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
屠姍凌漾帶着凌老爺子去凌漾親姐家拜年。
本來要叫上屠母，屠母不願意去，她覺得自己身份不合適，去了尷尬。
看她是真不想去，屠姍也就沒勉強。
至於凌老爺子一個長輩給小輩拜年這事，倒是問題不大，就當走親戚，湊熱鬧了。
凌漾親姐嫁的是個普通工人家庭。
公婆都是化工廠的幹部，五十多歲的年齡，退休還有幾年。
丈夫是食品廠的副廠長，這個年紀坐到副廠長的位置，能力手段都是不錯的。
夫家還有一個兄長，一個弟弟一個妹妹，都已經結婚，且都是工人。
她自己在文化部當科長，職位和能力都不低。
算是低嫁。
但夫家家風不錯，父母慈善，兄友弟恭，妯娌和諧。
育有兩子一女，長子已經十三歲，次女十歲，幼子六歲，都聽話懂事，日子過得不錯。
一大家子住在一座四合院裡，倒是熱鬧。
還在放年假，小弟夫妻帶着孩子去了媳婦家，嫁出去的女兒拜過年也回家去了。
現在家裡只有老兩口和大房一家以及凌安然一家。
凌漾和屠姍會上門拜年，凌安然倒是不意外，但意外他們竟然把老爺子也帶來了。
“爺爺？”
凌老爺子應了聲：“攔門口乾什麼，不歡迎我？”
凌安然後知後覺，趕緊讓開：“怎麼會，爺爺快進來，弟妹，你也別客氣，快進來。
歡歡喜喜，去把你們爺爺奶奶和爸爸找回來，舅舅舅媽和祖祖來了。”
凌漾上門，沒有提前說，凌安然夫家付家夫妻和付二郎都出門了。
家裡就凌安然和付大郎一家。
歡歡喜喜是凌安然的老大老二，兄妹倆正在和堂兄妹們在屋子裡玩，聽到喊聲，驚喜跑出來。
“祖祖，舅舅舅媽。”
凌老爺子嚴肅，凌漾冷臉，但都挺得孩子們喜歡的。
尤其是凌漾，三個小孩對凌漾這個舅舅格外喜歡，雖然這個舅舅不常回家，也總是冷着一張臉，可能是慕強的關係。
屠姍更是，凌安然的孩子們雖然沒有參與那天晚上的狂歡，但從表兄妹口中得知了屠姍的英雄事蹟，佩服的不行，也心動得不行。
小崽崽看她的眼神，充滿了崇拜。
凌安然笑着在兄妹倆頭上拍了拍，趕緊去叫人，回來再找舅媽玩。
“好。”
兄妹倆跑了，最小的樂樂跑過來抱住屠姍大腿，奶呼呼的喊舅媽：“玩。”
三個小孩都還沒玩過，被表親們口述饞得眼淚汪汪。
屠姍把小崽崽拎起來：“現在不玩，下午舅媽帶你去城外玩。”
小崽崽驚喜萬分：“真的嗎？帶不帶哥哥姐姐啊？”
屠姍笑問：“樂樂想不想帶啊？”
“想。”小傢伙超大聲。
挺好，手足情深。
“那就帶。”
“哇，舅媽最好了。”
凌安然哭笑不得：“臭小子，先下來，肉墩墩一坨，別累着舅媽。”
小傢伙確實胖，小小一隻，圓滾滾的，身上全是肉。屠姍倒是不在意這點重量，小肉墩自己不好意思，從屠姍懷裡下來，跑到不好意思過來的堂兄妹身邊炫耀自己的舅媽。
付大郎夫妻倆也從屋裡出來了，和凌老爺子凌漾打招呼。
對凌老爺子的到來，都挺意外的，還有點不知所措。
凌安然是低嫁，他們生怕被誤會巴結凌家，都不敢隨便上門。
對凌老爺子也就凌安然和付二郎結婚的時候見過一面，唯一的印象是老爺子不苟言笑，一身氣勢，很是嚇人。
不過凌老爺子今天倒是很親和：“不請自來，你們別怪我老頭子沒規矩就好。”
“哪裡哪裡，凌爺爺賞臉，我們高興都來不及呢，你快屋裡坐，外面冷。”
付大郎此時作爲付家唯一的男主人，招待老爺子的重任落在他身上。
凌漾落在後面，姐姐顧不上他，付大郎顧不上他，只有付大嫂不好意思笑笑，幫着拎東西。
凌漾避開了：“嫂子不用客氣，東西挺沉，我來就好，勞煩你幫忙關一下車門。”
“行行行。”
付大嫂倒是見過凌漾幾次，每次他都冷着臉沒什麼言語。
不過他對親姐姐也一樣寡言少語，倒是沒有人挑他的理。
今天卻覺得他不管是臉色，語氣還是態度都軟了不少。
大概是因爲有媳婦了吧？
凌漾媳婦只露了半張臉出來，長得小巧，是個可愛乖巧的乖乖女，難怪能拿下凌漾這種冷心腸的人。
不得不說，付大嫂看人的眼神不太好，屠姍可不是乖乖女。
凌漾屠姍帶了不少東西來，大部分是糧食。
付二郎回來的時候，凌漾一個人還沒搬完，他趕緊幫忙。
“小舅子，這個就是你們家吃的那個糧食？”
凌漾點頭：“姍姍見歡歡喜喜和樂樂喜歡吃，就弄了些來，也讓伯父伯母嚐嚐。”
付二郎笑呵呵：“那感情好，回來後，孩子一直吵着要吃呢，還是舅媽心疼他們。”
凌漾看了眼付二郎，這個姐夫像個沒脾氣的老好人，見誰都笑呵呵，實則跟宗正家的大伯一樣，是個笑面虎。
不過，和宗政大伯比，他還是要差不少火候。
“吃完了我們再給孩子送，不要虧了孩子的嘴，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付二郎就笑：“結婚了就是不一樣，小舅子以前可不會說這些。”
凌漾……他結婚十年了。
沒多久，付家夫妻也回來了，連連跟凌老爺子道歉。
有個外地的老夥計回來這邊過年，他們去聊了一會，就回來遲了些。
凌老爺子客氣擺手，他們來得突然，不怪別人。
“倆孩子來看姐姐和侄子侄女，瞧着我一個老人家在家冷清，所以也給帶上了。
我也就是走走看看，湊湊熱鬧，倒是耽誤你們的事了。”
“這哪裡能說耽誤呢，您老能來，我們不知道多高興，那個老夥計一天兩天又不會走，有的是時間閒聊。
孩子孝順，您跟着出來多走走是好事，大過年的，就是要熱鬧。”
凌老爺子笑着說是，陪客的事交給付父了，付大郎和付二郎出來陪凌漾。
屠姍被小崽子們纏上了，付母帶着兩個兒媳準備午飯。
午飯很豐盛，全是凌漾屠姍他們帶來的糧食和山上打的獵物。
付家不缺吃喝，但肉管夠也是不行的，畢竟限購，有錢都難買到。
屠姍帶來的又和外面買的不一樣，付家人吃得連連誇讚，全都撐了個肚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