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8章 合衆之道
“大羣……嗎。”
艾華斯呢喃着這個名字：“真是個好名字。”
大羣——這個名字有另一種翻譯，那就是“軍團”。
這是與幾何天司那種衆多意志的結合體、愚者與宴主那種一體雙魂的姿態完全不同的新模式。
身爲“純白之衣”的格尼薇兒，身爲“銀白之冠”的蘭斯洛特——甚至就用以前的神名“銀冕之龍”都能叫出來人！
以後或許還有圓桌騎士團的其他成員……他們給自己起個名字，全都可以成爲大羣的一部分。
“大羣”的每一個成員，都有着截然不同的能力。而用不同的神名，就能分別叫出來不同的“大羣”……就比如說請求治療，那肯定就不可能呼叫蘭斯洛特和銀冕之龍，而只能叫格尼薇兒；而如果需求大面積的冰凍，那就可以呼叫銀冕之龍。
隨着“大羣”的人數進一步增加，祂們能做到的事也會不斷增加，最終甚至有可能抵達“全能”之境界，成爲“全能之神”。
個體的全能是一種悖論。但對羣體神來說，這就完全是有可能的，甚至還有着明確的補完方向性——不管缺失了什麼樣的能力，只需要將有對應能力的個體拉進來就可以了。
“恐怕下次再見到的時候，”艾華斯笑了笑，“你們之中，就會增加不少我的熟人了。”
“我打算把哈伊娜那孩子也拉過來。”
蘭斯洛特燦爛的笑了笑，對着艾華斯豎起大拇指：“先讓她也短暫的加入大羣——之後的事，之後再說。或許她會想要等待新的源河，也或許她會想要成爲大羣的一員……”
“是嗎？”
艾華斯聞言，倒是有些訝異：“我還以爲，她加入圓桌騎士可能都有些勉強……”
“也許是吧。”
蘭斯洛特點了點頭，承認道：“就功績與性格來說是這樣的——她多少還有些稚嫩，大概是經歷的磨難還不夠多。”
哈伊娜從某種意義上，就是蘭斯洛特的靈魂碎片構築而成的沼澤人。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像是環天司與牧者和艾華斯一樣。蘭斯洛特對哈伊娜的批評，其實也等同於是自我批評。
“假如我當年沒有經過磨難，沒有認識亞瑟，沒有發起討伐巨人的遠征——或許我也會像是她一樣天真。”
蘭斯洛特言語之中，摻雜了些許懷念與傷感：“但有些時候……我也會想，我寧可沒有經歷過這些磨難。”
“……你後悔嗎？”
“後悔？不——圓桌之中如果沒有我的話，一切恐怕也不會有這麼順利。毫無疑問，我的存在是有必要性的！”
蘭斯洛特頗爲自傲的露出燦爛的微笑，那不羈的笑容讓艾華斯彷彿從中看到了些許哈伊娜的影子，也不怪格尼薇兒會傾心於他：“若是沒有我，我的兄弟們又該如何是好？從這點來說，我並不後悔做出了這樣的選擇……我只是偶爾會想，或許我也會有另一種可能。”
“就比如哈伊娜？”
“就比如哈伊娜。”
蘭斯洛特認真的點了點頭：“她迷茫於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但她卻完全的相信你能創造奇蹟——就如同當年的我們，坐船前往阿瓦隆之時，誰能想到亞瑟真能擊敗至高天呢？我們甚至不知道至高天到底有多強，可我們仍舊是跟隨着他……就如同哈伊娜也不知道你要面對什麼樣的敵人，可她仍然選擇了爲此獻祭自己的生命。
從這個角度來看，艾華斯就是哈伊娜的“亞瑟王”。
只不過她還沒有經歷過那些能讓她成長的磨難……而在另一重歷史中，哈伊娜也確實遭受了命運的折磨。滅國、屠家、遍體鱗傷，卻也從中得到成長，成爲了真正的英雄。
——但如果讓那位“無名”進行選擇的話，她是否會選擇讓自己忘卻一切、讓一切災難都沒有發生過，讓自己也變得像是舊日那樣稚嫩而天真呢？
答案是肯定的。
這大概就是哈伊娜身上最像蘭斯洛特的地方吧。
“從這點來說，我認爲她也可以是我們的一員。”
“我們並不打算只招收強者，我覺得那樣就走偏了路。”
一旁安靜聆聽的格尼薇兒，也在這時開口道：“比起‘力量’，我們更注重‘團結’。哪怕是沒有那麼強，但卻有足夠集體意識的人，也可以加入其中。哈伊娜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讓人們知道，想要加入大羣並沒有多麼困難……團結從不應該有什麼門檻。先前的圓桌騎士們，也都可以加入其中。”
“這沒有什麼代價嗎？”艾華斯有些疑惑。
“加入的人越多，也就意味着源河的力量愈發分散。”
格尼薇兒點了點頭：“可隨着‘我們’的變強，隨着‘合衆’之概念的加強，我們也會得到更多的力量。” 艾華斯點了點頭，有些恍然。
“真好啊……”
他發自內心的感嘆：“可能以前有些人，連成爲天司的資格都沒有。而如今他們也可以成爲柱神的一員——哪怕是最弱的柱神，那也是柱神。”
“只要有利於‘大羣’。”
蘭斯洛特補充道：“我還打算從其他道途挖點人。合衆之道是包容性很強的道途，即使是其他道途的幻魔也可以加入其中。”
“比如呢？”
艾華斯有些好奇：“你有什麼目標嗎？”
“還是有挺多人才的。根據我在影之國這些年的見聞，有不少神明其實不太喜歡自己如今所在的道途與位置的……
“比如說冬天司的使徒，那個變成了亡靈的星銻國王；比如說天羅剎也是無家可歸，只能遊蕩在荒野之上；比如說逆天司蘭馬洛克，他也可以放棄自己的天司之位回來，我相信他會想要回來的；也比如說緹坦妮雅，我知道她孤獨寂寞，那不如也拉進來。我也在影之國認識了一些新的朋友們。
“除此之外，還比如說摩根、比如說梅林——讓流落在外的圓桌團重聚，也是個不錯的點子！”
蘭斯洛特如此說道。而另外一邊，銀冕之龍的龍臉上有些嫌棄，與蘭斯洛特燦爛的笑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摩根和梅林……嘖……真不想見他們。”
“……等等？”
而看到銀冕之龍明顯的不情願，艾華斯有些愕然：“你們的意見不用統一嗎？我還以爲你們的意識是連接在一起的。”
“求同而存異。”
蘭斯洛特也點了點頭，承認了下來：“相比較成爲其他道途的天司、使徒……加入大羣，能最大程度的保有足夠自由的個人意志。我覺得這也是一個不錯的賣點。我們不會因爲其中的個體更強，就能夠馴服或是控制其他個體——比如說亞瑟肯定比我和格尼薇兒更強，但他不會阻止我把梅林和摩根拉進來。
“我們的意識始終聯繫在一起，因此我們也是個體、也是集體。然而我們並非只有一個軀體能夠行動，因此哪怕意見不同，也不需要強制選出一個‘唯一正確的結果’。我們平時大可各做各的事，各拉各的人；也可以通過共同意見，而拉其他人幫忙。”
……總感覺，這未來可能會多出些許“小羣體”之類的東西。
艾華斯腹誹道。
不過他們有共感知覺，因爲不瞭解彼此而產生的矛盾應該可以極大的減少。
這或許也是某種正確的路？
他原本還想和蘭斯洛特聊聊，關於新赫拉斯爾帝國的事……
但在淵天司與災厄之紅都死去之後，將物質界與夢界相連的鏡面儀式，也終於在此刻瓦解。
艾華斯直接落了出去。
他眼前一花，自己就已經回到了被淵天司淹沒的沙海之中了。
污濁的深色泥沼，此刻看起來亂糟糟的。
艾華斯嘆了口氣：“哎……”
……不過倒也不急。
既然哈伊娜也要成爲大羣之一，到時候直接把哈伊娜喊下來問問就得了。
和那相比——
艾華斯左手拿出了偉哲與騎天司所給予的兩枚天司碎片，右手則拿出了莉婭與赫勒欽兩張卡。
……雖然感覺小蝴蝶可能不太適合秘法天司的天司碎片，不過先試試看。
不過偉哲和騎天司的天司碎片裡，赫勒欽至少也有一個能用！
至於剩下的那個……如果小蝴蝶用不了，就拿去和教皇陛下交換一下焰天司的天司碎片吧。
總不會焰天司的天司碎片也用不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