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着,眼眶有些發澀。
大約是光照讓她的眼睛很不舒服,於是她擡手遮住了眼睛。
“陸卿卿,我沒有那個意思。”男人啞聲道,“你生氣纔是正常的,你衝我發火也好。如果你現在很累不想說話我們可以明天再說,什麼都可以慢慢來。”
“不。”
她不想再拖到明天后天。
雖然她很想現在立刻好好的睡一覺,但是她希望的睡醒以後不會再見到他。
陸卿卿隔了會兒還是把手拿掉了,淡淡的乾澀,並沒有眼淚滑出來。
“這件事情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面對一個會武功的我和柔弱的隨時會死掉的她,你沒有義無反顧的在第一時間衝向她,而只是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纔過去,已經給足我面子,真的。但是我也曾經跟你說過,要我用理智去理解可以,但是情感上不能原諒。”
頓了頓,她抿着脣,“所以拜託你放過我吧。”
她的眼睛忽然直直的對上他的眸。
四目相對,一個平靜的沒有絲毫漣漪,一個裝載着震驚與愧色。
但是她這種毫無波瀾的冷淡卻又顯得犀利十足,直射着他讓他的腦袋好半響處於空白狀態,反應過來之後男人的臉色便狠狠的陰沉下去。
但又不是以往那種對她黑臉的狀態,而是處於一種自我壓抑暴躁的階段。
她說完了他所有的臺詞。
他拿來道歉的解釋的話她統統知道,或許是太過通透,所以她對一切看得明明白白。
理智上可以理解——她說過,他做的的確不是十惡不赦的事,也不觸及原則底線。
但,情感上無法原諒。
上官驚瀾呼吸驟沉,“不可能!”
他冷硬的不容置喙的吐出三個字,狠狠拒絕了她。
陸卿卿聽着他斬釘截鐵的話,看着他眉梢眼角盡數籠罩着濃稠的陰霾,彷彿漫天烏雲齊齊壓制的讓人透不過氣來,她閉了閉眼,“何必呢?”
女人輕輕的嘆息,“女人和男人在一起總要圖點什麼,不管是物質錢財或權勢地位,哪怕是真愛總也要圖個人吧?可是要錢我自己有,權利我也從來不在乎,過去我愛你所以要你這個人,可是不管如今我還要不要你,至少你都沒有辦法把你這個完整的人給我,不是嗎?”
既然給不起,就不要強迫她。
可她的身體忽然落入一個緊實的懷抱。
男人避開她的傷,緊緊抱着她,帶着某種害怕錯失的彷徨無措,“不是的陸卿卿,你說的不對——雖然我有必須要做的事情,但那在我眼裡也只是件必須要做的事情而已。葉纖衣她沒有什麼特別的,就像我每日都要上朝批奏摺,你會因爲這些事情離開我嗎?”
在這些話說出口以前,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是這麼想的。
更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原來葉纖衣在他眼裡只跟那些奏摺變得一樣。
但,這都是內心最本能的想法。
“陸卿卿,不管是人還是心,我永遠都只屬於你。你不要急於否定我,好不好?”
正文卷 第888章 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從我身邊奪走你——葉纖衣的命也不行
“陸卿卿,不管是人還是心,我永遠都只屬於你。所以你不要急於否定我,好不好?”
“……”
陸卿卿閉上眼,幽幽的笑了一聲,“在我好好說話的時候,你好像總是不能答應我的要求。我當初要你把她送走你不肯,我讓你放過我你也不肯。”
男人臉色一變。
她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那就按照我剛纔說的——我會讓師傅從明天開始停止爲她醫治,不管她是死是活都跟我沒有半點關係——除非你想通了願意放過我,她的命才能保住。”
男人狠狠一震。
用陸卿卿,來換葉纖衣的命。
用他最愛的女人,來換一個救過他的人。
“陸卿卿。”
他菲薄的脣逐漸扯出森冷的揉碎着幾許荒誕的弧度,眉眼低垂看不清眸底的神色,只是那張臉彷彿佈滿陰暗嘲諷的氣息,“你大概真的不知道我有多不願意放過你。”
他嗓音低低啞啞的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從我身邊奪走你——葉纖衣的命也不行。”
……
鳳權傾回到住處,說出自己要在這裡停留至少兩個月的時間,差點沒被男人給削了。
她抱着頭瞪他,“你是不是又想限制我的自由?”
“自由不代表任你放蕩。”
男人冷笑,“至少兩個月時間,你不如干脆說你以後都要陪陸卿卿,不想回去呢?”
“……”
他才放蕩呢!
鳳權傾咬牙,“反正卿卿現在這樣我是不可能走的,要麼你自己我先回去!”
男人看她的目光帶着嘲諷,“如果我非要把你帶回去,你以爲你能反抗?”
“可是現在……”她忽然像是想起什麼,反而鎮定下來,“雖然你在西涼是萬萬人之上,但是你別忘了這裡是東臨,如果我跟上官驚瀾說他女人只有依靠我才能活下去,你覺得他會放我走嗎?只要他不肯放我走,你以爲你能強行帶我走嗎?”
“鳳、權、傾。”
男人一字一頓的喚出她的名字,眯起眼睛整個人都顯得冷邃下來。這麼長時間他只有在生氣的時候纔會叫她全名,大多數時候都是喊她鳳兒,這個習慣她不可能不知道。
鳳權傾的眼中閃過些微愧疚,走過去想要拉他,可是男人冷冷的避開她的觸碰。
她微微咬牙,“我答應你,只要卿卿身體康復麻煩解決,我就會回去找你。”
頓了頓,像是怕他不相信一般,又補充道:“我不會騙你。”
“呵。”
男人回以一聲冷笑,轉身就走。
……
鳳權傾決定的事,不會因爲這男人不同意就擱置下來,她第二天來到鳳央宮的時候,太醫正打算給陸卿卿換藥探脈,陸卿卿自然不讓,上官驚瀾則是在一旁勸說。
她連忙走過去,“陛下是不相信我的醫術還是如何,爲何找這些太醫來?”
“你醫術再高也遲早有離開的那一天,既然只是外傷,爲何不能交給太醫?”
起初他只是單純的找太醫來給她探脈而已,可是在她百般推諉下,他不得不懷疑有問題。