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潛藏(1)
靜歌下午去了一趟後期製作公司.這家公司規模很小.但是製作出來的後期卻非常細緻.所以雙方合作至今還不錯.每一次接待她的.都是這個公司的副總經理.姓王.是一個矮胖的男人.但給人十分真誠的感覺.這們次說一起吃個飯.因爲還有其他的客戶.介紹她認識.
現在正是擴展業務的時候.既然有生意介紹.她當然也不想推辭.何況.因爲要和AO解約.現在什麼生意.不管大小.都得接.所以這陣子真是忙得不行.
去的是一家規模較大的日本料理店.服務員都一律穿和服.裝修‘精’致.很有日式的感覺.裡面也清新雅靜.座位的設計大部分也尊從了日式跪坐的形式.只不過在桌子底下‘弄’一個坑.這樣子.就不用真的像日本人那樣跪着用食.不過另一小部份則是卡座設置.
那些客戶.她是一個都不認識.王經理便一個一個介紹.打過招呼.各自‘交’換過名片什麼的.還算過得去.
他們訂的是一箇中式包廂.雖然比較小.但一點也不感覺狹窄.穿和服的服務員把酒水菜單送過來.
王經理說.“我們還等一個人.稍後再點.”
她奇怪地問.“還有誰啊.”
王經理笑道.“黎氏的黎總.”
靜歌頓時有種想奪‘門’逃的衝動.
沒想到這樣也能碰到.昨天她親自去了AO一趟.意外的那邊對於她提出的解除合約並不意外.沒有直接應承下來.只說到時候再聯繫她辦理具體手續.應該是黎寫意在後面溝通了一下吧.
前兩天.和麻豆一起吃飯.把上次黎寫意讓她解約的事說給麻豆聽了.
至於麻豆.也不用瞞着.反正到時候這事要真處理起來.麻豆還是會知道.
麻豆吃着飯聽靜歌一說要解約的事情.啪地把筷子直接砸桌上.一臉不爽.“我靠.這黎寫意太他媽小心眼吧.這次受傷關你什麼事啊.還不是太不會做人了…..”
靜歌一下沒一下地攪動着面前碗裡的蒸蛋.她向來愛吃蒸蛋.但總蒸不好.而靜笙的蒸蛋功夫一等一的好.入口即化.
她苦笑.“算了.現在工作室也忙不過來.何況快過年了.大夥也要休息.”
麻豆哧笑.“可是憑什麼.他這算男人麼.不就推了他一下.....這次受傷也跟你沒關係……如果他不是頭兒的朋友.我真要寫死他……”
靜歌擡起頭.認真地看着麻豆.“我和他以前認識.很早很早以前.他恨我.從很早很早以前.恨到現在.你覺得他會因爲我救他一次而感謝我嗎.”
王經理沒看出她心思.低聲說.“這些都是小客戶.你要是能把黎總拿下.那就是一個天大的客戶.”
真的是一個‘挺’大的客戶.
黎寫意來的時候.一眼瞧見了坐在一羣男人中間的靜歌.眉心微皺.所有人紛紛起來和他打招呼.
他帶着恰到好處的笑容.像不認識靜歌似的.眼神直接滑了過去.
黎寫意今天穿着簡單的白‘色’條紋襯衫以及灰‘色’的大衣.還戴着一幅細邊眼鏡.整個人竟然都柔軟了許多.
一頓飯吃得平平安安的.其實是她想多了.想想黎寫意是什麼人.怎麼可能在大家面前爲難她.
所以她盼着這場飯局趕緊結束.
可一羣男人在一起.就有說不完的事.她藉口去了衛生間.她在洗手間呆了一段時間.等她回去的時候.黎寫意已經不在了.
“接了個電話就急急趕回去了.”王總說.
她哦了一聲.心想.大概是不願意見自己吧.這樣一想.心裡不免有些不痛快.
飯局後來也沒到二十分鐘就散了.王總提議送她回去.她拒絕了.因爲這個平安夜.答應了鐘鳴他們晚上聚會.所以鐘鳴呆會就開車來接自己.本來叫上了靜笙和青陽的.結果他們這幾天都超忙.麻豆也幾天不見人影了.王總也不勉強.自己先行開車走了.
麻豆接了電話.好半天沒有說話.那邊鬧哄哄的.一羣人說着靜歌聽不懂的話.
“麻豆.你在哪裡.”
“我沒在X市.在一個小鎮的煤礦工地裡.採訪當地的煤礦工.挖出背後黑幕.這兒已經出過幾次事故了.”
不知道爲什麼.靜歌聽到那邊的機器鈍響.和麻豆很遙遠的聲音.有些擔心.“麻豆.你要注意下安全.”
麻豆在那邊偷偷笑.“安全着呢.這幾年的記者工夫也不是白‘混’的.不過你猜我看見誰了.”
“誰啊.”
“陳紹言.”麻豆一口氣說出這個名字.雖然帶着某種不明情緒.但好像沒有之前那樣了.
“他怎麼去那了.”
“我也嚇了一跳.不過好像是和這邊的煤礦老闆關係‘挺’好.”
靜歌皺皺眉.擔心地說.“麻豆.這個採訪不適合你.你還是離他遠點的好.”
麻豆在那邊愣了一下.笑.”你不會擔心我還是像那天一樣.拉着他像只小狗一樣讓他污辱.江靜歌.我就這麼沒出息.”
“我是擔心他來找你.”
“要找的話早就找了.何況他現在也有‘女’人了.”麻豆的聲音低下去.“我不和你說了.我不會讓陳紹言發現我的.”
靜歌急喊.“你不要‘亂’來.”
可是電話已經掛斷了.
她握着掛掉的手機.發呆.
一輛麪包車滑到她面前.按按喇叭.是鐘鳴.
吃飯訂在離工作室不遠的飯店.有一個特別富貴的名字.叫《暫時想不出寶貴的名字》.那裡正在做活動.外面貼滿了一串今晚優惠的菜單.看得大家口水直流.所以連大廳裡都坐滿了人.別說包廂了.一干人站在外面吹着冷風不無報怨.
鐘鳴拿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掛了電話衝大家說.“進去吧.有包廂了.”
大家將信將疑地跟進去.果然大堂經理親自迎了出來.滿臉笑容.鐘鳴拉過靜歌.說.“這是我老闆.”
大堂經理怔了怔.復又恢復笑容.“這邊請.”
靜歌拉了拉鐘鳴.“剛開始不是沒包廂嗎.”
鐘鳴看她一眼.“是啊.滿了.不過我讓大堂經理讓人讓個包廂出來.”
靜歌黑線.這叫什麼讓.明明是趕人.
包廂裡裝修很豪華.沒一會就有服務員進來遞上菜單.大家大大方方地點了一桌子的菜.然後就開始吃.
小齊先給靜歌敬酒.然後其他人也起來敬.小優說着說着還抹淚.靜歌笑着說.“傻丫頭.好好的哭什麼.”
“我剛出社會.什麼也不懂.老怕碰到兇‘女’人.所以碰到靜歌姐.覺得很幸運.”
靜歌噗地笑了.特意裝出很兇的樣子.“我可是會兇的哦.要是偷懶的話.”
李想也來敬.謝她這短短的幾個月來對她的肯定.她因爲‘女’兒經常生病所以老是請假.但是靜歌從來沒有扣過她工資.甚至還給錢替‘女’兒治病.
吃到一半的時候.靜歌的手機響了.她以爲是靜笙.接了電話說.“哥你什麼時候過來.”
那邊沉默了一下.然後喊了一聲.“江靜歌.”
她愣了下.是黎寫意.她下意識地握緊手機.退到包廂‘門’外的走廊裡.
“有事.”
那邊又沉默了一下才問.“寶洛在不在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