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之後,南寧王回來了,手臂受了傷,李瑾也受傷了,他
的比較嚴重。
通過軍中抓的那個奸細,放消息出去:南寧王將引誘山賊追擊他們,將山賊引到龍骨山谷,然後南寧王將在龍骨山上設伏。
依照計劃進行,果然,山賊上當了。山賊本以爲自己勝券在握,將計就計的假裝上當了,一邊追着南寧王的人到達龍骨山谷,一邊悄悄的上山,想偷襲南寧王。但沒想到的是,南寧王埋伏在山上的是穿着盔甲的稻草人。等到山賊上山去殺南寧王時,南寧王將人分成兩路,一路由李瑾帶隊去包圍山谷的山賊,另一路由南寧王帶領去剿殺山上的山賊。
南寧王和山賊們廝殺,拼搏,刀劍碰撞的聲音,將風吹樹葉聲淹沒,只聽見刀劍:砰砰砰……的聲音和被刀割傷的人的叫聲:啊啊啊……現在,每個人的眼睛都變了顏色,是紅色,充滿殺戮的紅色。
綠色的小草、樹葉,也瞬間被染成了紅色。一滴一滴的血落在地上,大地被注入紅色的染料,不一會兒,大地就披上了一件紅色的衣服。
一番廝殺後,山賊被剿殺的差不多了。誰知突然又來了一幫山賊,專門攻擊南寧王,而且武功與之前的山賊完全不一樣,表面上都穿着山賊的衣服,但他們的武功卻是嚴格訓練過的。南寧王寡不敵衆,加上之前殺敵過度勞累,手臂受了傷。那些人乘虛而入,更加猛烈的攻擊南寧王,幸好,將山谷的山賊剿殺的差不多的李瑾,看見南寧王被別人圍攻。立刻,上山來救南寧王。但李瑾也是拖着極度疲憊的身體,勉強應戰,敵人不斷地進攻,李瑾也不幸負傷。
這時,一大批官兵到來,將山賊盡數殺光,只有部分幾個逃走了。
“這次多虧陛下聖明,讓驃騎將軍救援。不然,我們這次就中了山賊的奸計。”軍中的大夫替南寧王和李瑾包紮,李瑾對旁邊的南寧王說。
一旁的人聽聞,都看了一眼南寧王,世人皆知陛下和南寧王關係不好,李瑾還敢這麼說,當真不怕南寧王怪罪?
“那幾個逃走的人,交給你去追查。”聞言李瑾的話,南寧王並沒有什麼反應,心中甚至也覺得李瑾說的對。
聞言衆人皆鬆了一口氣,幸好南寧王沒有生氣。
“是,南寧王。”李瑾道。
身邊人皆知李瑾是個直腸子,要麼不說話,那麼心中想什麼說什麼,完全不顧其他人的感受,就連南寧王也不例外,但也正是這樣真實簡單的人,南寧王才如此信任他吧。
在一場大戰之後,除了遍地的屍體,血紅色的大地外,只剩下一羣受傷的戰士,堅強的忍住疼痛,等待大夫的救治。
戰爭是由慾望引起的,但結束時留下的卻是一片殘骸。
“小姐,王爺回來了,但聽說王爺好像受傷了。”涼兒跑進房間着急的說。
聽見涼兒說南寧王回來了,洛兮心裡十分高興。可下一句,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她焦急的問涼兒:“受傷了?嚴重嗎?”
涼兒半天回答不上來,洛兮只好跑出房間,去找南寧王。
南寧王走了一個月,沒有一點消息。時間越久,她就越不安,擔心他會不會出事了。會不會……回不來了,不……不會的,南寧王一定不會有事的。她不斷安慰自己,但卻一天比一天焦躁不安。
她奔跑着來到門口,看見南寧王,正在下馬車,安寧郡主在一旁扶着南寧王。南寧王的手臂像是受傷了,嚴重嗎?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他回來了,他安全回來了。
沒下過廚的她,跟秦娘學習煲湯,整整熬了半天才將雞湯端給南寧王,南寧王嚐了一口,她緊張的緊盯着南寧王,南寧王沒有表情的擡頭看着她。
她緊張道:“怎麼樣?好喝嗎?”
見南寧王停滯的表情,又磕伴道:“不,不好喝?”
“好喝。”南寧王搖搖頭,有些臉部僵硬道。
“那就好。”洛兮鬆了一口氣,露出笑容。
很久之後才知道那次做雞湯忘記放鹽了,結果南寧王就這樣把沒有味道的雞湯全部喝完了。
很快過了半月,南寧王的傷痊癒。她也就不再煲湯了。南寧王也終於不用再喝沒有味道的雞湯了。
“現在,時機到了。”南寧王一大清早,將她叫到書房說。
“什麼時機?”我問。
“你報仇的時機。”
“喬府。”
“對,你準備一下,現在就走。”
“現在?這麼着急嗎?”
“怎麼?害怕了?”
“我喬洛兮,面對仇人豈會膽怯。”
“那就好。”
洛兮和南寧王坐上馬車,出發去尚書府。心裡莫名有些緊張,不停的轉動手指,南寧王看見她轉動的手指,知道她有些不安。轉頭擡眸,緩緩道:“緊張?”
洛兮擡眸。
“他們是毒蛇,而你是專門抓蛇的人,誰勝誰負,一目瞭然,何況還有本王幫你。”
聽聞南寧王的話,浮躁不安的心,突然變得安靜下來。
終於來到這裡,喬府,她看着門口上面的牌匾, 這時南寧王突然牽起她的手,一步一步的踏進她曾經那麼熟悉,那麼喜歡但現在卻極度怨恨的領地。
“參見南寧王,不知南寧王來有何事啊?”下人通報後,喬大人急忙出來參拜道。
“王妃離家久了,甚是想念家中廚娘做飯的味道,回來看看。”南寧王說。
“原來如此,南寧王,王妃,請上坐。來人,上茶。”說着,轉頭對下人說。不一會兒,便端來了一壺龍井茶。
“岳父大人,近來可好?”
“挺好,近日家中又新添一丁。多謝南寧王關心。”
又新添一丁,她走以後,看來家中其樂融融啊!不過數月,父親就又得兩個兒子,想來父親肯定十分開心了。
“哦,恭喜岳父大人了,上一次是梅夫人,那這一次想必就是韓夫人了?”
“對,還得感謝夫人啦!”喬大人邊說,邊看了一眼旁邊的韓氏,滿臉的幸福。
看着他們幸福的樣子,她的恨意在心裡迅速的滋長。她咬牙恨不得馬上破壞他們的幸福。
“那,南寧王呢?近日可好?”
“還好還好,有了王妃在身邊,日子有趣多了。”說着,南寧王轉頭含情脈脈的看着她。她不自覺打了一個哆嗦,但同時心裡又不禁佩服南寧王,厲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們也秀一波恩愛給他們看看?
她是這樣想的,但南寧王卻不是這樣想的。他想告訴父親,他曾經拋棄的女兒,現在,過得很好。離開了這裡,到了王府,她很好,睡的很好,吃的很好,總之一切都要比在這裡好,南寧王知道這不是明智之舉,但南寧王想爲王妃抱不平。
這時突然,有個下人,跑進來說: “老爺,老爺大事不好了,死……死人了。”
“你胡說什麼?”
“真的,小惠死了。就死在池塘邊。”
“什麼?小惠死了?”喬大人還沒說話,旁邊的韓氏就突然,震驚的開口道。說完,跑出去了。
來到案發現場,看見早早來到的韓氏一臉悲傷的樣子。看了一眼屍體,是個長得挺標誌的丫鬟,額頭上有很多血,應該是被人推倒,撞到了一旁的石頭。石頭上也有血。到底是誰呢?竟殺一個小小的丫鬟。
不久,官府的人就來了,包圍了屍體,不讓任何人靠近,並讓仵作檢查了屍體。仵作檢查完全身之後說:“死者死了大概一兩個時辰。除了額頭上,身上無任何外傷。初步斷定死者的致命傷口是額頭,但額頭上有兩個傷口。”
“兩個傷口?是被兇手推了兩次嗎?”一旁的縣令發出疑問。
另一個大人,長着一雙凌厲的眼睛,穿着黑色的外衣,從衣襟可以看到裡面是暗紅色的衣服。從見到那一刻起,就一臉的嚴肅。看起來是個不好接近的人。一臉冷靜道:“或者,有兩個人推過她,並且都撞到了石頭上。導致最終死亡。”
這名黑衣大人,說完,就有下屬說:“這裡也有血跡。”聞聲過去,看見這裡一塊不大的石頭也有些許血跡。這兩塊都沾有血跡的石頭,距離只有十幾步。
想不通,這個丫鬟怎麼會在兩個地方都撞過呢?看着眼前這名黑衣大人正在認真的思索着。從兩處血跡來看,這名黑衣大人猜對了。不得不佩服,他很聰明。
走近,看清楚黑衣大人的面容,原來是他。當初在宴會上幫何鳳的人,好像姓程。現在尚書府出現了兇殺案,他就又出現了,看來他也和別人一樣,趨炎附勢的官場小人。
縣令查了一下午,什麼都沒有查到。最後,只能採用最傳統的辦法排查,當時,洛兮和南寧王,李瑾,老爺,韓夫人,在前廳,所以可以排除嫌疑。官府的人一個個去盤問府中我父親的妻妾們和下人們,最後,查到幾個下人沒有不在場證明。
“尚書大人,你府中有多少人?”縣令問。
“下人們現在還有五十六人,我和我的妻妾們有八人。”
“不對啊,這裡的下人只有五十五人。怎麼少了一個?”
“是,那個張大易,他今天突然說,家中老母病重,要回家看看。”下人中有一人站出來說。
“來人,去把那個張大易帶回來。”
第二天,張大易被抓捕回來了,並承認是自己殺了小惠。
“說,你爲什麼殺了小惠?”縣令問張大易。
“大人,我不是故意的,昨天——”
小惠和張大易是戀人,昨天他們因爲某事爭吵起來。
“大易,你說你跟那個禾木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從她的房間裡出來?”小惠突然從一旁的草叢裡跳出來,抓住張大易,不讓他走。
“什麼怎麼回事?我跟她什麼事都沒有?你別瞎想啊!”張大易對小惠這些日子不斷地猜疑,已經厭倦了。
“什麼事都沒有?那她爲什麼送你這個荷包,爲什麼每次夫人賞給她的東西,她都送給你,難道她不是喜歡你?對你有所圖嗎?你還騙我,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越說越激動,小惠不斷地拉扯着大易,而且還用力的打他。
“放開,你放不放開?”張大易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
“不放。”可小惠還是不放開他,於是,張大易猛的將手臂擡起來就走了。
誰知,小惠突然受到這麼大力,有些站不穩,從旁邊斜着的草坪摔了下去,撞到了一旁的石頭。暈過去了。”
“你撒謊,死者頭部有兩個傷口。你明明推了她兩次。”
“沒有啊,大人。我只是不小心推了她一下,當時,我根本不知道她摔倒了,又怎麼會推她兩次呢?而且,而且,她是我的未婚妻,雖然,她最近的無理取鬧讓我有些心煩。但我也不至於殺了她啊。”
“或許,你早就厭惡了你的未婚妻,跟禾木好上了,一氣之下殺死了她。這樣,你就可以和禾木雙宿雙飛了。”
“不,不是這樣的,我根本就不喜歡那個禾木,跟她什麼事都沒有。”
“來人,帶禾木。”
不一會兒,禾木就被帶上來了。一個有點嫵媚纖弱的女子,一開口,就讓洛兮起雞皮疙瘩,那酥酥的聲音讓她有些受不了。
“民女禾木,叩見大人。”
“禾木,本官問你,你與張大易是何關係?”
“我與他同時進尚書府做事,他很會照顧人,所以,我……我一直都傾心於大易,總是送一些東西給他,可他,從來都拒絕。昨天,我又找到他,並吐露自己的心聲,但他卻殘忍的拒絕了我。”
“這麼說,你與他並不是戀人關係。那如你所說,你只推了她就離開了。你是怎麼發現她死的呢?又怎麼在別人發現她之前,找藉口離開呢?”縣令對張大易說。
“和她大吵一架後,我就回到房間裡,想着小惠以前對我的好,於是回去,想跟她道歉,結果,看見她倒在地上死了。”張大易遲疑了一會兒後,吞吞吐吐的說,說到最後表情越來越悲傷,感覺不像是裝的。
“你怎麼知道是自己殺死她的呢?不是別人呢?”
“當時,我很生氣,但其實,我走的時候,好像聽見,背後有什麼聲音,但當時因爲自己太生氣了,所以,根本就沒有理會。後來,想想,我走時的那個叫聲,應該就是,小惠碰到石頭的叫聲。怪我,都怪我。都是我的錯……”張大易的眼眶溼潤了,能感受他很自責,很傷心,讓人不得不相信他。
不對啊,照張大易這麼說,那兇手就另有其人了。那到底是誰呢?
“來人,將張大易壓下去,退堂。”縣令也發覺這個案子,更加複雜了,於是,先退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