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護林員
“我同意！”
“婦女能撐半邊天，並不是說……你說什麼？”
趙安世驚訝的看着葉慕雪，簡直不敢相信他聽到的……就好像蓄力準備揮出這一拳，但到頭來發現擊打的目標沒了，有點兒難受。
“我說，我同意。”葉慕雪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安排，倒是正合她的意。
80年代以後，護林員都是由林場派人擔任的，工作還是那些工作，但卻是工人編制，現在嘛，林場之外都是由各村各屯負責，工分制。
旁邊的村會計和民兵隊長都是心中嗟嘆……葉慕雪同不同意沒什麼意義，趙安世鐵了心要折騰她，他們二人也沒辦法反對，誰讓他縣裡有人呢？
“好，你同意就好，按規定一天算你8個工分。”
趙安世說道，“老孔家裡人今天已經上去把他的東西收拾走了，你直接搬過去就行了……對了，他那有兩條獵犬，他家裡不養了，你養不養？要是不養的話，隊裡就給處理了。”
老孔那兩條獵狗是S國的狼狗留下的種，好狗，就是太能吃了，而且生人勿近，老孔家的人不喜也很正常，至於其他人……就算是喜歡也沒辦法，不是養不熟的問題，連他自己家人都無法接近，你說怎麼養？
趙安世聽她要養，也不提醒，就等着看笑話。
“趙支書，你不是就這麼讓我進山吧？”葉慕雪問道。
趙安世似乎是纔想起來，轉頭問民兵隊長嚴鐵楞：“鐵楞，老孔的槍收上來了吧？”
“收上來了。”嚴鐵楞點點頭。
“給葉慕雪，再給她拿50發子彈……以後每個月領5發，憑彈殼領。葉慕雪，你明天……不，那兩條孔兩天沒餵了，你最好今天就搬上去，有什麼困難說一聲，隊裡儘量幫你解決。”趙安世說道。
“沒有困難。”葉慕雪乾巴巴地說道。
“跟我來吧。”嚴鐵楞悶聲說道。
葉慕雪也懶得跟趙安世吱聲，逕自跟嚴鐵楞去了民兵隊部，他從武器櫃裡取了一支56式半自動，遞給葉慕雪：“會使嗎？”
“會。”葉慕雪點點頭。
她是真的‘會’使……剛下鄉不久，正趕上民兵訓練，知青們也圖個新鮮，都輪着打了兩發子彈，所以上彈啊什麼的她確實會，但就是……當天她打的那兩顆子彈不知落點何處。
一支槍，配了50發子彈，葉慕雪微微皺眉：“嚴隊長，我就在剛來時民兵訓練打過兩發子彈，你再多給我點子彈唄。”
嚴鐵楞下意識地向外看了一眼，然後又拿了兩包子彈給她：“別叫支書看到。”
說着，他又隨手拿了個尿素袋子，把子彈放在裡面……想了一想，他又問道：“手榴彈會用嗎？”
葉慕雪點點頭。
嚴鐵楞又看了看外面，拿出來兩顆手榴彈給她塞袋子裡：“平時不要把蓋子擰開就沒事，拉弦後三秒內扔出去，要注意距離。”
“謝謝你，嚴隊長。”葉慕雪說道。
“誒！我能幫你的也不多。”嚴鐵楞嘆了口氣，鎖上了櫃子：“趕緊回吧。”
趙安世安排葉慕雪去看山，正合她意，她要修煉，不能動不動就失蹤，有了個這看山的工作，不用回村裡幹農活，正好……至於看林子，呵呵，她別的不強，稍爲適應現在的身體之後，外放神識能夠看出百餘米去，這還是因爲她的肉身孱弱，不然可以‘看’得更遠。
剛從大隊部走出去，就看見遠處的大樹下，趙夢冉、王麗芸、曾鐵軍正抻着脖子往這個方向看，見她揹着槍走出來，都迎了上來。
“你怎麼還背上槍了呢？”王麗芸沒到跟前就大嗓門問道。
“回去再說。”葉慕雪說道。
她估計要是在這說，這姑娘就能立即衝進大隊部。
一路上不管三人怎麼拿話誘導她，她就是不說，直到回到知青點……飯桌還沒收拾下去呢，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把槍從背下摘下來往桌上橫着一擱。
“護林員老孔讓黑瞎子撲了，你們知道吧？”葉慕雪問道。
“知道啊，這跟咱……慕雪！趙安世讓你接替老孔？！”王麗芸聲音陡然提高，不可置信的問道。
“不會是真的吧？”趙夢冉和其他知青聽了，都是同樣的表情。
“聽我說，”
葉慕雪說道：“你們都知道，我的身體現在不容許幹農活，在山裡能夠躲自在也躲麻煩，等熬過了這個冬天，我再想辦法辭了這個活就是了。再說，老趙存心折騰我，躲了這回還有下回，現在我一槍在手，再來惹我可就得掂量掂量。”
“話是這麼說，可山裡冬天比這更冷，還有野獸。”趙夢冉說道。
“冷怕什麼？多準備燒柴就行了。至於野獸更不用擔心，先不說我有槍，山裡的大牲口很少有主動襲擊人，老孔這一次是去獵熊被反撲了……”
說實話，葉慕雪勸知青們耗的神比趙安世準備勸她更費心思，最後總算是勸服了，姐妹們和男知青們立即幫她準備搬家。
糧食不可能多，分秋糧還要過幾天，她就拿了四十斤糧食上去……苞面和苞米碴子一半對一半，蔬菜拿着是一些白菜和蘿蔔，不過葉慕雪今年曬的幾十斤蘑菇、木耳不準備往家裡寄了……
葉慕雪這邊大包小裹地張羅着搬家，那邊趙安世陰沉着臉在家裡抽菸，衛紅則在炕沿上抽抽噎噎的。
“別哭了！煩不煩！”趙安世吼道。
“那柱子咋辦？不找了？”衛紅擡頭看着他。
“當然要找！”
趙安世嘆了口氣，“等分了秋糧，去縣裡打聽打聽。”
“那個葉慕雪不能放過她！”衛紅咬牙切齒地說道。
趙安世看了她一眼：“你發狠有什麼用？是能殺了她咋的？”
衛紅道：“可柱子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就這麼放過她？”
趙安世陰着個臉，道：“當然不。柱子要是回來，磨磨她的性子也就差不多了；要是萬一……柱子回不來了，那她就一輩子呆在山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