他協助調查而已。
我們在現場並沒有蒐集到更多的物證,屍體是被人分屍放在化糞池的,也就是說,這化糞池,很可能並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所以,我們警方之後,一定會側重於死者的身份,來對第一案發現場進行詳細的判斷。
半個小時後,我跟着林希回到法醫院,在她將屍體擦拭乾淨後,我才按下了我相機的快門。
按照林希的話來說,這個女人的皮膚吹彈可破,應該是一個年輕女性,而屍體四處並沒有任何可疑的傷痕以及出血點,殘肢切割的也極平整,相信死者在死亡之前並沒有跟人進行過搏鬥,而且,死者應該是在死亡之後很久,兇手纔將其屍體肢解了的。
“從死者關節僵硬情況來看,死亡時間應該有二十四小時以上了,更貼切一點的,應該是27日下午八點十五分到九點半左右,死因暫時不能分辨,但很可能是窒息而死。”
林希一邊說着,一邊從死者喉管開始切割,一直切割到了死者的小腹處,這一舉動,一直持續了三十分鐘。
緊接着,我們竟然在死者的小腹內也發現了一些糞便的殘留物,而此時,林希卻轉身篤定的對着我說道:“死者的口腔內,喉管內,微囊之內都有人體排泄物,而且這些排泄物也相應的粘合在了死者胃囊內,如果說,死者是被分屍之後被人拋到化糞池中所沾染上的排泄物,那麼,在死者胃囊裡的,就一定是死者在生前吞食下去的。”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下顎,眉目緊皺的說道:“也就是說,死者在生前,可能有吃過……”
“糞便”林希接着我的話往下說了下去。
我的嘴角在不斷抽搐,這怎麼可能……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人要吃這種人體糞便?
當我提出這個疑問時,林希轉過身子就對着我白了一眼,說這是我們的工作,他們只負責代替死者,對我們做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